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寻秦记(黄易) 第十一章 逃出大梁

第十一章 逃出大梁

目录:寻秦记(黄易)| 作者:黄易| 类别: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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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翼不悦地道:“修修你那把没有遮拦的油嘴!这位是赵国金枝玉叶的三公主,怎轮到你无礼?”

    荆俊一震往项少龙望来,嚷道:“这位定是大破灰胡和人狼的项少龙!”

    滕翼和项少龙大奇,交换个眼色,由前者问道:“你怎晓得?”

    荆俊道:“听边境的魏兵说的,他们嘱我替他们留心项爷和公主的行踪,若有现,会给我一百个元宝。”

    赵倩惊骇地问道:“你不会那么做?”

    荆俊毫不费力跃起来,往后一个空翻,然后跪倒地上,抱拳过头说道:“当然不会,在下还立下决心追随项爷,到外面闯闯世界,项爷请答应小子的要求。”

    项少龙打心底喜欢此人,看着滕翼,表示尊重他的意见。

    滕翼点头道:“荆俊是这里最优秀的猎人,精擅追踪和偷鸡摸狗之道。此次我特别到这个村子来,是想项兄见见这终日梦想要到外面见识闯荡的小子。”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起来!以后跟我!”

    荆俊喜得跳起来,连续翻三个觔斗,叫道:“让小子先去探路,明早必有报告!”转瞬去远。

    项少龙见他这么乖巧,心中大悦。那晚他们住进族长兼村长的家里,接受最热烈的招待。

    晚宴时,村里的长者齐集一堂,非常热闹,临睡前,滕翼向两人道:“今晚假若听到异响,切莫出来,因为有人来偷村长的女儿。”

    项赵两人大奇,为何有贼来偷女人,竟不可理会。

    滕翼解释道:“是本地的风俗,婚礼的前一晚举行偷新娘的仪武,大家装作若无其事,新郎偷了姑娘回家后,立即洞房,明早天亮前回到娘家举行婚礼,你们可顺便喝杯喜酒。”

    锣鼓的声音把睡梦中的爱侣惊醒过来,天还未亮,项赵两人睡眼惺忪由温暖的被窝爬起来,匆匆梳洗穿衣,走出厅堂,早挤满来参加婚礼的人。他们和滕翼被安排坐在主家之后观礼,村长和四位妻子坐在最前排,那对新婚夫妇穿红衣顶冠佩,各跪一方,手上各捧一筐鲜果。宾客们拍手高歌,表示祝贺。

    赵倩看得眉开眼笑,凑到项少龙耳边道:“项郎啊!倩儿也要那样穿起新娘喜服嫁给你。”

    项少龙心中一甜说道:“有朝一日逃出邯郸,我们立即学他们般举行婚礼好吗?”

    赵倩猛点头。

    有人把七色彩线拴在一对新人的手腕上,人人念念有词,祝贺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仪式既简单又隆重。接着在村心的大宗祠外筵开数十席,全村的人喜气洋洋的参与,穿上新衣的小孩更是兴奋雀跃,他们的欢笑和吵闹声为婚宴增添喜庆的气氛。

    酒酣耳熟时,荆俊回来,凑在滕项两人身后低声说道:“魏赵间的边防比平时加倍严密,人人摩拳擦掌要拿项爷和公主去领赏,幸好我知道有条隐秘的水道,若趁大雪和夜色掩护,可偷往赵国去。”

    项少龙喜道:“希望快点下雪!”

    滕翼仰望天色,道:“今晚必有一场大雪。”

    滕翼的预测果然没有令人失望,一团团的雪球由黄昏开始从天而降,四人早越过韩魏边境,造好木筏,由滕荆两人的长杆操控,次晨顺风顺水,安然回到赵境。

    次日黄昏时分,四人来到滋县城外进入赵境的关防,赵倩扮作男装,充当荆俊的弟弟,由于根本没有任何戍军的将领曾见过美丽的三公主,所以在进入邯郸之前,不怕被人揭破。

    城墙上的守军刚喝止四人,看清楚是项少龙,把关的兵头不待上级下令,立即开关放人入城,态度恭敬到不得了,可见项少龙在赵军中建立起崇高的地位和声望。事实上项少龙不断把战胜后斩获的贼众级,俘获的武器马匹送回赵国,先知道的正是这些守军,对项少龙自然是刮目相看。

    项少龙等四人在赵军簇拥下,策马朝滋县驰去。赵倩骑术相当不错,高踞马上,俨然是个美少年。尚未抵滋县,忽地前面一队赵军驰来。

    两队人马逐渐接近,项少龙认得带头的两名将领,一人为守城将瓦车将军,另一人赫然是大仇家赵穆。赵倩和项少龙脸色大变,却是避无可避,惟有硬着头皮迎上去。赵穆拍马冲来,瓦车紧追在他身后。两队人马相会,纷纷跳下马来。

    赵穆看到女扮男装的赵倩,立刻认出,两眼闪起贪恋的光芒,跪下施礼道:“巨鹿侯拜见三公主。”

    吓得瓦车和其它人忙拜伏地上。

    项少龙心中叫苦,赵穆出乎意外的现身,破坏他本以为天衣无缝的安排,还得应付赵倩被查出破去处子之躯的后果。

    赵倩反出奇地镇定,说道:“巨鹿侯请起!”

