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初始‧与平和无缘的生活（四）

    磅！！

    魔药学办公室的橡木门被人用脚狠狠踹开，撞上墙壁的响声传遍整条地窖走道。如果不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外加这里主人的个性令人敬谢不敏到会愿意主动接近的对象屈指可数，这幺大的闹腾动静早就引来诸多侧目或围观了。

    不过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的我，根本没想那幺多－－事实上从回城堡、进地窖、踹门而入、到把肩上扛着的昏迷Malfoy丢进沙发，这一路连贯没停的行动轨迹里别说学生或老师，我连平常最会乱飘游荡的幽灵鬼影都没遇见半只－－这样也好，毕竟刚刚私斗一场的事情不宜宣张，而一肚子火还没发泄完的我也不敢保证为了保密，会不会对看见我方才行踪的人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出来。

    把人扔下后，我转身就打算离开－－本来今天下午还有课，结果莫名其妙的和Malfoy打了一架后，本学期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程，我就这幺华丽丽的被迫缺席；虽然现在距离下课还有段时间，不过我可不认为自己顶着这身被擦出不少破洞的长袍去上课会是什幺好主意。而且我也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思索Malfoy今天中午找上我、逼我和他动手的真正意图－－特别是方才在我们交手之际，我察觉到格档开他的流矢当中，有几只「碰巧」射死了两头小灰隼后。

    他Ｘ的碰巧！杀千刀的Bellatrix Lestrange！

    我阴森的诅咒想，朝房门方向移动的步伐又大了两分。

    可才刚到门口，办公室角落隔间小门倏地滑开的声音让我下意识回头；熟悉的黑袍身影随即映入我的眼中。

    『先生？』我皱眉。他怎么会在？照理来说现在是上课时间－－

    『Potter？』Snape教授似乎也有点意外，可更多的是明显的愤怒，『你在这做什么？私下擅闯教授办公室－－』

    『我送Malfoy过来。』我直接打插的简单扼要说，『他没受什幺伤，只是被我打晕，如果他醒来后有不舒服的话去找Pomfrey夫人。』

    丢下话后我也没管Snape教授的反应，直接跨出办公室。

    喵喵的！要是早知道Snape教授居然没去上课，就算冒着要给一票人施展遗忘咒的风险与厌恶，我也会把Malfoy那小子扔到通往Slytherin交谊厅走廊乏人问津的角落、而不是好心送到他教父办公室里－－天晓得以我目前的一肚子窝火心态，最不待见的就是Snape－－呃？！

    右臂猛地一个拉扯，我直接撞进一个结实的淡药味怀里，『什么解释都没有，你想去哪？』

    『我要去哪与你无关！要解释你不会问Malfoy啊！』Snape教授的口气很差，我的心情更恶劣。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同时，我想都没想的顶回嘴，『放手－－』

    我的挣扎只是换来他更紧的抓握，『你受伤了？』

    身体僵了下。该死，我怎幺忘了他的鼻子因为长期弄药，比我的还灵－－

    也就因为这瞬间的僵硬，反应不及的我腰间一紧，视野整个倒转了过来－－艮！刚刚才把某人扛上肩的走了一段路，现在被扛的人就换成了我？！他喵喵的我今天究竟是冲到了哪尊大神忌讳？怎幺现世报来得一个比一个快！？

    『放开我！』我揪住他背后的袍子挣扎着想撑起身，一手试图扳开他手臂对我脚上的箝制。喵喵的，这大蝙蝠是吃定我不会动他吗？手居然箍得那幺紧！『可恶！你－－呜！！』

    闷哼一声，被摔在软床上的反弹力量不只令我晕了下，刚好撞著左肩的箭伤更是痛得让我到抽一口凉气；右臂轻抖了下，魔杖直接滑进掌心，可在我能下咒以前，手腕就给直接扣住了。

    『该死！』抽不回手的甚至连魔杖也滚落到地上，我气急败坏的直想踹人－－事实上我也真的曲脚了，可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行，Snape教授的重量却把我的挣扎直接压制，『浑蛋！你听不懂人话啊！放开我－－』

    『安静！』Snape教授低吼，厚重的魔威来得突然，压得我脸色又白了三分，『注意你的礼貌！Potter－－』

    『去他的见鬼礼貌！』理智线路处于半短路，气极的我暴粗口直接吼回去。喵的，飆魔威谁不会？『换做是你被人找出去莫名其妙打架，还被人设计暗算，你还能有好心情好礼貌！？靠！我他Ｘ的没把Malfoy留在禁林里面喂巨蛛就已经够厚道了！！』

    『暗算？』

    没理会Snape教授脸色瞬变的微怔，我趁机使劲抽回手的推开他，直接翻身就要下床；可脚才刚触及地板，腰间又是一紧，『把话说清楚！你和Draco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自己问他！』该死！是哪个白痴说巫师体弱来的？！那这个一天到晚窝在阴寒地窖里熬药的家伙臂力强到让我扳开都感觉费力又该怎幺解释？

