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野性荒原 第一百十七章 不会宽恕三
目录：骑士的旗帜| 作者：无水平| 类别：玄幻奇幻
第一百十七章 不会宽恕三
商人开始在城里修建带着门店的仓库，那些都是石头的房间，里面有大大的地方存货，门口摆着好几个柜台，称重的桌子、锁着的橱柜，还有预备招待重要客人的座椅木匠在这里总是有干不完的货，接着面包师也来了，就算再节省的人也不可能在整个夏天都啃着硬面包喝着稀粥各种馅料的面包，热馅饼、塞满肉的香肠、烤苹果，天气热起来还有各种香瓜，摆满了羊毛摊位边上的空隙里
成桶成桶的啤酒在每天早晨运进城，卖羊肉汤的也在巷子里扯起了帐篷仆人们睡在主人们的柜台上，替主人照看他们的钱柜，主人则在晚上狂欢然后在某一天夜晚降临的时候，一群抹着红嘴唇的ji女出现了，她们披着红斗篷，红靴子踩在地板上，悠闲地逛着，她们对中年男子异常的热情她们也会对着那些替人跑腿的小鬼张开斗篷，让白花花的肉体诱惑他们，一次不过是三只羊羊毛的钱
接着就是卖宝石的、卖银器的商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贩，城墙的四角也挖出大大的粪坑，人太多了
布拉德利荒原没有任何的领主，这里就是荒原，因为荒废过于久远，土壤里已经失去长麦子的活力霍克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羊毛的生意这么有活力，把废桥从一个沉睡的废墟变成了一座繁荣的城镇
一座繁荣的城镇，这也意味着税金，阿普顿家给予安全保证，但他们不收取任何羊毛商人的税金他们颁发许可证，最终七个最大的商人家族获得了授权，为阿普顿收购所有的羊毛，经营城镇他们每家每年能给阿普顿家带来十几万只到二十几万只羊的羊毛，这些占去南平原和西希尔省羊毛生意的绝大多数
靠近废桥一个早晨时间路程的诺尔河那里，有阿普顿家码头，码头边上就是一个常年驻守着几十个武装士兵的堡垒阿普顿家不管那些羊毛是一拉兹三十桑提母还是一拉兹四十桑提母，他们在码头接受巨大轮子牛车拉来的羊毛，然后一律加价到二拉兹卖给南方来的商船
南方来的货船每年两次来到这里，把大捆大捆，巨大牛车拉来的羊毛装上船通过老港出海，走亚得里亚海运送到南方，最远的商船甚至来自于南湾海峡对岸的蓝大陆
这些羊毛除去一切的费用，每年可以为阿普顿家带来五千至六千拉兹的收入，正好可以填补阿普顿家为里奥训练部队的亏空而城镇的税金养活一个几十人的武装部队，维护一个码头的运作也不成问题
羊毛的销售逐年增长，从来没有停止，在阿普顿家看来今后几十年、上百年都有足够的生意可做
“那现在的情况是怎样？”里奥问
阿普顿的管事们都在跳脚，“那七个长满蛆虫的商人背叛了我们，他们勾结别的势力攻破了我们的堡垒，杀死了守卫的人，幸运的是我们向来是先在这里收取货金，”那个管家指了指脚下“去年的货金我们没有损失，”但他的语气里饱含了怒火，口水像熔岩一样炙热，“五月就要来到了，羊毛马上就要剪下来，今年的才是损失的开始”
“对方难道不知道阿普顿家的实力，”里奥说：“难道他们会认为我们就此忍让？”
“麻烦的就是在这里”霍克说道“我们有很多积蓄，但是我们开销也大，那个羊毛的生意，我们每年都要付出一大笔钱给布尔那头老yin牛，没有他的授权，我们没法开辟一个这样的集市，城镇将是不合法的但他一向是不会管我们生意好坏的，他只收取定额”
“如果拉兹的数字减少了，他一定会不高兴的”里奥说，“我想得到那种表情”
“是的，”霍克说，“如果我们铲平了那里，就意味我没有收入，但是支出却不可少”
“不可能把这件事捅到行省法庭上，那样最终的结果就是——生意控制在谁的手中，谁出得起许可证的钱，谁就会得到羊毛生意，我们只能拿到一点可怜的补偿”一个管事补充道
