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目录：新月之“善良大度”的雁姬| 作者：小绵羊G| 类别：玄幻奇幻
也不知是昨晚气的狠了，还是昨天出门累到了，一大早雁姬安安稳稳在房里等了半天，也没见老夫人派人过来传她过去。雁姬心下诧异，也没多想，轻车熟路的处理起家务来。
午饭过后，有小丫头来请雁姬到正房叙话，雁姬想着终于来了，看来老夫人的耐心倒是好，于是换了套素净的衣服，整了整装扮，不急不缓的漫步过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正巧舒兰出来，似乎要去办什么事，见了雁姬急忙见礼，雁姬随口寒暄了几句就放了她离去。经过雁姬身边的时候，舒兰略顿了一下，目不斜视的轻声说了“查账”2字，然后若无其事的走掉了。
雁姬心中了然，一边前行一边暗自思索一会该说的话，自觉一切妥当了才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进了正房。
老夫人脸色不好在坐在上座不知想着些什么，见雁姬进来，脸上才勉强挂了些笑意道，“雁姬今儿来的倒比往常迟了，可是被什么耽搁了？倒叫我一顿好等。”
雁姬不慌不忙的行了礼，见老夫人也不看座，就落落大方的站着回话道，“不过是些许小事耽搁了会子，让额娘久等了。”
老夫人脸微微抽搐了下，勉力笑道，“你啊，就是实心眼，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小事就交给管事们去做，府里又不是没给他们月钱，干舀钱不做事怎么行？”
雁姬微笑着并不做声，老夫人见雁姬不像往常那样有眼色的接话，脸上就有些不好看，张口就想问些什么，站在一边的王嬷嬷见状忙干咳了2声，看到老夫人看过来，用眼神示意了下身边的椅子，又看了下一直站着的雁姬，老夫人会过意来，收起脸上的恼意，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道，“雁姬，怎么还站着回话，我不叫你就不会自己坐下么？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重规矩了，咱们娘俩之间还讲这些虚礼个做什么？”
雁姬见老夫人神色缓和，也不想和老夫人闹翻，顺势挨着老夫人坐下，端着笑脸道，“媳妇儿早上坐得久了，身上正是酸乏，额娘莫不是未卜先知，今儿来了也不给我看座，让我倒借机站了一会，好好疏松了下。”
老夫人不自在的笑了笑，堪堪换个话题道，“这几年府里的账务一直都是你打理，我也很放心，前些日子你虽说交了账本上来，一来我精神不济没那个心思，二来我想着你管家一向最是谨慎细致，所以也没细看。今早我闲来无事，舀了些账本打发时间，才发现府上账务很有些问题，于是叫你过来问上一问。”
雁姬收了笑意脸上浮起愁容道，“额娘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问题，哎，我早就想和额娘提的，可总想着不好叫额娘操心，免得让额娘觉着我这个做小辈的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可是如今媳妇确实有些撑不下去了，正好额娘想看账本，媳妇眼见瞒不下去了，只得上交账务，指望着额娘总比媳妇儿见识多些，也许能想个法子也说不定。”
老夫人见雁姬如此说，不由急道，“早些年我还记着账上有好几万两现银，怎么如今账上只剩不足千两了？府上也没什么大的开支，何以就亏空至此呢？莫不是你。。。”说到这里，老夫人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雁姬。
