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枯骨邪老（二）

    黑衣人道：“当日看管权杖的四名弟子今日亦来到此处，你若要证据，我便请他们四人出来对质。”当下呼喊了四人姓名，黑衣人群中便有四人走出，其中一人两腿齐断，推轮椅而出，一人两臂齐缺，一人双眼刺瞎，另一人则双耳被割。

    黑衣人向四人道：“当着中土道人的面，你们如实将那日遭遇讲述出来。”

    四人齐声道：“是，师父。”当下便有一人讲道：“弟子这两条腿便是断在当日，因此对当日之事记得万分清楚。那日是去年腊月廿四，师父和黑白二位师兄有事外出，这才让贼人钻了空子。那天轮到我与蛭冲师弟看守权杖，便前往碧泉洞接班。到洞口时，却见先前两位看守的师兄昏倒在地上，一人双目流血，一人双耳被割。我二人听见洞中有声响传出，知道有人闯入，心中惶急，忙让蛭冲师弟回去叫人，我则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可没走出五步，忽然一阵疾风扫来，从洞中冲出两个蒙面人，一人在我胸口击了一掌，一人追赶出洞，在蛭冲师弟的背上击了一拳。我当时便险要晕去，却见其中一人刷地抽出剑来，我跌跌撞撞转身想逃，却被他两步赶上，一剑削断了双腿。蛭冲师弟抬手抵挡，也被他一招便断去了双臂。这两人夺路便走，我昏去前勉力睁眼，见其中一个人手中握一根灰骨玉棍，正是本派的至宝枯骨权杖。此后我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却已被师兄弟们救回了派中。”

    他讲述方完，天虚道人便道：“即是蒙面之人，如何便这般断定，是我派和清风观的弟子呢？”

    黑衣人道：“黄缑，把当时那人的剑招使将一遍。”

    那断腿弟子应了，从地上拾起一截树枝，从左至右，起手飘忽，收式沉稳，挥舞了一式剑招。黑衣人道：“天虚，这莫不是灵宝派的武功么？”

    天虚道人道：“这招唤作‘游鸿东渐’，确是我派‘鸿鹄剑法’中的一式。可这一式剑招平常得紧，人人都可学来，令徒亦能使将出来，难保当日不是有人故意嫁祸。”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那你上前来号他脉象，便知究竟。”

    天虚道人不知他此举何意，但当着众人之面，若不从之，便失了口实，当下走上前去，伸手把量断腿人脉搏，只觉其经脉中有一股异常真气飞速流转，似淡还浓，似轻实重，心头一颤：“这不是我派的‘灵霄真气’么？”抬起眼来，只见黑衣人正冷然相视。黑衣人道：“你可再号其他三人。”天虚道人一一号过，这四人体内，有两人乃受灵霄真气之苦，另两人体内则是清霞内劲窜行，乃清风观门下内功。

    黑衣人道：“招式易于偷学，可内功却不外传，他四人当日或受拳打，或受掌击，体内留下灵宝派和清风观的内劲，有此铁证，难道你还想赖账么？”

    天虚道人道：“他四人中，有两人确系我派‘灵霄真气’所伤，但枯骨权杖一事，绝非我派所为。想来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借此挑起事端，这才用我派内力击伤你门下弟子。要知若非如此，凶手为何偏偏要留下活口，而不灭口除根呢？”

    黑衣人道：“你休来狡辩，敢做却不承认，这倒是你等正派人士一贯的作风。哼，只要把枯骨权杖交出来，我今日便不与你为难，否则即便有上千道士在此，我枯骨一派也断不会怕了你等！”

    天虚道人道：“枯骨权杖之事，确非我派所为，再说我灵宝派正居中土，派中道家至宝亦有不少，犯不着去西南行盗窃伤人之事。”

    黑衣人听出话中带刺，阴沉道：“你是瞧不起枯骨权杖了？”天虚道人道：“贫道从未讲过此话，乃居士自言而已。”

    黑衣人怒哼了一声：“如此看来，非得动武了？”天虚道人道：“居士自便。”黑衣人原本面黑，此时更如乌云笼面，忽地双臂一振，但见他身前燃起无端绿火，悬浮空中，??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