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医道通天（一）

    金猴很快死去，青老只好命丑儿去峰顶守候，再捉一只回来。他原本推算云子臻今日便死，不料却忽然消失，心下倒也不急，只等林红豆回来，如实告诉她便是。浮空道长依旧中毒昏迷，青老果是妙手回春，施针祛毒，浮空道长翌日便即醒来，从明烛口中得知清风观毁亡一事，悲痛尤甚。明烛将至宝交还与他，他摇头不接，言功力尚未恢复，无力保护，让明烛暂为保管。明烛见他如此信任自己，不由感激甚是。

    如此过去一日，四月十五终于到来。

    清晨，明烛步出石室，穿过瀑布，来到崖前，眺那接天旭日，俯望云海翻腾。

    过得片刻，忽听云雾深处传来钟鸣鼓响，煞是热闹。青老步出，指着钟鼓声响处道：“那里是骆驼峰的凹处，万寿崇真宫便在那里，今日是万玄道会，眼下朝阳已起，各地玄术之士开始进入会场了。”转头道，“你今日不去赴会么？”

    明烛望着云雾深处道：“自然要去，只是未到时候。”

    青老忽叹息道：“恐怕蓝婆也快到了，今日比医斗术，只盼胜负分晓，我也好告慰先师，从此不扰俗事，终老山林。”

    明烛道：“眼下江湖纷乱，前辈乃当世神医，何不出山，医济天下？”

    青老道：“你说的极是，先师生前亦有此训：下医医人，上医医国。当年我也曾怀莫大抱负，只是年岁已逝，今垂暮耳，当年一腔热血，早已化作山风逝去。”

    明烛道：“且不论医人医国，单说李仙医因西天地而死，前辈也理当出山，为仙医报仇。”

    青老苦笑道：“我如何不想报仇，可西天地武功深不可测，我日思夜想，如何报之？”

    明烛道：“前辈不是讲过，西天地曾对李仙医说：‘世间有你这等神医，我若杀伤一个，你便救治一个，如何是好？’既然如此，西天地每杀伤一人，你便救治一人，杀伤两人，你便救治一双，如此处处和他作对，让他作恶难成，便是替李仙医报还大仇了。”

    青老闻言，目光一亮，眺那远山连绵，忽觉开阔无比。

    正此时，忽听身后传来笑声，两人回头，但见一蓝衣白发妇人，缓步而来，身后跟着一对绿衫女子，另有一个肩扛麻袋的壮汉。蓝衣妇人回头一挥手，道：“你放下，自行去。”那壮汉将麻袋放下，从一个绿衫女子手中接过一锭银子，欢然道：“谢过夫人，谢过小姐。”转过身去，喜滋滋地去了。

    青老道：“蓝师姐如约而至，未曾远道相迎，望勿挂怀。”蓝婆道：“又是一年过去，你却丝毫未变，这等虚假的客套话，我听着扰耳。”青老道：“师姐说的是，请入洞。”

    蓝婆道：“这才是了。”行过小径，进入洞中，两个绿衫女子抬起麻袋，在她身后，亦过小径入洞。

    蓝婆环顾一周，道：“这山洞还是这般冷清，跟死人住的也似，如换是我，定要购置好些精美器具，好生装点一番。”青老笑道：“师姐既如此考虑，下次上山来时，顺带捎上两件器具，我自是感激不尽。”蓝婆哼了一声，道：“闲话不必多说，今年的题目呢？快拿出来。”

    青老道：“早已准备好了。丑儿”

    声音传入，丑儿从洞内走出，怀抱一只金猴，来到蓝婆面前。青老道：“这只金猴身中剧毒，师姐能否识得此毒，又该如何解之？”

    蓝婆道：“往年都是以人试医，今年改用猴子，你是要破例么？”

    青老道：“今年我所下之毒，绝难救治，中毒者活不过一个时辰，我怕害人性命，是以捉了只金猴来试。”

    蓝婆哼了一声，俯头观之，只见金猴浑身瑟瑟发抖，嘴被丑儿紧紧捂住。蓝婆将丑儿手掌移开，金猴立时张口龇牙，吱吱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