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人生有太多但是（5）

    白玲又使劲叉了几下面包片，然后才说：“就算消息没传到，你就不会托老师给问问，那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你就知道去花园外面等，有你那么傻的吗？”

    “别说别的，我就问你一句，那么多个月，一直到后来大学报道，你就真的一次也没回过东江，我怎么就不信呢？”王子华终于还是没忍住，上了较真儿的劲。

    白玲一看他认真，才觉得必须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否则不是后悔一辈子，而是要纠结一辈子。

    当年她得了很严重的皮肤病，已经到了无法见人的程度，老爸带着她到北京看病后，回东江就一直让她在家里严格按照药方医治。一方面是外出不方便，一方面是白玲不想让王子华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再者，她认为王子华面临高考复习冲刺阶段，也不方便打扰。谁知道，老爸着急，怕女儿等到大学报到的时候也不好，耽误了入学，听人说温泉对皮肤病有好处，干脆找了个亲戚，陪她到农村老家一处温泉去封闭治疗。高考结束她回来，每天就呆在家里继续治疗，快开学了才知道王子华没考好。她还给班主任打过电话，说是王子华如果复读，她愿意一起复读。可是那时候王子华已经极端封闭自己，同学老师都见不到他。当大家都以为他会返校复读的时候，王子华居然选择去那所普通的市属本科报道。

    事隔这么多年，王子华才知道，原来是班主任当年怕影响他复习，没告诉他任何关于白玲的消息。而白玲上了大学以后，学习成绩本来很优秀，不是他想的那样，是念不下去才到澳洲找男朋友。事实上，当时那所学校和澳洲有联合办学，可以直接转为国外留学继续深造。而王子华高考失败后，老母亲重病手术，术后出院一家人就搬家了，同学和老师都与他联系不上。由于对那段日子的纠结，王子华从来不参加同学会，工作以后才有人知道他的联系方式，这之后不久他就结婚了。

    白玲说：“我为你等了这么多年，回东江还找过你，而你只等了我几个月，就彻底失望了。你知不知道，你自以为是的处世观，害人不浅。上次在上海，我看你明显还纠结于这些事情，却憋屈着自己不愿意问个明白。我这次回来，一是真有业务要谈，二是一定要和你说个明白。”

    王子华一直很纠结地看着餐桌，看着白玲十分抑郁地反复叉着盘子里那片可怜的面包。他也不知道生活为什么这么颠三倒四地折磨人，当年只是喜欢在一起的两个小屁孩，后来会纠结出这么多故事来。他最后只是说：“别再叉了，面包片已经成面包屑了。”

    郁芳菲见到张市长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居然穿戴十分整齐地坐在客厅里等着。

    按她潜意识里最坏的打算，恶魔市长一定是穿着睡袍，架着伪善的笑容，装作关心小同志的样子，然后十分淫荡地对她威逼利诱。她没想到，张市长找她是真的有事。

    显然，谭东也没有想到。张市长和郁芳菲聊了没有十几分钟，那个赵子祺莫名其妙的带着服务员进来三次，送了一次水果、送了一次饮料，最后居然还送了一次冰激凌进来。赵子祺居然把养生理论说的很优雅：桑拿过后除了补水、补充维生素，还要吃一些冰点，这样可以增进血液的新陈代谢。这个牵强的理由说得郁芳菲都想笑，但是赵子祺就是厉害，不温不火更不露怯，十分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