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郇元国和他的私生子（6）
目录：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作者：零下| 类别：历史军事
(.com) 郇元国回到办公室，坐下想想，已经安排邬祥去照顾红莲了，自己晚去两天也不要紧——虽然这两天他会很漫长很漫长的。但是，他的确不能马上就走，委员长提醒的事他差点忘了，来到中国的朝鲜人民军访问团受朝鲜最高领导的指示，点名要见郇元国。
事情是这样的：
好几年前，当年的抗美援朝志愿军司令员扬得志将军，率领军官休假团访问朝鲜。军官休假团里有原志愿军第十五军军长秦基伟将军，他是上甘岭战役的前线指挥员。秦基伟将军专门邀请郇元国——当时任地质部部长一起加入军官休假团。郇元国当年在上甘岭战役立下战功。
在平壤，金日成将军问秦基伟：“将军，想到什么地方看看？”秦基伟回答：“如果方便，我和郇部长想登五圣山，重访上甘岭。”
金日成非常理解老将军和郇元国的心意。马上作出了安排。并且在他们登上上甘岭的时刻，山谷中播放出郭兰英唱的那首《一条大河》，让老将军与郇元国听得热泪纵横。
一九五二年初夏，上甘岭战役前夕，郇元国刚满二十一岁，大学毕业直接被派往朝鲜战场。郇元国是从南京地矿学院毕业的。当时，朝鲜战场正处于胶着状态，志愿军在五圣山构筑上甘岭工事，需要地质专家的指导，这里不仅地质情况复杂，而且必须构筑经得起美国强大炮火轰炸的坑道工事。五圣山是朝鲜东海岸到西海岸的连接点，控制着金化铁原和平康三角地带，是朝鲜中部的天然屏障。志愿军占有它，可以俯瞰敌军纵深，直接威胁“联合**”的金化防线，把战场固定在三八线。倘若“联合**”夺取五圣山，就能以中部突破志愿军防线，危及北朝鲜的整个战线。上甘岭正是五圣山的命脉。战场外，板门店谈判陷入僵局，美国谈判首席代表哈里逊叫喊：让枪炮来说话！想从战场上获得谈判桌上需要的政治资本。美国国内第34届总统竞选也即将开始，杜鲁门总统想从用朝鲜战场的军事胜利为*党捞取竞选资本。
军事上的优势，谈判桌上的筹码，总统竞选的资本，都要从上甘岭上来获取。一九五二年十月十四日三时三十分，美集团军司令范弗里特通过美联社记者向全世界宣布：金化攻势开始了！半小时后，美第八集团军第七师和韩三师的十六个炮兵营的三百门大炮，四十架飞机和一百二十辆辆坦克，向上甘岭五九七点七和五三七点七高地发射了炮弹三十余万发，投炸弹五百枚，志愿军表面工事几乎全部被摧毁。
五九七点七和五三七点七高地是上甘岭左右两侧的两个小山头，加起来只有三点七平方公里。范佛里特原计划使用两个营的兵力，五天时间，伤亡二百人拿下上甘岭，然而战斗却持续了四十三天，弹丸之地双方投入十万多大军。炮火密集度也创造历史空前，弹药的消耗量更是惊人。“联合**”向两个高地倾泻了一百九十万发炮弹，每平方米的土地要承受七十六枚炸弹，平均每秒时速达六枚，志愿军先后发射了四十万发炮弹，在单位火力密度上创造了解放军作战的最高记录。表面工事被摧毁，草木被打光了，山头上岩石被炸成半米多深的粉末。上甘岭的上空，每天都是昏天黑地，硝烟弥漫，抓一把泥土，有一半是铁屑和弹壳。“联合**”伤亡25498人，伤亡率40%以上，超过美国认为战争最高伤亡率的太平洋战争中的硫磺岛战役——33%。志愿军伤亡11529人，伤亡率20%以上。最后，全靠坑道工事。上甘岭战役最残酷的就是坑道战。美军利用有利地势，采取垒封锁，石土堵塞，轰炸爆破，断绝水源，施放毒剂和烟熏手段消灭志愿军。志愿军依托坑道顽强作战，坚守阵地。有一个坑道，十名战士直到渴死饿死，还端着冲锋枪守在坑道口。以致于秦基伟将军下令：谁能给坑道送进一个苹果，我就给他立二等功