    这回轮到项少龙领滕翼和荆俊向赵穆行礼,两人清楚项少龙和赵穆间的关系,扮出恭敬的神色,心中当然在操这奸鬼的祖宗十八代。

    赵穆吩咐瓦车道:“三公主沿途必受了很多劳累惊吓,快护送鸾驾回城休息。”

    赵倩相当乖巧,望也不望项少龙,随瓦车先行一步。

    赵穆和项少龙并骑而行,赞许着道:“雅夫人和成胥早将大梁生的事报告大王,大王对少龙应付的方法和机智非常欣赏。唯一的麻烦,是安厘那昏君遣使来责怪大王,说连三公主都未见过,便给你劫走。这事相当麻烦,看来还有下文。”

    项少龙假装完全信任赵穆,道:“还请侯爷在大王前美言几句。”

    赵穆言不由衷应道:“这个当然!”

    问起滕翼和荆俊两人。

    项少龙道:“他们是曾帮助过卑职的韩人,卑职已把他们收为家仆。”却没有说出嚣魏牟的事。

    赵穆问道:“少龙回来途中没遇上敌人吗?”

    项少龙直觉感到赵穆这话大不简单,而且以赵穆的身份,怎会特地到这里等他?难道赵穆和嚣魏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同时记起嚣魏牟曾说过不可伤害赵倩的话,说不定因曾应承赵穆要把人交给他。

    口上应道:“卑职碰到嚣魏牟,斩下他的级!”

    赵穆一惊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更肯定自己的猜测,赵穆若不是清楚嚣魏牟的实力,怎会如此震惊。

    听项少龙重复一次,赵穆沉吟顷刻,侧过脸来,盯着他道:“据我们在大梁的探子说,你逃出信陵君府那晚曾被嚣魏牟和他的手下围攻,后来有人救了你,还把你送出大梁,那人是谁?”

    项少龙更肯定赵穆和嚣魏牟两人秘密勾结,因为当时事情生得非常快,那处的居民又怕惹祸不敢观看,旁人不清楚围攻者是嚣魏牟和他的手下,只会误认是魏国兵将。赵穆现在如此清楚当时生的事,唯一道理是消息来自嚣魏牟。心中暗恨,表面却若无其事地叹息道:“我也想知道仗义出手的好汉是谁,但他把我和公主带离险境立即离去,没有留下姓名。”

    赵穆皱眉道:“你当时不是身受重伤吗?”

    项少龙肚内暗笑,奸贼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若不是嚣魏牟告诉你,怎会老子受伤多重也一清二楚。故作奇怪地道:“谁告诉你卑职受重伤,都只是不关紧要的轻伤。”

    赵穆也知自己泄了底,干咳两声掩饰心中的尴尬。人马进入滋县的城门,项少龙心道放马过来!看看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次晨项少龙等和赵穆天明起程,沿官道两天后回到邯郸,立即进宫参见赵王,滕翼和荆俊则被他安排先到乌家去。赵王在议政厅接见他,只有赵穆相陪一侧。

    行毕君臣之礼,孝成王由龙椅走下石阶,来到他身后负手道:“少龙!你教我怎样处置你才好?你成功盗回鲁公秘录,杀死灰胡,去我大赵一个祸患,立下大功。但你却又不遵照寡人的吩咐,自作主张把三公主带回来,教我失信魏人,说!寡人应赏你还是罚你。”

    项少龙装作惶然,跪下说道:“小臣知罪,但实是迫于无奈,魏人根本……”

    赵王打断他道:“不必多言,你要说的话雅王妹早告诉寡人,但终是没有完成寡人交给你的使命。安厘王若违反婚约,便由得他失信毁约,现在却变成是他可来指责寡人,你教寡人怎样交待?”

    项少龙无名火起,差点想把孝成王活活捏死,这么不顾女儿幸福死活的父亲,怎配作一国之君,沉着气解下背上载有嚣魏牟级的包裹,放在身前,说道:“大王把这个嚣魏牟的级送回给魏王,他当知道与嚣魏牟合谋的事被我们识破,再不敢追究这件事。”

    赵王愕然看着包裹,然后望着赵穆,有点不知如何处理项少龙的提议。

    赵穆故作好人地道:“少龙你的提议很大胆,可是魏王随口一句可把与嚣魏牟的关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可说是你陷害他。唉!少龙的经验仍是嫩了一点。”

    项少龙早预料到奸鬼会这么说,微微一笑道:“他和我们都是在找借口,大王只须对安厘说,我为拯救公主,被迫躲避嚣魏牟的追杀逃回邯郸。魏境实在太不安全,魏人若想迎娶公主,请他派人来迎接公主好哩,看他怎么办?”

    赵穆想不到项少龙竟想出这么一个方法来,一时无言以对。

    赵王呆了半晌,点头道:“不失为权宜之计,就这么办,看看安厘那老家伙如何应付?”

    再对项少龙道:“暂时算你功过相抵,保留原职,好好休息几天,有事寡人自会召你入宫。”

    项少龙抹一把冷汗,连忙告退。

    项少龙刚离殿门,成胥迎上来,却没有久别重逢的欢欣,沉着脸低声道:“雅夫人在等项兵卫。”叹了一口气。

    项少龙涌起不祥的感觉,深吸一口气,问道:“生什么事?”

    成胥眼中射出悲愤神色,咬牙切齿道:“妮夫人死了!”