“而你的军队，开支大，虽然我们照样可以承受，但是如果你要是继续等待时机那我们就得答应那帮无耻的卑贱的叛徒，那样我们会得到原来收入的三分之一，这也是很大的一笔钱了”霍克摊了摊手，无奈地道，“至少三五年内我们不会出现解决不了的债务”
“你会这样做吗？”里奥问道他的眼睛盯着霍克，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霍克沉默了里奥的目光又转向了阿普顿骑士，他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天花板，又闭上了眼睛“阿普顿家现在是你的，决定在于你”他说
“答应他们很糟糕，如果不答应境况也许糟”里奥说道，他缓慢地吐出口中的句子，“我从十四岁开始积蓄力量，付出那么多的代价，为得就是有一天惩罚那些背叛的人，那么在我的眼前发生的背叛又有什么是可以原谅的？”他问，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没有绝对没有”
“今天答应了他们，今年是三分之一，明年就会一个大子也没有”里奥冷哼了一声，说：“一伙家奴勾结强盗袭击了家族的领地，将守卫残杀一空，然后拿着家族的生意和家族谈判”
他站起来咆哮道：“答应他们，阿普顿的尊严在那里？阿普顿的威严在那里？我还有什么体面带领你们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一旦这样，是谁都会来割下阿普顿的肉，然后拆下阿普顿的骨头，刮净我们的油水”他问道：“是要这样吗？阿普顿想为我委曲求全？还是我需要你们委曲求全？”
凉爽的大厅里开始酷热起来里奥的影子在灯光下很长很宽笼罩在人群的身上那种逼问的紧张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里奥坐了回去，他没有再发火“召集我们的人手，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我参加完宴会回来后出发找到那些杀害我们士兵的强盗，统统砍掉脑袋然后去那个集市，烧掉它，一块完整的砖块都不要留下，告诉所有觊觎阿普顿生意的人，我们不谈判，我们不分享，谁想夺取我们碗里吃的，那他磕掉满嘴的牙之后剩给他的就是灰烬”
“那七个家族，一个也不要溜掉，拿回我们的损失，十四岁以上的人，都送他们去地狱反思”他说：“我想下一次，再有人背叛的时候，就会有不想一起下地狱的人把他绑起来送给我们的”
“那七个人要受尽地狱的痛苦才能死”阿普顿骑士说
“我知道，他们会做好，”霍克说，“叛徒会被锋利的刀子挖出他们的眼睛，割下他们的卵蛋，剜掉他们的阴部，就像女人一样，就是轮回也做不成男人他们会被挂在那里，直至皮肉腐烂”
“那是每年五千拉兹的生意啊”另一个姓阿普顿的管事说但他激动地喊着：“但惟有这样，才是我们阿普顿，这才是蓝海妖的子孙”
那群管事们举起手呐喊着，他们把帽子抛向天空年轻一点的则敲打着自己的胸膛
阿普顿骑士感到泪水涌进了眼睛这意味着他还没有躺倒，阿普顿的意志依然坚硬如铁管事们走上前，走到里奥的座位跟前，在‘国王’的脚下跪倒他们亲吻他的靴子，他们亲吻他的脚
会议结束，大厅中只剩下了里奥、霍克阿普顿骑士也回去了，对于一个病人来说耗费精力的熬夜确实是非常的摧残
“里奥，这笔生意，我们还可以继续做的，”霍克说，“这是比任何生意都稳固的生意，值得投入一切”
里奥坐在那里，边听边想，等待霍克的进一步解释霍克说，“废桥的那个地点并不好，我们能烧掉废桥，其他人也能烧掉，任何一个像废桥的地方都不可取，所以它毁掉了反而好”
“霍克，你怎么阻止别人做我们做过的事，比如在靠近蕾梭河或者诺尔河的地方开设自己的羊毛集市？”
“他们不敢因为即将变成的废墟的废桥会告诫他们就如废桥，不高的城墙，没有城堡，让人避难的教堂都没有管理他们的只是一群没有骑士和军队的商人，他们甚至忘记了寻求埃阿的庇护这是毫无防范的，是轻易就会被毁灭的”霍克说，“但是，盖起高耸的城墙，修建城堡，还有教堂那么教士、骑士他们就会来了，如果他们来了，付出这一切的商人们还剩下什么”
