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寻秦记(黄易) 第 十 章 救世圣人

第 十 章 救世圣人

目录:寻秦记(黄易)| 作者:黄易| 类别: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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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偷看她美丽的侧面,不施半点脂粉,美靥洋溢青春的光辉,娇躯香喷喷的,诱人至极。

    纪嫣然忽地念道:“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嫣然还是次听到这么一针见血和富有智慧的话,先生真有勇气。昨夜你走后,所有人包括嫣然在内,全失去说话的兴趣。嫣然一夜没睡,反复思量先生说过的每一个字,记起先生说这话时那深信不疑的神采。”

    项少龙心中叫苦,这叫无心插柳,可是自己哪有时间和她谈情说爱?

    纪嫣然面容冷了下来,淡淡地道:“项先生为何会和信陵君来见嫣然呢?”

    项少龙很想说只是信陵君为他安排的旅游项目,不关他的事,但怎忍心如此伤害绝世美人儿,叹道:“纪小姐总是会如此逐个询问慕名来访的客人吗?”

    纪嫣然轻轻一叹,柔声道:“项先生是第一个令嫣然想问这问题的人,坦白告诉嫣然,我是否令你生厌?所以每次急急开溜,现在又想着怎样离开马车呢?”

    白他一眼后又道:“我从未见过像你那么摸不透的人,把想法藏在心底里,逼得没有法子露上半手。嫣然多么希望和你秉烛夜谈,畅所欲言呢!”

    项少龙放下心来,看来她仍未爱上自己,只是生出好奇之心,希望多知道点他的想法。当然,若此刻他动攻势,把二十一世纪的精采理论拣几个出来取悦她,说不定可占得花魁,夺取芳心。只叹刻下有心无暇,还要快点联络上乌卓和蒲布,安排逃出大梁这迫在眉睫的急事。

    马车停下。

    项少龙愕然往车窗外望去,原来是一块林中空地,四周静悄无人。

    纪嫣然伸出纤美的玉手,轻轻推推他的肩头,眼中异采迫人,道:“若还觉得嫣然并不讨厌,下车!”

    项少龙更是胡涂,讨厌她与否和下车有什么关系呢?禁不住她连番催促,茫然步下马车去。

    纪嫣然向驾车的大汉道:“你躲到远处去,半个时辰后回来。”

    大汉领命去后,纪嫣然脱下白毛裘,露出内里的武士劲服,项少龙登时眼前一亮,目瞪口呆地盯着她身上美好的曲线和威风凛凛的英姿。

    纪嫣然拔出腰间佩剑,娇笑道:“项少龙!我是奉大王之命来把你杀死的,应战!”

    项少龙惊愕地道:“小姐说笑!”

    纪嫣然脸寒如冰,秀眸射出锐利光芒,娇哼道:“谁和你说笑?看剑!”

    项少龙眼前尽是剑光,不敢怠慢,拔剑出鞘,“当!”的一声架开她凌厉无比的一剑,只觉对方力道沉雄,毫不逊色于男儿的臂力,更使他震惊的是对方的剑似带着黏力,使自己无法展开剑势。纪嫣然像变成一头雌豹般,鬼魅地倏退忽进,腰肢像装上弹簧般有力地扭动,把腰腕之力挥尽致,剑势若长江大河、无孔不入地攻来。

    项少龙又气又怒,施出墨子剑法,苦苦守持,硬挡十多剑,勉强找到一个反攻的机会,一剑劈在对方剑锋上。纪嫣然的臂力自然及不上项少龙,仗的是剑法精微,教项少龙有力难施,这下给对方劈个正着,忙往后退开。

    纪嫣然娇笑着道:“终于肯露出真功夫哩!”

    项少龙被她先前一轮急攻,杀得招架乏力,虽说自己输在失去先机,主因仍是对方剑法高明,更胜连晋半筹,此刻哪敢让她,一剑当胸刺入,角度力道与时间均拿捏得无懈可击。

    纪嫣然秀眸闪亮,在电光石火间侧身让开胸口要害,长剑由下而上,绞击飞虹剑。项少龙差点宝刃脱手,大骇下横移开去。纪嫣然剑光大盛,轻易地抢回主动,剑势开展,飕飕声中,奔雷掣电般连环疾攻,不教对方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项少龙此时真正体会到她为何可在魏国以剑术排名第二,实在胜过自己一筹,不过这只是纯以剑法论,自己的长处却是身体没有任何部份不是厉害武器,此次若要活命,不得不以奇招取胜。一边运剑封架,极尽墨子剑法擅守的本领,另一方面暗察地形,看看有什么反败为胜的妙法。

    纪嫣然愈打愈勇,每一个姿势都是那么活力十足,既可怕又好看诱人。项少龙不住后退,背脊撞上一棵大树。纪嫣然哈哈一笑,长剑吞吐不定间,忽然一剑抹来,项少龙*横旁边剑扫挡。

    “当!”的一声脆响,项少龙的飞虹应声脱手飞出。

    纪嫣然呆了一呆,因为明显地是项少龙故意甩手,让她把剑劈飞,而她用猛力道,身子不由往同方向扑倾过去。

    “砰!”的一声,纪嫣然的粉臀被项少龙飞起的一脚扫个正着,剧痛中不由自主往横仆跌,倒入厚软的草地里。纪嫣然大骇翻身,待要借腰力弹起,项少龙整个飞扑过来,压在她动人的身体上,两只大手铁箍般抓紧她手腕,立时使她动弹不得。

    项少龙笑嘻嘻凑下脸去,近距离看她的秀眸,问道:“不服气吗?”

