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所谓伊人（上）
目录：还珠格格之弱水三千| 作者：予苏筠琪| 类别：历史军事
夜静更深。
小燕子跪在慈宁宫的‘暗房’里，累得腰都挺不直了。
“暗房”顾名思义，就是“黑房间”。在皇宫里，为了惩罚宫女太监，几乎各个宫里，都有密室、刑房、或是牢房。在慈宁宫，太后是吃斋念佛的人，所以，只有“暗房”。
白天，小燕子被推进房间的时候还没多大感觉。因为房门开着，门外的光线可以透进来，可现在，她忽然觉得阴森恐怖起来了。
刚才，桂嬷嬷气势凌人的扔下一句“老佛爷有命，要格格跪在观音菩萨前面，闭门思过”之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眼见房门“哐啷”一声阖上，小燕子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人东倒西歪的躺着。
“豁啦”一声，门上有个小窗，开了太后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跪下”
小燕子一惊，急忙坐起来。
太后又开口了，“小燕子，别以为这是暗房，就没人能看见你的动作，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哀家都看得见而且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你最好知趣点儿，乖乖给哀家跪着，别耍花样”
小燕子吐了吐舌头，急忙爬到供桌前面，双手合十，对着佛像虔诚的跪着。
又是“豁啦”一声，刚刚那个小窗关上了。
小燕子跪了很久，越跪越冷，不禁缩着脖子嘀咕着：“这房间怎么这么冷呀？我觉得有股子冷风，一直往我脖子里吹…老天，我这寒毛都竖起来了，大夏天的，怎么会这样？这老太太也真是的，偏偏选我没戴‘跪得容易’的时候把我抓来。如果真这样跪下去，恐怕我这膝盖都不能要了”
“豁啦”一声，门上的小窗又开了。
太后冷着一张脸，对暗处的小燕子喝道：“不许说话小燕子，你给哀家跪直点儿不然，哀家马上让桂嬷嬷找几根最粗的铁链来让你跪”
小燕子一惊，蓦然住口，竭尽全力挺直了腰杆。
“豁啦”一声，小窗终于再次关上了。
差不多到了子时，小燕子已经跪得快失去知觉了。可她不能开口说话，只能暗自腹诽着：“太后这个老妖婆还真狠，罚我跪就算了，还不给我东西吃。妈呀我好饿啊肚子里叽哩咕噜的……我还好累，眼睛都睁不开了…我肩膀痛，膝盖痛，背也痛…好痛…真的好痛…”
就在小燕子迷迷糊糊倒下去的时候，荣王府里快翻天了。
一般人落水，只要把喝进去的水吐出来，很快就没事了。可苬泞这次严重了，她不仅肚子里一堆水，气管里也是。好不容易，大夫把她救醒了，她又发起了高烧，而且是高烧不退。
永琪一面为身陷慈宁宫的小燕子忧心，一面还得手忙脚乱的照顾‘病危’的苬泞，他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了。
永琪心里很清楚，不管小燕子出于什么原因把苬泞推下水，她推了苬泞是事实。如果苬泞有个好歹，小燕子就完了。所以，目前，必须尽快治好苬泞。这不仅仅是为了苬泞的健康，更多的也是为了那个老闯祸的小燕子。
思及此，永琪不眠不休，在床边，整整守了苬泞一夜。
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二天，破晓时分，苬泞终于退烧了。
也就在同一时间，紫薇已经到了荣王府。知晓苬泞没有生命危险了，她拉上永琪，直接进了宫。
今天，按着惯例，乾隆不用早朝。所以，得了消息，他就带着水琪和紫薇马不停蹄赶到了慈宁宫。
大清早，看到这三个人，太后对他们的来意已经心知肚明了。开门见山的说：“看来，皇帝是为那个还珠格格而来，是不是？”
“皇额娘，朕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那丫头，又闯祸了。朕实在惭愧，没有把这丫头教好，让您老人家操心了”乾隆赔笑的说，“刚刚朕听永琪和紫薇说，苬泞已经醒了，烧也退了。既然苬泞的身子没大碍了，那皇额娘您就放小燕子回去？其实，孩子们打打闹闹的，失足落水，也很正常不是？”
“失足？皇帝，你没有亲眼看到苬泞不是失足落水的，她是被小燕子一巴掌打下水的昨天哀家已经审问过小燕子了，她死都不肯说为什么打苬泞，所以，哀家就让她去暗房里跪着闭门思过了”太后没好气的说完。
永琪上前，恳求道：“老佛爷，您能不能让孙儿见见小燕子…”
“你是担心哀家虐待她不成？”太后怒道。
永琪慌忙作揖，“孙儿不敢只是，我也想知道，昨天，小燕子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的打苬泞…”
“是啊”看着永琪怯生生的样子，乾隆慌忙接口，“皇额娘，就算您真的要责罚小燕子，也得问清楚缘由不是？兴许其中有什么隐情呢？小燕子这丫头虽然毛躁，但心眼不坏，莫名其妙出手打人就更不会了…”
乾隆话没说完，太后板着脸，大声喊了一句：“来人呐把还珠格格带上来”
“喳”桂嬷嬷转身出去了。
没多久，小燕子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的走了出来。她还不时的揉揉膝盖，走路一跛一跛的，好几次，整个人差点儿栽倒在地。
永琪看着好心痛，一步迈向前，伸手想扶她。太后冷哼了一声，他又急忙抽回了手。
看到小燕子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乾隆大惊：“小燕子，你这是怎么了？”
紫薇什么都不管了，疾步上前，搀住小燕子，扶着她跪下。
“小燕子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小燕子磕着响头。