    项少龙大为震惊喊道道:“什么!”

    成胥神色黯然道:“事情生在你离去后的第三天,早上侍女进她房内,觉她拿着锋利的匕,小腹处有个致命的伤口,床榻全被鲜血染红。”

    项少龙像由天堂堕进地狱,全身血液冻结起来,胸口若被千斤重锤击中,呼吸艰难,身体的气力忽地消失,一个踉跄,差点仆倒地上,全赖成胥扶着。他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面颊。想起妮夫人生前的一往情深,温婉娴雅,如此横死,还有公道可言吗?

    成胥扶他站着好一会后,项少龙咬牙问道:“她绝不会是自杀的,那些侍女什么事都不知道吗?”

    成胥叹道:“我们回来后就知道这么多,那些侍女全被遣散,想找个来问问也办不到。朝内的人又慑于赵穆淫威,不敢过问,大王现在完全被赵穆操纵,不会反对。”

    项少龙失声道:“赵穆?”

    心中逐渐明白过来。赵穆见妮夫人从了他,妒念大,向赵妮用强,赵妮受辱后悲愤交集,竟以死亡洗雪自己的耻辱。

    赵穆这个禽兽不如的奸贼!

    一阵椎心刺腹的痛楚和悲苦狂涌心头,项少龙终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项少龙紧搂赵雅,怕她会忽然像赵妮般消失。

    雅夫人陪他垂下热泪,凄然说道:“项郎啊!振作点,赵穆现在更不会放过你和乌家,你若不坚强起来,迟早我们会给他害死。”

    项少龙道:“小盘在哪里?”

    雅夫人道:“现在他暂由王姊照顾,这小孩很奇怪,哭了几天后,沉默起来,再没哭过,只说要等你回来。”

    说到最后一句,赵盘的声音在门外狂嘶道:“师傅!”

    项少龙推开雅夫人,抱紧冲入他怀里的赵盘。

    这小公子消瘦许多,悲泣道:“师傅!是赵穆这奸鬼害死娘的,盘儿心中很恨!”

    项少龙反而冷静下来,问道:“告诉我那晚生过什么事?”

    赵盘道:“那天大王使人送了些点心来,我吃后昏睡过去,醒来时娘已给人害死,遗体被移走。娘很惨啊!”又失声痛哭起来。

    雅夫人忍不住心酸,伏在项少龙背上泣不成声,一片愁云惨雾。

    项少龙压低声音说道:“由今天开始,小盘你跟着雅王姨,你娘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却不可鲁莽用事,否则只会教赵穆有借口对付我们,明白吗?”

    赵盘用力点头,道:“小盘完全明白,这些天来,每天我都依师傅教导练剑,我要亲手杀死赵穆。”

    项少龙向赵雅道:“雅儿好好照顾小盘,暂时赵穆应仍不敢对付你和倩儿,但小心点是必要的。你可否把倩儿接出来到宫外的夫人府和你同住,同时要赵大等加强防卫,免得赵穆有机可乘?”

    赵雅道:“王兄平时虽不大理会倩公主的事,可是因她与魏人的婚约,这样接她出宫,会有困难,我想想办法,取得《秘录》,王兄对我非常重视,说不定可说服他。”

    项少龙想起一事,教赵盘先出厅去,然后向赵雅说出已和赵倩生**关系的事。

    赵雅闻言色变说道:“怎么办好?赵穆必会怂恿王兄使人检查赵倩是否完璧,若现有问题,肯定不会放过你。”

    项少龙道:“赵穆现在心神大乱,一时可能想不到这点。”又皱眉道:“你们究竟凭什么知道倩儿是否仍是处子?”

    赵雅道:“主要是看她的处女膜是否完整。”

    项少龙暗忖原来如此,又道:“由什么人进行检查?”

    赵雅道:“应该是由晶王后亲自检视,因为赵倩乃千金之躯,其它人不可碰触她的身体。”

    项少龙想起赵王后,心中升起一丝希望,说道:“无论如何,先设法使倩儿离开王宫险地,然后再想如何与赵穆斗法。”

    此时陶方率着乌廷芳和婷芳氏二女赶到,别后重逢,自是一番欣喜。若非妮夫人的死亡,该是人生最欢乐的时刻,现在却是另一回事。

    在乌家城堡的密室内,举行项少龙回来后的第一个重要会议。除乌氏惈、乌应元和陶方外,还有子弟兵的大头领乌卓,现在他已成为项少龙最亲密和可靠的战友。

    乌氏惈先表示对项少龙的赞赏,说道:“少龙在魏境大展神威,震动朝野,现在无人不视少龙为赵国最有前途的人物,但亦惹起赵穆派系的妒忌。”

    乌应元道:“我们别无选择,惟有投靠秦人,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只好坐以待毙。”

    各人均心情沉重,秦赵以外的五国中,魏和齐均对项少龙恨之入骨,燕国现在自身难保,正被廉颇率兵进攻,韩国又积弱不振。剩下的楚则嫌太远,和乌家没有什么交情,所以投靠秦国成为唯一的出路。项少龙心中苦笑,自己坐时空机来到战国时代,开始时想要投靠尚落难于此的秦始皇,后来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他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想不到兜兜转转,最后仍是回到这条老路上。

