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佛法北来（二）

    十余合后，黑衣邪老瞧出门道，蓦地后退数步，疾唤道：“拿剑来！”洞口一名弟子递入长剑，黑衣邪老接剑，返身再斗，天虚吃了兵器上的亏，此短彼长，洞中又无法闪避，向后退要被火烧着，只三合便被刺了两剑，双掌中剑，无法动用，忽觉胸口一冷，低头便见长剑已刺入左胸。黑衣邪老恼喝七声，每喝一声便刺入一剑，尽数刺透天虚左胸，天虚口涌鲜血，双目圆睁，坐亡在地。

    黑衣邪老见天虚已死，这才收手，欲要将天虚拖出洞去，可一拖竟撼之不动，低头瞧时，只见天虚双臂下垂，临死前将十指插入地底硬泥之中，扣住地面，即便死了，也要以尸身挡住洞道。

    黑衣邪老一只右掌毁在天虚手中，早已恼怒不已，方才连刺七剑，才消了怨气，此时忽遇这等状况，立时怒火又起，长剑撩出，将天虚双掌齐根削断，将其尸身拖出丢在地上，这才返身而入，扑灭大火。

    黑衣邪老不知打开铁门机关所在，逼问被擒的灵宝派弟子，那弟子回答说辈分太低，不知铁牢机密，黑衣邪老便寻了一名抚字辈弟子，逼问出机关都藏在火洞之中，亦问出灵宝派至宝就在天师殿内，铁门上亦有一处活动铁块，上有环扣，可拉将出来，窥视牢中情况。黑衣邪老拉开活动铁块，却看不见牢中状况，心中忌惮西天地武功高强，生恐他没死，不敢开门，便打算在牢外守候，等他个三五日，西天地若不被烤死饿死，定也要窒息而亡。他将右掌止血包裹，心中恼怒仍未消殒，黑无询问如何处置被擒道士，当即毫不犹豫地应道：“这帮道士可恶至极，直接杀了便是！”黑无领命而出，命众师弟将被擒和投降的数十名道士捆缚起来，赶入一间厢房，扣死房门，邪笑道：“拿火来。”

    一名黑衣师弟拿来火把，黑无接过，将纸窗点燃，命众师弟持刀按剑守在门窗旁，若有人挣断绳索，向外冲突，便手起刀落，斩其于地。

    门窗极其燃火，火势顿时蔓起，屋内立时传出惊呼恐叫，有人哀声讨饶，有人大声咒骂。黑无在外听得，与一众师弟哈哈大笑。

    就在这阵笑声之中，忽然一阵大风从屋檐上扑来，偌大火势，被风一荡，尽皆熄灭。

    黑无吃惊回头，只见一个白衣和尚立在对面屋檐之上，须眉尽雪，衣袂飘摆。黑无喝道：“兀那和尚，是你灭的火么？”忽觉眼前一花，屋檐上顿时空无一人，哪来什么白衣和尚？黑无奇怪扭头，盯着身边师弟，道：“你看见了么？”那师弟一脸稚气，惊奇点头道：“我看见了。”黑无心往下沉，知是高手到来。忽然左首有人道：“万物生灵，好生为德，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施主已灭其派，又何必赶尽杀绝？”

    黑无惊诧扭头，只见方才还好端端站在屋檐上的和尚，此刻竟立在廊道左首，他如何移动身形，竟未瞧清一二，惊道：“你是何人？道家之事，你一个和尚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和尚道：“前世百年修行，方换今生一命，人皆生而不易。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黑无道：“你这和尚，定要多管闲事么？”

    和尚重复道：“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黑无恼喝道：“岸你个老秃驴！老子偏不放下屠刀！”一招手，喝道：“上！”身后众师弟挥刀舞剑，一起涌上。

    和尚仍道：“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刹然欺近，惊如白鸿掠影，每一指点出，俱中来者手腕，只听叮叮当当响声不绝，十余个黑衣人手中刀剑纷纷落地，只须臾时间，和尚已掠过人群，立在黑无跟前。

    黑无瞧出其指法，吓得踉跄后退，惊声道：“圆缺指？你是恒山圆缺之主，燃灯？”

    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身后十余个黑衣人兵器尽失，听了燃灯之名，俱吓得连滚带爬。黑无亦是返身奔逃，往天师殿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