乾隆满脸心疼的看着她，挥手道：“不要跪了不要跪了来人呐，搬张凳子给格格坐”
太后扫了乾隆一眼，望向小燕子，不以为然的说：“小燕子这丫头，生得还真是娇弱不过让她在观音菩萨前面，闭门思过而已。居然就被折腾成了这副样子？现在，哀家真的很怀疑，她以前在宫外那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还是，自打进了宫，被好吃好喝的养坏了。”
太后此言一出，小燕子忍不住了，满脸委屈的冲乾隆嚷道：“皇阿玛你不知道，这个‘闭门思过’好厉害呀那个暗房里，一直有股冷风呼呼的吹，吹得我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那滋味，皇阿玛你得亲自去跪上一夜，才能了解…”
“还敢说这么多话”乾隆见小燕子说话这么没谱，急忙大声打断她。朕是皇帝，去跪暗房？笑话
一看乾隆气得吹胡子瞪眼，小燕子不敢造次了。甩了甩帕子，赔罪道：“皇阿玛恕罪，小燕子知错了。”
“知错了？”太后冷哼一声，看着小燕子轻描淡写的说：“那你倒是跟哀家说说，你都错哪儿了？现在当着皇帝和永琪面儿，你可以告诉哀家了。昨天，你为什么打苬泞？”
“我…我…”
‘我’了半天，小燕子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她已经再三思量过了。永琪和紫薇都曾经提醒她，尽量不要让宫里的人知道，她曾经被慕沙抓走的事儿。因为慕沙对外宣称她是八王子，而且，军营里都是男人，有些话，传来传去就难听了。小燕子就算再不懂事儿，她也知道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所以，昨天，她才会因为苬泞的一句‘不贞不洁’而出手打了她。只是，现在回头想想，就那么一巴掌，真的可以把人打落下水吗？只怕是苬泞自个儿‘顺势’掉下去的
眼见小燕子半天没反应，太后有些不耐烦了，“小燕子，如果你实在不想说，就回暗房里继续跪着，直到你想说了为止哀家听说，苬泞现在还发着烧呢，你也该受点儿教训…”
太后话音未落，就有宫女来报，“启禀老佛爷，五福晋求见”
“苬泞？她怎么来了？”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苬泞是被平儿和雪儿搀扶着进来的，她的脸色很不好，蜡黄蜡黄的，把太后看得那叫一个心疼
“苬泞，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在府里休息？进宫来做什么？”太后一脸关切的问。
苬泞强打着精神，给太后行了个礼，“老佛爷，苬泞特意进宫来，是想跟您解释昨个儿的事儿。您别责怪姐姐了，她真的不是有意推我下水的，当时，是我自己不小心…”
“好了,苬泞…”太后愠怒的说：“哀家知道你心眼儿好。可滥好人也不是这么当的呀。昨天，多少人亲眼看到她打了一巴掌。难道这也是不小心？”
“老佛爷，您有所不知，是苬泞先惹恼了姐姐…”苬泞顿了顿。
她只想着进宫来演场戏，在永琪面前装装好人，可是，真没想到太后居然会这样刨根问底。现在要找个什么理由呢？目前来看，小燕子并没有把‘实情’说出来。难不成她心虚？可这事儿，也不能由她捅出来，不然，永琪非恨死她不可。
一时间，苬泞迷茫了。
乾隆催促道：“苬泞，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惹恼小燕子了？她居然气到要扇你？”
“我…”苬泞一咬牙，“我偷看了永琪写给姐姐的信姐姐觉得她的隐私被人侵犯了，所以，一时冲动就打了我。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苬泞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编得很烂真烂可除此以外，还能说什么？说她偷了别的什么东西，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荣王府可是她当家说小燕子因为嫉妒而打了她，那反而成了小燕子错，永琪非骂自己‘阴毒’不可
听了苬泞的话，众人沉默了半晌。
“苬泞，你说的是真的？就因为你看了永琪写给小燕子的信，她就打你？”太后怀疑的问。
苬泞肯定的点头，“嗯…就是这样所以，这事儿是苬泞有错在先，不能怪姐姐。”
“这也太奇怪了嘛…”太后恍然大悟，“这永琪和小燕子天天待在一起，还写什么信？有什么话，当面说不就完了吗？”
“老佛爷，其实那不是一封信，而是我一时忘情，写的一首诗…”永琪只想快点了结此事，急忙帮苬泞圆谎。对太后作揖，恳切的说：“老佛爷，请您原谅永琪一时的‘情不自禁’。”
太后将信将疑的瞥了永琪一眼，盯着小燕子，提高声音道：“真的是这样吗？小燕子，你出手打苬泞，是因为她看了你的信？”
“真…真的…她看了…还笑话我…所以…我就打她了…”小燕子磕磕巴巴的回答。
这会儿，她已经完全被苬泞搞懵了。
这个苬泞究竟想干嘛？一会儿害我，一会儿又不要命的来救我。现在，她不顾一切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是怕我回去把‘真相’告诉永琪吗？难道她想故意讨好我，让我原谅她？
看着小燕子愣怔的样子，太后的嘴角抽了抽。按奈着不满的情绪，顺着她的话说：“小燕子，既然如此，你把那首诗背出来给大家听听…”
“我不要背”小燕子背脊一挺，脱口而出。
太后盛怒，“什么话？此时此刻，还由得你‘要不要’？”
早猜到这事儿另有隐情了，你们居然还想欺瞒哀家？定了定神，太后暗有所指的说：“依哀家看，苬泞不是看了你的什么诗？应该是封‘家书’，对不对？而且，还是从云南寄来的…”
“不是不是，不是什么‘家书’是诗，是诗，是一首诗”