“商人们也许不可以，但是一个主教或者南平原那些郡守子爵敢”
“他们需要执照，需要扩建领地的许可，这笔费用不菲，而且还得要看布尔的心情”霍克说，“依照老布尔的脾性，如果那一个郡守提出了这个要求，他肯定会准许所有的郡守都可如此，那样他可以收到多的许可金，并且不用担心有人势力庞大起来”
“这么说，他们不成”
“他们不成，没有了废桥，南平原上所有的郡、所有的城镇都能开设羊毛集市，他们做不成我们那样的，他们相互竞争，彼此会扯对方后腿，谁也没有希望占去大头想一想那么多集市：德文郡、康瓦尔郡、埃文郡、蕾梭镇、诺尔镇、艾利斯镇、北里雅斯特……”
“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烧了废桥”
“是的，这很容易想得通”霍克说，“夺下我们的废桥，给我们一笔补偿金，继续使用我们的许可证过两年让城镇宣布自治，然后独立取得许可证，再去请来一位主教”他停顿了一下，双手画出一个圆，示意那样的局面他说，“布尔家开辟了一个的自治领地，教会也多了一个管区，商人有自治会议，幕后的人拥有了整个羊毛生意”
“而那样，即便没有城堡、没有骑士驻守，却也和所有的城镇的一样，是公国的合法城镇，你不能去劫掠，你不能烧完就走，谁也不能破坏国家的和平对”里奥说
“就是如此，如果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军队就会将他的家族除名”霍克说：“即便是今天我们烧了它，明天它又会重建，谁也不能阻止它的存在了”
里奥明白了霍克的推论所在，他说：“整件事情就再也没有阿普顿家的事了”
霍克点了点头，说：“如果是一般的家族，他们就成功了不管什么家族每年总会充分使用他们的收入，结余绝对不会过十分之一在他们想来五年的巨额的收益，阿普顿家的开支必然积重难返，我们损失不起那三分之一”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那笔钱阿普顿没有一个大子用在自己身上，”里奥插言说：“没有它，我们不会破产”
霍克说：“当然而且对于我们来说，毁掉废桥是收益”
“为什么？”里奥问道：“废桥消失了，那就留下了一个空白即便各样的条件都不合适，但是这种空白终究会被填补的”他肯定地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埃阿，没有什么不能被替代”
“埃阿也不过是各种人欲望的替代”霍克说，但他显然不想在此探讨宗教问题
“所以，这种空白，我们来填补”他解释道：“废桥兴起的第一年，我就知道对于阿普顿家来说，那里是不合适的，它完全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是，那时谁又能知道生意是那么兴旺呢不过蓝海妖城堡同样也不合适，离我们的货源太远”
“总有一个合适的地方”里奥说
“是的，是有一个地方但是，那时我们看不到得到那里希望”霍克说，“有可能是心愿女神那时还不想赐福给阿普顿”
“然后，随着生意的兴旺，我们的商业盟友包括家族里的人对我的担忧都置之不理”他无奈地说
“他们品尝到了苦酒”里奥同意道
“现在废桥失去了，那么我们正好可以不用在争论家族内不会再有异议，而盟友，”霍克说：“我们的盟友有两种，陆地上和海上的，陆上的盟友是不可靠的，他们的友情极其脆弱，谁掌握了渠道，他们就会投靠谁”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大口葡萄酒，他的神情很严肃“海上的盟友才是我们真正的盟友你知道吗？我们的羊毛从来不会卖给云海的商人，我们只卖给伊奥尼亚海沿岸商业城市的尼德兰人南湾海峡那边的瓦隆人我们也卖，但是尼德兰人的需求大，我们几乎没有剩余的羊毛可以提供给瓦隆人这些尼德兰人架船跨过两片海域，来到云海，他们需要稳固的诚信的盟友你知道我们阿普顿的生意原则，和我们敞开心胸的人，最后必将是牢不可破的盟友”