    纪嫣然全身放软,松开握剑的手,俏脸转红,愈娇艳明媚得不可方物,柔声说道:“嫣然怎会不服气呢?”

    项少龙脸色一沉道:“那你怎样向你的大王交差?”

    两人肢体交缠,阵阵**蚀丹的感觉激荡而来,偏又要说着这类敌对的话,项少龙真的不知是何滋味。

    纪嫣然放弃反抗的软躺地上,眨眨美丽的大眼睛说道:“什么交差,嫣然不明白项先生你在说什么?”

    项少龙看她打心底透出来的喜色,逐渐明白过来,愤然立起说道:“原来你在骗我。”

    纪嫣然嗔道:“还不拖人家起来吗?”

    项少龙气得差点不想理她,终是很难狠心对待这美女,伸手把她拉起来。

    纪嫣然施礼道:“不要怪嫣然好吗?若非如此,怎能试出你的盖世……嘻……盖世脚法,人家那处仍很疼呢!”

    项少龙苦笑摇头,走去拾起飞虹剑,还入鞘内,掉头便走。

    马车回府途中,纪嫣然一副喜不自胜,得意洋洋的娇媚神态,不住偷看气呼呼的项少龙,温柔地道:“项少龙你怒的神态真好看!”

    项少龙为之气结,狠狠瞪她一眼道:“想不到才艺双全的纪才女会骗人,还扮得这么像。”

    纪嫣然千娇百媚地白他一眼道:“你不奇怪为何人家想试你的剑法吗?”

    项少龙挨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失笑道:“你想看看项某人是否有资格做你的未来夫婿,是吗?”

    纪嫣然红着脸抿嘴说道:“只说对一半,因为尚未到那种地步,而你只是勉强合格。”接着“噗哧”一笑道:“直到今天,你还是第一个入围者,若你真想追求人家,嫣然可以尽量予你方便和机会。”

    项少龙暗忖此女妙不可言,皱眉道:“爱情是男女间一种微妙的感觉,乎自然,哪有像你这样百般考量的。”

    纪嫣然秀眸闪着难以形容的光采,微笑着道:“说得非常动听,比任何人都要好,所以嫣然知道你只是因某种原因扮作不喜欢人家,但你看人家的眼神却透露出你内心的秘密。尤其刚才你把人家压在草地上时,嫣然更清楚你对我的心意。”

    项少龙暗叫惭愧,又是哑口无言,只懂呆瞪着她。

    纪嫣然欢喜地道:“究竟要回信陵君府,还是回嫣然的雅湖小筑?”

    项少龙一震醒过来,暗骂自己给她迷得失魂落魄,嚷道:“快转左!”

    纪嫣然出命令,在抵达信陵君府正门前,转入另一条街去。

    项少龙道:“请在前面街口停下,我要下车。”

    纪嫣然出命令后,幽怨地道:“项先生,纪嫣然真是令你那么毫不留恋吗?”

    项少龙感到一阵神伤魂断,暗叹一口气,凑到她小耳旁柔声道:“小姐是项某人一生所遇到的女子中最动人的尤物,但时地上太不适当,很快小姐会明白我的苦衷,忘了我!好吗?”猛下决心,走下车去。

    他站在街头,纪嫣然掀帘唤道:“项先生!”

    项少龙暗叹一声,移到窗旁。

    纪嫣然深深看他,俏目闪动智慧的光采,面色平静地柔声说道:“嫣然明白了,若有什么困难,记着纪嫣然会不顾一切来帮助你。”

    项少龙在一间荒弃的旧宅内见到乌卓。这生死与共,绝对可靠的战友说道:“我们依你吩咐,在营地下打了一条地道通到营后一座山林里。又派人由地道穿过去,赶做十多条木筏,密藏在一条接连大沟小河旁的丛林中,顺水而去,两天可抵达齐国南面边境。”

    项少龙大喜道:“雅夫人她们今天黄昏前会回到营地去,你教成胥装模作样,坚持明天上路,信陵君将不会提防我们。”

    乌卓皱眉问道:“那你如何混出城来呢?信陵君会使人把你看紧。”

    项少龙道:“我绝不能离开,否则谁也逃不掉。要凭那条地道把人撤走,最少要一个时辰。太阳下山你们须立即行动,弄些假人以掩人耳目,留下所有战甲马匹和重型装备。抵齐境后设法由牧民处买些马匹,昼伏夜行,可安然回到赵国去,总之秘诀在隐秘两个字,你当自己是马贼就行。”

    乌卓脸色大变问道:“那孙姑爷怎么办,我丢下你回去,主人定会要了我的命!至少我留下来陪你。”

    项少龙肃容道:“这是命令,你须照我的话去做,没有你,成胥定成不了事。”接着放软声音安慰他道:“我绝不会不爱惜自己生命的,而且还有周详的计划,不但足可自救,还可带走赵倩。”

    乌卓仍是摇头,项少龙叹一口气,坦然向他说出整个计划。

    乌卓听罢沉吟一会,道:“孙姑爷若三个月内回不到赵国去,我乌卓刎颈自尽,以报答孙姑爷的情义。”

    项少龙既感动又无奈,再商谈一些细节,分手后,通过巧妙的联络手法,找到蒲布,密谈一番,施施然回到信陵君府。信陵君拉着他吃午饭,饭后项少龙到彩云阁见雅夫人。

    雅夫人早得到信陵君方面的通知,收拾行囊,见他回来,不顾一切扑入他怀里,痛哭道:“没有你,雅儿怎也不走!”

