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正文 天下首富—司马厚地(2)

正文 天下首富—司马厚地(2)

目录: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作者:零下| 类别:历史军事

    (.com)    朴凡确信自己的猜测不是一个飞驰的空想,而是一个正确的判断。他确信,眼前这个装束朴质的老人,就是他要找的司马厚地。再则,老人刚才回头的一刹那间,就把自己叫作“朴凡”。绝不会有人知道有个叫朴凡的人,会千里迢迢来这里寻找司马厚地。肯定是司马厚地已经从其他渠道得知朴凡会来的,而且知道,一定会来。

    老人似乎看出朴凡的心思。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其寻常的事了。凡是到这儿来过的人,几乎每一个人见到自己后,都会无一例外的怀着这种心疑和失望,都会否定传说的真实性。

    司马厚地布满刀刻般皱纹的眼角涌上慈祥的笑容:

    “朴凡啊,我已经等了你春夏秋冬整整一年了,每天,我都要站在这条小道上等你半个小时。”

    “对不起,司马爷爷。”朴凡改称老人为司马爷爷了,他是让自己和李靖一样称呼。

    “不要紧的,孩子,我知道,你是怕找不到我这个司马爷爷?我那个孙子是无法对你讲清楚我在哪儿的。”

    “李靖只说到老河口南面的大山里就可以问到您。”

    “他不叫李靖。李靖的名字是为了去美国才起的,他的真名叫司马亭,是我亲自起的。”

    “司马亭?”朴凡很惊讶。在美国,他与李靖相处如兄弟般的,无话不叙的几年里,唯独没有听李靖讲起过他的真名叫司马亭。

    “孩子,我不是在等你,是等我孙子的信,是在等我那漂泊了五十三年回家的哥哥——走,到屋里去。”

    司马厚地说着,把那条金黄鳞片的鱼拾入网袋,带着朴凡向院屋走去。朴凡跟在司马厚地身后,他从背后看着司马厚地的脚步稳健,头昂腰直,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即将走向百岁的老人——他推算过,司马厚地今年应该是九十高龄,而这个年纪的老人,朴凡在上海、在北京见过许多,不是寸步难行,只能坐在轮椅上,靠别人的推动行路,就是躺在病床上靠药品,靠营养剂,靠呼吸机活着。没有一个能像深山丛林之中的司马厚地一样。

    “真是个奇人!”朴凡心里想着。

    院中。朴凡坐在刚才他见过的楠木椅上,黑色的旅行包放在另一张椅子上。他不能把包放在地上,因为那里面有司马厚地等了五十多年的一颗灵魂。

    司马厚地从屋里走出来时,手里提着一把茶壶和两只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倒满一杯对朴凡说:

    “山路无轻担。喝点茶解了渴,再慢慢叙来。”

    “谢谢司马爷爷,我是渴了。”

    朴凡看着摘去草帽的司马厚地,和刚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老人满头银丝,是那种透亮闪光的银丝,没有一根黑发夹杂其中,刀削般颔下的胡须也是银白的,但却是雪花一般凝固的白,不亮不透明,相显脸庞,黑白分明。越看越没有最初留下的,是一个耕作田间的农民的感觉。朴凡忽然觉得,非常像他在农村插队看到过的年画上的寿星,只是,司马厚地的脸庞,没有年画上寿星的脸那样丰满。但是,微笑的神情几乎一模一样。

    朴凡端起茶杯,满满地喝了一大口。杯水入肚,只觉口里与腹中甘香清凉顿生,脑袋也十分明爽。

    “这是我摘採手炒的野生茶。山中有一棵茶树,三百年的树龄,只在此屋中能喝到,从不外传出。不到此山中,难尝此山茶。”

    司马厚地慢慢的呷着茶对朴凡说。

    “啊,原来是这样。司马爷爷,我喝过杭州梅家坞的龙井茶,安徽黄山的猴魁、江苏东阳的毛峰、福建武夷山中的铁观音、还有台湾阿里山的冻顶乌龙、台南文山包种茶——怎么都没这茶清香沁肺啊?”