郇元国指导一个工兵营，在战役前用了十五个日日夜夜抢修上甘岭的坑道工事。除了表面工事之外，郇元国还利用岩石逆向原理修筑了两条秘密的背山坑道，隐蔽和储存了粮食，弹药和战斗兵员，这些坑道没被炸毁，在战斗最艰难的时候发挥了作用。由于时间来不及，郇元国设计的逆风垂直联通坑道没来得及修建，否则可以减少更多的伤亡，更有力地打击敌人，这成为他经常谈起的遗憾。
战役后，秦基伟将军专门为他请功。郇元国获得了两枚勋章：一枚是志愿军二级战斗英雄勋章，一枚是朝鲜人民军二级战斗英雄勋章。上甘岭，是郇元国走上他一生辉煌和成功的起点。
郇元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到他的警卫参谋来电话说，黎玉已经起床，正在整理衣服要离开。
他立即告诉警卫参谋：“让他等我，我马上回来。”
郇元国回到枫林别墅的时候，黎玉已经整理好衣物，很听话地坐在餐桌前等郇元国。
郇元国和黎玉相视无语。他们彼此都知道，此刻的心情都飘飞向大漠之缘，那里有他们共同的亲人——黎红莲。
郇元国拿出二十万元现金对黎玉说：
“孩子，这钱你拿着，给你妈治病用的。”
“不，妈妈说过，不能拿你一分钱。”黎玉依然不习惯叫爸爸或者叫父亲。
“这是医病的钱，孩子，你一定拿着，好吗？”郇元国几乎是在恳求。
“不，我不能拿。我来北京不是为了拿钱的。”黎玉固执得有点死板。
无奈的郇元国只得作罢。他对黎玉说：
“我已让人去让看望你妈，不管什么病，不管多么严重，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她治好。你先回鄂尔多斯，如你妈不在鄂尔多斯的医院，就肯定在呼和浩特。你回到内蒙马上与这位叔叔联系。”
郇元国把准备好的邬祥的手机号码给了黎玉。
黎玉接过纸条。在内蒙古地质矿业这一行的，都知道邬祥这个名字。
“那我走了，有什么话要带给妈妈吗？”
黎玉依然无法当着郇元国的面叫出“爸爸”这两个字。是不习惯？是难以启齿？还是积压太多的思念而哽咽？他自己也不知道。
郇元国恰恰最想听到的，就是从黎玉的口中喊出“爸爸”两个字。从昨天看到那件旧衬衣一瞬间，他似乎就一直在等待这两个他一生也没有人向他呼叫的字。但他失望了。不过，他心里知道，二十八年岁月的怨愤让孩子一瞬间消失，是很困难的。他有耐心，毕竟黎玉是自己的儿子。
“我三天后一定到内蒙古找。我的话当面对你妈说，孩子，你走！我已经准备好车送你去车站。”
“不，我不习惯。”黎玉拒绝了，“离这里一里路有个汽车站，可以直接到火车站。”
郇元国没有勉强，他把黎玉一直送到枫林别墅的大门口。黎玉回头望了望郇元国，欲言又止，然后咬了咬牙，大踏步离开了。
望着黎玉强壮高大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处的枫林之中，郇元国心头充满了欣慰。他虽然曾经没有儿子，但他知道什么样的儿子会是真正的男子汉。
黎玉离开枫林别墅走向车站的途中，突然转身走进枫林，在一棵枫树前停下来。他用头抵着树干，几秒钟后，猛烈的用前额撞击着树干，树干发出咚咚的响声，接着的是震憾人心的，撕心裂肺的喊声：
“爸爸，爸爸，爸爸呀，爸爸呀——”
嘶哑的声音在林中回荡，传得很远很远。黎玉脸上的泪珠象冲刷的雨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滴在干燥秋土地上。好久好久，无声的哭泣，抽咽和哽语，全是“爸爸”两个字。他仿佛在倾诉积压在心头的二十八年的忿恨，在清洗流逝岁月里的悲伤，苦难，耻辱——他是在为自己的过去哭泣，他是在为母亲的过去哽咽。
黎玉——这个在草原与沙漠的夹缝中成长起来的刚硬汉子，自从他懂事之后，几乎是二十年的岁月里流过的泪，统统加起来，也远远不及今天在北京这片枫林流下的泪水多。