    项少龙大感头痛,又哄又吓,最后被迫说出整个计划,雅夫人知道这是他们唯一保命的方法,含泪答应。起程的时候到了,赵倩那边三主仆亦是抱头痛哭,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闻者心酸。在项少龙的再三催促下,翠绿翠桐两婢挥泪上路。

    信陵君亲自陪他们出城,抵达营地,成胥依足项少龙吩咐,坚持待到明天上路。项少龙诈作无奈地向信陵君打个眼色,接受成胥的提议。

    信陵君笑着道:“我特别调来一营轻骑兵,明天清早护送他们回去。”

    项少龙早看到那在附近监视的魏兵军营,只看规模便知兵力不少于二千人,心中暗笑,和信陵君返城去也。

    两人并骑而行,信陵君道:“由现在开始,少龙最好留在府里,一来养足精神,免得节外生枝,坏了大事,我已派人把赵倩送往隐秘处藏好,好使少龙心无旁骛,应付明天的宴会。”

    项少龙听得一颗心立时掉往万丈深渊,若赵倩被他扣押起来,自己岂非完全被这奸人控制?但他表面还要装出感激的样子。天啊!怎办好呢?

    信陵君若无其事地问道:“嫣然今早找你干什么?”

    项少龙这时想到的却是若信陵君明早觉雅夫人等全体溜掉,自会怀疑自己的真诚,那时会怎样对付他和赵倩?闻言强颜笑道:“我也不知她找我做什么,东南西北扯着我说了一会。”

    信陵君暗忖只要她没有看上你便成,再不说话。

    项少龙心情极坏,神不守舍地回到信陵君府,回到住处,把那四名艳丽的婢女赶走,坐立不安,心焦如焚,“卜”的一声,一颗帛布包里的石子掷了进来。项少龙取下帛布,原来是刘巢的传讯,大意说信陵君加派人手监视他项少龙,所以不敢来和他见面,赵倩则被带到平原夫人的住所软禁起来,他们会紧密注意她,布底还绘有简单的地图,指出平原夫人所在的建筑物。

    项少龙立时松一口气,只要知道赵倩还在府内,便不致一筹莫展。同时猜到信陵君不安好心,明天将会照样把赵倩由平原夫人代他送入宫去,把自己当作傻子和蠢蛋。

    天色渐暗。项少龙放开心怀,让四名婢女回来服侍他梳洗沐浴,再出外厅与信陵君共进晚膳,虚与委蛇一番。

    席间项少龙道:“今晚我想独自一人练剑,最好不要派人来侍候我。嘿!没有雅夫人,那些婢女又那么动人,我怕一时忍不住就糟糕!”

    信陵君不疑有他,欣然答应。暗忖只要我多派人手监视,赵倩又在我手上,还怕你飞走吗?

    项少龙回到屋里,立即在屋顶弄个小洞钻出去,把索钩射出,连接到附近一棵大树,然后回到屋里,正要绑上木剑,敲门声传来。项少龙无奈下忙解卸装备,走出房去,把门拉开,平原夫人艳光四射的立于门外,以复杂无比的眼神深深地看他。他心叫不妙,无奈下把她迎进来。平原夫人轻移莲步,往他寝室走去。

    项少龙立时魂飞魄散,榻上放满见不得光的东西,怎容她闯进去,人急智生下,抢前两步,从后把她拦腰抱个正着。平原夫人娇吟一声,摊软入他怀里,泪水涔涔流下脸颊。

    项少龙一生从未有过那么多女人为他流泪,大感头痛,把她扭转身来,捧起她梨花带雨的俏脸,扮作手足无措地道:“什么事!”

    平原夫人闭上眼睛,咬紧牙根,强忍苦泪,只是摇头,满面凄楚。没有人比项少龙更明白她矛盾的心情,既要狠心陷害他,让他去送死,又忍不住来见他,这是何苦来由!平原夫人扑入项少龙怀里,用尽气力抱他,俏莲埋入他宽阔的胸膛,开始饮泣。项少龙暗暗叫苦,给她这样缠着,还怎样去救赵倩,若楚墨那批苦行僧般的剑手杀到,自己可能性命不保。

    平原夫人平静了点,低声道:“少龙!抱我入房!”

    项少龙差点喊救命,那间房怎“见得人?”忙道:“夫人!不是迟些吗?”

    平原夫人跺足嗔道:“人家要现在嘛!还不抱我进去?”

    项少龙把她拦腰抱起。

    忽然门环再次叩响,两人同时一呆。

    下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夫人,君上有急事请你立即去见他。”

    项少龙放下平原夫人,扮作无奈地摊手,心知肚明是信陵君接到平原夫人来找他的报告,怕乃姊感情用事,坏了大计,于是派人来将她请走。

    平原夫人先是泛起怒容,接着神色一黯,应道:“来了!”