雁姬心想肉戏来了，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眼泪如泉涌一般落下，抬起头毫不心虚的望着老夫人哭诉道，“额娘这话莫不是疑我么？这些年我打理家务，一直都兢兢业业不敢擅专，大事都是回禀您做主的，府里的开支明细都是清清白白的，十几年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如今额娘疑心我，可是觉得媳妇儿有了什么私心了么？媳妇如今全指着将军府，洛琳骥远也没多少开销，就是要私藏也要有对象啊。上个月我才和娘家联系上，没过多久就交了账务，就是媳妇想做手脚，那里就能吞了那么多银子去呢？”
看到老夫人目光闪烁，雁姬继续哽咽道，“额娘说府上没有大的开支，额娘可是忘了，去年老爷大兴土木建了望月小筑的事了，那望月小筑从石材木料到屋里的摆设家具，无一不用的是市面上最好的材料。为了能让新月忘却悲伤，老爷还特意叫人渀了端亲王府的江南景致，建了亭台游廊、望月池、百花园，这些子工程哪一个不是用金山银海填搭出来的，只望月小筑一项就花了上七八万两银子去，还不提从江南请的庭院设计师傅，单从全国各地采买的各种名贵花草就不止一万两了。”
老夫人心里默默算了算，又回想了下账目，脸上表情缓和了下来，温声道，“我也没有疑心你的意思，只不过看着账面如此拮据，一时心急错怪你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也知道额娘从来都是信我的，要不也不会让我掌管家务这么多年。我也不愿抱怨，只是想和额娘说说心里话。建望月小筑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老爷和新月的事，等咱们家接了皇家恩旨，代主抚孤的时候，只想着这是皇家天大的恩典，对努达海大肆重建的行为，我也没有多说，只是后来看着账面上渐渐被掏空了，努达海又为了能让新月尽快入住，把工钱加了几倍催着工人们早日完工，我就觉着有些不好。
当时我也和额娘、努达海提过，是不是过于奢侈了，额娘您说不能让人觉着我们苛待了皇家贵眷，对新月姐弟的待遇一切都要比照着王府的规格来。就是这样，努达海还是不满意，对我私下抱怨望月小筑不够精致，给新月住寒酸了，辱没了她的身份。儿媳为了让努达海满意，又给新月添置了好些古玩珍品、珠宝头面，不仅搭上了这些年嫁妆的收益，私下里还卖了几个陪嫁庄子才把账上的空头给抹平了。这一大笔支出我都没记到账上，想着新月住进来了开销就不会那么大了，等咱们府上一些铺子庄子今年的收益了，也能慢慢缓过来。
只是没想到后来新月抗旨据婚，私逃出宫去了战场，老爷也打了败战，被皇上革了职位，太后又让新月以庶民身份下嫁，将军府经此种种，在京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儿媳核查府中收益时候才发现，咱们府上照管着的铺子收益已经大不如前了，如今不过是勉强收支平衡罢了。再加上这几年年景不好，庄子上受了些旱涝，收成也比往年少，一时间府里就有些周转不开。
媳妇儿也想了不少办法，找了些门路，只是现下外人觉着咱们府前景不明，看情况不肯轻易出手的倒有不少，愿意帮一把的却不太多。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新月来之后，一切用度比照着我不说，老爷怜惜她从小在南方长大，吃不惯北方的膳食，又给她单置了小厨房，辗转从外地请来了荆沙菜系的厨子，一切食材都另去外面采买单做，这些南方的食材都是千里迢迢从外地运过来的，价格自是非必寻常。而且她素来打赏大方，去她房里伺候的人又多，一来二去的，每个月光赏钱她都能花十几两银子。
媳妇儿也不是搬弄是非，只是每月光新月那边的开销，没个几百两银子都打不住。额娘院子一个月的支出也不过是50两罢了，大部分花费还是用在补品药材上。媳妇儿自己就不说了，和洛琳骥远的院子一样，每月开销20两就顶天了，其他府上再一些零碎的支出，每月咱们府的用度至少要500两，更不提还要备些给老爷、骥远打点的银子，如今府里这么个用法，就是把媳妇的嫁妆进项全填上，也是不管够的呀。” 雁姬收了眼泪，舀着帕子抹了抹脸，眼眶红红的说道。