里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对于这点他身有体会
“我们，”霍克指了指自己，然后手指指向南方“还有我们的盟友目光远大，那不是一个小小的废桥可以承载的，那个地方毁不足惜”霍克说完，脸上的高傲表情犹如一位即将登上王座的国王他忆起被阿普顿收留的日子，他现在五十四岁了，其中一半的岁月都是在蓝海妖的城堡渡过，先是服侍老阿普顿，后是辅佐小阿普顿
他想，我的全部人生都奉献给了阿普顿家了，我的一生都在为阿普顿崛起而奋斗他想起，往袋子里塞上那些反对者，在他们的脚上捆上石头扔进蕾梭河他记起，带着阿普顿家的武士烧毁敌对家族的城堡，铲除那些生意竞争者那些在他过去岁月里出现的面孔，贪婪、凶残、傲慢、好色，各种各样的人脸像狗一样卷缩在他的脚下，污秽的长袍、凌乱的头发，有的俯首认输，有的哭涕求生，有的高傲不屑，这些敌人无法掩盖的惨败印记，衬托了他的威名——白头死神
但是这些都不能让他鼓足了勇气面对老阿普顿，那个一定要将女儿嫁给他，给了他无限信任的老家伙，他心中既有胜利，也有苦闷他时常对已故的老阿普顿说，“我答应过你的，我坚守了自己的诺言我照顾了阿普顿，这些年我们一直在作战，可是，我知道，这还不是你所要的但是，我还在努力我还没有死，那一天我会带来”
“霍克？”里奥说，“你还好好吗？”
“很好，”霍克抱歉地笑了笑，“人老了，总会不经意的走神，”
“我们还要继续吗？”里奥说，“今夜，你似乎有些……”里奥也不该怎么说，霍克好像心神不宁，又有些伤感和不同于以往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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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七章 不会宽恕三
商人开始在城里修建带着门店的仓库，那些都是石头的房间，里面有大大的地方存货，门口摆着好几个柜台，称重的桌子、锁着的橱柜，还有预备招待重要客人的座椅木匠在这里总是有干不完的货，接着面包师也来了，就算再节省的人也不可能在整个夏天都啃着硬面包喝着稀粥各种馅料的面包，热馅饼、塞满肉的香肠、烤苹果，天气热起来还有各种香瓜，摆满了羊毛摊位边上的空隙里
成桶成桶的啤酒在每天早晨运进城，卖羊肉汤的也在巷子里扯起了帐篷仆人们睡在主人们的柜台上，替主人照看他们的钱柜，主人则在晚上狂欢然后在某一天夜晚降临的时候，一群抹着红嘴唇的ji女出现了，她们披着红斗篷，红靴子踩在地板上，悠闲地逛着，她们对中年男子异常的热情她们也会对着那些替人跑腿的小鬼张开斗篷，让白花花的肉体诱惑他们，一次不过是三只羊羊毛的钱
接着就是卖宝石的、卖银器的商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贩，城墙的四角也挖出大大的粪坑，人太多了
布拉德利荒原没有任何的领主，这里就是荒原，因为荒废过于久远，土壤里已经失去长麦子的活力霍克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羊毛的生意这么有活力，把废桥从一个沉睡的废墟变成了一座繁荣的城镇
一座繁荣的城镇，这也意味着税金，阿普顿家给予安全保证，但他们不收取任何羊毛商人的税金他们颁发许可证，最终七个最大的商人家族获得了授权，为阿普顿收购所有的羊毛，经营城镇他们每家每年能给阿普顿家带来十几万只到二十几万只羊的羊毛，这些占去南平原和西希尔省羊毛生意的绝大多数