    扑上前搂紧项少龙,献上一个搀杂快乐、痛苦和袂别种种复杂情绪的火辣辣热吻,低头推门去了,再没有回过头来。项少龙不知应恨她还是爱她,但刚才的一吻,确使他有永世难忘,**蚀丹、爱恨难分的感觉。

    当项少龙来到平原夫人居住的大宅院,赵倩凄凉无依的芳心正苦苦地想念项少龙,他成为美丽公主唯一的希望。她一方面对项少龙有近乎盲目的强大信心,又深怕他不知自己被软禁在这里,两个反复交替的思想把她折磨得苦不堪言,形影不离地贴身看守她的两个健壮妇人先后浑身一震,分别晕倒地上,轩昂俊伟的项少龙傲然出现房内。

    赵倩欣喜若狂,扑入项少龙怀里去,娇躯剧烈地颤抖。项少龙把她抱往隐避的角落,伸手解她的绵袍。赵倩纵使对项少龙千肯万肯,仍吓一大跳,暗怨这人为何在如此险境,还有兴趣来这一套。刚想抗议,项少龙爱怜地吻她的香唇,继续为她脱掉罗裙。

    赵倩给他灵活的手指拂过敏感的肌肤,弄得又痒又酥软,六神无主,才觉项少龙解下背上的小包里,为她只剩下绵布内衣的动人**穿上一套耐寒的厚暖衣裤,加盖一件黑色的护甲背心。项少龙蹲下去,再为她换上远行的靴子。赵倩感动得热泪盈眶,心中充满幸福和感激,这时就算为项少龙死,心甘情愿。

    一切停当,项少龙站起来,像抱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般,低声道:“小宝贝听话吗?”

    赵倩拚命点头。项少龙取出布带,把美丽的公主兜缚背上,又把她修长的**绕过腰间,用布带扎紧,两人立时二合为一,再无半点隔阂。这些布带,是雅夫人应他请求赶制出来,项少龙受过训练,深明适当装备的重要性,故此事前的准备工夫做得非常充份。赵倩伏在他强壮的背上,先前所有愁思苦虑一扫而空,舒服满足。项少龙来到窗旁,往外望去,轻轻推开窗门,侧耳倾听。一队巡逻守卫,刚在屋外经过。待他们远去,项少龙背起赵倩窜出窗外,轻巧地落到外面的草坪上。在以前的军训,他常背负数十公斤的东西翻山越岭,锻练体力,这么一位轻盈的美女,自然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在园林中,他忽而静匿不动,忽而疾风般狂奔,迅灵巧地移动前进,目标当然是少原君那座两层楼房。

    蓦地东南角钟鼓齐鸣,接着人声沸腾,还夹杂着恶犬狂吠的声音。

    项少龙循声望去,见那方火焰冲天而起,在这星月无光的晚上,份外触目惊心。他心叫符毒你来得正是时候,趁所有人的注意力均集中起火处,迅朝少原君的住处窜去。

    喊杀声震天价响,兵刃交击声由项少龙住的那座平房方向传来。项少龙此时到达少原君房子后的花丛,见少原君领着刘巢等人,由屋内持兵器奔出,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扑去。他心中暗笑,从刘巢早打开的窗门爬入房内,驾轻就熟钻进地道,把入口关上,奔下地道,朝后山的方向走去。他的靴子底垫软绵,虽是迅奔跑,仍然踏地无声,不怕被信陵君听到,何况信陵君现在绝不会还呆在榻上。

    奔跑一会,地道以九十度角折往南方,再一盏热茶的工夫,他来到地道另一端的出口。打开出口的铁门,然后沿门外往上的石级,直达通往地面最外一层的出口。外面是一个茂密的丛林,位于信陵君府南墙之外。

    项少龙封闭地道,研究方向,朝大梁城最接近的城墙奔去,只要离开这座城市,逃生的机会大增。黑夜的街道*阗无人迹,有若鬼域,只恨家家户户门前挂有风灯,虽是灯光黯淡,又被北风吹得摇晃不定,仍极难掩蔽行踪。项少龙尽量避开大街,只取黑暗的横巷走。蓦地蹄声骤响,项少龙刚横过一条大街,在窜入另一道横巷前,已被敌人现,呼叫着策马驰来。项少龙大吃一惊,想不通信陵君为何可以这么快腾出人手,追着他来?这时想之无益,惟有拚命狂奔。

    赵倩紧伏在他背上的身体轻轻颤抖,显是非常紧张,使他更是心生爱怜。这金枝玉叶的美人儿,竟受到这等灾劫!奔出横巷后,刚转入另一条大街,左方蹄声急响,十多骑狂风般卷至。项少龙知道避无可避,把心一横,移往一旁,背*房舍,面向敌人。

    来人纷纷下马,其中一人大笑道:“项少龙,今天看你逃到哪里去?”

    竟然是以禽兽为师的嚣魏牟,他的左右手宁充和征勒当然在其中。项少龙心中暗数,对方共有十九人,无一不是骠悍强横之辈,幸好对方显是匆匆赶来,没有携带弩弓劲箭等远程攻击的可怕武器,否则只是扳动机括,把他两人杀死只是举手之劳。十九人分散开来,以半月形的阵式把他围得遁逃无路。

    嚣魏牟冷笑道:“早想到你会临阵退缩,所以日夜不停监视你,哈!你背上就是那美丽的公主!今晚我保证可令她快乐地死去。”

    他的手下闻言肆无忌惮的淫笑起来。

    嚣魏牟加上一句道:“老子享受过后,你们人人有份!”