    “天赠之物,岂是人工之作可比拟?这棵茶树三百年来,向上只长丈余高,但枝蔓环生四周却复盖了三亩地,严严密密。茶树全靠林中鸟粪作肥,山中甘露滋润,天上风雨洗叶,春碧秋绿,每一片每一叶都是我亲手采摘。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说:甘露乃神灵之精,仁瑞之泽,其凝如脂,其甘如饴,用甘露滋润而出的茶叶,焉能不是天下第一啊?”

    “神奇”这两个字又一次跃入朴凡的脑海中。

    朴凡打开旅行包,取出一封信——李靖写的信,双手捧着给司马老人。

    司马厚地接过信拿在手中说:“等等。”便转身回屋,取出一副老花镜,然后靠着椅背打开信阅读起来。

    朴凡不知道李靖的信中写了些什么,但他从司马厚地脸上微微泛起的神情看得出,李靖的话一定叫这位爷爷非常高兴。果不出其然,片刻之后,司马厚地放下信,对朴凡说:

    “天随人意啊,孩子,谢谢你给我带来了最好消息。亭儿,了却我半生的愿望。他愿意回来作我的继承人了,他还说,是你的友情让他最后下了决定。孩子,谢谢你,老朽可以瞑目无憾了。”

    朴凡没有想到,李靖的信中竟然会蕴藏着这样一个重大的决定。而写着这个决定的信,却在自己的书房里整整躺了一年。如果早一年送到司马厚地手中,让老人早一年高兴,该多好哇!他内心有点自责,因而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兴奋之情。

    接着,朴凡把包里用红色绸布裹的骨灰盒,还有用圆筒装着的司马旷野临终的手迹,一齐拿出放在桌上。

    看到红绸包的骨灰盒,司马厚地的脸色一下变得沉重起来,所有的皱纹一下子都凝聚不动了。他的目光滞滞的、呆呆的,一动不动的望着红绸布——

    朴凡也不敢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许多,司马厚地才伸出双手,颤微微的,轻轻的抚摸着红绸——然后,打开绸结。一层,一层,又一层,只到露出了那只青绿翡翠的骨灰盒。老人把骨灰盒紧紧的抱在胸前,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落下一滴泪水,整个脸上的表情和目光的神情,都好象死人一般的僵硬,真的象一尊失去生命的雕塑。唯一还让朴凡觉得眼前不是一尊老人雕塑的是:司马厚地从胸膛中发出的,重重长长的呜咽声——声音低沉而又粗闷,就象古筝拨动着最粗的那根弦,发出的嗡嗡的长久的共鸣声,颤抖着在胸腔中回荡着,然后一丝一丝的沁传出来——

    朴凡和司马厚地无言的相对坐着。

    也许,从最初的内心伤痛中苏醒过来。过了一会儿,司马厚地脸上恢复了慈祥柔和的神情。他把骨灰盒放回桌上,动作很轻很轻的,轻得好象生怕惊醒里面那颗熟睡了五十三年的灵魂。他又从圆筒里取出两卷空纸,一张一张的展开,双唇蠕动着,轻声默念着:

    “长恨天涯隔一水

    举舞唯有影相随

    故乡明月在

    何时彩云归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人不回,字回;身不回,魂回骨回——奉化之墓庐依然,浚口之花草无恙——大哥,我终于见到了你,终于见到你的字。大哥,你一生无愧于司马家族——”

    朴凡懂得,司马厚地所说的“奉化之墓庐依然,浚口之花草无恙”的句子,也是**当年托人捎给蒋中正的诗句,表达了期望他回到家乡的愿望。

    司马厚地抬起头望着朴凡,非常动情的说:

    “孩子,你不知道,六十年前,我的大哥司马旷野走的那年,我就为他在院后的鞍马山上种下一棵松树——”

