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融合
目录：大剑同人之魔渡众生| 作者：南岸假日| 类别：历史军事
第三章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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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尼雅快被烦死了。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亢奋了吗？！她不介意出去陪她打一顿借以发泄多余的精力，可是这样翻来覆去弄得床板吱嘎作响以至于某人睡不着觉可不是件小事。要是平日也就算了，哈尼雅自问耐心也算不错，忍一忍拉倒。可你在融合的前一夜凌晨三点多还不让人安生，这就未免多少有点存心找碴的嫌疑了不是么？
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哈尼雅动作粗暴地踢开被子翻身下床，一把将另一张床上的室友拎了起来：“卡罗尔你给我把话讲清楚，你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冷不防被拎着衣领提起来，少女吓得低低叫了一声，本来就抑制不住的泪水更是大滴大滴地从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里流出来，滴到哈尼雅手上。那样温暖而湿润的温度。
“……呃，”哈尼雅用力按住太阳穴，唇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哭什么，我真长得有那么可怕？！”
即使难得地幽默了一把，最后那句话还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恨铁不成钢啊，好歹也是挺过了四年训练的68名训练生之一呢，动不动就流眼泪，很丢人的好不好。
真不晓得这家伙当初是怎么克制住自己的恐惧老老实实地和她这个“恶魔”待在同一个寝室的。
“没有……我很好，没事的哈尼雅……”嘴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少女努力想让自己不要在室友面前表现出恐惧的样子，微笑的样子却是比哭泣还难看。
哈尼雅表情无奈地捂住了脸。
明明快吓破胆的样子，信你才怪。
毕竟还是人类啊，及时已经得知后果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面对生死未卜的未来时还是无法坦然接受的。
如果是其他人，哈尼雅顶多也就是将她掷回床上让她自个儿哭去，自己卷铺盖寻个清净去处一觉睡到天亮。但换到手上这个名叫卡罗尔的家伙，哈尼雅觉得真要那样做未免也太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了。
再怎么说也算是这四年中和自己走得比较近的少数几个人中的一份子。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还算是欠她一条命呐。那次自己让迪妮莎给打得一个星期下不了床，若不是卡罗尔冒死私藏食物养了她七天，那她就别说让满身伤痕痛死，首先就给饿死了。
有些生硬地轻轻拍了拍卡罗尔的肩背，纵然心里对安慰他人感到再不爽哈尼雅也只能勉强压下情绪，低声道：“好啦好啦，你这家伙还真是不能让人放心。”
“尽管已经知道可能的后果……想到明天的融合手术，心里总是会感到恐慌……总是不由自主去想要是融合不了怎么办……哈尼雅，我还真是很没用呢。”
“你想得太多了。”哈尼雅淡淡道，暗地里叹气，“跟我走。”
“啊……别拽我，这么晚了去哪里？”
“跟着走就对了。”
为了保证在最初的三百人中不因为表现太差而被淘汰，哈尼雅没少为自己这具先天孱弱的身体呕心沥血。根据“前世”的经验，想要加强体质，短期内即可见效的方法无外乎加大运动量，于是在完成白天的训练后，哈尼雅给自己每晚额外加了两小时运动时间。理所当然地逃夜经验丰富，拖着个从没在熄灯后出过寝室的卡罗尔千里迢迢奔赴训练场，一路上居然没有给巡逻的内务战士抓住。
“白天训练量已经够多了，也不给你多定，十五圈，开始跑吧。”
“……”
“两百个仰卧起坐七分钟内做完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做不到的吧。”
“……”
“一百六十个引体向上一口气完成，不做完不准说话。”
“哈……哈尼雅……我……我实在……没力气了……呼……呼……”
“……”
卡罗尔躺在地上时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诶，滋味还不错吧？”某人气定神闲，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欠扁模样。卡罗尔一边忙着换气，一边狠狠甩了她两个卫生眼。
这混帐东西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啊？强壮活像头妖魔。卡罗尔此时再想想平常训练生中针对哈尼雅的流言蜚语，难得地感觉到流言果然是建立在事实依据上的。
“居然没有断气？不错么，比我强多了。”抹掉额上的汗，也许是刚刚运动过的缘故，哈尼雅心情还不错，话也比往常要多，“刚刚进入组织时，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很担心会被淘汰。所以常常会偷偷在晚上溜回训练场继续锻炼。刚开始太性急了没掌握好运动量，一心想要尽快提高身体素质，经常把自己操练得活像只死狗，爬都爬不回去，还让教官给抓到好几次。”
“可是，自从我和你成为室友后，没有看到过你半夜离开寝室啊。”
“因为再没有经常逃夜的必要了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哈尼雅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刚开始是单纯为了增强体质，后来渐渐能跟上训练的强度后就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夜夜都来，只是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这儿跑跑发泄出来。烦心的事不再去死活纠缠，不但心情会好一些，也可以避免在过于冲动和偏激的情况下做出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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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入组织、被介绍给那些“同伴”时，我知道我完了――不仅仅别想被人类接受，就是那些将和我拥有同样身份的“同期”也不可能将我视为她们中的一份子――能够主动在鲜血狼藉中与妖魔对抗的孩子，谁会认为她是符合常理的存在呢，而这一点反映在一群平均年龄大致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孩子眼里无疑更是夸大了其恐怖的效果。没有人愿意主动接近我，她们视我为妖为魔，巴不得我在哪次训练中能够突然倒地死去，而在唯一能够有机会不用对对手性命负责的、半年一次的对决中，她们疯了一般地攻击我，我不得不拼尽全力杀死所有对我出手的人以求自保。而这也就越发构成了她们恐惧和厌恶我的理由。“妖魔就是妖魔。”“你的手上沾满了同期的鲜血！”我不同常人的身体被染脏，我的羽翼被溅上污水无法飞扬，我注定被与自己拥有相同命运的人们孤立和诅咒。这些成为我必须亲自担负的、我独一无二的原罪。但也真是好笑，两辈子加起来三十多年了，居然还会为这群小孩子的看法较劲，真是丢人。
