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人之声—宋怀南（6）
目录：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作者：零下| 类别：历史军事
(.com) 由于朴素和李兵的身份极为特殊和敏感,加上他们这次出行海南执行的任务又极其“怪异”，所以，他们俩都是便装微服——既没有通知海南省政府办公厅，也没有告知海南省军区，只是李兵请总参二部海南局派两个中校负责机场接送和用车，并在亚龙湾的金棕榈大酒店代定两个套间——他和朴素不能用自己的名字订房间，他们必须做到：行无影，住无踪，言无声。好在总参二部的军官们，都是受过最严格的职业训练，只会做好事情，而绝不会多说一句话，多问一个问题的。
他们在午夜时分到达了海南三亚，象两个有钱的商人，悄悄地住进了金棕榈大酒店的海边景观豪华套房。一夜伴听涛声入睡。
第二天早饭后，两位年轻的中校军官，把朴素和李兵送到南山的观音大佛门前。李兵命令他们大门外等候，一个半小时后去机场返回北京。
朴素和李兵很容易地就在通往海上观音佛像道上的大殿前，找到了云海大师所说的那座供灯佛殿和边侧的两只香炉。香炉中的香火正旺。十几枝高香耸立，红焰闪动，烟雾飘绕，撩拂着三三两两的游人之面。
遵照云海大师之嘱，朴素和李兵各立两侧，从口袋中掏出云海大师书写着经文的黄裱纸，然后面视意会，同时投入香炉之中。黄裱纸见火即燃，刹那间，火苗顿起，一团紫焰，接着便成为两片轻柔如羽般的黑色纸灰，在香炉的烟雾中飘飘忽忽，袅袅晃晃，如薄云似的荡漾着，渐渐地、渐渐地飘然而下，无声地落入香炉之中，与高香垂落下的厚厚烟灰融为一体——
李兵两手拍拍，搓了几下掌心，轻松地向朴素走了过来。在他看来，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虽然神秘而又怪异，但是太简单，太容易了，甚至有点荒诞可笑。
可是，朴素却不知为什么，觉得心情很沉重，好象被一块不知名的石头紧压着。
因为把办事所需的时间预估得太富裕，没有想到只用了几分钟，离去机场的时间还早，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参观一下海上观音大佛。
他俩穿过大殿，踏上一条十多米宽的大理石铺成的长道。长道象一座栈桥，由海边的陆地通向远处的海里，两边是汉白玉雕砌的护拦。站在道上，朴素放眼望去——长道的尽头就是刚刚奉请耸起的海上观音。一百零八米高的三面南山观音巨大佛像，洁白如玉，背衬蔚蓝色的无边海洋，面对逶迤起伏的南山，高高地耸立在海上，雄伟壮观，气势磅礴，但又是曲线明快，优美婉丽。一层又一层的碧波清浪，在她的莲花宝座下，如同簇拥着的，滚动着的碎银白金，在无穷无尽地堆积。耀眼的太阳光从海上扇形般的照射过来，将巨大的观音佛像镀上一层金黄的光环。佛像在天地之间，连接着天，连接着地——
朴素感觉到有一种亲切而又震撼的力量，在空气中激烈地流动着，回旋着。不断地迎面扑腾而来——
他俩一边观景，一边交谈，走得很慢很慢。三十分钟后，当他俩走到海上观音佛像正面的莲花宝座旁边时候，朴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朴素一看来电显示，是宋真如的电话，他忙按键接听。
朴素在电话里听到宋真如的声音异常激动和兴奋。
平时沉默寡言的宋真如，此时的话语却象断线珠落一般，一粒粒，一串串，停了又讲，讲了又停，停了再讲，足足讲了十几分钟。
结束通话后，朴素告诉李兵，云海大师的佛法灵验了：半小时前——也就是他俩人同时将云海大师书写经文的黄裱纸投入香炉，火焰燃烧的那一刻，远在北京的解放军医院病房里，宋怀南的遗体发生了变化——浅红的，柔软的，如同活人一般的舌头，慢慢地退去了红润，出现了和所有死者一样的颜色，顺从妥贴地复位了，而且，被医生和护士硬撬开而变形的口腔，也非常自然地合拢了——宋怀南仿佛是长嘘了一口气后，然后宁静地安眠。
宋真如不断地重复：父亲的灵魂安息了——
“神了，”李兵听完连着摇头：“太神了，比神话还神，神得让人不敢相信。真成了天下奇闻！”
朴素也惊异地直摇头。说实话，他俩此行海南，心里压根就没有把云海大师的佛法当成一回事。他们的想法就是为了了却宋怀南家属的心愿，更不要让“手机之声”的事情造成不利的政治影响。可是，云海大师的佛法竟然能够如此不可思议地灵验。这也是他俩万万没有想到的。
云海大师的佛法灵验，再一次在朴素的内心引发震动——他忽然觉得刚才压在他心里的石头，可能就是他亲手放进香炉里的，写着佛语的，被燃烧成黑色的那张薄薄的灰片——
朴素默默无语。他抬起头正好仰望着海上观音佛像的面容。他看见，在阳光里，在半空中的海上观音，眼帘半垂，似是微笑，似是讥笑。沉静中有两道柔和而又锐利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正在看穿自己的心底——
