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目录:倚天同人 剑似飞凤| 作者:月下红药| 类别:历史军事

    无伤方从静室出来,便有下人传来消息,桃花岛与冰火岛之间的海路已经连接。原来,无伤初至桃花岛不久就命人按着自己所述寻找冰火岛。只是海上天气风云变幻,冰火岛位置偏僻,数百个海上老手一齐出海,时至今日才寻出了一条安全隐秘的海路来。

    无伤闻言,立即动身返回桃花岛,他要亲自去接父亲。冰火岛虽不为人知,但终究没有完全在无伤掌控之下的桃花岛安全。桃花岛经过东邪黄药师的精心经营、程英的细心维护,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绝对安全的地方了。

    等无伤终于到达冰火岛时,时令已是高秋。冰火岛上郁翠依旧,沿着海岸走去,果不其然,那抱着屠龙刀坐在礁石上的不正是谢逊?

    似是感到无伤的到来,谢逊转过头来,笑道:“无伤孩儿,你身上剑气愈发浓厚了。”

    无伤回道:“孩儿闻昆仑派柳叶剑客赵封剑法精妙,前往邀战,已于一月前将其斩于剑下。”

    谢逊闻言,微微笑道:“感觉如何?”

    无伤沉默了一下,方不屑道:“土鸡瓦狗,不值一击。”又遗憾道:“我等他使完三十六式两仪剑法方出手,其剑法连绵圆转,应和天地,似有未尽之意。可惜了,剑法虽好,人却未领悟其间真意,也是白瞎。”

    谢逊大笑道:“江湖传言多有不实之处,这赵封武功尚不及武当七侠,你要他如何接你一剑?不过,能死在我无伤孩儿的剑下,作为一个剑客,也是他的荣幸了。”

    无伤不置可否,道:“现如今,孩儿独居桃花岛,父亲可愿随孩儿同往?”又细细的禀明了缘由。

    却见谢逊促狭道:“今儿可难得,竟说了那么多话,无伤可是见到我太高兴了?来,叫声爹爹听听,自你长大之后,偏爱叫什么父亲,没趣!”

    无伤嘴角紧抿,他怎么就忘了自己这个父亲最以作弄他为乐,嫌自己无趣,非要整的自己变脸方罢休。定定望过去,只见谢逊一脸期待、洗耳恭听的样子。

    无伤憋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憋出这两个字来。咬紧了牙关,转身就走。谢逊听得略重的脚步声,心里暗笑,面上却不显。毕竟孩子大了,略逗逗也就罢了,要是惹得恼羞成怒可不好办。何况,无伤自小脸皮子薄。提了屠龙刀跟上前去,一齐登舟。

    可惜谢逊眼盲,不然就能看见无伤苍白肌肤映衬下略显薄红的耳根。而船上众多水手、哑仆惧于无伤威势,从头到尾就没敢抬起头。而待日后无伤逐渐沉稳,这样的境况便再没出现过。也只有在那人面前,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坏心眼地撩拨时,才会出现让那人百看不厌的独属于他的美景。不过,这是后话了。

    数日的旅程匆匆,弃舟登岸,眼前的便是桃花岛了。无伤先给谢逊看了眼睛,谢逊目盲已有十几年,纵使无伤医术精湛,一时半会儿也治不了。只能慢慢调养,后方有希望模糊视物,却已是大幸了。

    关于屠龙刀的秘密,无伤也已经原原本本地告知了谢逊。谢逊终于明白“天下至尊,宝刀屠龙”的意思,十多年的执念一朝得解,不由怅然。只是大仇未报,成昆此人又太过奸滑,出动桃花岛消息网也难觅其踪迹。

    何况,谢逊心知自己当初为了报仇得罪了太多门派、武林世家。因此,在无伤成为真正的剑神、无敌于世之前,他并不想暴露自己与无伤父子关系。现在的无伤剑法再高,也敌不过在仇恨、屠龙宝刀的利益驱使下红了眼的成百上千人的围攻。他不希望因为父债子偿这句话而毁了无伤这柄绝世利剑。甚至仇恨也可以略放一放,一片拳拳爱子之心竟至如此,令人嗟叹。

    此后,谢逊就安心呆在桃花岛。桃花岛上事事有人服侍照顾周到,很快就能在谢逊身上看到从前那个集了儒雅和豪爽气质于一身的男子的影子。是以,无伤还难得的开玩笑道:“金毛狮王风采依旧,可喜可贺。”谢逊大笑。