    『arry！』死命想扳开Snape教授手臂却反被他紧紧箍住，像眼下这种被他锁在怀里的姿势，要放在平常我大概连作梦会花痴到发晕；可现在我也的确在晕，只是是被气的！而且还特想揍人！『冷静！像个蠢货一样乱闹脾气不会任何好处－－』

    『我乱闹脾气？！』喵的到底谁是蠢货？『你还敢说我乱闹脾气？！你以为是谁害的！？要不是你和Cthugha算计了一堆事，还和血精灵他们一起瞒着我，弄得我什幺都不知道只能呆呆看着别人布陷阱，我能不生气？你知不知道我在禁林看到什幺？两只灰隼！而且还是被Malfoy打下来的！别告诉我那是凑巧！Bellatrix Lestrange的化兽是只鹰还是你跟我说的－－』

    『够了。』Snape教授双臂又收紧了些，『无论如何你先冷静下来。Poppy这阵子已经够忙了，布置一间梳理反噬魔力病房的工作量只会让她更不高兴。』

    我气息微紊的轻喘着。愤怒加赌气杠上的狂飙一阵魔威，我体内的魔力确实有隐隐躁动的迹象－－这段时间虽然已经刻意锻炼，我魔力方面的控制进步归进步却还是稍嫌稚嫩；这不，心绪不过起伏大了点就有些驾驭不来，从额心冲流到雪记封印的暴躁魔力让我微微胸闷又头晕。知道再继续发飙下去也只会自找苦吃（不管是魔力真的反噬后的身体疼痛、还是随之不可避免来自Pomfrey夫人的碎碎念），我索性闭眼的把Snape教授肩膀当成靠垫，默背清心诀的尽快平复怒火同时、也运起内力协助调节安抚魔力的躁动。

    别说，本来以前只是练功时才会配合运念的清心诀，自从去年偶然发现可以抵抗Dementor这类心魔，从我精神魔力突破融合后，也时常被我在锻炼熟悉新能量的时候一起默读。奇妙的是，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个心法本身极其温和的单纯，总之我在默运清心诀一起练习熟悉新魔力时，控制力楞是比没有运心法的时候还精准；只不过因为一心二用，施放魔法速度上反而显得不大灵活，不过这也只是需要时间来熟练磨合问题而已。所以对于配合清心诀来调整自己的体内能量状态，我已经是越用越顺手－－而照目前的趋势看来，说不定以后还得时常用在给自己灭火，否则真的早晚给这只别扭大蝙蝠活活气死。

    『不。』

    虽然在心法的作用下让我稍微冷静了些，但那并不表示我的怒气有减轻多少；所以当Snape教授想解开我长袍的领扣，我直接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动作。

    『松手。』Snape教授声音微愠，『你长袍是湿的。』

    『我已经喝过补血剂，伤口也用草藤止血处理了，绝对死不了。』我没好气地哼哼说，推开他的试图下床，『把你的伤药用在Malfoy身上吧。把他拖回城堡已经是我最大极限，我可没那么好心还帮忙包扎。』

    『arry！』他再次把我拦腰捞了回去，『不要任性－－』

    『我任性？』才勘勘压下的怒气又给勾起，要不是两只手又被他先一步扣住，拼着肩伤崩裂我真的会扬拳揍人，『我要真的任性，刚刚和Malfoy动手的时候我就直接把他关节全卸了，哪还会留机会让他在我身上开窟窿！我活了两辈子，哪次打架不是把人打趴下就是打得对方只有逃的份？！从来没有一次－－没有任何一次像这样打得这幺缩手缩脚，更别说打完还专门护送对方回家－－你居然，还说我任性？！』

    『arry－－』

    『不要叫我！』我死命的想把手抽出来，『你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叫我名字－－既然那幺勉强，干脆不要叫！反正对你来说我就是个摆脱不掉的麻烦－－既然Malfoy那幺重要，连我做的武器都可以给他用来对付我，你还管我做什幺－－』

    『arry！』

    下巴给扣住的强硬抬起，我给逼着不得不与他森幽的黑曜色眼睛对视，『听着，我不否认Cthugha确实在计划一些还不适合告诉你的事。但你和Draco究竟在禁林里为了什幺起冲突，还有你说你看见灰隼的问题根本是两回事－－』

    『对你来说也许是两回事，可在我看来没有差别。』

    阴沉的语气、空洞无波的眼神，我已经太了解Snape教授的敷衍，也受够他自以为是的保护－－不，其实不只是他，还有Cthugha跟教父他们也是－－为什幺明明都知道我已经有足够成熟的心智，却还老是要把我当成小孩似的保护起来，什幺都到最后才肯告诉我？

    『我告诉过您，先生，所谓冲动，是指在没有完整计划下的一头热行动－－我相信，我已经有足够的成熟理智来分析事态，并且对自己的行为完全负责。既然您始终不能接受，也无法认同我的做法，那就这样吧。』

    看着他蓦然微缩的黑瞳，我冷漠说，『我不会再问你和Cthugha究竟协议的什幺事，相对的，也请你别过问我的打算－－你有你自己应付Voldemort的方式，我同样也有我保护朋友的做法，从今以后，互不相干。』

    然后也不管是不是会震伤他，我轻催内力脱开Snape教授的环扣，滑下床的直接朝唯一的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