――哈尼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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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不想再哭了吧？”
“呃？”卡罗尔愣了愣，不还意思地低下头，“虽然还是感到恐惧，但多多少少觉得可以接受了。谢谢你啊，哈尼雅。”
“谢？”哈尼雅愣住了。好遥远的词啊，居然会有人向她道谢，有多久没听到了呢？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空空如也。
“是啊，是哈尼雅帮助我战胜恐惧的呢。但是哈尼雅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那玩意有什么实际用途吗？！”莫名其妙地感到烦躁，仿佛遮住内心的屏障被人好奇地撩起一角向内窥视，哈尼雅的眉头狠狠地纠结着，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回去睡觉！我可不想明天不是因为喝了药而是因为睡着了给抬上手术台的。”
“……我说错什么了吗？”卡罗尔困惑不已。
明明前一秒还心情不错的样子，下一秒就翻了脸。这算是怎么回事？
“没有……你没说错话。”用力闭了闭眼睛，强忍着心里的不快，哈尼雅冷冷道，“明天别轻易就死了，毕竟你和我是同室，你要是死了，我在别人面前会相当困扰的。”
与此同时，组织内部的密室，首领列莫托正在向某个黑衣人询问着什么。
“准备融合的这一批质量如何？”
“整体水平非常理想，迪妮莎、伊妮莉、苏菲亚、罗亚路四人均有成为前五战士的潜质。”
“真难得，一批就出现了四个？！往年可是出现一两个就相当不错了。”
“是的，77期素质是历年来最好的。按当前形势估计，23号尤斯特琳、67号哈尼雅和254号阿加莎也均有向个位数战力发展的趋势。”
“如果不出现意外，高层战力大换血的先决条件已经初步形成了。密切关注这些人的忠诚，类似于露西艾拉事件的情况不允许再发生。这批工具受印后，O.17卡特琳娜和O.21狄安娜可以考虑回收了。”
“谨遵吩咐。”
“阿里斯，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今年这批训练生中难得有这么有意思的人。”
“说说看。”
“就是刚刚提到的67号哈尼雅，那个经常半夜溜到训练场开夜车、已经有了称号的训练生。”
“哦，听说过。是什么呢？”
“孤傲的哈尼雅。在体能、长跑等各项训练中成绩仅为偏上，近身搏斗却仅次于被当作下一任O.1来培养的182号迪妮莎。.多次在对练中将同期淘汰出组织，平日里也极少与同期接触，被同期视为近似于妖魔的存在而受到排斥。团队意识极其淡薄并因此而得名。”
“会成为合手的工具的，离了群的孤狼远比狼群好掌握和对付。孤傲的哈尼雅是么？哼，确实很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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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尼雅虚弱地抬头去看窗子，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在窗台上，给阴暗的房间内带来及其微弱的暖意。卡罗尔还在昏睡着。剧烈的疼痛刚刚才有所缓和，难得有机会让几近透支的精神力与体力得到短暂的修整机会，哈尼雅不想去打扰她。
她知道紧锁的门外有一双银瞳时刻注视着她们，那是回组织述职的前辈或者内务战士，一旦融合期间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只怕门外的人会立即冲进来斩掉她们的首级。
哈尼雅举手用力在墙上用指甲划下第二个“正”字的最后一笔。
距离手术完成已经过去十天了。
原本以为“融合”既是单纯指将妖魔的血肉植入身体的全过程，从麻药的作用中清醒过来后，哈尼雅按着腹部厚厚的纱布还没百感交集完毕，事先完全没来得及作出准备的剧痛瞬间从伤口遍及全身，痛得她趴在床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冷汗片刻间沾湿了短发。听着空气中传来的其他房间的训练生的惨叫声，哈尼雅终于意识到手术仅仅只是开始。
只吃极少的食物，偶尔喝水，其他的时间都在与疼痛和一**向大脑冲击的妖魔意识殊死搏斗。埋入身体的妖魔血肉被新鲜的肌体激活，沿着筋络分布的方向徐徐生长，如同埋进血脉的渔网般一寸寸改造着身体。骨骼被拉长，身体轮廓被迫重新塑造，肌理中的色素逐渐褪去，向半人半妖所特有的金发银瞳转变。这一切，都是在几乎把人逼疯的极度痛苦中完成的。
但是现在已经是第十天了，最艰难的时刻已然过去。虽然体力几近枯竭，原本那铭心刻骨的疼痛，此时已经没有最初那样难以忍受了。
但是卡罗尔的情况好像没那么轻松。她的身体与哈尼雅相比还是太过孱弱，意志力也看不出特别强的样子，在过去的十天内一度濒临觉醒。守在门外的战士已经举起大剑准备破门而入，若不是哈尼雅忍痛爬到她身边狠狠两耳光把她打的清醒过来，卡罗尔无疑是会作为融合失败的一员，被斩首后用担架抬出去的。
哈尼雅自己也感到纳闷。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穿越者，她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黄金法则深信不疑，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只要不涉及自身通常采取冷眼旁观的态度。卡罗尔能否融合成功，严格意义上说跟她哈尼雅关系还真是不大。
但是，终究还是陪伴了自己四年的人，不想就这么放手了呢。
无奈地提提唇角，哈尼雅郁闷了。
果然……像她这样厚脸皮的家伙，还真是让人难以狠下心来推到一边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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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哈尼雅成为室友之前，不是没有听说过关于那个人的流言蜚语，最先开始对她的印象也是恐惧与厌恶兼而有之的。
她们说她骨子里就不是个正常人，暴虐、冷酷、嗜血，活脱脱就是只人形妖魔，因此才会有那样可怖的力气。更有甚者，有人干脆断言，那些中途被淘汰掉的同伴们，一直就是她“处理”掉的。
“那个家伙早就被妖魔占据了身体，一开始就是组织拿来训练我们近战能力的道具。而那些消失的同伴，早就被她吞食掉了。
所以被安排与那个人同室的时候，卡罗尔眼前一黑，认定自己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哈尼雅当然不会如她所想那样将她拆骨入腹，而是直接采取了无视的态度。战战兢兢地度过最初几天后，渐渐适应的卡罗尔发现，其他人对于这个新室友的评价，并非就是完全切合实际的。
……孤傲，是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孤傲。
就像是夜空中孤悬的一轮冷月，抬头即可看见，却永远可望而不可及。仿佛什么事情都参与了，却又给人一种始终都站在哪个波及不到的角落里冷冷旁观的感觉。
