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一个在死亡中受孕的人（2）

    我才不在乎读者明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呢！

    我只想让自己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

    后半夜说过喜欢我身上的两个细节。我没想到他和我一样是细节动物，这次我算是遇到对手了。

    他说他喜欢我洗完澡后从来不擦身体，让水分自然挥发这是因为我懒。

    他说他喜欢我爱穿他的大恤这是因为我知道我穿着好看。

    我喜欢他的什么呢？除了迷恋"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之外，我喜欢他什么呢？

    是了，那一次，他开车。前面的那辆大卡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我没有系安全带，被惯性带得往前冲。就在这一刹那，他的手臂伸出来护住了我，自己却义无返顾地向前冲去。

    我是一个喜欢在恋爱中将"你对我真好"挂在嘴边的人，这是恋爱的基本礼仪，暗示对方可以对我更好一些。安啦，老娘绝对受得起！可是这一次，我却没有说。我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到似的，继续玩手机游戏。

    那天的风很大，天很阴。我很纳闷为什么这么大的风还不能把阴云刮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碰不上好天气，不是风就是雨，看来我们这一路注定了风风雨雨。

    我穿着白色的衬衫，还有我那双蓝色的"战鞋"（我实在太喜热爱这双鞋了），我没有化妆，戴着他"赔偿"给我的那副眼镜。我的样子很"瑞丽"，也很知识分子。我说不清我更喜欢我的妖娆妩媚，还是喜欢现在所谓的素面朝天。

    "素面"，一提起这个词我就伤心。我出了七本书，惟独《素面城市》这本被改了书名，名字幼稚得我羞于启齿。算了，不说了。只要写作，就存在被"****"的可能性，关键是人数、次数、强度、力度、时长的问题。反正终极受害者是读者，多垃圾的文字都可以去强暴读者的眼睛，比如你正在看的这本《给我一把椅子》我平衡了。

    可是，要我如何从这段不平等的关系中去获取平衡呢？

    我把手机放回包里，转头看着我身边这个正在开车的男人。他的耳垂上有一道竖着的皱纹，这说明他的心脏不好。他自己也承认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只是对我发不出来。其实，我也是。能够忍受我的坏脾气的人，现在基本都已经得道成仙了。而我不对他发脾气是因为，我实在找不到发脾气的理由。

    "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他说。

    "好啊。哪里有床吗？"

    "你怎么这么色啊？"

    "我怎么色了？不知道现在是属于我的时期吗？"

    "行，我全力配合还不行吗？"

    "那就告诉我那里有没有床啊！"

    "有！"

    "真的有？"

    "真的有。"

    "没有怎么办？"

    "你把****我喽。"

    "德行，那叫我给你的福利好不好？"

    后半夜又爆发出传说中的那种爽朗的笑声，听着特假，却没有周星驰假笑时的那种悲凉。

    "'油纸伞'这地方你听说过吗？"他问我。

    我觉得我的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手脚冰凉。油纸伞？！不会吧！

    "你是故意的吧？"我冷冷地问他，"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

    "难道你没有看过《1979，你让我抱一抱》那本书吗？"

    "看过。"

    "看过还要带我去'油纸伞'！"

    "你不会告诉我，你写的都是真的吧？"

    "你说呢？"

    一个急刹车，后半夜把车停到了路边。他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我看，我被他盯得垂下了头。如果我的胸部足够丰满高耸，我的头一定会贴着它们。

    "那里的老板，也就是你书里写的大仙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最好现在告诉我。"后半夜一字一顿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