靠近废桥一个早晨时间路程的诺尔河那里，有阿普顿家码头，码头边上就是一个常年驻守着几十个武装士兵的堡垒阿普顿家不管那些羊毛是一拉兹三十桑提母还是一拉兹四十桑提母，他们在码头接受巨大轮子牛车拉来的羊毛，然后一律加价到二拉兹卖给南方来的商船
南方来的货船每年两次来到这里，把大捆大捆，巨大牛车拉来的羊毛装上船通过老港出海，走亚得里亚海运送到南方，最远的商船甚至来自于南湾海峡对岸的蓝大陆
这些羊毛除去一切的费用，每年可以为阿普顿家带来五千至六千拉兹的收入，正好可以填补阿普顿家为里奥训练部队的亏空而城镇的税金养活一个几十人的武装部队，维护一个码头的运作也不成问题
羊毛的销售逐年增长，从来没有停止，在阿普顿家看来今后几十年、上百年都有足够的生意可做
“那现在的情况是怎样？”里奥问
阿普顿的管事们都在跳脚，“那七个长满蛆虫的商人背叛了我们，他们勾结别的势力攻破了我们的堡垒，杀死了守卫的人，幸运的是我们向来是先在这里收取货金，”那个管家指了指脚下“去年的货金我们没有损失，”但他的语气里饱含了怒火，口水像熔岩一样炙热，“五月就要来到了，羊毛马上就要剪下来，今年的才是损失的开始”
“对方难道不知道阿普顿家的实力，”里奥说：“难道他们会认为我们就此忍让？”
“麻烦的就是在这里”霍克说道“我们有很多积蓄，但是我们开销也大，那个羊毛的生意，我们每年都要付出一大笔钱给布尔那头老yin牛，没有他的授权，我们没法开辟一个这样的集市，城镇将是不合法的但他一向是不会管我们生意好坏的，他只收取定额”
“如果拉兹的数字减少了，他一定会不高兴的”里奥说，“我想得到那种表情”
“是的，”霍克说，“如果我们铲平了那里，就意味我没有收入，但是支出却不可少”
“不可能把这件事捅到行省法庭上，那样最终的结果就是——生意控制在谁的手中，谁出得起许可证的钱，谁就会得到羊毛生意，我们只能拿到一点可怜的补偿”一个管事补充道
“而你的军队，开支大，虽然我们照样可以承受，但是如果你要是继续等待时机那我们就得答应那帮无耻的卑贱的叛徒，那样我们会得到原来收入的三分之一，这也是很大的一笔钱了”霍克摊了摊手，无奈地道，“至少三五年内我们不会出现解决不了的债务”
“你会这样做吗？”里奥问道他的眼睛盯着霍克，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霍克沉默了里奥的目光又转向了阿普顿骑士，他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天花板，又闭上了眼睛“阿普顿家现在是你的，决定在于你”他说
“答应他们很糟糕，如果不答应境况也许糟”里奥说道，他缓慢地吐出口中的句子，“我从十四岁开始积蓄力量，付出那么多的代价，为得就是有一天惩罚那些背叛的人，那么在我的眼前发生的背叛又有什么是可以原谅的？”他问，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没有绝对没有”
“今天答应了他们，今年是三分之一，明年就会一个大子也没有”里奥冷哼了一声，说：“一伙家奴勾结强盗袭击了家族的领地，将守卫残杀一空，然后拿着家族的生意和家族谈判”
他站起来咆哮道：“答应他们，阿普顿的尊严在那里？阿普顿的威严在那里？我还有什么体面带领你们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一旦这样，是谁都会来割下阿普顿的肉，然后拆下阿普顿的骨头，刮净我们的油水”他问道：“是要这样吗？阿普顿想为我委曲求全？还是我需要你们委曲求全？”
凉爽的大厅里开始酷热起来里奥的影子在灯光下很长很宽笼罩在人群的身上那种逼问的紧张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里奥坐了回去，他没有再发火“召集我们的人手，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我参加完宴会回来后出发找到那些杀害我们士兵的强盗，统统砍掉脑袋然后去那个集市，烧掉它，一块完整的砖块都不要留下，告诉所有觊觎阿普顿生意的人，我们不谈判，我们不分享，谁想夺取我们碗里吃的，那他磕掉满嘴的牙之后剩给他的就是灰烬”