    朴凡明白,院子后面的山叫鞍马山。

    “六十年啊,那棵松对已经三丈余高,就等着大哥回来入土为安。我刚才说过,你帮我了却了九十年老朽一生最后的两个心愿,也是我们司马家族的两个心愿:一是大哥的骨灰葬回了鞍马山;二是司马亭,也是你的朋友李靖能回来继承我。我来日无多,三年五载必随大哥而去。你是我的恩人,你对我们司马家族有恩啊!你是值得信任的孩子。”

    “司马爷爷,你千万别这么说,我是无意之中做的,因为我对吴将军有承诺,对李靖有誓言。我觉得李靖是个忠诚,坚强,有着爱心的朋友,我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是无意的,真的,是我的良心让我这样做的。”

    朴凡使劲解释,他觉得司马厚地的话是非常诚挚,而且份量那么重,他根本无法承受。要知道,他已经亲耳从老人的嘴里听到,司马厚地的确就是司马家族千年的宝藏掌门人!

    “孩子,”司马厚地边用手在翡翠骨灰盒上婆裟着,边对朴凡说:“无意的帮忙,才是真正的帮助,是没有目的,不求回报的。有意识的,公开的帮助别人,结果常常是事与愿违,甚至适得其反,富人帮助穷人,因为富人曾经掠夺过穷人,强者帮助弱者,因为强者曾经压榨过弱者。天下之事,莫非如此。”

    朴凡越来越觉得,司马厚地的口吐之语,身动之行,和他那一身农民的装束,不仅是名不符其实,更是背道而驰,相差千里之远,如乌鸦与孔雀,如枯叶与松柏。他的语言不仅富有思想哲理,而且意味深长,言语通俗。听起来没有一点诲人教导的虚伪,也无一般家长的那种装腔作势,矫揉造作之气。完完全全是一个长者,一个老者,一个智者的慈祥风范。

    大山之中,夜幕降临得似乎要早些。朴凡与司马厚地短短的话语之间,群山间,便生腾起薄薄的白纱般的地气,森林,湖水,天空都暗淡下来,远处的群山和眼前院子都沉浸在暮霭之中。

    灯光亮起来,院子里的正屋和厢房的灯光都亮了起来,连大榆树上也亮起一盏灯,照亮了那张楠木桌。朴凡很惊异:这深山之中既没见架设的电网,也没有发电机声音,那来的电?

    司马厚地看出了朴凡的惊讶,笑着对他说:

    “那来的电?是吗?你走进山的那条司马小道下面铺着一条电线,是县里专门为我铺的。三年前的春节,村民来拜年,闲聊中知道,县里的小学生连校舍都没有,孩子们都在大树下,在谷场上上课。正巧,县长访问英国,我托他带上我的一封信,到伦敦交给了大英博物馆。他就带回了一百万英镑,给全县的小学都盖起了学校。捐出一百万英镑的是我的儿子,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这里用上电。当然,我没有告诉县长,那是我的儿子,就是司马亭的父亲。我不能告诉他们。只让他们觉得那是我的远方亲戚,在照顾我一个孤寡无助的老人。虽然,他们的祖祖辈辈留下许许多多关于这里的故事。但是,他们始终不相信。见到了我,就更不相信了。”

    司马厚地说着,脸上透出一种怪诡得意的笑容。

    “神奇”两个字,再一次跳入朴凡的脑海。

    晚餐是司马厚地亲自下厨做的。几只自家养的鸡下的蛋,炒了一盘鸡蛋野山韭菜,一盘土生红尖椒,还有,就是司马厚地下午钓上来的那尾金黄鳞片的鲤鱼。司马厚地告诉朴凡,院前湖叫天珠湖,传说中是天空落下的一颗珠宝变成的湖。湖深数丈,湖底无泥土,全都是沙石,所以湖中的鱼无点滴土腥味。