小燕子急了太后怎么会联想到晴儿和萧剑？难道她真的要派人去云南抓他们回来不成？
永琪也听出了端倪，急忙附和着：“是一首诗老佛爷，真的是一首诗只是小燕子不太懂成语，句子一深她就会犯糊涂。背诗，她总是颠三倒四背不全的，所以刚才她才会拒绝您…”
“哦，这样啊…”太后略微一沉思，“没关系，小燕子背不全，不是还有你和苬泞嘛？反正你们几个都看过那首诗，她背错的，你们帮她纠正就是了…”
太后此言一出，永琪和苬泞懵了——对口供？这下完了
乾隆急于解决这个纷争，他压根儿不知道几个孩子在竭力掩饰着什么。随口命令道：“好了小燕子，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害羞了诗上写什么，你干干脆脆背出来就是了你的还珠语录，我们大家又不是没领教过。”
“这…这…”小燕子慌了，急忙看向紫薇。
紫薇冲她点了点头。眼看赖不掉，小燕子豁出去了，“好背诗就背诗”
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凭借着以往的记忆，小燕子开始断断续续的念：“你啊，我啊，像水像火，像块泥巴一起打破，再去泡水，又再烧火…说不作诗，又要作诗…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哼哼唧唧…唧唧哼哼…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哈…好了”
乾隆瞪大眼睛，这种“奇诗”，他一生也没听过，无奈的摇头，话都懒得说了。
永琪和苬泞对视了一眼，心里直叫苦简直不知所云,一会儿该怎么解析这首‘奇诗’才好？
太后嘴角微扬，冲永琪慈眉善目的笑笑，“永琪，这就是你给小燕子写的情诗？哀家怎么听不出个‘情’字？”
“回老佛爷，小燕子背诗向来都是这样，背不全的。张冠李戴，断章取义，更是她的毛病。我写的那首诗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原来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啊”太后故作恍然大悟状，“那这个‘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又是什么玩意儿？你们写情诗喜欢用这些‘生生死死’的字眼儿？”
“呃…”永琪答不上来了，急忙去看苬泞。
苬泞了然，挪步到太后面前，轻声道：“启禀老佛爷，那首诗苬泞也就是随意这么一看。很多句子，记不清晰了。但模模糊糊间，我好像看到一句‘请君仔细翻覆看，横也丝来竖也丝’。想必，姐姐说的‘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指的就是这个…”
“够了苬泞”太后一拍桌子，怒道：“哀家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跟他们合起夥来欺骗哀家这十多年，哀家真是白疼你了”
“老佛爷恕罪”苬泞扑通跪倒。
乾隆不明所以，“皇额娘息怒您这是怎么了？干嘛突然发那么火啊？几个孩子解释诗词，解释得不好，您也不用动怒嘛。”
“皇帝，哀家不是为小燕子那首‘破诗’生气。有些事儿，你不知道…”
“老佛爷”太后话没说完，永琪高声打断了她。
“放肆永琪，你这么多年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老佛爷是你的皇祖母，你怎么能打断她老人家说话？”乾隆怒吼道。
“皇阿玛恕罪老佛爷恕罪”
太后凝视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永琪，眼神中闪过一丝威胁与得意。看来，他真的很怕皇帝知道萧剑和晴儿的事儿。
深深的望了太后一眼，永琪真的不想再受她威胁了。有些事儿，早晚都要面对，拣日不如撞日
一咬牙，对着乾隆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永琪一字一顿的说：“皇阿玛，儿臣有事容禀”
“皇阿玛，紫薇也有事禀奏”沉默良久的紫薇忽然也跪到了乾隆面前。
马上，小燕子也挪过来了，“还有我还有我皇阿玛，小燕子也有事儿要向您坦白…”
一时间，三个儿女齐刷刷跪了一地，乾隆懵了，“你们究竟要跟朕禀奏什么？怎么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
“皇帝，他们这是要向你‘请罪’呢”太后立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
“皇阿玛，对不起，儿子骗了您当年，萧剑和晴儿的死，其实另有隐情…”
“什么什么隐情？”乾隆急问。
永琪跪在三人中央，对乾隆叩首道，“皇阿玛恕罪其实当年萧剑和晴儿并没有死。尔康我们几个人一手策划了‘假死’和‘悬棺合葬’的事儿，在晴儿出殡后的第二天，她和萧剑就远走高飞了。现在，他们已经结为了夫妻，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什么？永琪你、小燕子、尔康、紫薇居然一起做下了这种瞒天过海的事情？那个萧剑，你跟朕说过，他不是小燕子的哥哥，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帮他？居然还拐走了晴儿”乾隆震惊了。
紫薇慌忙磕下头去，“皇阿玛，我们当初，做下这瞒天过海的事情，只是被一份巨大的爱深深的震撼了因为我们大家都不忍心，看着一对生死相许的有情人，饮恨紫禁城事到如今，很多事情，已成定局。萧剑和晴儿已经在一起了，我们只希望您和老佛爷能息事宁人，放了他们。您要相信，当初，我们也是情非得已，真的不是有意要欺骗您啊”