“那七个家族，一个也不要溜掉，拿回我们的损失，十四岁以上的人，都送他们去地狱反思”他说：“我想下一次，再有人背叛的时候，就会有不想一起下地狱的人把他绑起来送给我们的”
“那七个人要受尽地狱的痛苦才能死”阿普顿骑士说
“我知道，他们会做好，”霍克说，“叛徒会被锋利的刀子挖出他们的眼睛，割下他们的卵蛋，剜掉他们的阴部，就像女人一样，就是轮回也做不成男人他们会被挂在那里，直至皮肉腐烂”
“那是每年五千拉兹的生意啊”另一个姓阿普顿的管事说但他激动地喊着：“但惟有这样，才是我们阿普顿，这才是蓝海妖的子孙”
那群管事们举起手呐喊着，他们把帽子抛向天空年轻一点的则敲打着自己的胸膛
阿普顿骑士感到泪水涌进了眼睛这意味着他还没有躺倒，阿普顿的意志依然坚硬如铁管事们走上前，走到里奥的座位跟前，在‘国王’的脚下跪倒他们亲吻他的靴子，他们亲吻他的脚
会议结束，大厅中只剩下了里奥、霍克阿普顿骑士也回去了，对于一个病人来说耗费精力的熬夜确实是非常的摧残
“里奥，这笔生意，我们还可以继续做的，”霍克说，“这是比任何生意都稳固的生意，值得投入一切”
里奥坐在那里，边听边想，等待霍克的进一步解释霍克说，“废桥的那个地点并不好，我们能烧掉废桥，其他人也能烧掉，任何一个像废桥的地方都不可取，所以它毁掉了反而好”
“霍克，你怎么阻止别人做我们做过的事，比如在靠近蕾梭河或者诺尔河的地方开设自己的羊毛集市？”
“他们不敢因为即将变成的废墟的废桥会告诫他们就如废桥，不高的城墙，没有城堡，让人避难的教堂都没有管理他们的只是一群没有骑士和军队的商人，他们甚至忘记了寻求埃阿的庇护这是毫无防范的，是轻易就会被毁灭的”霍克说，“但是，盖起高耸的城墙，修建城堡，还有教堂那么教士、骑士他们就会来了，如果他们来了，付出这一切的商人们还剩下什么”
“商人们也许不可以，但是一个主教或者南平原那些郡守子爵敢”
“他们需要执照，需要扩建领地的许可，这笔费用不菲，而且还得要看布尔的心情”霍克说，“依照老布尔的脾性，如果那一个郡守提出了这个要求，他肯定会准许所有的郡守都可如此，那样他可以收到多的许可金，并且不用担心有人势力庞大起来”
“这么说，他们不成”
“他们不成，没有了废桥，南平原上所有的郡、所有的城镇都能开设羊毛集市，他们做不成我们那样的，他们相互竞争，彼此会扯对方后腿，谁也没有希望占去大头想一想那么多集市：德文郡、康瓦尔郡、埃文郡、蕾梭镇、诺尔镇、艾利斯镇、北里雅斯特……”
“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烧了废桥”
“是的，这很容易想得通”霍克说，“夺下我们的废桥，给我们一笔补偿金，继续使用我们的许可证过两年让城镇宣布自治，然后独立取得许可证，再去请来一位主教”他停顿了一下，双手画出一个圆，示意那样的局面他说，“布尔家开辟了一个的自治领地，教会也多了一个管区，商人有自治会议，幕后的人拥有了整个羊毛生意”
“而那样，即便没有城堡、没有骑士驻守，却也和所有的城镇的一样，是公国的合法城镇，你不能去劫掠，你不能烧完就走，谁也不能破坏国家的和平对”里奥说
“就是如此，如果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军队就会将他的家族除名”霍克说：“即便是今天我们烧了它，明天它又会重建，谁也不能阻止它的存在了”
里奥明白了霍克的推论所在，他说：“整件事情就再也没有阿普顿家的事了”
霍克点了点头，说：“如果是一般的家族，他们就成功了不管什么家族每年总会充分使用他们的收入，结余绝对不会过十分之一在他们想来五年的巨额的收益，阿普顿家的开支必然积重难返，我们损失不起那三分之一”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那笔钱阿普顿没有一个大子用在自己身上，”里奥插言说：“没有它，我们不会破产”