“我不需要朋友。有我独自一人足以应付所有该应付的，不必去借助谁的肩膀。”
这句话到底是她什么时候对自己说的呢。
难忘的是那个人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那样决绝的、高傲的脸，毫不迟疑的语气，仿佛提到的根本不是自己。
但分明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那样浓郁的悲伤。而何时开始试图去接受她，已经没有刻意的去记忆了。
她倒在那个名叫迪妮莎的天才生面前时，几乎所有训练生都在欢呼雀跃。人群中的她看见那个倒地不起的人俯在地上冷冷地笑，唇角勾起辛辣而讥刺的弧度，心里莫名地抽紧。看着满身鲜血衰弱到渐渐失去意识的她被组织的人拖走，看着侥幸一口气始终断不了的她被重新送回寝室，看着她在自己的悉心照料下睁开眼睛。那一刻的心情是极其微妙的。
“你不怕我么？”躺在床上的哈尼雅曾经如此问她。
“为什么一定要他人惧怕你呢？”她反问，“还是你自己也承认了你是不同于我们的存在？别开玩笑了，我们可是人类啊。”
就因为这一句话奠定了两人能够持续交往下去的基石。后来哈尼雅告诉她，当初就是她这么一句话，哈尼雅觉得这人倒还不像其他那些杂鱼那样讨厌，可以试着交往看看。卡罗尔受宠若惊。
可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吗，哈尼雅？
有谁会渴慕着孤独啊。嘴上说着朋友那玩意有没有都无所谓的你，刚刚十四岁的你，究竟用着怎样的眼神、隔了多么遥远的距离看着我们？这样的你，即使是与你走的最近的我也未曾看透过的你，或许真的只能与那个天才的迪妮莎找到共同语言，那么就不难理解多年后听闻迪妮莎叛变被杀时你瞬间寂寞的脸。你违背了自己的本意返回组织严训珍和古妮雅那两个小鬼，似乎也可以因此找到理由了。她们身上有着你熟稔的影子。还是放不下的吧，哈尼雅？就算已经对人性彻底失望，你依旧无法避免本能地趋向温暖。
――卡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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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尔是被脸上湿润的触觉弄醒的。刚睁开眼，坐在床头的人就把手中的毛巾递到她手上，懒洋洋地走回自己的床铺盘腿坐下，继续闭目养神。
卡罗尔捧着毛巾，看着自己肩头垂落的金黄色长发一时还难以置信：“呃，我……活下来了？”
“嗯，顺利地成为半人半妖，恭喜了。”依然是那样听不出喜怒哀乐的淡漠声调，微微睁开的眼睛里却有着抑制不住的暖意，“原本看到你的情况还不敢对你成功融合抱太大希望，没想到还是挺了过来。干得不错。”
成功融合后的哈尼雅身高猛然蹿到一米八五左右，原本挺合身的训练服明显短了一截，袖口和裤脚松松地垂落在肘关节和膝盖下方。整个人的轮廓都略有改变，融合前十四岁少女青涩的线条被紧致而富有流线型的战士的躯体取而代之。原本的圆脸被稍稍拉长，面部显得更加成熟和锋利，而漆黑的短发与褐色眼眸亦早已成功转换为战士标志性的金发银瞳，配合着标志性的懒洋洋的表情，竟隐隐流露出一抹不羁而帅气的中性美。
“哈尼雅，你好美啊……简直就像神一样呢。”卡罗尔很不争气地星星眼ing（作者：“喂，形象啊形象……”）。哈尼雅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险些一口水呛在嗓子里。
“战士的容貌在人群中都是很出众的。”表面上很镇定地回了一句，哈尼雅内心里早已恼羞成怒了。
这算是个什么情况？！偶尔让迪妮莎那家伙口头上占占便宜也罢，这个混账居然在醒来后的第二句话就胆敢如此正大光明地调戏她？！
早知道融合期间那两巴掌真该抽重一点（……）！
正当哈尼雅表面淡定内心差不多要炸毛而卡罗尔还在一边火上浇油地发花痴的关键时刻，铁门咣当一声打开，内务战士冷漠的声音传了进来：“67号，131号，融合状况如何？结束了就去大厅集合。”
“我们都已成功融合，没有伤亡。”慢慢站起身，哈尼雅回头看了卡罗尔一眼，语速依然不紧不慢，“要去大厅了，你那副花痴样再不收起来，我不介意让教官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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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中的淘汰率是惊人的，通往大厅的路上，随处可见盖着白色床单的担架，床单下隐约可见的扭曲的肢体和斑斑血迹证实了这些不久前还鲜活着的生命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痛苦绝望的挣扎。卡罗尔难过不已：毕竟是一起训练了四年的同伴啊。相比之下，哈尼雅倒是无动于衷。
进入大厅后默默点了一遍人数。成功融合的不过三十二人，这就是从一开始的三百训练生中存活下来的，成功率连区区九分之一都不到。气氛一时有些伤感，但很快就被一脚踹开大门的教官打破了。
“听好了你们这群杂鱼，融合成功了也不代表你们比那些死了的垃圾强到哪里去――运气好，仅此而已，想过关还远没有那个资格。现在给我一个个滚过来接受测试，通不过的话就别他妈妄想成为战士了！”
组织的教官好像无一例外喜欢对训练生破口大骂，据说是为了泯灭这些未来的战士们作为人、特别是作为女性的意识，从而自觉的对自己任何软弱的念头进行扑灭，迫使自己变得更强大。在史达夫这个人间地狱成功活过了四年的训练生们自是见怪不怪。
迪妮莎果然不负众望地成功融合，在看到哈尼雅走进大厅时得意地冲她眨了眨眼，然后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跟着教官走人了。
果然，时代的宠儿嘛，受关注度自然高的很。
每组接受测验的训练生一般在一到两人，看看前面排着的人数，哈尼雅估计怎么着轮到自己也该好一会儿去了。无谓地浪费精气神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可不是她的作风，于是――理所当然地――找了个角落继续会周公，还不忘嘱咐一句：“卡罗尔，轮到我时叫一声啊。”
“放心睡你的吧，”卡罗尔相当无奈，“再这样下去，以后你干脆就叫‘睡不醒的哈尼雅’得了。”
哈尼雅嗤之以鼻。
但是，貌似有人成心不想让她安静的说。
“哟，这不是孤傲的哈尼雅么，我还以为你早就在融合中恢复你的本来相貌从而被斩杀了呢，原来还没死啊？”
哈尼雅眯着眼睛扫了她一眼，见是苏菲亚，丝毫不感兴趣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苏菲亚当场炸毛了：“喂，你这算是什么态度？！想打架吗？！最讨厌你这种家伙，明明实力弱的可怜还拽得二五八万。还拖上个吊车尾的小鬼，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套用一句现世界的话来说，这两个人天生八字相克。也不知是怎么了，苏菲亚从进入组织后就一直对哈尼雅看不顺眼，挑衅这种不要命的事就数她干得最多。而另一边，哈尼雅对这个怪力女同样没什么好感，只要没闹得太过火，平常对她基本采取视而不见的对策。但此时苏菲亚居然把卡罗尔也给扯进来了，不仅卡罗尔红了脸，出于对这个唯一走得较近的室友的维护心理，哈尼雅倒还真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
“砰！”地一声，哈尼雅一伸手推倒了身边的剑架，拎了把训练用剑慢慢站起身，远远指住苏菲亚，冷冷道：“苏菲亚，我想你是误会了。