    这些凶人更是怪叫连声,显然已视赵倩为他们囊中之物。

    项少龙依着以前军训教下的方法,以深长的呼吸,保持心头的冷静,同时解开缚紧赵倩的布带,吩咐道:“倩儿!这是生死关头,你要提起勇气,怎也要躲在我背后。”

    赵倩本被吓到失魂落魄,听到项少龙冷静自信的声音,勇气大增,站稳地上,可是由于双脚血气末复,一阵麻软,忙按上他双肩,靠在他背上。

    嚣魏牟以机不可失,一振手中重剑,喝道:“上!”

    项少龙拔出木剑,摆开门户,一声不响,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紧盯分左中右三方扑来的敌人。嚣魏牟领着其它人逼过来,收紧对项少龙的包围。两旁房舍被惊醒的人探头出窗想看个究竟,给嚣魏牟的人一声喝骂,吓得缩了回去,不敢观看。三把长剑,同时往项少龙攻到。

    项少龙一见对方的声势剑法,知是强悍的对手,手下如此,嚣魏牟当然更厉害。无暇多想,暗藏飞针的手一扬,正中左方敌人的面门,右手木剑拍的一声挡开正中攻来那人的长剑,趁对方长剑荡起的一刻,侧身飞出一脚,猛踢在对方下阴要害,然后拖剑扫开右方另一个攻击者。中针者仰天倒跌,当场毙命。中脚者往后抛跌,再爬不起来。

    嚣魏牟那想得到他如此强横,勃然大怒,大喝道:“上!”仗剑抢先攻来,不让他再有取出飞针的机会。项少龙左手拔出腰间的飞虹剑,对他这曾受严格训练的特种战士来说,左右手同样有力灵活,不像一般人那样只惯一手可用。

    项少龙大叫道:“倩儿跟我!”倏地横移,避开嚣魏牟。

    赵倩踉跄随在他背后,杀气剑光三方涌至。

    项少龙知道此乃生死关头,退缩不得,涌起冲天豪气,誓要拚死维护背后的娇女,右手木剑,左手飞虹,迈开马步,狂攻而去,气势的凌厉威猛,远敌人。一阵铁木的交鸣声,项少龙与敌方两人同时溅血,他的胸口被敌剑划中,幸好有背心护甲,敌刃虽锋利,只能割破一道缺口,画出一道半寸许深的伤口。另一剑劈向他腰间,正砍在束腰的钢针处,安然无损。这类近身搏斗凶险万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尤其项少龙为保护身后的赵倩,对敌剑更是避无可避,所以交手见血,只看最后是谁倒下来,分出胜负。

    攻击的五人中,一人被飞虹割破咽喉,立毙当场,另一人被他木剑扫中持剑的手臂,长剑当啷堕地,踉跆退开,其它三人被他回剑迫开。蓦地兵刃破风声及大喝声在右方响起,项少龙运剑往右旋荡,只见嚣魏牟由右方抢至,挥剑当头劈来。同时赵倩一声尖叫,另一敌人由左方贴墙掩至,目标当然是他身后的赵倩。

    征勒和宁充两个剑术仅次于嚣魏牟的高手,从正前方一先一后杀至,力图一举歼灭项少龙。这些人均为身经百战之徒,不予项少龙任何逃避机会。

    嚣魏牟那迎头劈来的一剑,看似简单,其实隐含变化,随时可改为侧劈,只是那一剑,已教项少龙难于应付,甚至不敢分神,其它攻势只能靠听觉去判辨。项少龙左手飞虹用尽吃奶之力,重重挥挡征勒正面攻来的一剑,把对方震得连退三步,然后左手一挥,飞虹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电芒,闪电般贯入往赵倩扑去的凶徒胸甲里。同一时间木剑往上斜挑,卸去嚣魏牟必杀的一剑,再摆出墨子剑法玄奥的守式,木剑似攻非守,以嚣魏牟的凶悍,仍心生犹豫,暂退开去。

    此时宁充的一剑,由正前方抹往他的颈项。项少龙的木剑来不及挡开,人急智生下,整个人离地跃高。

    “当!”的一声,宁充斩颈的一剑,变成扫在他腰间放满钢针的袋上。宁充大吃一惊,项少龙的木剑横劈而来,扫在他头侧。头骨爆裂的声音传来,宁充往侧抛跌,撞得两个由左侧扑来的敌人同时变作滚地葫芦。

    另一敌人觑准时机,趁他落地,抢前一剑当胸刺来至。项少笼勉强避开心脏的位置,敌剑破甲而入,刺进他左胁。椎心剧痛传遍全身,在赵倩凄然尖叫中,项少龙飞起一脚,狂踢对方跨间,那人剑势未尽,早被踢得连人带剑,往后仰跌,刚撞倒另一个想冲前攻击的敌人。剑刃由项少笼左胁猛抽而出,鲜血随之狂涌。

    交手至今,项少笼虽受一轻一重两处剑伤,却被他连杀四人,重创二人,死者包括宁充这一流的高手。所有人均杀红了眼,剩下的十二人疯狂攻至。嚣魏牟更足暴怒如狂,二度由右方扑至,一剑下劈。

    项少龙自知受伤后,更非嚣魏牟对手,大叫“倩儿跟我走!”往左方贴墙移去,手中木剑挥至极致,挡格敌人狂风扫落叶的攻势。嚣魏牟反被己方之人挡在外围,气得他一把扯开自己的手下,挤身入内,扑前狂攻。

