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灭门惨祸（一）

    哭了片刻，忽听有马蹄声响，林红豆连忙抬头大声喊叫，很快一骑马从黑暗中冲入，竟是那白衣和尚折返回来，下马将云子臻搬上马背，林红豆擦着眼泪，连声道谢，那白衣和尚道：“你用不着道谢，你们这些人想打清风观的主意，我若非封他穴道时发现他身无寸许武功，是个无辜之人，断不会回来救他。”说完便跃上马背，拍马去了。林红豆见白衣和尚援手，知道云子臻多半有救，不由转悲为喜，此时她心念已空，*全身剧痛无比，几处伤口淌血不止，忙撕下衣襟，将几处大伤包扎了。秦汉关和胖瘦二汉也各自施救，将伤口止血，但浑身仍旧无力，只好躺在湿润的草地上，慢慢积聚气力。

    这般到了天明时候，四人才勉强能站起来走动，林红豆被秦汉关所伤右膝已恢复力气，但左腿被死尸所伤，仍旧只能一瘸一拐行走。四人落得一般境况，先前积怨暂时都抛在云外，相互扶持，走回水仙镇上。

    到镇之时，已近正午，又撞上赶集之日，按理说水仙镇该当热闹非凡，可放眼望去，一条主街上竟无人走动，两旁店铺纷纷关门闭户。四人敲响街边一家客栈大门，呼喊店家，却无人应答，亦无人开门。四人面面相觑，均猜到水仙镇上多半发生了巨大变故，否则昨日尚且热闹的小镇，如何今日就萧条至此？

    四人拍打了数家店铺大门，也找到了镇上唯一一家医馆，可均无人响应。四人无处可去，只好先来到河边，用河水擦了脸，洗净身上伤口。那胖汉道：“看这样子，镇上恐怕是一个活人都没有了，莫非是遭了贼匪洗劫？”瘦汉道：“二弟，我也是这般猜想，多半你说的没错。”秦汉关和林红豆则默不作声，二人一边清洗伤口，一边在心底揣测。二人均暗道：“镇上绝不可能遭遇贼匪洗劫，虽说家家关门闭户，可门窗完好，街道干净，没有大队人马洗劫的迹象，恐怕是发生了其他极为可怕之事，使得镇上居民大白天都闭门不出。”

    秦汉关梳洗好了发髻，整理完衣衫，便站起身来，往街上行去。林红豆仰头叫道：“姓秦的，你做什么去？”秦汉关头也不回，嘴里道：“去医馆。”林红豆道：“大夫不肯开门，你去了也是白去。”秦汉关道：“他不开门，我自己来开便是。”林红豆知他欲要硬闯，忙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跟上。

    来到医馆门前，秦汉关也不喊话，只一味狠狠拍门，拍打了一阵，仍旧无人来开，秦汉关便飞起一脚，将大门踹开来。

    门方一开，内里一把铁铲横着扫出，秦汉关眼快手疾，捉住铲面，发劲一拉，扯出一个白发老人来，秦汉关锁住老人脖子，喝道：“无缘无故，为何袭击？”夹手夺过铁铲，哐啷扔在地上。

    那白发老人见秦汉关衣衫褴褛，脸上两道疤痕狰狞可怖，以为遭遇强人，登时浑身发起抖来。馆内有一女声叫道：“你这贼人，快放开我爹！”一个二十来岁的蓝衣女子冲到门口，手中碗口粗的柴棒朝秦汉关当头砸落。

    秦汉关抬臂一格，运上内力，那蓝衣女子立时被震出丈远，摔倒在地。秦汉关喝道：“我并非贼人，来此只为找大夫治伤。”蓝衣女子道：“你骗谁，快放开我爹！”从地上站起，又扑了上来。秦汉关心中恼怒，道：“你这女子怎地不听话？”抬臂反震，又将她弹倒在地。白发老人颤着声音叫道：“兰花，你快走……你，你就杀了我吧，休要折辱我女儿……”蓝衣女子叫道：“爹……”声音已带上哭腔。

    林红豆从秦汉关身后走入，捉住秦汉关的手，道：“姓秦的，别对老人家不敬，快放开手。”秦汉关哼了一声，将白发老人放了。林红豆道：“老伯，我们不是强人，我们是在路上遇着强人了，这才受了重伤，来镇上找大夫医治。他这个人行事鲁莽，刚才敲门见没人开，就硬闯进来，多有得罪之处，你可千万要见谅。”

    白发老人看着林红豆，脸上露出半信半疑之色。林红豆笑道：“老伯，我们若是强人，早就动手了，何必再和你说这些无用的话。”蓝衣女子爬起身来，扶住白发老人，道：“爹，你没事吧？”白发老人道：“我没事。这位姑娘，你们……你们当真是来看大夫的？”林红豆道：“我正要请你替我敷一敷腿伤呢。”说罢指了指腿上的伤口。白发老人道：“既然是这样，那就里边请吧。”说完又叮嘱道，“兰花，快把门锁上。”那蓝衣女子小名叫做兰花，待四人进了屋，探头看了看大街两头，确信没人，这才把门关上，门闩已被秦汉关一脚踢断了，她只好从屋中央推来桌子，将大门抵住。

    白发老人带领四人进了内堂，替四人看过伤口，不由皱眉道：“你们这伤，当真是遭遇强人受的？”林红豆道：“我们也不知那帮人是否是强人，总之全都凶神恶煞的，让人一看到就想找地方躲避。”白发老人捋着胡须道：“你们这不是寻常伤啊，奇怪了。”林红豆道：“如何奇怪？”白发老人道：“今天天不亮，我就被一阵拍门声吵醒，打开门看，却不见人，只是门口躺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取来烛火，这才看清门口躺的是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公子，已经不省人事，凑近一瞧，哎哟，这可不得了，竟然是镇西云家的公子。他当时所受之伤，与你们所受的同属一类，都是中了阴寒之毒，只不过他内脏受损，要严重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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