“首先，我不认为卡罗尔是你所说的吊车尾。尽管这家伙很可能在以后的战斗中碍手碍脚，但总比某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长舌妇要强得多。其次，我不否认你有在我之上的怪力，但是――”哈尼雅停顿片刻，眯了眯眼睛，银色的瞳仁里有刀兵般冰冷锋锐的光芒，“别欺人太甚了啊。是不是不砍你几下，你就真以为我杀不了你了？”
“你！！！”苏菲亚气得浑身发抖，同样伸手抄起一把训练用剑。短发的罗亚路有意无意般地走到苏菲亚身边，很“巧合”地把其他人望向这个偏僻角落的视线给挡住了。
卡罗尔也开始慢慢往哈尼雅身边靠拢。她承认哈尼雅比她强，但是一打二？还是面对这一期有名的“难缠二人组”？……算了，就算实力不济，大不了一起被揍一顿拉倒。
反正都是半人半妖了，只要没伤到要害，没那么容易死吧？
哈尼雅倒是不领情，有些粗暴地一把将卡罗尔推到身后，提剑睥睨。苏菲亚也握紧了剑。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正当随时可能开掐的时候，内务战士很及时地出现在她们身后。（某岸：“你开了天眼？？？我咋不知道？？？”内务战士：“……喂，貌似是你安排的……”）“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马上停止这种自相残杀的行为！组织把你们培养成半人半妖不是为了让你们对同伴下手。67号，你的测试提前进行，现在立即随我走！”
“切！”苏菲亚相当不满地摇了摇头，悻悻然道，“算你走运，这次放你一马。”哈尼雅面色阴郁地扔下剑，不屑地扫了她一眼，拉起卡罗尔转身走了。
卡罗尔刚开始本来是一声不吭地跟着她，眼看再不出声绝对会被拖进作为考核场所的训练室，终于不得不应对了。
弱弱的一句“哈尼雅，还没有到我啊。”果然使前方大步流星的人猛然停下，其后果就是完全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的卡罗尔一头撞在哈尼雅背上。
哈尼雅没有转过身，语气很不耐烦：“刚才你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敢往我身边站，不怕她们连你一起揍还是你皮厚到让她们砍一顿都无所谓了？要是真的打了起来，我可抽不出手来帮你！”
“……”好心想帮忙反被凶了一顿，卡罗尔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哈尼雅你怎么跟狗似的逮着谁咬谁啊？！你的意思是说我站在一旁看着你被她们两个揍就好了？发什么神经啊你，我们可是室友的说！”
“那又如何？”
卡罗尔被如此无所谓的态度气到彻底无语。
“我本来就不能算是那种可以完全自保的强大。要是你连可以和我并肩作战的实力都没有，就算站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嘴硬地顶了一句，哈尼雅丢下她一个人进去了。
……这家伙绝对能把觉醒者呛得变回半人半妖！！！
卡罗尔站在走廊上把那个心被什么啃了的混账诅咒了千八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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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半人半妖，妖力解放10%时，瞳仁会变成妖魔的金色竖瞳；30%时脸色铁青，面部有青筋暴起；50%时全身肌肉膨胀，四肢变形；70%―80%后就再也无法恢复，这种程度的妖魔化我们称之为觉醒。每个人的极限都是不一样的，需要在以后的战斗中慢慢自行摸索。现在你将妖力解放到眼睛变色的程度，我将据此推测你的妖力拥有量及上升空间。”
想着“眼”刚刚对自己说过的话，哈尼雅默默深呼吸数次，闭上眼睛开始解放妖力。
那种被称为“妖力”的暖流是从腹部的刀口处产生的，沿着缠绕着筋脉遍及全身的新长出来的妖魔血肉缓缓游移，强化着周围的躯体。而几乎是如影随形的，一种狂暴的意识流瞬间侵入脑海。
继续，继续解放吧，你将获得在这个世界存活所必须的力量，没有人能够阻挡你。
我确实有不能死的理由，但是你以为这样诱惑就会对我起作用吗？
你能怎样呢。你的身体注定会被我的力量逐渐妖魔化――这是代价，觉醒是你们这类生命必然的结局，早一点晚一点区别大吗？
变成你们那样肮脏而丑陋的存在？
那是迟早的。
你可以滚了。
哈尼雅的脸上猛然暴起青筋。
在其他人眼里，几乎在同一瞬间，哈尼雅身上爆发出了极其强烈的银色妖气，呼啸的妖力旋风将她与周围的人隔离开来，哈尼雅的身形在其中若隐若现。
“眼”的表情严肃起来，伸手按住肩后的剑柄：“67号，立即停下！你想觉醒吗？第一次不能解放到这种程度！”
事实上，哈尼雅发现了一件事，迟疑片刻后还是应了一声：“……很奇怪，但是不要紧，我能够控制住，请给我一点时间。”
“眼”算是放心了。于是哈尼雅这一解放就用了半个小时。
哈尼雅并未觉得所谓“觉醒的快感”有多么难以抵御。而在回组织述职的战士的描述中，那是被外界称为“大剑”的战士的噩梦之源。那种暴虐的意识只能在附属的立场进行引诱而不能强行融入意识海。妖魔意识从开始解放妖力起就没有放弃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然而再向大脑冲击时，完全不详融合期间那样艰难地维持精神攻防战的平衡，哈尼雅无需耗费多少精神力，妖魔意识就一点点从边缘部分溃散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像是妖魔意识自行解体分裂似的。
哈尼雅开始试着压抑身上散发出的妖气，轻而易举地压至到了10%左右，身体周围的妖力旋风也渐渐地平息下来。
金色的妖魔之眼，左眼瞳孔却不是竖瞳，眼球肌被均匀地拉成五份，形成了南方夜幕中南十字星星座的形状。
另一边，“眼”算是彻底惊了。
今年这届训练生都是群什么怪物啊？刚刚鉴定完一个融合结束就有了接近O.30左右妖气量的娃娃脸训练生，这一个妖气量虽然没有刚才那个恐怖，算是在正常值以内，但是此刻身上的妖气波动平稳的如同根本没解放。应该是那种很特殊的内敛型体质，对自身的妖力控制程度简直不让最有经验的战士……还真是个很有天赋的后辈呢。
看来组织的后备高级战力正在成形中，不久以后就会对我们这些“不听话”的工具下抹杀令，那么那个叛逃计划真得抓紧了。“眼”一边默默想着，一边完成了对哈尼雅的鉴定。
“妖力B+，精神S，77期67号第一阶段初步鉴定完毕。”哈尼雅行礼告退后，“眼”冷淡地向身边的黑衣人汇报着结果，“上升潜力较大，最终排名估计在O.6―O.10之间，攻击型，是很少见的控制型战士，能力可能是……自我妖力约束，有希望发展出类似妖力同调的特殊能力。”
黑衣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嘲讽般的轻笑。
“哟，哟，妮莉亚斯，身为‘眼’的你作出这样的判断可就不对了。妖力同调，那是你这样的上位防御型战士才有可能拥有的能力吧。”
“我只是说，类似于。”尽管对黑衣人的语气颇为厌恶，妮莉亚斯还是不得不耐心地回答，“这个孩子的特点你也看到了，精神已经到了S级，很少见，对自身的妖力的控制力甚至不下于上位战士。在解放10%妖力后左眼的十字星瞳一方面可能是体质原因，也不排除是妖力掌握到极至的标志。所以她完全没有必要接受妖力训练课程。妖力同调是改变战士自身的妖力波长去影响敌人的妖力流动达到控制敌人的目的，与单纯的自我妖力约束表面上类似，实质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与战士本身是攻击型还是防御型并无直接关系。”