    乌应元道:“我上月曾和图先派来的人接触过。”看到项少龙茫然的样子,解释道:“图先是吕不韦的头号家将,智勇双全,剑术高明,与我的交情相当不错。”接着叹道:“据图先说,秦国的庄襄王虽名正言顺坐上王位,但因人人怀疑孝文王是被他和吕不韦合力害死,兼且庄襄王长期作质居于赵,吕不韦暂时仍很难坐上相国之位。”

    陶方脸色一变说道:“若吕不韦被排挤出来,我们也完了。”

    乌氏惈道:“我们现时正在各方面暗助吕不韦,幸好此人老谋深算,手段厉害,不容易被人扳倒,只要庄襄王仍站在他那一边,事情大有可为。”

    乌应元接着道:“这正是最关键的地方,庄襄王最爱的女人是朱姬,最疼爱的儿子是赢政,只要能把她母子送返咸阳,可牢牢缚着庄襄王的心,而这事只有我们有可能办到,虽然并不容易。”

    陶方怕项少龙不了解,解释道:“朱姬本是吕不韦的爱妾,他为讨好庄襄王,所以将她送给庄襄王作他的妻子。”

    乌氏惈道:“此女又名赵姬,国色天香,精通谄媚男人之道,对吕不韦非常忠心,若有她在庄襄王旁,可保证庄襄王不会对吕不韦起异心。”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赢政究竟是吕不韦还是庄襄王的儿子,今年多少岁?”

    乌应元愕然道:“这事恐怕只有朱姬自己清楚。赢政出生于长平之战前,现在至少过十三岁,看样子应是十五、六岁之间。”

    项少龙真的大惑不解,若照史,秦始皇几年后登位才十二岁,史怎会错得这么厉害。

    乌应元道:“我和图先有协议,设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朱姬母子送返咸阳,所以眼前当务之急,不是杀死赵穆,而是设法联络朱姬母子,看看有什么办法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带离邯郸。”

    项少龙低声道:“我们手上有多少可用的人?”

    乌卓答道:“我们手下主要有两批武士,一批是招揽回来的各国好手,不过这些人并不可靠,有起事来说不定临阵倒戈。另一批是乌卓为干爹在各地收养的孤儿和乌家的亲属子弟,人数在二千间,绝对可信任,他们肯为乌家流血甚至牺牲性命。”

    项少龙道:“若要运走朱姬母子,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陶方道:“仍是赵穆那奸贼,最大的问题是他哄得赢政对他死心塌地。”

    项少龙咬牙切齿地道:“又是这奸贼!”

    乌氏惈道:“切莫小觑赵穆,这家伙不但控制孝成王,又与郭纵联成一党;这里最大的赵族武士行会和墨者行会和他同一鼻孔出气,像廉颇、李牧这种握有军权的大将仍不敢过份开罪他,少龙你现在成了他的眼中钉,更要步步为营,否则随时横死收常”

    项少龙一呆问道:“什么是武士行会?”

    陶方道:“那是专门训练职业武士的场馆,赵族武士行会的场主是赵霸,武艺高强,遇上他时要小心点,在邯郸他的势力很大。”

    众人商量了行事的细节,项少龙返回他的隐龙居去。

    陶方陪他一道走,途中说道:“我们的人到过桑林村你说的那山谷去,屋子仍在,但到现在尚见不到美蚕娘回来。不过你放心!我正尽力找她。”

    项少龙平白多件心事,来到这时代过一年的时间,人事和感情上愈陷愈深,悲伤和欢乐交替冲击他的心情,使二十一世纪离他更为遥远。有时真难分得清楚,这两个时代,哪一个更像梦境。又或人生根本是一场大梦,时间只是一种幻觉,时空机则是可使人经历不同幻觉的东西。制造时空机出来的马疯子,恐怕仍弄不清楚这些令人迷惑的问题。

    陶方又道:“我安排你两位朋友住在你隐龙居旁的院落。嘿!荆俊和滕翼刚好相反,荆俊见到美女立即两眼放光,滕翼则没有半点兴趣,真奇怪!”

    隐龙居在望,项少龙停下来,简单向陶方道出滕翼的凄惨遭遇,然后和陶方分手,先去看滕荆两人。荆俊正搂着个婢女在亲热,给项少龙撞个正着,吓了一跳,站起身来,手足无措。

    项少龙笑道:“尽情享受!不用理我!”径自入内厅找滕翼。

    滕翼独自一人默坐席上沉思,不知是否念起死去的妻儿亲人。项少龙坐到他身旁,向他解释目前的形势。

    滕翼听后,道:“若有两千死士,破城而出不成问题,只是对付追兵比较困难一点,如果容许的话,我希望亲自训练这两千人。”

    项少龙想了想道:“让我和乌卓商量一下。”

    滕翼道:“就说让我当他的副手!对于行军打仗,我曾下过很多功夫研究古往今来的兵法,以前当将领时,曾长期与秦人和魏人作战,颇有点心得经验。”

    项少龙知道此人不尚虚言,这么说得出来,定是非常有把握。大喜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去和乌卓谈谈。”

    滕翼对他坐言起行的作风非常欣赏,欣然答应。当下项少龙领他去见乌卓,两人一见如故,畅论兵家争战之道,言语投机,颇有相逢恨晚之概。项少龙心中欢喜,怕乌廷芳怪他丢下她不理,留下两人,自行走了。妮夫人的惨死重新燃起他对赵穆的仇恨,同时明白先制人的重要性。