“欺骗就是欺骗，没有什么有意无意紫薇，朕可以理解，你这样一个爱情至上的女子，很容易就被晴儿和萧剑之间的感情，震撼了，感动了。小燕子那样一个没脑子的，一个不小心就被人蒙蔽了，利用了。可永琪和尔康呢？他们是朕的儿子和臣子是国家的栋梁那萧剑可是乱臣之后啊更何况，他还放火烧了九州清晏…”
“皇阿玛…”小燕子再也忍不住了，“萧剑不是什么乱臣之后永琪已经派人彻查了，当年方知航是被冤枉的只是你好面子，不肯给方家平反嘛再说了，萧剑当年会放火也是被逼急了。你不知道吗？老佛爷不让他和晴儿在一起，还逼着永琪娶苬泞…”
“你给哀家住口你个还敢跟哀家提这茬儿？永琪‘娶’苬泞，哼他真的‘娶’了吗？这个，你心里最清楚你还敢说什么‘皇帝好面子不给方家平反’，这不是摆明了骂皇帝‘昏庸’吗？”太后挥挥手，“来人呐掌嘴”
马上，几个粗壮的嬷嬷就冲了上来，围住了小燕子。
“啊不要别碰我”小燕子想站起来，奈何被人按住了。
“谁敢碰还珠格格一下，我要他的命”永琪大吼一声，把小燕子护到了怀里。
紫薇急忙对着太后磕头求情，“老佛爷开恩老佛爷开恩小燕子口没遮拦，她不是有心冲撞皇阿玛的…”
乾隆冷眼看着两人，紫薇为了救小燕子不停的磕头，永琪把小燕子抱在怀里，护得紧紧的。这一瞬间，他忽然好恨小燕子，‘都是你把朕的一双儿女带坏了’虽然，小燕子对他有过两次救命之恩，但此刻，他真的不想出手救她了。
眼见乾隆不支声，太后又一次大声吩咐，“你们一个个都聋了吗？还不把还珠格格给哀家带下去掌嘴”
“喳”几个嬷嬷又准备上前。
永琪抱紧了小燕子，“今天，有本王在，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手”
“永琪，你想造反吗？”眼见好好的一个孙子为了个女人变成这样，太后怒了，“如果今天哀家一定要严惩小燕子，你准备怎么办？”
“小燕子走，我走小燕子留，我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永琪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乾隆终于忍不住了，“永琪，你这是在威胁朕和老佛爷吗？你认准了朕现在‘别无选择’就不敢动你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就凭萧剑和晴儿这事儿，你已经犯了‘勾结乱党’‘蒙混圣听’几条大罪。信不信？朕现在就立马圈了你”
“圈？‘圈’是什么？”小燕子想了想，该不会是圈住脖子？天呐皇阿玛要勒死永琪吗？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啊
不由分说，小燕子从永琪怀里挣脱出来，扑到了乾隆面前，哭喊着：“皇阿玛，你不能勒死永琪不能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假死’、‘悬棺’都是我的主意，晴儿和萧剑的事儿跟永琪无关，你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求你，放了永琪，他是你儿子，虎毒不食子啊你怎么忍心勒死他呢？”
“啊？朕什么时候说要勒死永琪了？”乾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燕子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说：“你刚才不是要立马‘圈’了他吗？”
“朕说的‘圈’是‘圈禁’”乾隆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太后深怕乾隆一时心软就饶了小燕子，那她失去晴儿这口恶气就没法出了。急忙开口道：“小燕子，既然你说了罚你一个人就好，那哀家是不是可以让桂嬷嬷他们执刑了？”
“嗯”小燕子重重的点头，慷慨赴义的说：“只要老佛爷你说话算话，打了我就不追究永琪和紫薇，那你尽管打好了几个巴掌而已，我受得住”
“小燕子…”永琪一脸忧心的看着她。
小燕子冲他笑了笑，“没事儿的，以前又不是没打过，休息两天就好了只要你别嫌我丑就行…”
“噗嗤”永琪苦涩的笑了。
桂嬷嬷走到小燕子身边，扬起手，“格格，得罪了”
“嬷嬷，别客气”小燕子冲桂嬷嬷狡瑱一笑，闭上了眼睛。
“啪”伴随着桂嬷嬷手起声落，小燕子‘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天呐”永琪急得快疯了，扑过去，一把抱起她，痛喊：“小燕子，你醒醒，醒醒，快醒醒啊”
“小燕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紫薇急得快哭了。
乾隆也坐不住了，冲上前，扣住桂嬷嬷的手腕，厉声问：“你对小燕子做了什么？你手上有毒吗？她怎么会晕了？”
“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桂嬷嬷急忙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
太后看了乾隆一眼，“皇帝别急兴许，是这丫头怕受那皮肉之苦，装晕也说不一定…”
“不会？”乾隆看了看躺在永琪怀里昏迷不醒的小燕子不像装的。
“是不是装的，让太医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太后挥挥手，“桂嬷嬷，马上去请李太医过来”
不用想了，这李太医绝对是太后的心腹。
半个时辰后，李太医给小燕子诊完脉，众人全体目瞪口呆——小燕子怀孕了，而且，已经快两个月了
这一刻，永琪和紫薇欢欣鼓舞——太好了，小燕子终于怀孕了
这一刻，乾隆和太后喜忧参半——这么一来，小燕子就是永琪的嫡福晋了，可她承担得起这份殊荣与责任吗？
这一刻，苬泞的心跌到了谷底——荣王妃的地位，永别了