    湖中之水煮湖中之鱼,汤似乳汁般白嫩,无葱无姜无酒无味精,仍丝毫无鱼腥味。

    朴凡尝了一口,鲜美之极,纯香之极,味厚之极,难用言语表达。

    司马厚地不喝酒,俩人相对而坐,以茶代酒。

    司马厚地没有动筷,品着杯中茶,眯着眼睛,用一种非常慈祥的目光——只有脸上有刀刻般皱纹的老人,才会有的这种充满温暖和爱怜的目光,又一次细细的端详着朴凡。

    朴凡正在狼吞虎咽。不但是碗中饭和盘中菜,其香其鲜无比,几十里山路走下来,朴凡的确饿极了。

    司马厚地最初对朴凡的好感,来之于司马亭的信。司马亭在信中描述了朴凡的军营和官场的经历,还充满着尊敬和情意告诉司马厚地,朴凡是个值得信任的,仗义豪侠的男人,是个勇于弃官弃财的男人,特别是最后那句话,让司马厚地感到无比的亲切。司马亭最后这么写的:

    “爷爷,当你看到朴凡的时候,也就如同看到我一样,他的问候就是我的问候,他的孝心就是我的孝心——”

    司马厚地很喜欢朴凡那张清秀削瘦的脸,净白的皮肤带有点女性的脂气,两耳厚大,耳垂下坠如重,特别是那双眼睛,不仅充盈着智慧和豪放,而且——司马厚地很长时间看着朴凡的眼睛,脸上浮上不可琢磨的微笑。

    “孩子,”司马厚地看着朴凡扒净的碗中的饭,平静的对朴凡说:“这次进山能陪我住几天吗?”

    “当然可以。”朴凡放下手中的饭碗,又擦了擦嘴回答,“李靖,噢,司马亭也对我说了,如果在山里见到你,让我陪爷爷住上几天。”

    “司马亭这孩子,从小就在这山中长大的,在我身边十五年,正逢时代动荡,无书可读,没学能上,都是我亲手教他读书识字。那些年,国外亲人无书信,国内朋友没来往,爷孙俩人,孤灯黄叶,风清雨冷,霜寒雪雨,相依为命,二十岁那年,他的叔叔接司马亭到北京,考进中国地质大学考古系,毕业后去的纽约,读的研究生。”

    朴凡没有听李靖谈及过他的这段生活经历。

    “如果说,你与我的孙子司马亭相认,只是一种偶遇,那么,你与我司马厚地见面,那就是天意了。是那只飘荡的骨灰盒把你引到这山中来的,如果仅仅是为了那封信,你是不会下决心千里迢迢当个邮差的,对吗?”

    朴凡点了点头。司马老人说的很对。真的,如果仅仅只为了李靖的信,他会想方设法请有关部门或者朋友转交,肯定下不了这么大决心,独自来此大山之中的。

    “既然是天意,我司马厚地必遵循之,会道对常人不能道之话语,吐对常人不能吐之实情。孩子,你愿意听老朽一席肺腑之言吗?”

    朴凡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司马厚地会说什么,他能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也许是深藏老人心中几十年的话语。

    朴凡想的没错。司马厚地想说的正是他心里深藏了几十年的话,掩埋了上千年的事。

    司马厚地继续说道:

    “孩子,现在我把你当我的孙子,正象亭儿在信中讲的那样。我会告诉你许多你不曾听到过的话,不曾听过的事,有些可能是你不敢相信的话和不敢相信的事。但是记住,司马爷爷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真实的,都是从历史的珍藏中精练出来的。你听了后,必须把每个字都记在心里,不要说出来。不管他们是政府官员,是亲密朋友,还是你最亲的人,说出来就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甚至会有杀身之祸。我之所以这样做,我觉得你是我几十年寻找到的最合适的人,我要把你当作一台录音机,一台活的录音机,一台只要你不开口,永远没有人能打开的录音机。只为了有那么一天,如果亭儿回来能见到我,你就把这些话全部忘掉,忘得干干净净,一个字不留;如果亭儿回来之前,我离开人世,仙鹤西去,那么,你就把这些话全部告诉亭儿,一个字也不要遗漏,能做到吗?”

    朴凡依然点了点头。?c=860010-0319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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