    躲在项少龙身后的赵倩见二方面尽是刀光剑影,鲜血不住由爱郎身体溅出,勉强跟上十来步,双腿软,支持不住,坐倒地上。项少龙这时已不知受了多少剑伤,感到赵倩跌倒身后,心叫完蛋,起狠性,不顾自身,运起神力,一下横扫千军,把扑来的敌人扫得东倒西歪,再挡住嚣魏牟的一记重劈。

    嚣魏牟这一剑乃全力出手,他的臂力本来胜遇项少龙,加上后者剧战下力尽身疲,木剑立时脱手堕地。项少笼全身十多处伤口一齐爆裂溅血,危急间飞起一脚,踢中嚣魏牟小腹,把这凶人送得踉跆后退,显然伤不到他分毫。

    两把剑攻至。项少笼危急下拔出飞针,两手一扬,右手飞针贯敌胸而入,另一针却因左臂的严重剑伤牵制,失了准头,只中敌肩,那人的剑仍不顾针伤劈来。

    项少龙暗忖此次真的完了,反手拔出匕,正要先一步杀死赵倩,以免她受人淫辱,弩机声响,一枝弩箭电射而至,横穿过那人的颈项,把他带得横跌开去,当场倒毙。敌我双方同时往箭处看去,只见一个戴着狰狞面具的怪人,身披黑色长袍,策马驰至,抛开手上弩弓,拔出长矛,幻出漫天矛影,杀进战圈。

    敌人骇然回身应战。那人矛法凌厉无敌,加上是新力军,所向披靡,杀得敌人前仰后翻,转眼来到项少龙旁,矛势扩大,把嚣魏牟等全部逼开,沉声低喝道:“还不上马!”

    项少笼认出是纪嫣然的声音,大喜下将赵倩举上马背,再拾起木剑,用尽最后的力气,跃到赵倩背后。

    纪嫣然纯以双脚控马,手中长矛舞出千万道光芒,再次逼开狂攻上来的嚣魏牟,杀出重围,载着二人落荒逃去。

    项少龙了无数的噩梦。他梦到时空机把他送回二十一世纪,并审判他扰乱历史的大罪。一忽儿舒儿和素儿七孔流血来找他,怪他不为她们报仇。然后无数不同脸孔出现在他眼前,包括父母,亲友、美蚕娘、乌廷芳、赵王、赵穆等等,耳内不时响起哭泣声,鬼魂哀号!隐隐中他知道自己正徘徊于生死关头。不!我定要活下去,为人为己!我不可以放弃。身体忽寒忽热,灵魂像和身体脱离关系,似是痛楚难当,又若全无感觉。在死亡边缘挣扎不知多久的时间,项少龙终于醒过来。恍忽间,他似乎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军部那安全的宿舍里。一声欢呼在榻旁响起,赵倩扑到榻沿,泪流满面又哭又笑。项少龙还未看清楚赵倩,眼前一黑,昏迷过去。再醒过来,项少龙精神和身体的状况大有改善。赵倩欢喜得只知痛哭。

    项少龙软弱地用手为她拭掉眼泪,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昏迷多久了?”

    一阵熟悉的声音在入门处响起说道:“这是老夫观天楼最高的第五层,少龙你昏迷足有九天,换过别个人伤得这么重,失血这么多,早一命呜呼。但你非凡人,所以绝对死不了,可见天数有定,应验不爽!”

    项少龙呆了一呆,一人来到床头,竟是齐人邹衍。

    他一直对他没有什么好感,更想不到他会冒死救自己,大感惊讶问道:“先生为何救我?”

    坐在床沿的赵倩道:“邹先生真的对你有救命之恩,若非他精通医术,悉心医治你……”

    邹衍哈哈一笑,打断赵倩的话,俯头细看项少龙道:“真正救你的人是纪嫣然,老夫只是适逢其会。观天楼乃老夫研究天文的地方,是大梁最高的建筑物,包管没有人会查到这里来。况且老夫和你无亲无故,不会有人怀疑到老夫身上。”

    项少龙精神转佳,逐渐恢复说话的气力,不解地道:“先生仍未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邹衍微笑道:“这事须由头说起,三年前,老夫在齐国现一颗新星,移往天场上赵魏交界的地方,便知这时代的新圣人,终于出现,于是不远千里的来到大梁,找寻新主。”

    项少龙听得一头雾水,道:“什么是天场?那里竟有赵国和魏国吗?”

    邹衍傲然说道:“天人交感,地上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上应天兆。老夫五德终始之学,是根据天上金木水火土五星而来,以天命论人事。天场就是把天上依照地上的国家地域分区,例如有客星犯天上某区的主星,那区的君主便有难,百应不爽。”

    项少龙那有精神听这些充满迷信色彩的玄奥理论,问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邹衍看看正睁大美目瞧他,露出崇拜目光的赵倩,更是兴致勃勃,放言高论道:“怎会和你没有关系?就在你来到大梁的同时,那颗新星刚好飞临天场上大梁的位置,于是邹某便知新圣人驾临。初见你时虽觉你有龙虎之姿,一时还未醒觉,到你说出石破天惊的治国之论,终猜到你是新圣人,不过仍要到你那晚遇袭,始肯定老夫没有看错你。”

    说完跪下来,恭敬地叩三个头。

    项少龙啼笑皆非,忙求他站起来,道:“前一部份我可以明白,但为何我遇袭受伤,反更坚定先生的信念?”