小燕子跪在慈宁宫的‘暗房’里，累得腰都挺不直了。
“暗房”顾名思义，就是“黑房间”。在皇宫里，为了惩罚宫女太监，几乎各个宫里，都有密室、刑房、或是牢房。在慈宁宫，太后是吃斋念佛的人，所以，只有“暗房”。
白天，小燕子被推进房间的时候还没多大感觉。因为房门开着，门外的光线可以透进来，可现在，她忽然觉得阴森恐怖起来了。
刚才，桂嬷嬷气势凌人的扔下一句“老佛爷有命，要格格跪在观音菩萨前面，闭门思过”之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眼见房门“哐啷”一声阖上，小燕子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人东倒西歪的躺着。
“豁啦”一声，门上有个小窗，开了太后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跪下”
小燕子一惊，急忙坐起来。
太后又开口了，“小燕子，别以为这是暗房，就没人能看见你的动作，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哀家都看得见而且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你最好知趣点儿，乖乖给哀家跪着，别耍花样”
小燕子吐了吐舌头，急忙爬到供桌前面，双手合十，对着佛像虔诚的跪着。
又是“豁啦”一声，刚刚那个小窗关上了。
小燕子跪了很久，越跪越冷，不禁缩着脖子嘀咕着：“这房间怎么这么冷呀？我觉得有股子冷风，一直往我脖子里吹…老天，我这寒毛都竖起来了，大夏天的，怎么会这样？这老太太也真是的，偏偏选我没戴‘跪得容易’的时候把我抓来。如果真这样跪下去，恐怕我这膝盖都不能要了”
“豁啦”一声，门上的小窗又开了。
太后冷着一张脸，对暗处的小燕子喝道：“不许说话小燕子，你给哀家跪直点儿不然，哀家马上让桂嬷嬷找几根最粗的铁链来让你跪”
小燕子一惊，蓦然住口，竭尽全力挺直了腰杆。
“豁啦”一声，小窗终于再次关上了。
差不多到了子时，小燕子已经跪得快失去知觉了。可她不能开口说话，只能暗自腹诽着：“太后这个老妖婆还真狠，罚我跪就算了，还不给我东西吃。妈呀我好饿啊肚子里叽哩咕噜的……我还好累，眼睛都睁不开了…我肩膀痛，膝盖痛，背也痛…好痛…真的好痛…”
就在小燕子迷迷糊糊倒下去的时候，荣王府里快翻天了。
一般人落水，只要把喝进去的水吐出来，很快就没事了。可苬泞这次严重了，她不仅肚子里一堆水，气管里也是。好不容易，大夫把她救醒了，她又发起了高烧，而且是高烧不退。
永琪一面为身陷慈宁宫的小燕子忧心，一面还得手忙脚乱的照顾‘病危’的苬泞，他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了。
永琪心里很清楚，不管小燕子出于什么原因把苬泞推下水，她推了苬泞是事实。如果苬泞有个好歹，小燕子就完了。所以，目前，必须尽快治好苬泞。这不仅仅是为了苬泞的健康，更多的也是为了那个老闯祸的小燕子。
思及此，永琪不眠不休，在床边，整整守了苬泞一夜。
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二天，破晓时分，苬泞终于退烧了。
也就在同一时间，紫薇已经到了荣王府。知晓苬泞没有生命危险了，她拉上永琪，直接进了宫。
今天，按着惯例，乾隆不用早朝。所以，得了消息，他就带着水琪和紫薇马不停蹄赶到了慈宁宫。
大清早，看到这三个人，太后对他们的来意已经心知肚明了。开门见山的说：“看来，皇帝是为那个还珠格格而来，是不是？”
“皇额娘，朕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那丫头，又闯祸了。朕实在惭愧，没有把这丫头教好，让您老人家操心了”乾隆赔笑的说，“刚刚朕听永琪和紫薇说，苬泞已经醒了，烧也退了。既然苬泞的身子没大碍了，那皇额娘您就放小燕子回去？其实，孩子们打打闹闹的，失足落水，也很正常不是？”
“失足？皇帝，你没有亲眼看到苬泞不是失足落水的，她是被小燕子一巴掌打下水的昨天哀家已经审问过小燕子了，她死都不肯说为什么打苬泞，所以，哀家就让她去暗房里跪着闭门思过了”太后没好气的说完。
永琪上前，恳求道：“老佛爷，您能不能让孙儿见见小燕子…”
“你是担心哀家虐待她不成？”太后怒道。
永琪慌忙作揖，“孙儿不敢只是，我也想知道，昨天，小燕子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的打苬泞…”
“是啊”看着永琪怯生生的样子，乾隆慌忙接口，“皇额娘，就算您真的要责罚小燕子，也得问清楚缘由不是？兴许其中有什么隐情呢？小燕子这丫头虽然毛躁，但心眼不坏，莫名其妙出手打人就更不会了…”
乾隆话没说完，太后板着脸，大声喊了一句：“来人呐把还珠格格带上来”
“喳”桂嬷嬷转身出去了。
没多久，小燕子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的走了出来。她还不时的揉揉膝盖，走路一跛一跛的，好几次，整个人差点儿栽倒在地。
永琪看着好心痛，一步迈向前，伸手想扶她。太后冷哼了一声，他又急忙抽回了手。
看到小燕子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乾隆大惊：“小燕子，你这是怎么了？”
紫薇什么都不管了，疾步上前，搀住小燕子，扶着她跪下。
“小燕子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小燕子磕着响头。
乾隆满脸心疼的看着她，挥手道：“不要跪了不要跪了来人呐，搬张凳子给格格坐”