    眼前的要大事,是先与赢政取得联系,然后是逃离邯郸。想到这里,不由牵肠挂肚地思念美蚕娘。老天爷对他已非常残忍,但愿不会再有不幸的事生在她身上。自己亦应修心养性,除非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否则不应招惹情孽。对熟知项少龙的人来说,该知他这思想上的转变是多么令人难以相信。

    项少龙踏进隐龙居大厅,乌廷芳、婷芳氏领着春盈四婢跪迎门旁,依足妻婢的礼节,欢接凯旋归来的丈夫。他想不到乌廷芳等这般乖巧,正不知如何还礼,手足无措,乌廷芳笑着请他坐上主位,和婷芳氏亲自动手为他宽衣,四婢则欢天喜地到后进的浴堂为他准备热水。项少龙享受小家庭温馨的气氛,不由想起命薄的妮夫人。乌廷芳懂事了许多,不但没有怪他郁郁不乐,还和婷芳氏悉心伺候他,抚慰他受到严重创伤的心。迷迷糊糊中,加上长途跋涉之苦,项少龙不知自己如何爬到榻上,醒来时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分。

    宽大的榻上,温暖的被内,身上只有薄亵衣的乌廷芳紧靠着他,睡得又香又甜。项少龙略一移动,她苏醒过来,可知她的心神全摆在爱郎身上。乌廷芳柔声问道:“肚子饿吗?你还未吃晚饭呢!”

    项少龙拥紧她道:“有你在怀里,其它一切都忘记。”

    乌廷芳欢喜地道:“你回来真好,没有了你,一切都失去生趣和意义,芳儿不想骑马,不想射箭,什么都不想,每天在计算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从未想过思念一个人会是这样痛苦的!”

    “雅姊回来后,芳儿每天去缠她,要她说你们旅途的事,她和人家都对你崇拜得不得了,我早说过没有人可斗赢你的。”

    项少龙想起妮夫人,心中一痛,凑到她耳边强颜欢笑道:“先吃我的乖芳儿,再吃我迟来的晚饭好吗?”

    乌廷芳羞红了脸道:“当然好!人家等待你,等到颈儿都长哩。”

    次晨乌氏惈使人来唤他和乌廷芳,要二人去和他共进早膳。乌廷芳见到爷爷,施出娇嗲顽皮的看家本领,哄得老人家笑得嘴也合不拢来。

    席间乌氏惈对项少龙道:“乌卓回来后,详细报告少龙魏国之行所有细节,我们听得大感欣悦,少龙你不但智计过人,有胆有色,兼且豪情侠义,芳儿得你为婿,是她的福份。”

    乌廷芳见最爱挑剔的爷爷如此盛赞夫君,开心得不住甜笑。

    项少龙不好意思地谦让,乌氏惈道:“这两天我们择个时辰,给你和廷芳秘密举行婚礼,婷芳氏作你的小妾,少龙有没有意见?”

    项少龙起身叩头拜谢,乌廷芳又羞又喜,垂下俏脸。

    乌氏惈又道:“赵雅现在对我们的成败,起关键性的作用,只有通过她,才有可能接触到嬴政母子,幸好她迷上你,少龙须好好利用这个关系。”

    乌廷芳嗔道:“爷爷啊!雅姊和少龙是真诚相恋的。”

    乌氏惈叹道:“小女儿家!懂什么?”

    项少龙不想在这事上和他争辩,且难怪他,赵雅的声名实在太坏,没有人肯相信她会从一而终,自己也不那么有把握。

    乌氏惈道:“昨晚郭纵使人传来口讯,邀请少龙今晚到他的府上赴宴,庆祝成功盗榷鲁公秘录》,陪客还有赵穆,赵墨的巨子严平和昨天向你提过的赵族武士行会的赵霸,这般阵仗,恐怕不只庆功宴那么简单。”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皱,问道:“我可否带些人去?”

    乌氏惈道:“当然可以!你现在身为我乌家孙婿,更立下军功,身份不比往昔,没有些家将随身,怎成样子。”

    项少龙问道:“少龙一直有件事弄不清楚,孝成王和赵穆等全是赵姓,是否有血缘关系,为何他们可弄得如此一塌糊涂?甚至可以同姓通婚。”

    乌氏惈惊异地望他一眼道:“我反给你说胡涂了,你们山野的人,从不讲究血缘亲疏,为何竟对这些事计较起来?”

    项少龙记起自己的“真正出身”,胡诌道:“我只奇怪为何王族的人会学我们那样。”

    乌氏惈怎会猜到他乃来自另一时空的人,坦白告诉他也不相信,解释道:“姓赵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真正赵族的人,经过这么多世代,血缘关系已淡得多,根本没有人理会,甚至鼓励同姓通婚。另一种是被赵王赐予‘赵姓’的人,赵穆是其中一个例子。”

    项少龙恍然大悟。

    乌氏惈又道:“天下有两个人少龙你不可不防,就是魏国的信陵君和齐国的田单,这两人均非常了得,手下高手如云,你既盗得《鲁公秘录》,又杀了嚣魏牟,他们必不肯放过你。除非他们不动手,否则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惊人手段,不容易应付。”

    项少龙双目一扬道:“少龙心有准备,爷爷放心!”