此时此刻，朴素突然想起一句话，原文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概的意思就是：常人自以为是无人知晓的私语，在天上听来，如惊雷般的响亮；常人自觉得能够蒙蔽所有人的行为，在佛祖面前，如太阳光下看物，无一丝可漏——
朴素突然觉得心思迷离，神情慌乱，思绪飘渺，言语杂乱。
朴素随同李荣祖视察各个省市的工作时，也多次进庙宇，拜佛像，但是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在大佛面前除了虔诚与恭敬外，更多了一份恐惧和惊慌的心情。
心怀藏匿的人，有的时候在佛像面前，往往会产生如同此时朴素的产生的这种感觉。
有些自己曾经坚决不信的东西，或者半信半疑的东西，一旦在眼前变成事实的时候，人们常常感到的不是一种幸运的到来，而是往往会强烈的觉得，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恐惧和可怕即将降临，从而，就会不自不觉地重新审视和反省自己过去生活中所有的想法和做法。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对与错，好与坏，伟大与平凡，高贵与低贱，幸福与灾难的含义，会产生莫大的疑问，会是混淆不清的，甚至会彻底地来个颠覆。
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似乎不能彻底地让人信服——因为有些事做了，还真的是许久许久没有人能知道。要使佛不知，除非己莫为。确实是千真万确的。有些事，人永远不可能知道，但佛一定知道。天意，真的能惩恶扬善！佛的力量，大概就是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人间的最高权力也难以肩比的。这种力量像天，象海，象山，象地——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恐惧与心虚，一瞬间在朴素的心头弥漫开来，如同浓浓的雾团。
天是有眼睛的。天的眼睛叫天眼。天眼每分每秒都在注视着大地，天眼能看清人间的每一个角落——哪怕再黑暗，再隐秘，再细微的角落——人心的角落也无法隐藏。人是无法知道天空里有什么？但天空知道大地上有什么？
朴素想起了弟弟朴凡许多年前在部队时，曾经写给自己的信中写到的一个问题。朴凡是这么写的：
哥哥，最近我读了不少人物传记的书籍，收获颇丰。可是，也产生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深深地缠绕着我的思绪，让我百思不解，而且甚为痛苦。那就是：为什么伟大的人物在他们的晚年，在他们人生最后的岁月里，都不约而同地，心悦诚服地，无一例外地依皈于上帝或心归佛祖？比如，托尔斯泰，牛顿，爱因斯坦，蒋介石，**——都是如此信服，如此自感渺小地畏惧和敬仰于一种看不见的力量。要知道，这些伟大的人物，在他们的现实生活中，是多么认真地研究自然，多么严肃地尊重科学啊！他们有着人类最伟大，最辉煌的发明和创造，他们有着超乎常人的知识和勇气，有着天不怕地不怕奋斗精神——仿佛年纪越大，就越相信天命，人生的道路走得越长，生活中无法知道的事情，不可解释的因素就越多，为什么问题和人的年纪一样会成长？难道，真的有一种能够主宰人类和人类心灵的力量存在吗？——
真的有吗？真的有吗？此时的朴素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
突然，有一个想法在朴素的脑海中猛跃而出。这个想法让他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宋怀南死后出现的神奇之迷，是在给自己暗示吗？暗示什么呢？具体的无法讲清楚，只是一种强烈的预感——也许，从宋怀南去世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自己必然会来到南海观音大佛的面前，就一定会从内心浮现出对佛祖的恐惧。是不祥的预感？还是凶兆的警告？还是吉兆前的考验？
也许，佛祖借宋怀南之死，在暗示自己：不要再自己欺骗自己了，不要再自己安慰自己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朴素又想到了远在上海的常务副市长苏世伦，想起情人李敏洁，想起常给他送钱的徐月宁——想起了那几套豪华的公寓，还有房中的保险柜，以及柜中那一摞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