    时至冬季,无伤再次出岛。这次出岛除了因剑技再度精进而欲挑战高手之外,无伤还想亲身探查一下日后抗元的主力——明教义军。若是能发现可堪一塑的人才的话,无伤也不想放过。至于朱元璋此人,桃花岛暂时尚未发现其消息,想来还在做他的和尚。过几年,待他投靠明教义军,从小兵开始做起,离他出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桃花岛的书籍包罗万象,底蕴深厚,这段时间无疑足够无伤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帝王出来。

    无伤此次挑战对象乃是江南武林世家、藏剑山庄的老庄主郑亦飞。郑亦飞年近天命,再有半个月便是他的五十整大寿。

    郑老庄主素来威望极高,是武林中的前辈,颇得江湖人士的敬重。此话一出,不说江湖上的纷纷热闹,就是藏剑山庄的人也耐不住气愤,觉得无伤挑这个时候邀战太过嚣张。又觉得无伤不自量力,必是要败的。

    唯有那老庄主拿了邀战帖笑道:“果然来了,我还想着要是再不来,就要自己送上门去了。”

    原来,无伤行事不羁,一路行来已有不少人认了出来。是以,无伤的行踪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刚踏进扬州城就被在扬州本地的藏剑山庄知晓。无伤本是想先去西域探查明教义军的发展境况,扬州只不过是路过而已,并未做打算。可架不住郑老庄主性情似老孩童,前脚刚听说有个使剑的武林新秀来到扬州,后脚就忙不颠的跑去偷偷围观人家,还被无伤发现了。

    无伤发现了高手,战意高昂,哪里还去管什么明教义军,当即就要一战。可郑老庄主是跑过来偷看人家的,身上哪里带着武器?这才有了前文那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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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后,无伤已经到了西域。

    江湖对他的评价如何、藏剑山庄失去了老庄主会如何无伤并不关心,虽然他曾为遇见这么一个好的对手而高兴,不过现在这个对手无疑消失了,也许还有点遗憾。

    倒是那郑老庄主似乎早就看到了自己的失败,交代了很多事情。江湖上直到现在都未有不利于无伤的流言出来,无疑他的遗言占了相当大的功劳。

    逝者已矣,纠结的只有那活着的人。

    无伤不是那种会为了死在自己剑下的对手纠结的人,如今心里百味杂陈的是那郑老庄主的儿子、现今藏剑山庄的庄主郑由。

    郑由知道自己资质平凡,但他一直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临战前一夜,父亲的话让他直到现在都心绪难平。

    父亲见过那少年一面他知道,但他从来没想到,就凭这一面父亲就确定了自己的败局,还应下了这场必败的决斗。

    当时的他不理解,看过那场由自己父亲的生命谱写出的战斗后,他才隐约了解了一些。

    父亲是一名剑客。

    哪怕老了,哪怕性子再过荒唐再过老小孩般喜怒随心,他手里还拿着剑,就是一名当之无愧的剑客。

    而死在那样的剑下,对于剑客来说,是他们最无上的尊严。

    即使,这柄剑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父亲,是很高兴的罢。

    要自己亲眼看完这场决斗,父亲是想告诉自己,那样的剑,才是真正的剑罢。

    朝闻道,夕死可矣。

    郑由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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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伤行走在西域萧杀的冬日里,荒凉的土地使得元朝廷对这里的控制并不高,抗元的火苗从而欣欣向荣起来。

    这里的普通百姓少有不信明教的,这些人构成了明教最基层的普通教众——也是明教义军的主要来源。虽说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了数十年,教内高层一片散沙,各自为政。但这些基层却是岿然不动,经营得很好。真该让那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人看看,这么多的普通教众,难道还能一一杀光不成?无伤有些讽刺的想着。而只要还有一人活着,明教的火种就不会熄灭,终有一日会重新燃烧起来——宗教的可怕就在于此。

    无伤漫无边际的想着,信步走在街道上。一转头,却看到了一双漆黑如墨、深藏狠厉的眼睛。

    孤傲、倔强、不屈,还有,难以尚不懂掩饰的野心。

    这是一双狼崽子的眼眸。

    也许,这一趟解决了最令自己头疼的问题。

    无伤满意的轻笑了一下。

    向着那身着早已看不清材质的破烂衣衫的小小孩童走去,毫不理会那警戒的眼神、退避的行为,道:“你,可愿跟我。”

    陈述的语气道出了本是疑问的话语。

    孩童似乎被那笃定的语气所迷惑,竟呆呆的点了点头。

    从此,这句话造就了他生命中的最辉煌,也带给他最难忘怀的伤痛,纠缠一生,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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