    乌氏惈仰天长笑,伸手一拍他肩头道:“好!果然是我的好孙婿。”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尽管在二十一世纪,情报搜集仍是要之务,只不过那时可倚赖人造卫星,现在却要靠人的耳朵和眼睛。项少龙为此和陶方商议一番,定下如何刺探赵穆对付他们的策略。又把情报网扩大至郭纵、赵霸、严平和赵穆的两只走狗,大夫郭开和将军乐成等人。这才和乌廷芳前往雅夫人宫外那座夫人府。

    滕翼和荆俊两人成为他的贴身侍卫,只要他踏出府门,便形影不离地随他。乌卓还另外精挑十名手下,作他的随从,这批人均曾随他到魏国去,早结下深厚的主仆之情,合作起来自然如臂使指。

    邯郸城的街道比之前多了点生气,行人转多,看服饰听语音,很多是来自别处的行脚商人,可见赵国正逐渐恢复因长平一战而严重受损的元气。项少龙和乌廷芳并骑而行,后面是滕翼和荆俊,前后是乌家的子弟亲兵,途人无不侧目。他禁不住心生感慨,想起当日初到邯郸,前路茫茫,保不住一个婷芳氏,心中不由百感交集。不过眼前一切,只像建筑在沙滩上的城堡,一个浪头冲来,会消失得了无痕迹。事实上整个国家也适合这比喻。

    一场大梦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为何生命总有浑浑噩噩的造梦感觉?只有在一些特别的时刻,例如刀剑相对,又或昨晚和乌廷芳的激情缠绵,才能清楚地体会到生命和存在。

    无论如何,投入到这时代里,他很难像其它人一般去感受眼前的一切。因为他始终是来自另一时代的人,多上二千多年的历史经验,故比这时代任何一个贤人智者看得更真实、更深入和更客观。在乌廷芳不住向他投以又甜又媚的笑容中,人马进入雅夫人的府第去。赵雅在主厅迎接他们。

    项少龙特别向她介绍滕翼和荆俊,低声道:“荆俊的夜行功夫非常好,穿房越舍,如履平地,若我有急事通知你,会差遣他来找你。”

    定下几种简单的联络讯号,雅夫人邀功地媚笑道:“倩儿在里面等你呢。”

    项少龙又惊喜又奇怪问道:“孝成王竟肯答允你这样的要求?”

    雅夫人着他和乌廷芳前往内堂,滕荆两人则留在外厅。边行边道:“我向王兄献策,说要传授倩儿媚惑男人的秘法,好使她将来作了别国的王妃,好好利用天赋本钱,挥有利于我大赵的作用,王兄并不很有主见,给我陈说一番利害,终于答应。”

    项少龙暗赞赵雅机伶多智,道:“原来赵穆本来并不姓赵,只不知他是什么人,底细如何?”

    赵雅道:“这事邯郸没有人敢提起,因为赵穆会不择手段对付追究他过往身世的人,他来赵时只有十四岁,是由一个内侍引介,由于赵穆剑法高明,人又乖巧,兼且投合王兄爱好男色的癖习,所以很快得到王兄的欢心,那时王兄尚未登上王位,但因两人关系的密切,我们不敢说话。只想不到,如今赵妮死亡的疑案,王兄竟任得赵穆只手遮天,宫内所有人都对王兄心寒,但又有什么用呢?”

    项少龙强迫自己不再想妮夫人,冷静地道:“那引介的内侍还在吗?”

    赵雅道:“王兄登上王位不久,那内侍臣被人觉失足掉下水井淹死。当时我们没有怀疑,现在给你这么问起来,我想这人应是被赵穆害死,以免泄露他身世的秘密。”

    项少龙道:“那内侍是不是赵人?”

    雅夫人想想说道:“我不清楚,应不难查到。”

    项少龙道:“调查的事一定要秘密进行。”

    雅夫人嗔道:“得了!还须你吩咐吗?”

    项少龙刚要说话,赵倩夹着一阵香风,投入他怀里,娇躯抖颤,用尽气力把他搂紧。

    乌廷芳笑道:“三公主,原来你对他这么痴缠呢!”

    赵倩不好意思地离开项少龙的怀抱,拖起乌廷芳的小手,往雅夫人清幽雅静的小楼走去,两女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神态非常亲热。四人登上小楼,喝着小昭等奉上的香茗,享受早上明媚的天气。楼外的大花园变成一个银白的世界,树上披挂雪花。

    项少龙向乌廷芳和赵倩道:“花园这么美,为何不到下面走走?”

    两女对他自是千依百顺,知他和雅夫人有要事商量,乖乖的下楼去,到园中观赏雪景,项少龙遂向雅夫人说出蠃政的事。

    雅夫人深深望他好一会,说道:“项郎莫怪雅儿好奇,似乎你初到邯郸,便对赢政很有兴趣,那时你应仍不知道乌家和吕不韦的关系,为可如此有先见之明?”

    项少龙为之哑口无言,以赵雅的黠慧,无论怎么解释也不妥当。因以他当时的身份地位,根本连赢政这人的存在都无由得知。

    雅夫人坐入他怀里又道:“无论你有什么秘密,雅儿不会管,只要你疼惜人家便行。”

    项少龙心中感动地道:“有没有法子安排我和赢政见上一面。”

    雅夫人叹道:“安排你们见上一面毫无困难,最多是雅儿牺牲点色相,问题是不可能瞒过赵穆,而且见到赢政反会累事,此人终日沉迷酒色,与废人无异。他相信赵穆是他的恩人和朋友,一个不好,他反向赵穆泄露你的秘密,弄巧成拙。”

    赢政真是如此这般一个人吗?