太后扫了乾隆一眼，望向小燕子，不以为然的说：“小燕子这丫头，生得还真是娇弱不过让她在观音菩萨前面，闭门思过而已。居然就被折腾成了这副样子？现在，哀家真的很怀疑，她以前在宫外那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还是，自打进了宫，被好吃好喝的养坏了。”
太后此言一出，小燕子忍不住了，满脸委屈的冲乾隆嚷道：“皇阿玛你不知道，这个‘闭门思过’好厉害呀那个暗房里，一直有股冷风呼呼的吹，吹得我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那滋味，皇阿玛你得亲自去跪上一夜，才能了解…”
“还敢说这么多话”乾隆见小燕子说话这么没谱，急忙大声打断她。朕是皇帝，去跪暗房？笑话
一看乾隆气得吹胡子瞪眼，小燕子不敢造次了。甩了甩帕子，赔罪道：“皇阿玛恕罪，小燕子知错了。”
“知错了？”太后冷哼一声，看着小燕子轻描淡写的说：“那你倒是跟哀家说说，你都错哪儿了？现在当着皇帝和永琪面儿，你可以告诉哀家了。昨天，你为什么打苬泞？”
“我…我…”
‘我’了半天，小燕子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她已经再三思量过了。永琪和紫薇都曾经提醒她，尽量不要让宫里的人知道，她曾经被慕沙抓走的事儿。因为慕沙对外宣称她是八王子，而且，军营里都是男人，有些话，传来传去就难听了。小燕子就算再不懂事儿，她也知道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所以，昨天，她才会因为苬泞的一句‘不贞不洁’而出手打了她。只是，现在回头想想，就那么一巴掌，真的可以把人打落下水吗？只怕是苬泞自个儿‘顺势’掉下去的
眼见小燕子半天没反应，太后有些不耐烦了，“小燕子，如果你实在不想说，就回暗房里继续跪着，直到你想说了为止哀家听说，苬泞现在还发着烧呢，你也该受点儿教训…”
太后话音未落，就有宫女来报，“启禀老佛爷，五福晋求见”
“苬泞？她怎么来了？”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苬泞是被平儿和雪儿搀扶着进来的，她的脸色很不好，蜡黄蜡黄的，把太后看得那叫一个心疼
“苬泞，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在府里休息？进宫来做什么？”太后一脸关切的问。
苬泞强打着精神，给太后行了个礼，“老佛爷，苬泞特意进宫来，是想跟您解释昨个儿的事儿。您别责怪姐姐了，她真的不是有意推我下水的，当时，是我自己不小心…”
“好了,苬泞…”太后愠怒的说：“哀家知道你心眼儿好。可滥好人也不是这么当的呀。昨天，多少人亲眼看到她打了一巴掌。难道这也是不小心？”
“老佛爷，您有所不知，是苬泞先惹恼了姐姐…”苬泞顿了顿。
她只想着进宫来演场戏，在永琪面前装装好人，可是，真没想到太后居然会这样刨根问底。现在要找个什么理由呢？目前来看，小燕子并没有把‘实情’说出来。难不成她心虚？可这事儿，也不能由她捅出来，不然，永琪非恨死她不可。
一时间，苬泞迷茫了。
乾隆催促道：“苬泞，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惹恼小燕子了？她居然气到要扇你？”
“我…”苬泞一咬牙，“我偷看了永琪写给姐姐的信姐姐觉得她的隐私被人侵犯了，所以，一时冲动就打了我。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苬泞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编得很烂真烂可除此以外，还能说什么？说她偷了别的什么东西，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荣王府可是她当家说小燕子因为嫉妒而打了她，那反而成了小燕子错，永琪非骂自己‘阴毒’不可
听了苬泞的话，众人沉默了半晌。
“苬泞，你说的是真的？就因为你看了永琪写给小燕子的信，她就打你？”太后怀疑的问。
苬泞肯定的点头，“嗯…就是这样所以，这事儿是苬泞有错在先，不能怪姐姐。”
“这也太奇怪了嘛…”太后恍然大悟，“这永琪和小燕子天天待在一起，还写什么信？有什么话，当面说不就完了吗？”
“老佛爷，其实那不是一封信，而是我一时忘情，写的一首诗…”永琪只想快点了结此事，急忙帮苬泞圆谎。对太后作揖，恳切的说：“老佛爷，请您原谅永琪一时的‘情不自禁’。”
太后将信将疑的瞥了永琪一眼，盯着小燕子，提高声音道：“真的是这样吗？小燕子，你出手打苬泞，是因为她看了你的信？”
“真…真的…她看了…还笑话我…所以…我就打她了…”小燕子磕磕巴巴的回答。
这会儿，她已经完全被苬泞搞懵了。
这个苬泞究竟想干嘛？一会儿害我，一会儿又不要命的来救我。现在，她不顾一切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是怕我回去把‘真相’告诉永琪吗？难道她想故意讨好我，让我原谅她？
看着小燕子愣怔的样子，太后的嘴角抽了抽。按奈着不满的情绪，顺着她的话说：“小燕子，既然如此，你把那首诗背出来给大家听听…”
“我不要背”小燕子背脊一挺，脱口而出。
太后盛怒，“什么话？此时此刻，还由得你‘要不要’？”
早猜到这事儿另有隐情了，你们居然还想欺瞒哀家？定了定神，太后暗有所指的说：“依哀家看，苬泞不是看了你的什么诗？应该是封‘家书’，对不对？而且，还是从云南寄来的…”
“不是不是，不是什么‘家书’是诗，是诗，是一首诗”
小燕子急了太后怎么会联想到晴儿和萧剑？难道她真的要派人去云南抓他们回来不成？
永琪也听出了端倪，急忙附和着：“是一首诗老佛爷，真的是一首诗只是小燕子不太懂成语，句子一深她就会犯糊涂。背诗，她总是颠三倒四背不全的，所以刚才她才会拒绝您…”