霍克说：“当然而且对于我们来说，毁掉废桥是收益”
“为什么？”里奥问道：“废桥消失了，那就留下了一个空白即便各样的条件都不合适，但是这种空白终究会被填补的”他肯定地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埃阿，没有什么不能被替代”
“埃阿也不过是各种人欲望的替代”霍克说，但他显然不想在此探讨宗教问题
“所以，这种空白，我们来填补”他解释道：“废桥兴起的第一年，我就知道对于阿普顿家来说，那里是不合适的，它完全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是，那时谁又能知道生意是那么兴旺呢不过蓝海妖城堡同样也不合适，离我们的货源太远”
“总有一个合适的地方”里奥说
“是的，是有一个地方但是，那时我们看不到得到那里希望”霍克说，“有可能是心愿女神那时还不想赐福给阿普顿”
“然后，随着生意的兴旺，我们的商业盟友包括家族里的人对我的担忧都置之不理”他无奈地说
“他们品尝到了苦酒”里奥同意道
“现在废桥失去了，那么我们正好可以不用在争论家族内不会再有异议，而盟友，”霍克说：“我们的盟友有两种，陆地上和海上的，陆上的盟友是不可靠的，他们的友情极其脆弱，谁掌握了渠道，他们就会投靠谁”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大口葡萄酒，他的神情很严肃“海上的盟友才是我们真正的盟友你知道吗？我们的羊毛从来不会卖给云海的商人，我们只卖给伊奥尼亚海沿岸商业城市的尼德兰人南湾海峡那边的瓦隆人我们也卖，但是尼德兰人的需求大，我们几乎没有剩余的羊毛可以提供给瓦隆人这些尼德兰人架船跨过两片海域，来到云海，他们需要稳固的诚信的盟友你知道我们阿普顿的生意原则，和我们敞开心胸的人，最后必将是牢不可破的盟友”
里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对于这点他身有体会
“我们，”霍克指了指自己，然后手指指向南方“还有我们的盟友目光远大，那不是一个小小的废桥可以承载的，那个地方毁不足惜”霍克说完，脸上的高傲表情犹如一位即将登上王座的国王他忆起被阿普顿收留的日子，他现在五十四岁了，其中一半的岁月都是在蓝海妖的城堡渡过，先是服侍老阿普顿，后是辅佐小阿普顿
他想，我的全部人生都奉献给了阿普顿家了，我的一生都在为阿普顿崛起而奋斗他想起，往袋子里塞上那些反对者，在他们的脚上捆上石头扔进蕾梭河他记起，带着阿普顿家的武士烧毁敌对家族的城堡，铲除那些生意竞争者那些在他过去岁月里出现的面孔，贪婪、凶残、傲慢、好色，各种各样的人脸像狗一样卷缩在他的脚下，污秽的长袍、凌乱的头发，有的俯首认输，有的哭涕求生，有的高傲不屑，这些敌人无法掩盖的惨败印记，衬托了他的威名——白头死神
但是这些都不能让他鼓足了勇气面对老阿普顿，那个一定要将女儿嫁给他，给了他无限信任的老家伙，他心中既有胜利，也有苦闷他时常对已故的老阿普顿说，“我答应过你的，我坚守了自己的诺言我照顾了阿普顿，这些年我们一直在作战，可是，我知道，这还不是你所要的但是，我还在努力我还没有死，那一天我会带来”
“霍克？”里奥说，“你还好好吗？”
“很好，”霍克抱歉地笑了笑，“人老了，总会不经意的走神，”
“我们还要继续吗？”里奥说，“今夜，你似乎有些……”里奥也不该怎么说，霍克好像心神不宁，又有些伤感和不同于以往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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