黑衣人良久没有说话，最后淡淡地说：“知道了，继续你的任务，O.3的妮莉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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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尼雅快被烦死了。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亢奋了吗？！她不介意出去陪她打一顿借以发泄多余的精力，可是这样翻来覆去弄得床板吱嘎作响以至于某人睡不着觉可不是件小事。要是平日也就算了，哈尼雅自问耐心也算不错，忍一忍拉倒。可你在融合的前一夜凌晨三点多还不让人安生，这就未免多少有点存心找碴的嫌疑了不是么？
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哈尼雅动作粗暴地踢开被子翻身下床，一把将另一张床上的室友拎了起来：“卡罗尔你给我把话讲清楚，你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冷不防被拎着衣领提起来，少女吓得低低叫了一声，本来就抑制不住的泪水更是大滴大滴地从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里流出来，滴到哈尼雅手上。那样温暖而湿润的温度。
“……呃，”哈尼雅用力按住太阳穴，唇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哭什么，我真长得有那么可怕？！”
即使难得地幽默了一把，最后那句话还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恨铁不成钢啊，好歹也是挺过了四年训练的68名训练生之一呢，动不动就流眼泪，很丢人的好不好。
真不晓得这家伙当初是怎么克制住自己的恐惧老老实实地和她这个“恶魔”待在同一个寝室的。
“没有……我很好，没事的哈尼雅……”嘴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少女努力想让自己不要在室友面前表现出恐惧的样子，微笑的样子却是比哭泣还难看。
哈尼雅表情无奈地捂住了脸。
明明快吓破胆的样子，信你才怪。
毕竟还是人类啊，及时已经得知后果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面对生死未卜的未来时还是无法坦然接受的。
如果是其他人，哈尼雅顶多也就是将她掷回床上让她自个儿哭去，自己卷铺盖寻个清净去处一觉睡到天亮。但换到手上这个名叫卡罗尔的家伙，哈尼雅觉得真要那样做未免也太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了。
再怎么说也算是这四年中和自己走得比较近的少数几个人中的一份子。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还算是欠她一条命呐。那次自己让迪妮莎给打得一个星期下不了床，若不是卡罗尔冒死私藏食物养了她七天，那她就别说让满身伤痕痛死，首先就给饿死了。
有些生硬地轻轻拍了拍卡罗尔的肩背，纵然心里对安慰他人感到再不爽哈尼雅也只能勉强压下情绪，低声道：“好啦好啦，你这家伙还真是不能让人放心。”
“尽管已经知道可能的后果……想到明天的融合手术，心里总是会感到恐慌……总是不由自主去想要是融合不了怎么办……哈尼雅，我还真是很没用呢。”
“你想得太多了。”哈尼雅淡淡道，暗地里叹气，“跟我走。”
“啊……别拽我，这么晚了去哪里？”
“跟着走就对了。”
为了保证在最初的三百人中不因为表现太差而被淘汰，哈尼雅没少为自己这具先天孱弱的身体呕心沥血。根据“前世”的经验，想要加强体质，短期内即可见效的方法无外乎加大运动量，于是在完成白天的训练后，哈尼雅给自己每晚额外加了两小时运动时间。理所当然地逃夜经验丰富，拖着个从没在熄灯后出过寝室的卡罗尔千里迢迢奔赴训练场，一路上居然没有给巡逻的内务战士抓住。
“白天训练量已经够多了，也不给你多定，十五圈，开始跑吧。”
“……”
“两百个仰卧起坐七分钟内做完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做不到的吧。”
“……”
“一百六十个引体向上一口气完成，不做完不准说话。”
“哈……哈尼雅……我……我实在……没力气了……呼……呼……”
“……”
卡罗尔躺在地上时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诶，滋味还不错吧？”某人气定神闲，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欠扁模样。卡罗尔一边忙着换气，一边狠狠甩了她两个卫生眼。
这混帐东西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啊？强壮活像头妖魔。卡罗尔此时再想想平常训练生中针对哈尼雅的流言蜚语，难得地感觉到流言果然是建立在事实依据上的。
“居然没有断气？不错么，比我强多了。”抹掉额上的汗，也许是刚刚运动过的缘故，哈尼雅心情还不错，话也比往常要多，“刚刚进入组织时，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很担心会被淘汰。所以常常会偷偷在晚上溜回训练场继续锻炼。刚开始太性急了没掌握好运动量，一心想要尽快提高身体素质，经常把自己操练得活像只死狗，爬都爬不回去，还让教官给抓到好几次。”
“可是，自从我和你成为室友后，没有看到过你半夜离开寝室啊。”
“因为再没有经常逃夜的必要了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哈尼雅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刚开始是单纯为了增强体质，后来渐渐能跟上训练的强度后就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夜夜都来，只是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这儿跑跑发泄出来。烦心的事不再去死活纠缠，不但心情会好一些，也可以避免在过于冲动和偏激的情况下做出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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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入组织、被介绍给那些“同伴”时，我知道我完了――不仅仅别想被人类接受，就是那些将和我拥有同样身份的“同期”也不可能将我视为她们中的一份子――能够主动在鲜血狼藉中与妖魔对抗的孩子，谁会认为她是符合常理的存在呢，而这一点反映在一群平均年龄大致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孩子眼里无疑更是夸大了其恐怖的效果。没有人愿意主动接近我，她们视我为妖为魔，巴不得我在哪次训练中能够突然倒地死去，而在唯一能够有机会不用对对手性命负责的、半年一次的对决中，她们疯了一般地攻击我，我不得不拼尽全力杀死所有对我出手的人以求自保。而这也就越发构成了她们恐惧和厌恶我的理由。“妖魔就是妖魔。”“你的手上沾满了同期的鲜血！”我不同常人的身体被染脏，我的羽翼被溅上污水无法飞扬，我注定被与自己拥有相同命运的人们孤立和诅咒。这些成为我必须亲自担负的、我独一无二的原罪。但也真是好笑，两辈子加起来三十多年了，居然还会为这群小孩子的看法较劲，真是丢人。