三天后，郇元国独身一人赶到了内蒙古。秘书不放心，悄悄地乘坐另一架航班尾随。?c=860010-0319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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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
好几年前，当年的抗美援朝志愿军司令员扬得志将军，率领军官休假团访问朝鲜。军官休假团里有原志愿军第十五军军长秦基伟将军，他是上甘岭战役的前线指挥员。秦基伟将军专门邀请郇元国——当时任地质部部长一起加入军官休假团。郇元国当年在上甘岭战役立下战功。
在平壤，金日成将军问秦基伟：“将军，想到什么地方看看？”秦基伟回答：“如果方便，我和郇部长想登五圣山，重访上甘岭。”
金日成非常理解老将军和郇元国的心意。马上作出了安排。并且在他们登上上甘岭的时刻，山谷中播放出郭兰英唱的那首《一条大河》，让老将军与郇元国听得热泪纵横。
一九五二年初夏，上甘岭战役前夕，郇元国刚满二十一岁，大学毕业直接被派往朝鲜战场。郇元国是从南京地矿学院毕业的。当时，朝鲜战场正处于胶着状态，志愿军在五圣山构筑上甘岭工事，需要地质专家的指导，这里不仅地质情况复杂，而且必须构筑经得起美国强大炮火轰炸的坑道工事。五圣山是朝鲜东海岸到西海岸的连接点，控制着金化铁原和平康三角地带，是朝鲜中部的天然屏障。志愿军占有它，可以俯瞰敌军纵深，直接威胁“联合**”的金化防线，把战场固定在三八线。倘若“联合**”夺取五圣山，就能以中部突破志愿军防线，危及北朝鲜的整个战线。上甘岭正是五圣山的命脉。战场外，板门店谈判陷入僵局，美国谈判首席代表哈里逊叫喊：让枪炮来说话！想从战场上获得谈判桌上需要的政治资本。美国国内第34届总统竞选也即将开始，杜鲁门总统想从用朝鲜战场的军事胜利为*党捞取竞选资本。
军事上的优势，谈判桌上的筹码，总统竞选的资本，都要从上甘岭上来获取。一九五二年十月十四日三时三十分，美集团军司令范弗里特通过美联社记者向全世界宣布：金化攻势开始了！半小时后，美第八集团军第七师和韩三师的十六个炮兵营的三百门大炮，四十架飞机和一百二十辆辆坦克，向上甘岭五九七点七和五三七点七高地发射了炮弹三十余万发，投炸弹五百枚，志愿军表面工事几乎全部被摧毁。
五九七点七和五三七点七高地是上甘岭左右两侧的两个小山头，加起来只有三点七平方公里。范佛里特原计划使用两个营的兵力，五天时间，伤亡二百人拿下上甘岭，然而战斗却持续了四十三天，弹丸之地双方投入十万多大军。炮火密集度也创造历史空前，弹药的消耗量更是惊人。“联合**”向两个高地倾泻了一百九十万发炮弹，每平方米的土地要承受七十六枚炸弹，平均每秒时速达六枚，志愿军先后发射了四十万发炮弹，在单位火力密度上创造了解放军作战的最高记录。表面工事被摧毁，草木被打光了，山头上岩石被炸成半米多深的粉末。上甘岭的上空，每天都是昏天黑地，硝烟弥漫，抓一把泥土，有一半是铁屑和弹壳。“联合**”伤亡25498人，伤亡率40%以上，超过美国认为战争最高伤亡率的太平洋战争中的硫磺岛战役——33%。志愿军伤亡11529人，伤亡率20%以上。最后，全靠坑道工事。上甘岭战役最残酷的就是坑道战。美军利用有利地势，采取垒封锁，石土堵塞，轰炸爆破，断绝水源，施放毒剂和烟熏手段消灭志愿军。志愿军依托坑道顽强作战，坚守阵地。有一个坑道，十名战士直到渴死饿死，还端着冲锋枪守在坑道口。以致于秦基伟将军下令：谁能给坑道送进一个苹果，我就给他立二等功
郇元国指导一个工兵营，在战役前用了十五个日日夜夜抢修上甘岭的坑道工事。除了表面工事之外，郇元国还利用岩石逆向原理修筑了两条秘密的背山坑道，隐蔽和储存了粮食，弹药和战斗兵员，这些坑道没被炸毁，在战斗最艰难的时候发挥了作用。由于时间来不及，郇元国设计的逆风垂直联通坑道没来得及修建，否则可以减少更多的伤亡，更有力地打击敌人，这成为他经常谈起的遗憾。