“哦，这样啊…”太后略微一沉思，“没关系，小燕子背不全，不是还有你和苬泞嘛？反正你们几个都看过那首诗，她背错的，你们帮她纠正就是了…”
太后此言一出，永琪和苬泞懵了——对口供？这下完了
乾隆急于解决这个纷争，他压根儿不知道几个孩子在竭力掩饰着什么。随口命令道：“好了小燕子，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害羞了诗上写什么，你干干脆脆背出来就是了你的还珠语录，我们大家又不是没领教过。”
“这…这…”小燕子慌了，急忙看向紫薇。
紫薇冲她点了点头。眼看赖不掉，小燕子豁出去了，“好背诗就背诗”
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凭借着以往的记忆，小燕子开始断断续续的念：“你啊，我啊，像水像火，像块泥巴一起打破，再去泡水，又再烧火…说不作诗，又要作诗…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哼哼唧唧…唧唧哼哼…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哈…好了”
乾隆瞪大眼睛，这种“奇诗”，他一生也没听过，无奈的摇头，话都懒得说了。
永琪和苬泞对视了一眼，心里直叫苦简直不知所云,一会儿该怎么解析这首‘奇诗’才好？
太后嘴角微扬，冲永琪慈眉善目的笑笑，“永琪，这就是你给小燕子写的情诗？哀家怎么听不出个‘情’字？”
“回老佛爷，小燕子背诗向来都是这样，背不全的。张冠李戴，断章取义，更是她的毛病。我写的那首诗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原来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啊”太后故作恍然大悟状，“那这个‘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又是什么玩意儿？你们写情诗喜欢用这些‘生生死死’的字眼儿？”
“呃…”永琪答不上来了，急忙去看苬泞。
苬泞了然，挪步到太后面前，轻声道：“启禀老佛爷，那首诗苬泞也就是随意这么一看。很多句子，记不清晰了。但模模糊糊间，我好像看到一句‘请君仔细翻覆看，横也丝来竖也丝’。想必，姐姐说的‘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指的就是这个…”
“够了苬泞”太后一拍桌子，怒道：“哀家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跟他们合起夥来欺骗哀家这十多年，哀家真是白疼你了”
“老佛爷恕罪”苬泞扑通跪倒。
乾隆不明所以，“皇额娘息怒您这是怎么了？干嘛突然发那么火啊？几个孩子解释诗词，解释得不好，您也不用动怒嘛。”
“皇帝，哀家不是为小燕子那首‘破诗’生气。有些事儿，你不知道…”
“老佛爷”太后话没说完，永琪高声打断了她。
“放肆永琪，你这么多年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老佛爷是你的皇祖母，你怎么能打断她老人家说话？”乾隆怒吼道。
“皇阿玛恕罪老佛爷恕罪”
太后凝视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永琪，眼神中闪过一丝威胁与得意。看来，他真的很怕皇帝知道萧剑和晴儿的事儿。
深深的望了太后一眼，永琪真的不想再受她威胁了。有些事儿，早晚都要面对，拣日不如撞日
一咬牙，对着乾隆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永琪一字一顿的说：“皇阿玛，儿臣有事容禀”
“皇阿玛，紫薇也有事禀奏”沉默良久的紫薇忽然也跪到了乾隆面前。
马上，小燕子也挪过来了，“还有我还有我皇阿玛，小燕子也有事儿要向您坦白…”
一时间，三个儿女齐刷刷跪了一地，乾隆懵了，“你们究竟要跟朕禀奏什么？怎么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
“皇帝，他们这是要向你‘请罪’呢”太后立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
“皇阿玛，对不起，儿子骗了您当年，萧剑和晴儿的死，其实另有隐情…”
“什么什么隐情？”乾隆急问。
永琪跪在三人中央，对乾隆叩首道，“皇阿玛恕罪其实当年萧剑和晴儿并没有死。尔康我们几个人一手策划了‘假死’和‘悬棺合葬’的事儿，在晴儿出殡后的第二天，她和萧剑就远走高飞了。现在，他们已经结为了夫妻，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什么？永琪你、小燕子、尔康、紫薇居然一起做下了这种瞒天过海的事情？那个萧剑，你跟朕说过，他不是小燕子的哥哥，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帮他？居然还拐走了晴儿”乾隆震惊了。
紫薇慌忙磕下头去，“皇阿玛，我们当初，做下这瞒天过海的事情，只是被一份巨大的爱深深的震撼了因为我们大家都不忍心，看着一对生死相许的有情人，饮恨紫禁城事到如今，很多事情，已成定局。萧剑和晴儿已经在一起了，我们只希望您和老佛爷能息事宁人，放了他们。您要相信，当初，我们也是情非得已，真的不是有意要欺骗您啊”
“欺骗就是欺骗，没有什么有意无意紫薇，朕可以理解，你这样一个爱情至上的女子，很容易就被晴儿和萧剑之间的感情，震撼了，感动了。小燕子那样一个没脑子的，一个不小心就被人蒙蔽了，利用了。可永琪和尔康呢？他们是朕的儿子和臣子是国家的栋梁那萧剑可是乱臣之后啊更何况，他还放火烧了九州清晏…”