――哈尼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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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不想再哭了吧？”
“呃？”卡罗尔愣了愣，不还意思地低下头，“虽然还是感到恐惧，但多多少少觉得可以接受了。谢谢你啊，哈尼雅。”
“谢？”哈尼雅愣住了。好遥远的词啊，居然会有人向她道谢，有多久没听到了呢？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空空如也。
“是啊，是哈尼雅帮助我战胜恐惧的呢。但是哈尼雅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那玩意有什么实际用途吗？！”莫名其妙地感到烦躁，仿佛遮住内心的屏障被人好奇地撩起一角向内窥视，哈尼雅的眉头狠狠地纠结着，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回去睡觉！我可不想明天不是因为喝了药而是因为睡着了给抬上手术台的。”
“……我说错什么了吗？”卡罗尔困惑不已。
明明前一秒还心情不错的样子，下一秒就翻了脸。这算是怎么回事？
“没有……你没说错话。”用力闭了闭眼睛，强忍着心里的不快，哈尼雅冷冷道，“明天别轻易就死了，毕竟你和我是同室，你要是死了，我在别人面前会相当困扰的。”
与此同时，组织内部的密室，首领列莫托正在向某个黑衣人询问着什么。
“准备融合的这一批质量如何？”
“整体水平非常理想，迪妮莎、伊妮莉、苏菲亚、罗亚路四人均有成为前五战士的潜质。”
“真难得，一批就出现了四个？！往年可是出现一两个就相当不错了。”
“是的，77期素质是历年来最好的。按当前形势估计，23号尤斯特琳、67号哈尼雅和254号阿加莎也均有向个位数战力发展的趋势。”
“如果不出现意外，高层战力大换血的先决条件已经初步形成了。密切关注这些人的忠诚，类似于露西艾拉事件的情况不允许再发生。这批工具受印后，O.17卡特琳娜和O.21狄安娜可以考虑回收了。”
“谨遵吩咐。”
“阿里斯，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今年这批训练生中难得有这么有意思的人。”
“说说看。”
“就是刚刚提到的67号哈尼雅，那个经常半夜溜到训练场开夜车、已经有了称号的训练生。”
“哦，听说过。是什么呢？”
“孤傲的哈尼雅。在体能、长跑等各项训练中成绩仅为偏上，近身搏斗却仅次于被当作下一任O.1来培养的182号迪妮莎。.多次在对练中将同期淘汰出组织，平日里也极少与同期接触，被同期视为近似于妖魔的存在而受到排斥。团队意识极其淡薄并因此而得名。”
“会成为合手的工具的，离了群的孤狼远比狼群好掌握和对付。孤傲的哈尼雅是么？哼，确实很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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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尼雅虚弱地抬头去看窗子，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在窗台上，给阴暗的房间内带来及其微弱的暖意。卡罗尔还在昏睡着。剧烈的疼痛刚刚才有所缓和，难得有机会让几近透支的精神力与体力得到短暂的修整机会，哈尼雅不想去打扰她。
她知道紧锁的门外有一双银瞳时刻注视着她们，那是回组织述职的前辈或者内务战士，一旦融合期间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只怕门外的人会立即冲进来斩掉她们的首级。
哈尼雅举手用力在墙上用指甲划下第二个“正”字的最后一笔。
距离手术完成已经过去十天了。
原本以为“融合”既是单纯指将妖魔的血肉植入身体的全过程，从麻药的作用中清醒过来后，哈尼雅按着腹部厚厚的纱布还没百感交集完毕，事先完全没来得及作出准备的剧痛瞬间从伤口遍及全身，痛得她趴在床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冷汗片刻间沾湿了短发。听着空气中传来的其他房间的训练生的惨叫声，哈尼雅终于意识到手术仅仅只是开始。
只吃极少的食物，偶尔喝水，其他的时间都在与疼痛和一**向大脑冲击的妖魔意识殊死搏斗。埋入身体的妖魔血肉被新鲜的肌体激活，沿着筋络分布的方向徐徐生长，如同埋进血脉的渔网般一寸寸改造着身体。骨骼被拉长，身体轮廓被迫重新塑造，肌理中的色素逐渐褪去，向半人半妖所特有的金发银瞳转变。这一切，都是在几乎把人逼疯的极度痛苦中完成的。
但是现在已经是第十天了，最艰难的时刻已然过去。虽然体力几近枯竭，原本那铭心刻骨的疼痛，此时已经没有最初那样难以忍受了。
但是卡罗尔的情况好像没那么轻松。她的身体与哈尼雅相比还是太过孱弱，意志力也看不出特别强的样子，在过去的十天内一度濒临觉醒。守在门外的战士已经举起大剑准备破门而入，若不是哈尼雅忍痛爬到她身边狠狠两耳光把她打的清醒过来，卡罗尔无疑是会作为融合失败的一员，被斩首后用担架抬出去的。
哈尼雅自己也感到纳闷。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穿越者，她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黄金法则深信不疑，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只要不涉及自身通常采取冷眼旁观的态度。卡罗尔能否融合成功，严格意义上说跟她哈尼雅关系还真是不大。
但是，终究还是陪伴了自己四年的人，不想就这么放手了呢。
无奈地提提唇角，哈尼雅郁闷了。
果然……像她这样厚脸皮的家伙，还真是让人难以狠下心来推到一边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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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哈尼雅成为室友之前，不是没有听说过关于那个人的流言蜚语，最先开始对她的印象也是恐惧与厌恶兼而有之的。
她们说她骨子里就不是个正常人，暴虐、冷酷、嗜血，活脱脱就是只人形妖魔，因此才会有那样可怖的力气。更有甚者，有人干脆断言，那些中途被淘汰掉的同伴们，一直就是她“处理”掉的。
“那个家伙早就被妖魔占据了身体，一开始就是组织拿来训练我们近战能力的道具。而那些消失的同伴，早就被她吞食掉了。
所以被安排与那个人同室的时候，卡罗尔眼前一黑，认定自己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哈尼雅当然不会如她所想那样将她拆骨入腹，而是直接采取了无视的态度。战战兢兢地度过最初几天后，渐渐适应的卡罗尔发现，其他人对于这个新室友的评价，并非就是完全切合实际的。
……孤傲，是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孤傲。
就像是夜空中孤悬的一轮冷月，抬头即可看见，却永远可望而不可及。仿佛什么事情都参与了，却又给人一种始终都站在哪个波及不到的角落里冷冷旁观的感觉。
“我不需要朋友。有我独自一人足以应付所有该应付的，不必去借助谁的肩膀。”
这句话到底是她什么时候对自己说的呢。