战役后，秦基伟将军专门为他请功。郇元国获得了两枚勋章：一枚是志愿军二级战斗英雄勋章，一枚是朝鲜人民军二级战斗英雄勋章。上甘岭，是郇元国走上他一生辉煌和成功的起点。
郇元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到他的警卫参谋来电话说，黎玉已经起床，正在整理衣服要离开。
他立即告诉警卫参谋：“让他等我，我马上回来。”
郇元国回到枫林别墅的时候，黎玉已经整理好衣物，很听话地坐在餐桌前等郇元国。
郇元国和黎玉相视无语。他们彼此都知道，此刻的心情都飘飞向大漠之缘，那里有他们共同的亲人——黎红莲。
郇元国拿出二十万元现金对黎玉说：
“孩子，这钱你拿着，给你妈治病用的。”
“不，妈妈说过，不能拿你一分钱。”黎玉依然不习惯叫爸爸或者叫父亲。
“这是医病的钱，孩子，你一定拿着，好吗？”郇元国几乎是在恳求。
“不，我不能拿。我来北京不是为了拿钱的。”黎玉固执得有点死板。
无奈的郇元国只得作罢。他对黎玉说：
“我已让人去让看望你妈，不管什么病，不管多么严重，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她治好。你先回鄂尔多斯，如你妈不在鄂尔多斯的医院，就肯定在呼和浩特。你回到内蒙马上与这位叔叔联系。”
郇元国把准备好的邬祥的手机号码给了黎玉。
黎玉接过纸条。在内蒙古地质矿业这一行的，都知道邬祥这个名字。
“那我走了，有什么话要带给妈妈吗？”
黎玉依然无法当着郇元国的面叫出“爸爸”这两个字。是不习惯？是难以启齿？还是积压太多的思念而哽咽？他自己也不知道。
郇元国恰恰最想听到的，就是从黎玉的口中喊出“爸爸”两个字。从昨天看到那件旧衬衣一瞬间，他似乎就一直在等待这两个他一生也没有人向他呼叫的字。但他失望了。不过，他心里知道，二十八年岁月的怨愤让孩子一瞬间消失，是很困难的。他有耐心，毕竟黎玉是自己的儿子。
“我三天后一定到内蒙古找。我的话当面对你妈说，孩子，你走！我已经准备好车送你去车站。”
“不，我不习惯。”黎玉拒绝了，“离这里一里路有个汽车站，可以直接到火车站。”
郇元国没有勉强，他把黎玉一直送到枫林别墅的大门口。黎玉回头望了望郇元国，欲言又止，然后咬了咬牙，大踏步离开了。
望着黎玉强壮高大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处的枫林之中，郇元国心头充满了欣慰。他虽然曾经没有儿子，但他知道什么样的儿子会是真正的男子汉。
黎玉离开枫林别墅走向车站的途中，突然转身走进枫林，在一棵枫树前停下来。他用头抵着树干，几秒钟后，猛烈的用前额撞击着树干，树干发出咚咚的响声，接着的是震憾人心的，撕心裂肺的喊声：
“爸爸，爸爸，爸爸呀，爸爸呀——”
嘶哑的声音在林中回荡，传得很远很远。黎玉脸上的泪珠象冲刷的雨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滴在干燥秋土地上。好久好久，无声的哭泣，抽咽和哽语，全是“爸爸”两个字。他仿佛在倾诉积压在心头的二十八年的忿恨，在清洗流逝岁月里的悲伤，苦难，耻辱——他是在为自己的过去哭泣，他是在为母亲的过去哽咽。
黎玉——这个在草原与沙漠的夹缝中成长起来的刚硬汉子，自从他懂事之后，几乎是二十年的岁月里流过的泪，统统加起来，也远远不及今天在北京这片枫林流下的泪水多。
三天后，郇元国独身一人赶到了内蒙古。秘书不放心，悄悄地乘坐另一架航班尾随。?c=860010-0319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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