    邹衍说道:“在你遇袭那天的下午,纪小姐郁郁不乐回到雅湖小筑,被我再三追问,说你不肯追求她。于是老夫对她说,天上新星被另一颗星凌迫,恐怕你当晚会有劫难。因此纪小姐能及时把你救出,送到老夫这里,试问少龙你若非新圣人,怎会如此巧合?”

    项少龙听得哑口无言,一阵疲倦袭上心头,勉强吃药后沉沉睡去。项少龙醒过来时,比上一次又好多了,可以坐起来吃东西,十多处剑伤均结为焦疤,只有胁下的伤口仍非常楚痛,其它的均无大碍。邹衍出外去了,原始天文台最上层只余赵倩一人,欣喜地喂他饱含珍贵药材的稀粥。

    项少龙怜惜地道:“倩儿!你消瘦了。”

    赵倩柔声说道:“比起你为我的牺牲,这算什么,那晚看着你为怕我受伤,用身体硬挡贼子的利剑,人家的心都碎了。”担心地道:“嫣然姊二天没有来过,真使人挂心。”

    项少龙精神一振问道:“她常来看我吗?”

    赵倩点头道:“她不知多么着紧你,帮我为你洗伤口和换药。”

    项少龙一呆道:“那岂不是我身上什么地方都给你两人看遍?”

    赵倩赧然点头,喜透眉梢,神态诱人之极。

    项少龙心中一荡,抓她双手说道:“我定要报复,好好看遍我们公主的身体。”

    赵倩轻轻抽回玉手,继续喂他吃粥,羞红脸道:“看便看!”

    项少龙涌起无尽的柔情蜜意,美人恩重,哪能不心生感激。微笑道:“不但要看,还要用手来研究,公主反对吗?”

    赵倩红透耳根,不依地横他一眼,更不敢答他,神情却是千肯万肯,项少龙畅快得叹息起来。足音在楼梯间响起,两人紧张起来。

    纪嫣然娇甜的声音传上来道:“不用怕!是嫣然来哩。”

    赵倩大喜,迎出门外。不一会两女挽臂出现在项少龙眼前。纪嫣然也消瘦了,看到他一对明眸立时闪起光采,与他的目光纠缠不舍。

    项少龙道:“小姐救命之恩,项少龙永世不忘。”

    纪嫣然毫不避嫌地坐到榻沿,先检视他的伤口,放心地松一口气道:“不要说客气话,你复原的度惊人,你不知那晚满身鲜血的样子多么吓人,害人家为你哭哩。”粉脸一红又道:“嫣然还是第一次为男人哭。”

    赵倩笑道:“嫣然姐对你不知多么好!”

    项少龙大为感动,大胆地伸手握纪嫣然的玉手,柔声道:“看来我不但合格,还更进一步进入小姐的芳心,对吗?”

    纪嫣然撒娇地望他一眼,若无其事地道:“对不起!仍只是在合格的阶段。”话虽如此,玉手却全无收回去的意思。

    项少龙心中充满爱意,微笑着道:“只要合格便有机会,纪小姐不是会尽量方便我吗?”

    赵倩见他们的对答有趣,在旁不住偷笑。

    纪嫣然瞪赵倩一眼,向项少龙道:“人家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还坐到你身边来,不是在方便你吗?”

    项少龙被她一言惊醒,回到冷酷的现实,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纪嫣然平静地道:“信陵君、龙阳君和嚣魏牟全力搜寻你,城防比以前加强数倍,城外和河道布满关防和巡兵,恐怕变成鸟儿方可飞出去。”

    项少龙胆颤心惊地问道:“其它人呢?”

    赵倩亲热地坐到纪嫣然身旁,道:“倩儿早问过嫣然姐,他们全部安全逃走,没给逮着。”

    项少龙轻松起来,不过想起信陵君,便笑不出来,他失去《鲁公秘录》,怎肯放过自己?

    纪嫣然面色沉了下来,道:“这几天魏人分区逐家逐户搜索你的行踪,最后终会搜到这里来。暂时他们只留意我,还没有怀疑邹先生,可是一天你离不开大梁,仍是非常危险。”

    赵倩轻轻地道:“姐姐你这么有本事,必定有办法的。”

    纪嫣然说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但城防是那么严。”记起一事向项少龙问道:“你腰上配带的东西很奇怪,邹先生那么见多识广的人都未见过,是从哪里弄来的?”

    项少龙知道她说的是攀爬用的索钩和腰扣,答道:“那是我自己设计,由赵国的工匠打制的,只要到达城墙,我有方法带倩儿越墙而去。”

    纪嫣然大为惊异,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轻地叹道:“愈和你接触,愈觉得你这人不可测度。不过现在的情况下,你想到达城墙不被哨楼上的人觉,根本没有可能,就算走出城外,亦避不过城外以万计的守军,所以还须另想办法。”

    赵倩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姐姐是不是愈来愈喜欢他呢?”

    纪嫣然俏脸一红,房内突然响起摇铃的声音。

    项少龙还不知生什么事时,两女脸色一变,说:“敌人来了!”

    纪嫣然扶起项少龙,赵倩则手忙脚乱地收拾染上血渍的被单,收起所有与项少龙有关的东西。

    项少龙惊骇地问道:“躲到哪里去?”