难忘的是那个人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那样决绝的、高傲的脸，毫不迟疑的语气，仿佛提到的根本不是自己。
但分明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那样浓郁的悲伤。而何时开始试图去接受她，已经没有刻意的去记忆了。
她倒在那个名叫迪妮莎的天才生面前时，几乎所有训练生都在欢呼雀跃。人群中的她看见那个倒地不起的人俯在地上冷冷地笑，唇角勾起辛辣而讥刺的弧度，心里莫名地抽紧。看着满身鲜血衰弱到渐渐失去意识的她被组织的人拖走，看着侥幸一口气始终断不了的她被重新送回寝室，看着她在自己的悉心照料下睁开眼睛。那一刻的心情是极其微妙的。
“你不怕我么？”躺在床上的哈尼雅曾经如此问她。
“为什么一定要他人惧怕你呢？”她反问，“还是你自己也承认了你是不同于我们的存在？别开玩笑了，我们可是人类啊。”
就因为这一句话奠定了两人能够持续交往下去的基石。后来哈尼雅告诉她，当初就是她这么一句话，哈尼雅觉得这人倒还不像其他那些杂鱼那样讨厌，可以试着交往看看。卡罗尔受宠若惊。
可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吗，哈尼雅？
有谁会渴慕着孤独啊。嘴上说着朋友那玩意有没有都无所谓的你，刚刚十四岁的你，究竟用着怎样的眼神、隔了多么遥远的距离看着我们？这样的你，即使是与你走的最近的我也未曾看透过的你，或许真的只能与那个天才的迪妮莎找到共同语言，那么就不难理解多年后听闻迪妮莎叛变被杀时你瞬间寂寞的脸。你违背了自己的本意返回组织严训珍和古妮雅那两个小鬼，似乎也可以因此找到理由了。她们身上有着你熟稔的影子。还是放不下的吧，哈尼雅？就算已经对人性彻底失望，你依旧无法避免本能地趋向温暖。
――卡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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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尔是被脸上湿润的触觉弄醒的。刚睁开眼，坐在床头的人就把手中的毛巾递到她手上，懒洋洋地走回自己的床铺盘腿坐下，继续闭目养神。
卡罗尔捧着毛巾，看着自己肩头垂落的金黄色长发一时还难以置信：“呃，我……活下来了？”
“嗯，顺利地成为半人半妖，恭喜了。”依然是那样听不出喜怒哀乐的淡漠声调，微微睁开的眼睛里却有着抑制不住的暖意，“原本看到你的情况还不敢对你成功融合抱太大希望，没想到还是挺了过来。干得不错。”
成功融合后的哈尼雅身高猛然蹿到一米八五左右，原本挺合身的训练服明显短了一截，袖口和裤脚松松地垂落在肘关节和膝盖下方。整个人的轮廓都略有改变，融合前十四岁少女青涩的线条被紧致而富有流线型的战士的躯体取而代之。原本的圆脸被稍稍拉长，面部显得更加成熟和锋利，而漆黑的短发与褐色眼眸亦早已成功转换为战士标志性的金发银瞳，配合着标志性的懒洋洋的表情，竟隐隐流露出一抹不羁而帅气的中性美。
“哈尼雅，你好美啊……简直就像神一样呢。”卡罗尔很不争气地星星眼ing（作者：“喂，形象啊形象……”）。哈尼雅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险些一口水呛在嗓子里。
“战士的容貌在人群中都是很出众的。”表面上很镇定地回了一句，哈尼雅内心里早已恼羞成怒了。
这算是个什么情况？！偶尔让迪妮莎那家伙口头上占占便宜也罢，这个混账居然在醒来后的第二句话就胆敢如此正大光明地调戏她？！
早知道融合期间那两巴掌真该抽重一点（……）！
正当哈尼雅表面淡定内心差不多要炸毛而卡罗尔还在一边火上浇油地发花痴的关键时刻，铁门咣当一声打开，内务战士冷漠的声音传了进来：“67号，131号，融合状况如何？结束了就去大厅集合。”
“我们都已成功融合，没有伤亡。”慢慢站起身，哈尼雅回头看了卡罗尔一眼，语速依然不紧不慢，“要去大厅了，你那副花痴样再不收起来，我不介意让教官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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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中的淘汰率是惊人的，通往大厅的路上，随处可见盖着白色床单的担架，床单下隐约可见的扭曲的肢体和斑斑血迹证实了这些不久前还鲜活着的生命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痛苦绝望的挣扎。卡罗尔难过不已：毕竟是一起训练了四年的同伴啊。相比之下，哈尼雅倒是无动于衷。
进入大厅后默默点了一遍人数。成功融合的不过三十二人，这就是从一开始的三百训练生中存活下来的，成功率连区区九分之一都不到。气氛一时有些伤感，但很快就被一脚踹开大门的教官打破了。
“听好了你们这群杂鱼，融合成功了也不代表你们比那些死了的垃圾强到哪里去――运气好，仅此而已，想过关还远没有那个资格。现在给我一个个滚过来接受测试，通不过的话就别他妈妄想成为战士了！”
组织的教官好像无一例外喜欢对训练生破口大骂，据说是为了泯灭这些未来的战士们作为人、特别是作为女性的意识，从而自觉的对自己任何软弱的念头进行扑灭，迫使自己变得更强大。在史达夫这个人间地狱成功活过了四年的训练生们自是见怪不怪。
迪妮莎果然不负众望地成功融合，在看到哈尼雅走进大厅时得意地冲她眨了眨眼，然后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跟着教官走人了。
果然，时代的宠儿嘛，受关注度自然高的很。
每组接受测验的训练生一般在一到两人，看看前面排着的人数，哈尼雅估计怎么着轮到自己也该好一会儿去了。无谓地浪费精气神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可不是她的作风，于是――理所当然地――找了个角落继续会周公，还不忘嘱咐一句：“卡罗尔，轮到我时叫一声啊。”
“放心睡你的吧，”卡罗尔相当无奈，“再这样下去，以后你干脆就叫‘睡不醒的哈尼雅’得了。”
哈尼雅嗤之以鼻。
但是，貌似有人成心不想让她安静的说。
“哟，这不是孤傲的哈尼雅么，我还以为你早就在融合中恢复你的本来相貌从而被斩杀了呢，原来还没死啊？”
哈尼雅眯着眼睛扫了她一眼，见是苏菲亚，丝毫不感兴趣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苏菲亚当场炸毛了：“喂，你这算是什么态度？！想打架吗？！最讨厌你这种家伙，明明实力弱的可怜还拽得二五八万。还拖上个吊车尾的小鬼，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套用一句现世界的话来说，这两个人天生八字相克。也不知是怎么了，苏菲亚从进入组织后就一直对哈尼雅看不顺眼，挑衅这种不要命的事就数她干得最多。而另一边，哈尼雅对这个怪力女同样没什么好感，只要没闹得太过火，平常对她基本采取视而不见的对策。但此时苏菲亚居然把卡罗尔也给扯进来了，不仅卡罗尔红了脸，出于对这个唯一走得较近的室友的维护心理，哈尼雅倒还真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
“砰！”地一声，哈尼雅一伸手推倒了身边的剑架，拎了把训练用剑慢慢站起身，远远指住苏菲亚，冷冷道：“苏菲亚，我想你是误会了。
“首先，我不认为卡罗尔是你所说的吊车尾。尽管这家伙很可能在以后的战斗中碍手碍脚，但总比某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长舌妇要强得多。其次，我不否认你有在我之上的怪力，但是――”哈尼雅停顿片刻，眯了眯眼睛，银色的瞳仁里有刀兵般冰冷锋锐的光芒，“别欺人太甚了啊。是不是不砍你几下，你就真以为我杀不了你了？”