“皇阿玛…”小燕子再也忍不住了，“萧剑不是什么乱臣之后永琪已经派人彻查了，当年方知航是被冤枉的只是你好面子，不肯给方家平反嘛再说了，萧剑当年会放火也是被逼急了。你不知道吗？老佛爷不让他和晴儿在一起，还逼着永琪娶苬泞…”
“你给哀家住口你个还敢跟哀家提这茬儿？永琪‘娶’苬泞，哼他真的‘娶’了吗？这个，你心里最清楚你还敢说什么‘皇帝好面子不给方家平反’，这不是摆明了骂皇帝‘昏庸’吗？”太后挥挥手，“来人呐掌嘴”
马上，几个粗壮的嬷嬷就冲了上来，围住了小燕子。
“啊不要别碰我”小燕子想站起来，奈何被人按住了。
“谁敢碰还珠格格一下，我要他的命”永琪大吼一声，把小燕子护到了怀里。
紫薇急忙对着太后磕头求情，“老佛爷开恩老佛爷开恩小燕子口没遮拦，她不是有心冲撞皇阿玛的…”
乾隆冷眼看着两人，紫薇为了救小燕子不停的磕头，永琪把小燕子抱在怀里，护得紧紧的。这一瞬间，他忽然好恨小燕子，‘都是你把朕的一双儿女带坏了’虽然，小燕子对他有过两次救命之恩，但此刻，他真的不想出手救她了。
眼见乾隆不支声，太后又一次大声吩咐，“你们一个个都聋了吗？还不把还珠格格给哀家带下去掌嘴”
“喳”几个嬷嬷又准备上前。
永琪抱紧了小燕子，“今天，有本王在，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手”
“永琪，你想造反吗？”眼见好好的一个孙子为了个女人变成这样，太后怒了，“如果今天哀家一定要严惩小燕子，你准备怎么办？”
“小燕子走，我走小燕子留，我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永琪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乾隆终于忍不住了，“永琪，你这是在威胁朕和老佛爷吗？你认准了朕现在‘别无选择’就不敢动你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就凭萧剑和晴儿这事儿，你已经犯了‘勾结乱党’‘蒙混圣听’几条大罪。信不信？朕现在就立马圈了你”
“圈？‘圈’是什么？”小燕子想了想，该不会是圈住脖子？天呐皇阿玛要勒死永琪吗？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啊
不由分说，小燕子从永琪怀里挣脱出来，扑到了乾隆面前，哭喊着：“皇阿玛，你不能勒死永琪不能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假死’、‘悬棺’都是我的主意，晴儿和萧剑的事儿跟永琪无关，你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求你，放了永琪，他是你儿子，虎毒不食子啊你怎么忍心勒死他呢？”
“啊？朕什么时候说要勒死永琪了？”乾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燕子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说：“你刚才不是要立马‘圈’了他吗？”
“朕说的‘圈’是‘圈禁’”乾隆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太后深怕乾隆一时心软就饶了小燕子，那她失去晴儿这口恶气就没法出了。急忙开口道：“小燕子，既然你说了罚你一个人就好，那哀家是不是可以让桂嬷嬷他们执刑了？”
“嗯”小燕子重重的点头，慷慨赴义的说：“只要老佛爷你说话算话，打了我就不追究永琪和紫薇，那你尽管打好了几个巴掌而已，我受得住”
“小燕子…”永琪一脸忧心的看着她。
小燕子冲他笑了笑，“没事儿的，以前又不是没打过，休息两天就好了只要你别嫌我丑就行…”
“噗嗤”永琪苦涩的笑了。
桂嬷嬷走到小燕子身边，扬起手，“格格，得罪了”
“嬷嬷，别客气”小燕子冲桂嬷嬷狡瑱一笑，闭上了眼睛。
“啪”伴随着桂嬷嬷手起声落，小燕子‘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天呐”永琪急得快疯了，扑过去，一把抱起她，痛喊：“小燕子，你醒醒，醒醒，快醒醒啊”
“小燕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紫薇急得快哭了。
乾隆也坐不住了，冲上前，扣住桂嬷嬷的手腕，厉声问：“你对小燕子做了什么？你手上有毒吗？她怎么会晕了？”
“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桂嬷嬷急忙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
太后看了乾隆一眼，“皇帝别急兴许，是这丫头怕受那皮肉之苦，装晕也说不一定…”
“不会？”乾隆看了看躺在永琪怀里昏迷不醒的小燕子不像装的。
“是不是装的，让太医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太后挥挥手，“桂嬷嬷，马上去请李太医过来”
不用想了，这李太医绝对是太后的心腹。
半个时辰后，李太医给小燕子诊完脉，众人全体目瞪口呆——小燕子怀孕了，而且，已经快两个月了
这一刻，永琪和紫薇欢欣鼓舞——太好了，小燕子终于怀孕了
这一刻，乾隆和太后喜忧参半——这么一来，小燕子就是永琪的嫡福晋了，可她承担得起这份殊荣与责任吗？
这一刻，苬泞的心跌到了谷底——荣王妃的地位，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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