    纪嫣然扶他到一个大柜旁,拉开柜门,里面放满衣物,哪有容人的空间。接着她伸手一推,衣物奇迹似的往上升起,露出里面的暗格。赵倩收拾妥当,垂下幕帐,赶过来合力搀扶项少龙避入暗格。

    纪嫣然把载衣物的外格拉下,柜门竟自动关上,巧妙非常。

    原供一人藏身的空间,挤了三个人在里面,紧迫可想而知。三人侧身贴在一起,赵倩动人的身体紧压他背上,而纪嫣然则与他正面相对挤压至拨水难入的地步。他可以清楚地感到纪嫣然**曼妙的曲线,尤其是他身上只有一条短裤,其刺激香艳差点使他忘记眼前的凶险。

    纪嫣然比赵倩还要高一点,俏脸刚好搁到他肩头上,轻轻耳语道:“这是邹先生为自己设计的救命之所,想不到给我们用上。”

    空间虽窄小,却没有气闷的感觉,显然设有巧妙的通气孔。

    项少龙有感而,心里面想着,这时代的人无论身份多么尊崇,仍有朝不保夕的恐惧,所以邹衍有藏身的暗格,信陵君有他逃生的秘道。

    暗格内忽地多了些奇怪的响声。项少龙仔细观察,原来两女的呼吸急起来,胸脯起伏,贴体厮磨的感觉更强烈。幸好项少龙身体仍相当虚弱,不致有男性生理上的反应,否则会更加尴尬。两女的身体愈来愈柔软无力,项少龙心中一荡,忍不住一手探后,一手伸前,把她们搂个结实。

    纪嫣然还好一点,赵倩娇啍一声,纤手由后探来,搂紧他的腰,身体火般烫。脚步声响起,自然是有人逐层搜查,最后来到最高的一层。

    信陵君的声音在外厅响起道:“本人还是第一次来参观邹先生的望天楼,噢!这是什么玩意?”

    邹衍平静回答道:“是量度天星方位的仪器,邹某正准备制一幅精确的星图。”

    信陵君显然志不在参观,推门而入道:“噢!我还以为房内另有乾坤,原来是先生的卧室。”

    邹衍笑道:“我的工作只能在晚上进行,没有睡觉的地方怎行。”

    信陵君道:“不若让我到先生的观星台开开眼界。”

    脚步声转往上面的望台去,三人正松一口气。再有人步入房内,仔细搜索,还把柜门拉开,巨细无遗。三人的心提到喉咙处,暗骂信陵君卑鄙,引开邹衍,让手下得机大肆搜索。折腾一番后,信陵君和邹衍往楼下走去。

    三人轻松了点,立即感到肢体交缠的刺激感觉。赵倩和纪嫣然都是黄花闺女,虽说对项少龙大有情意,仍是羞得无地自容。赵倩和项少龙亲热惯了,还好一点;纪嫣然却从未试过这样挤在男人的怀抱里,一颗芳心不由忐忑狂跳,在寂静的环境里怎瞒得过项少龙的耳朵,只是这点,教她羞惭至极。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三人似都有点不愿离开这安全的空间。

    项少龙的嘴唇轻揩纪嫣然的耳珠,轻轻地道:“喂!”纪嫣然茫然仰起俏脸,黑暗里感到项少龙的气息全喷在她脸上,心头一阵迷糊,忘了说话。项少龙本想问她可以出去了吗?忽然感到对方香唇近在眼前,暗忖若此时不占她便宜,何时占她便宜?重重吻上她湿润的红唇。纪嫣然娇躯颤抖,终于学赵倩一般探手紧搂他,仰起俏脸,任这男子进行非礼。脚步声又再响起,虽然明知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纪嫣然仍吓得把红唇移开,脱离项少龙使她**蚀骨的大嘴。

    接着邹衍在柜外压低声音唤道:“可以出来哩?”

    项少龙大感不妥,以信陵君这样的身份地位,邹衍没有理由不送他至楼外的,若是如此,不该这快返回来。还有是人都走了,以邹衍的从容潇洒,没有理由这么压得声音又沙又哑来说话。赵倩此时完全迷醉在项少龙强烈的男性气息里,根本不理会其它事情。

    纪嫣然却是神思恍惚,迷糊间以为真是邹衍在外呼唤,正要答话,项少龙的嘴再封上来。纪嫣然暗叫冤孽,心想这人为何如此好色,不理邹衍的呼唤。那人又在外面呼唤两次。纪嫣然蓦地恢复澄明神智,知道有点不对劲,同时明白项少龙并非那么急色。

    外面那人低骂道:“君上真是多此一举,明明没有人,仍要我逐层楼扮邹衍叫唤三次,嘿!”骂完后下楼去了。

    三人同时抹过冷汗,信陵君非常谨慎,亦可见他手下能人众多,这人学邹衍的声音维肖维妙,只是低沉和嘶哑少许。纪嫣然自负才智,虽说刚才被项少龙吻得神魂颠倒,仍感羞愧,更对项少龙的机智佩服得五体投地。脚步声再响起,接着柜门打开,前格往上升起。两女羞得全把头埋入项少龙颈后。

    项少龙尴尬地看着邹衍,苦笑道:“看来我并非什么新圣人,因为我完全没有圣人的定力。”

    邹衍哑然失笑道:“我看你复元得比我想象中的圣人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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