正文 （五）户漂的心事

    赵老师，你离开我们这里后，我们的那些同伴们又发生了许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你还记得有个叫户漂的女学生吗？其实户飘比我们班上同学都要小，她应该是我们班上最小的一个，这个本来就没有正式户口年龄最小的户漂，可给学校添了大麻烦。好长一段时间，村上、镇上人议论的话题都是关于户漂的，她的惊天壮举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赵老师，我不把户漂的基本情况向你描述一遍，你有可能已经想不起来她是谁。户漂，初二学生。母亲在她四岁时患肺癌去世，父亲去东莞打工，至今已有十余年。平日里，户漂由七十多岁的奶奶带着。

    那时，她就坐在我前排，那个看上去清秀文静的小姑娘，肤色较黑，瘦弱不堪的样子。坐在教室里，她一直低着头，如果谁和她说话或者打一下招呼，她总是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没说几句话，她就红了眼圈儿，泪珠直往下掉。我记得有一次你曾尝试着和她交谈，除了点头和摇头之外，她几乎没有开过口，让我都为她着急，更为你着急。

    户漂心中隐藏丰富而敏感的精神世界，我们都无法看透她，当然大家也很少愿意去关心她，更懒得搭理她那内心究竟隐藏着什么内容。反正大家都有自己的心事，有自己的快乐或烦恼。后来一系列事件的解密，才让我们了解到，即便这么一个看上去不声不响的闷葫芦，她的内心同样藏着那么多让人们不可想象的秘密，这里面有自主，还有好多是属于随波逐流，随遇而安。也可能还有坚持，有坚强，或许更多的是无奈。

    其实，户漂出生后，他爸爸也准备去派出所里给她上户口，但因为爷爷奶奶的偏见，让她成为一名黑孩。她爷爷奶奶的理由是，在村子里姓户的只有他们一家，本来就户单力薄，偏偏第一胎就生个丫头片子，是她跑的太快了，所以不能让她占了户家的生育指标。

    户漂在很小的时候跟随奶奶。到了上学的时候，奶奶带不了户漂，就让户漂每晚跟着姑姑一起睡觉。等到姑姑们一个个出嫁了，户漂也已经上中学了。

    其实户漂人还是挺聪明的，她在为难时刻不慌不乱，常常做出一些惊人之举。户漂就是我奶奶常说的哑巴蚊子咬死人的那类型。户漂曾经被人伤害过，但她凭借自己的智谋让那些祸害她的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在一个暑假的一天，户漂按照奶奶要求去姑姑家，参加一个寿宴，在姑姑家吃过午饭后，打算乘车返回奶奶家。

    长途汽车车辆很少经过农村，户漂很难搭上顺路车。十几分钟后，户漂拦下一辆无牌摩托车，她表示愿出车费，让车手送她回家。摩托车手表示同意。

    行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天就暗下去了，户漂催促摩托车手抓紧时间赶路，但摩托车手突然说自己这段路不是很熟，不能太快，不然走错道了，那要浪费更多的时间。

    摩托车手开车搭着户漂，一直在走小路。转悠了将近半个小时，摩托车手在一块芝麻地旁边停车，露出了色魔本性，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户漂：“小丫头，今天我也不要你的路费，让我尝个鲜吧！”

    眼看晴朗的天空突然转暗，狂风怒号，风刮得邪乎，天黑得吓人。此时，上天一幅冷眼旁观，并且故意捉弄弱者似地，风越刮越大，路上，没有车来，没有车往，更没有行人，那摩托车手如得神助一般。户漂听到摩托车手说出如此混账话，她知道现在即使想喊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这狂风怒号，看来有意和自己过不去。她准备跳下摩托车，可那摩托车手好像知道她要干啥似的，一把拉住户漂，户漂大惊失色，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摩托车手要将户漂按倒在地，这时户漂不知从哪里来了胆量，照准摩托车手的手腕一口咬下去，大概是户漂的反抗让摩托车手很不耐烦。摩托车手吼道：“你不想活了，既然老子决定的事情，一定会干到底的！”摩托车手继续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如果不从，我就将让你死无全尸！”此时，户漂才知道遇到了真正的大麻烦。

    突然，摩托车手重重地扇了户漂一耳光。迫于摩托车手的恐吓以及对方强壮的身体，户漂只好放弃了抵抗。

    户漂放弃了反抗也逐渐让对方放松了警惕，为了彻底麻痹对方，户漂提出了这里风太大，不如到邻省的一个小镇上开房的建议，那色狼竟然鬼迷心窍地答应了。看到已经完全取得对方信任，户漂以看时间为由，要回了被抢走的手机。

    摩托车途经附近一加油站时，户漂假称要去方便，摩托车手就停车等候。其间，户漂发了一条求助短信。

    在派出所里，摩托车手起初死活不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恶，但户漂手机的录音，让那家伙无法抵赖。此时，摩托车手才知道户漂的好心原为取证，那匹蠢笨的色狼此时才知道看上去有些小家碧玉的户漂这么有心计，但一切为时已晚。

    户漂遇到这事已经够倒霉的。但户漂万不该在学校里谈起了恋爱。其实这些都是在她出事后我们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