    项少龙大感头痛道:“他的母亲朱姬又如何?”

    雅夫人道:“她是个非常精明厉害的女人,现在三十多岁,外表看来绝不比我年长,是罕见的迷人尤物,赵穆早和她有一手,但我看她只是为了求生存,故与赵穆虚与委蛇。这个女人野心极大,不会对任何人忠心,包括吕不韦在内。”

    项少龙灵机一动道:“这就好办,我便由她入手。”

    暗忖只要她有野心,绝不会甘于留在邯郸作人质,那老子将有机会。

    回到乌府,吃过午饭,雅夫人的家将来找他,请他立即到夫人府去,还特别提醒他不要带乌廷芳。项少龙听得心中起个疙瘩,又感一头雾水。与乌廷芳和婷芳氏话别后,与滕翼和荆俊,匆匆赶往夫人府。

    赵雅在大厅截着他们,脸色凝重地道:“晶王后来哩。”又咬牙切齿道:“赵穆这奸贼不肯放过你半步。”

    项少龙的心往下沉去,道:“看来惟有立即进宫向孝成王请罪。”想不到半天都拖不来。

    雅夫人道:“情况仍未至如此地步,晶王后要亲自见你呢!”嘻嘻一笑道:“长得好看的男子是占便宜一点的。”

    项少龙苦笑一下,到内厅见晶王后。

    晶王后背着他立在窗前,喝退随从婢女,冷冷地道:“项少龙你的胆子真大!是否不怕死?三公主的处子之躯也敢沾污!”

    项少龙暗忖做戏也要做得逼真,跪了下来道:“少龙对公主是诚心诚意,绝无玩弄之心,请晶王后体察下情。”

    晶王后倏地转过身来,凤目生威,脸寒如冰地叱道:“本后哪管得你们是否真心相爱,若大王得知此事,定以为你把三公主带回邯郸,只为一己之私,而且监守自盗,乃欺君大罪,大王亦找不到饶你的借口。现在看你仍不知事情轻重,枉我还当你是个人物。”

    项少龙心中暗感不妙,看她脸色语气,绝非以此威胁自己与她偷情那么单纯,确是大大低估她。

    想起平原夫人说过她是三晋合一计划里的其中一个婚约安排,而她则是嫁来赵国的韩国王族美女,心念一动说道:“少龙知罪,晶王后救我!”

    晶王后稍解冰寒脸色,叹道:“项少龙!你给我站起来!”

    项少龙站起身来,肃立不动。

    晶王后转回身去,望着窗外白雪处处的冬林,缓缓地道:“这事教我怎么办?若为你隐瞒,迟早给人现,我也不能免罪。假若魏人立即接回三公主,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项少龙放大胆子,来到晶王后凤躯之后,柔声说道:“晶王后放心,魏王根本是悔约,兼且赵穆亦会从中破坏,所以婚约必然如此拖延下去,过得一年半载,就算三公主再要嫁人,晶王后也可推得一干二净。”

    赵王后默然半晌,沉声说道:“我这样冒生命之险为你们隐瞒,对我有什么好处?”

    项少龙心叫机会来了,断然道:“晶王后若有任何吩咐,项少龙蹈汤赴火,万死不辞。”

    晶王后仍不回过身来,淡淡地道:“给我杀一个人。”

    项少龙移前,紧贴她的背臀,两手探出,用力箍紧她柔软的小腹,咬她耳朵道:“晶王后要杀的人是不是赵穆?”

    晶王后娇躯一阵颤抖,靠入他怀里道:“和你这样机伶的人交手,省却很多废话,赵穆一天不死,赵国没有半分希望,我这王后亦是虚有其名,你明白吗?”

    项少龙道:“明白!还有一个人,是吗?”

    另一个人自然是孝成王,只要除去赵穆和孝成王,晶王后的儿子可登上王座,晶王后那时升级做太后,而儿子年纪尚小,朝政自然落到她手上,那时赵倩是否处子,还有谁关心?这时代的人为了争权,没有人不心狠手辣,妻杀夫,子弒父,无所不用其极。晶王后被他搂得娇躯软,仍非常清醒,轻轻地道:“这是你说的,我要对付的人只是一个赵穆。唉!大王不是不想重用你,只是你成为乌家的人,而乌应元则和秦人暗中往来密切,迟早是诛族之祸。但你若除掉赵穆,或者我可以护着你,还可以重用你。”

    项少龙将她的娇躯扳转过来,贴身搂紧,晶王后怎受得住,脸红如火,呼吸急促,春情荡漾。

    一来因为她不可侵犯的尊贵身份,二来她的**丰满迷人,三来因她动情后的媚态,项少龙忍不住戏假情真,恣意享受。

    晶王后竭尽所有意志和仅余的力量,抓着他一对放恣的手,离开他充满侵略性的嘴,娇喘道:“我从不信空口白话,三天内,我要你给我一个满意的计划,行吗?”