“你！！！”苏菲亚气得浑身发抖，同样伸手抄起一把训练用剑。短发的罗亚路有意无意般地走到苏菲亚身边，很“巧合”地把其他人望向这个偏僻角落的视线给挡住了。
卡罗尔也开始慢慢往哈尼雅身边靠拢。她承认哈尼雅比她强，但是一打二？还是面对这一期有名的“难缠二人组”？……算了，就算实力不济，大不了一起被揍一顿拉倒。
反正都是半人半妖了，只要没伤到要害，没那么容易死吧？
哈尼雅倒是不领情，有些粗暴地一把将卡罗尔推到身后，提剑睥睨。苏菲亚也握紧了剑。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正当随时可能开掐的时候，内务战士很及时地出现在她们身后。（某岸：“你开了天眼？？？我咋不知道？？？”内务战士：“……喂，貌似是你安排的……”）“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马上停止这种自相残杀的行为！组织把你们培养成半人半妖不是为了让你们对同伴下手。67号，你的测试提前进行，现在立即随我走！”
“切！”苏菲亚相当不满地摇了摇头，悻悻然道，“算你走运，这次放你一马。”哈尼雅面色阴郁地扔下剑，不屑地扫了她一眼，拉起卡罗尔转身走了。
卡罗尔刚开始本来是一声不吭地跟着她，眼看再不出声绝对会被拖进作为考核场所的训练室，终于不得不应对了。
弱弱的一句“哈尼雅，还没有到我啊。”果然使前方大步流星的人猛然停下，其后果就是完全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的卡罗尔一头撞在哈尼雅背上。
哈尼雅没有转过身，语气很不耐烦：“刚才你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敢往我身边站，不怕她们连你一起揍还是你皮厚到让她们砍一顿都无所谓了？要是真的打了起来，我可抽不出手来帮你！”
“……”好心想帮忙反被凶了一顿，卡罗尔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哈尼雅你怎么跟狗似的逮着谁咬谁啊？！你的意思是说我站在一旁看着你被她们两个揍就好了？发什么神经啊你，我们可是室友的说！”
“那又如何？”
卡罗尔被如此无所谓的态度气到彻底无语。
“我本来就不能算是那种可以完全自保的强大。要是你连可以和我并肩作战的实力都没有，就算站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嘴硬地顶了一句，哈尼雅丢下她一个人进去了。
……这家伙绝对能把觉醒者呛得变回半人半妖！！！
卡罗尔站在走廊上把那个心被什么啃了的混账诅咒了千八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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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半人半妖，妖力解放10%时，瞳仁会变成妖魔的金色竖瞳；30%时脸色铁青，面部有青筋暴起；50%时全身肌肉膨胀，四肢变形；70%―80%后就再也无法恢复，这种程度的妖魔化我们称之为觉醒。每个人的极限都是不一样的，需要在以后的战斗中慢慢自行摸索。现在你将妖力解放到眼睛变色的程度，我将据此推测你的妖力拥有量及上升空间。”
想着“眼”刚刚对自己说过的话，哈尼雅默默深呼吸数次，闭上眼睛开始解放妖力。
那种被称为“妖力”的暖流是从腹部的刀口处产生的，沿着缠绕着筋脉遍及全身的新长出来的妖魔血肉缓缓游移，强化着周围的躯体。而几乎是如影随形的，一种狂暴的意识流瞬间侵入脑海。
继续，继续解放吧，你将获得在这个世界存活所必须的力量，没有人能够阻挡你。
我确实有不能死的理由，但是你以为这样诱惑就会对我起作用吗？
你能怎样呢。你的身体注定会被我的力量逐渐妖魔化――这是代价，觉醒是你们这类生命必然的结局，早一点晚一点区别大吗？
变成你们那样肮脏而丑陋的存在？
那是迟早的。
你可以滚了。
哈尼雅的脸上猛然暴起青筋。
在其他人眼里，几乎在同一瞬间，哈尼雅身上爆发出了极其强烈的银色妖气，呼啸的妖力旋风将她与周围的人隔离开来，哈尼雅的身形在其中若隐若现。
“眼”的表情严肃起来，伸手按住肩后的剑柄：“67号，立即停下！你想觉醒吗？第一次不能解放到这种程度！”
事实上，哈尼雅发现了一件事，迟疑片刻后还是应了一声：“……很奇怪，但是不要紧，我能够控制住，请给我一点时间。”
“眼”算是放心了。于是哈尼雅这一解放就用了半个小时。
哈尼雅并未觉得所谓“觉醒的快感”有多么难以抵御。而在回组织述职的战士的描述中，那是被外界称为“大剑”的战士的噩梦之源。那种暴虐的意识只能在附属的立场进行引诱而不能强行融入意识海。妖魔意识从开始解放妖力起就没有放弃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然而再向大脑冲击时，完全不详融合期间那样艰难地维持精神攻防战的平衡，哈尼雅无需耗费多少精神力，妖魔意识就一点点从边缘部分溃散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像是妖魔意识自行解体分裂似的。
哈尼雅开始试着压抑身上散发出的妖气，轻而易举地压至到了10%左右，身体周围的妖力旋风也渐渐地平息下来。
金色的妖魔之眼，左眼瞳孔却不是竖瞳，眼球肌被均匀地拉成五份，形成了南方夜幕中南十字星星座的形状。
另一边，“眼”算是彻底惊了。
今年这届训练生都是群什么怪物啊？刚刚鉴定完一个融合结束就有了接近O.30左右妖气量的娃娃脸训练生，这一个妖气量虽然没有刚才那个恐怖，算是在正常值以内，但是此刻身上的妖气波动平稳的如同根本没解放。应该是那种很特殊的内敛型体质，对自身的妖力控制程度简直不让最有经验的战士……还真是个很有天赋的后辈呢。
看来组织的后备高级战力正在成形中，不久以后就会对我们这些“不听话”的工具下抹杀令，那么那个叛逃计划真得抓紧了。“眼”一边默默想着，一边完成了对哈尼雅的鉴定。
“妖力B+，精神S，77期67号第一阶段初步鉴定完毕。”哈尼雅行礼告退后，“眼”冷淡地向身边的黑衣人汇报着结果，“上升潜力较大，最终排名估计在O.6―O.10之间，攻击型，是很少见的控制型战士，能力可能是……自我妖力约束，有希望发展出类似妖力同调的特殊能力。”
黑衣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嘲讽般的轻笑。
“哟，哟，妮莉亚斯，身为‘眼’的你作出这样的判断可就不对了。妖力同调，那是你这样的上位防御型战士才有可能拥有的能力吧。”
“我只是说，类似于。”尽管对黑衣人的语气颇为厌恶，妮莉亚斯还是不得不耐心地回答，“这个孩子的特点你也看到了，精神已经到了S级，很少见，对自身的妖力的控制力甚至不下于上位战士。在解放10%妖力后左眼的十字星瞳一方面可能是体质原因，也不排除是妖力掌握到极至的标志。所以她完全没有必要接受妖力训练课程。妖力同调是改变战士自身的妖力波长去影响敌人的妖力流动达到控制敌人的目的，与单纯的自我妖力约束表面上类似，实质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与战士本身是攻击型还是防御型并无直接关系。”
黑衣人良久没有说话，最后淡淡地说：“知道了，继续你的任务，O.3的妮莉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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