李兵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神情变得古怪的朴素。?c=860010-0319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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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午夜时分到达了海南三亚，象两个有钱的商人，悄悄地住进了金棕榈大酒店的海边景观豪华套房。一夜伴听涛声入睡。
第二天早饭后，两位年轻的中校军官，把朴素和李兵送到南山的观音大佛门前。李兵命令他们大门外等候，一个半小时后去机场返回北京。
朴素和李兵很容易地就在通往海上观音佛像道上的大殿前，找到了云海大师所说的那座供灯佛殿和边侧的两只香炉。香炉中的香火正旺。十几枝高香耸立，红焰闪动，烟雾飘绕，撩拂着三三两两的游人之面。
遵照云海大师之嘱，朴素和李兵各立两侧，从口袋中掏出云海大师书写着经文的黄裱纸，然后面视意会，同时投入香炉之中。黄裱纸见火即燃，刹那间，火苗顿起，一团紫焰，接着便成为两片轻柔如羽般的黑色纸灰，在香炉的烟雾中飘飘忽忽，袅袅晃晃，如薄云似的荡漾着，渐渐地、渐渐地飘然而下，无声地落入香炉之中，与高香垂落下的厚厚烟灰融为一体——
李兵两手拍拍，搓了几下掌心，轻松地向朴素走了过来。在他看来，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虽然神秘而又怪异，但是太简单，太容易了，甚至有点荒诞可笑。
可是，朴素却不知为什么，觉得心情很沉重，好象被一块不知名的石头紧压着。
因为把办事所需的时间预估得太富裕，没有想到只用了几分钟，离去机场的时间还早，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参观一下海上观音大佛。
他俩穿过大殿，踏上一条十多米宽的大理石铺成的长道。长道象一座栈桥，由海边的陆地通向远处的海里，两边是汉白玉雕砌的护拦。站在道上，朴素放眼望去——长道的尽头就是刚刚奉请耸起的海上观音。一百零八米高的三面南山观音巨大佛像，洁白如玉，背衬蔚蓝色的无边海洋，面对逶迤起伏的南山，高高地耸立在海上，雄伟壮观，气势磅礴，但又是曲线明快，优美婉丽。一层又一层的碧波清浪，在她的莲花宝座下，如同簇拥着的，滚动着的碎银白金，在无穷无尽地堆积。耀眼的太阳光从海上扇形般的照射过来，将巨大的观音佛像镀上一层金黄的光环。佛像在天地之间，连接着天，连接着地——
朴素感觉到有一种亲切而又震撼的力量，在空气中激烈地流动着，回旋着。不断地迎面扑腾而来——
他俩一边观景，一边交谈，走得很慢很慢。三十分钟后，当他俩走到海上观音佛像正面的莲花宝座旁边时候，朴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朴素一看来电显示，是宋真如的电话，他忙按键接听。
朴素在电话里听到宋真如的声音异常激动和兴奋。
平时沉默寡言的宋真如，此时的话语却象断线珠落一般，一粒粒，一串串，停了又讲，讲了又停，停了再讲，足足讲了十几分钟。
结束通话后，朴素告诉李兵，云海大师的佛法灵验了：半小时前——也就是他俩人同时将云海大师书写经文的黄裱纸投入香炉，火焰燃烧的那一刻，远在北京的解放军医院病房里，宋怀南的遗体发生了变化——浅红的，柔软的，如同活人一般的舌头，慢慢地退去了红润，出现了和所有死者一样的颜色，顺从妥贴地复位了，而且，被医生和护士硬撬开而变形的口腔，也非常自然地合拢了——宋怀南仿佛是长嘘了一口气后，然后宁静地安眠。
宋真如不断地重复：父亲的灵魂安息了——
“神了，”李兵听完连着摇头：“太神了，比神话还神，神得让人不敢相信。真成了天下奇闻！”
朴素也惊异地直摇头。说实话，他俩此行海南，心里压根就没有把云海大师的佛法当成一回事。他们的想法就是为了了却宋怀南家属的心愿，更不要让“手机之声”的事情造成不利的政治影响。可是，云海大师的佛法竟然能够如此不可思议地灵验。这也是他俩万万没有想到的。
云海大师的佛法灵验，再一次在朴素的内心引发震动——他忽然觉得刚才压在他心里的石头，可能就是他亲手放进香炉里的，写着佛语的，被燃烧成黑色的那张薄薄的灰片——
朴素默默无语。他抬起头正好仰望着海上观音佛像的面容。他看见，在阳光里，在半空中的海上观音，眼帘半垂，似是微笑，似是讥笑。沉静中有两道柔和而又锐利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正在看穿自己的心底——
此时此刻，朴素突然想起一句话，原文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概的意思就是：常人自以为是无人知晓的私语，在天上听来，如惊雷般的响亮；常人自觉得能够蒙蔽所有人的行为，在佛祖面前，如太阳光下看物，无一丝可漏——