    最后一句充满软语相求的话儿,似乎她对项少龙不乏情意。

    项少龙暗想这女人厉害得有点像平原夫人,只能对她晓以利害,使她清楚自己的利用价值,才可合作愉快,说道:“何用三天之久,现在我可以立即给你一个答案。”顿了顿,续道:“对付赵穆,不出文的和武的两途,武的方法自然是把他刺杀;文的是查出他的底细,再设计对付他。照我猜测,他该是别国派来的奸细,设法从内部瓦解我大赵的朝政。否则若还对大赵有丝毫爱心,不会那样胡来。”

    晶王后凤目亮起来,用心看他道:“你这人大不简单,记紧对付赵穆要又快又狠,否则会反中他的奸计,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项少龙眼中射出强烈的仇恨,咬牙切齿地道:“只是妮夫人的惨死,我便和他势不两立,晶王后安心。”

    晶王后主动献上香吻,然后道:“少龙!我要回宫。记着不可随便找我,我会和你联络的。”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项少龙仍没有轻松下来的感觉。只看这女人不立即要求和他欢好,知她能对自己的肉欲控制自如。这种女人最是可怕,随时可掉转枪头对付自己,而他项少龙只是她手上一件有用的工具而已。

    项少龙紧搂赵倩道:“没有事哩!”

    赵倩忧虑地道:“真的不用怕吗?若倩儿拖累你,倩儿只好……”

    项少龙伸手捂着她的小嘴,向赵雅道:“你要好好照顾倩儿,我会派荆俊领几名好手充当你的家将,必要时迫得动手在所不计。”

    雅夫人道:“千万不要!在邯郸我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和倩儿,更何况王兄现在仍很倚重我呢。”把项少龙拉到一旁,低声道:“你要我去查那引介赵穆的内侍,已有点眉目,据宫内一个老宫女说,那叫何旦的内侍是楚人,甚得先王爱宠和信任,这情报有什么用呢?”

    项少龙道:“现在还不知有什么用,赵穆很有可能是楚国派来的人,任务是要令三晋永远不能再统一起来。”

    雅夫人点头道:“很有道理,也解释赵穆为何和嚣魏牟有连系,因为赵穆正代表楚齐两国的共同利益,他们都不想见到三晋的合一。”

    项少龙皱眉苦思道:“尽管知道,一时间亦难利用来打击赵穆。”

    雅夫人笑道:“这事包在我身上,别忘记我是伪造的专家,只要有点头绪,可伪造出楚人给赵穆的秘密信件。再巧妙点使它落在王兄手上,我和晶王后更在旁煽风点火,将有得赵穆好受。”

    项少龙高兴地道:“我会要陶方监视任何与赵穆接触的楚人,若能找到真凭实据,当然更理想。”

    项少龙赶回乌氏城堡,刚踏入门口,门卫向他道:“巨子严平先生来找孙姑爷,刻下由大少爷招呼他。”

    项少龙心叫不妙,硬着头皮到乌应元的大宅与他相见。

    乌应元见他回来,找个借口开溜,剩下两人对坐厅中。

    严平木无表情地道:“项兄在魏大展神威,令所有人对你刮目相看,也把项兄推进险境,项兄不会不知!”

    项少龙对他的直接和坦白颇有点好感,但因元宗的事,很难与这人合作,点头道:“不招人妒是庸材,这是无法避免的。”

    严平把“不招人妒是庸材”这句反复念两遍,动容道:“项兄言深意远,失敬失敬!”接着双目严厉的光芒闪现,盯着他道:“难怪元宗肯把巨子令交给你。”

    项少龙皱眉道:“巨子不是断定巨子令不在我这里吗?为何忽然改变想法?”

    严平平静地道:“道理很简单,因为巨子令并不在元宗身上。”

    项少龙讶道:“此事你到今天才知晓吗?”

    严平冷冷地道:“那天我们围攻元宗,虽重创他,终给他突围而出,最近方知他溜到楚国去,并因伤势复而亡。楚墨的符毒显然在他身上找不到巨子令,故有夜袭信陵君府之举。不过折兵损将下,仍给你逃脱。”接着苦思不解地道:“真不明白符毒为何会知道元宗把巨子令交了给你。”

    项少龙心想,当然是赵穆泄给楚人知道。由此推之,赵穆确和楚人有密切的联系,所以楚人可以迅得到最新的消息。

    严平说道:“巨子令对外人没有用处,反会招来横祸,项兄若能交还给本子,严平必有回报。”

    项少龙真有点冲动得要把巨子令这样给他,免得平添劲敌。可是元宗宁死不肯把巨子令交给严平,必然有他的道理,而元宗牺牲自己,好使他安然逃往邯郸,自己说什么都不可有负所托。所以即使这样做对他有百害无一利,他仍要坚持下去。微微一笑说道:“巨子令不在元兄身上,可能是他藏起来,又或交给其它人,为何巨子肯定在项某身上呢?”

    严平不悦地道:“项兄是不肯把巨子令交出来了,这是多么不智的行为,现在邯郸想置项兄于死的人很多,若我帮上一把,项兄应付得来吗?”

    项少龙冷笑道:“元兄之死,说到底应由你负上责任,这个仇项某人尚未和你算,竟敢来威吓我。”

    严平霍地起立,淡淡地道:“好!项少龙!有胆色!今晚若你可安然无恙到达郭府,本子必向阁下讨教。”

    大笑三声,旋风般走了。

    项少龙暗忖我这人是从少被吓大的,难道怕你不成?往找滕翼乌卓等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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