朴素突然觉得心思迷离，神情慌乱，思绪飘渺，言语杂乱。
朴素随同李荣祖视察各个省市的工作时，也多次进庙宇，拜佛像，但是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在大佛面前除了虔诚与恭敬外，更多了一份恐惧和惊慌的心情。
心怀藏匿的人，有的时候在佛像面前，往往会产生如同此时朴素的产生的这种感觉。
有些自己曾经坚决不信的东西，或者半信半疑的东西，一旦在眼前变成事实的时候，人们常常感到的不是一种幸运的到来，而是往往会强烈的觉得，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恐惧和可怕即将降临，从而，就会不自不觉地重新审视和反省自己过去生活中所有的想法和做法。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对与错，好与坏，伟大与平凡，高贵与低贱，幸福与灾难的含义，会产生莫大的疑问，会是混淆不清的，甚至会彻底地来个颠覆。
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似乎不能彻底地让人信服——因为有些事做了，还真的是许久许久没有人能知道。要使佛不知，除非己莫为。确实是千真万确的。有些事，人永远不可能知道，但佛一定知道。天意，真的能惩恶扬善！佛的力量，大概就是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人间的最高权力也难以肩比的。这种力量像天，象海，象山，象地——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恐惧与心虚，一瞬间在朴素的心头弥漫开来，如同浓浓的雾团。
天是有眼睛的。天的眼睛叫天眼。天眼每分每秒都在注视着大地，天眼能看清人间的每一个角落——哪怕再黑暗，再隐秘，再细微的角落——人心的角落也无法隐藏。人是无法知道天空里有什么？但天空知道大地上有什么？
朴素想起了弟弟朴凡许多年前在部队时，曾经写给自己的信中写到的一个问题。朴凡是这么写的：
哥哥，最近我读了不少人物传记的书籍，收获颇丰。可是，也产生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深深地缠绕着我的思绪，让我百思不解，而且甚为痛苦。那就是：为什么伟大的人物在他们的晚年，在他们人生最后的岁月里，都不约而同地，心悦诚服地，无一例外地依皈于上帝或心归佛祖？比如，托尔斯泰，牛顿，爱因斯坦，蒋介石，**——都是如此信服，如此自感渺小地畏惧和敬仰于一种看不见的力量。要知道，这些伟大的人物，在他们的现实生活中，是多么认真地研究自然，多么严肃地尊重科学啊！他们有着人类最伟大，最辉煌的发明和创造，他们有着超乎常人的知识和勇气，有着天不怕地不怕奋斗精神——仿佛年纪越大，就越相信天命，人生的道路走得越长，生活中无法知道的事情，不可解释的因素就越多，为什么问题和人的年纪一样会成长？难道，真的有一种能够主宰人类和人类心灵的力量存在吗？——
真的有吗？真的有吗？此时的朴素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
突然，有一个想法在朴素的脑海中猛跃而出。这个想法让他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宋怀南死后出现的神奇之迷，是在给自己暗示吗？暗示什么呢？具体的无法讲清楚，只是一种强烈的预感——也许，从宋怀南去世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自己必然会来到南海观音大佛的面前，就一定会从内心浮现出对佛祖的恐惧。是不祥的预感？还是凶兆的警告？还是吉兆前的考验？
也许，佛祖借宋怀南之死，在暗示自己：不要再自己欺骗自己了，不要再自己安慰自己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朴素又想到了远在上海的常务副市长苏世伦，想起情人李敏洁，想起常给他送钱的徐月宁——想起了那几套豪华的公寓，还有房中的保险柜，以及柜中那一摞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
李兵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神情变得古怪的朴素。?c=860010-0319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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