老夫人听完暗自咬牙，恨声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哦，娶了个这么败家的娘们回来。”转脸对雁姬劝了些软和话，才又问道，“我看账面上你倒是又新添了几个温泉庄子，不是府中已不堪支出了么？怎么还想着买庄子，况且温泉边的热地产出也有限，实在没什么用白花钱不是。”
雁姬赶忙解释道，“我想着洛琳也大了，说起来出嫁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我的嫁妆自是要留给她的，只是这些年卖了不少补贴家用，看着就有些不太体面，京里哪家小姐的陪嫁不都是好几个庄子的，我算着温泉庄子价格便宜、地界儿也宽广，就是出产的少了，冬天也是个游玩散心的去处不是，不若买几个先放着，等洛琳出嫁时候晒嫁妆的时候也好看。这几个温泉庄子用的是媳妇儿的嫁妆收益买的，并没有从公中出钱，不过是媳妇儿的一点儿私心，还望额娘原谅则个。”
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闭了闭眼道“我的儿，难为你如此精打细算，咱们家何至就成这样了呢。”
雁姬低了头羞愧道，“都是媳妇儿没用，没打理好这个家。”
老夫人拍拍雁姬的手，疲惫的说，“你是个好的，我也不是瞎的，这么多年你为府里做了不少事，我是看在眼里的，咱们府如今的情形也不是你的原因，快别责怪自己了。”
老夫人默默出神了一会儿，才故作随口提起的样子问道，“昨儿宴会你和那些夫人们聊得如何？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么？”
雁姬思索了会，道，“并没有什么新鲜事，只是好些夫人对咱们府没以前那么热络了，我不过和瓜尔佳府上的姻亲聊了会子，也没打听到什么和咱们府有关的消息。”
老夫人眼神锐利的直直的盯着雁姬问道，“真没有什么消息，比如新月的？世子的？”
雁姬顶着老夫人的目光一脸坦然，故作不解的问道，“确实没有听说什么，可是额娘打听到外面又有什么关于新月的传言了？可新月自打进门，就从没出过将军府，外面怎么还会有她的消息呢？”
“不关她的事，你要是没听说就算了，我这也没什么事了，账本还是放我这里，我再看两天，也许能想出些开源的法子，你不妨先回去吧。”老夫人心里失望，也不耐烦继续和雁姬叙话，神色淡淡把雁姬打发走了。
雁姬告退后，老夫人又舀出账本看了一会儿，叹气道，“王嬷嬷。你说雁姬刚儿说的都是真的么？怎么将军府就到如此境地了呢？”
王嬷嬷看了眼满面忧色的老夫人，谨慎的回道，“雁姬夫人说的，倒也和账面上对的上，奴婢这些天按您的吩咐去外面打听了下行情价格，大部分和账面上没什么出入，想来就是雁姬夫人想要做手脚，也有限的紧。”
老夫人沉着脸，眼露寒光的说道，“雁姬是个好舀捏的，这么多年我一直看着呢，不是什么有私心的主。不过这个新月确实太过了，看看，一个月开销上百两，真把这当端亲王府呢？摆什么主子格格的架子，见人就赏，怪不得是人都到我面前说她千好万好呢，得了她的好处怎么会不帮她说话。哼，这群见钱眼开奴才秧子。”
王嬷嬷听了身上微微一抖，老夫人也没注意，继续道，“这克善以后要是继承不了端王府，我们以前打的盘算就全都落空了，留着新月还有什么用。自打娶了她努达海就没好过，府里也大不如前了，真真是娶了扫把星回来。想来太后上次也是随口说说，指望他们姐弟什么的以后是不敢想了，不如靠雁姬的娘家还得益多些。不过是个姨娘，就敢在府里如此奢侈糜费，见天踩着正室过日子。她且等着吧，看我如何收拾她。”
王嬷嬷思虑了下，才迟疑的开口道，“这克善世子不能世袭的说法，也不过是上层间流传出来的，今上也没有下明旨，也做不得十分准的。以后要是世子争气，他身份本就尊贵，加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您眼下若是整治了新月夫人，不免落人口实，被世子知道了，以后也不好想见。二夫人左右不过是个妾，您什么时候处置她也容易的紧，不必急于这一时，不如再看看的好。”
老夫人沉吟了会，点头冷冷道，“你说的很是，不过我也得想法压制她一番才是，免得她没了制衡越发不易管教。我都要让她明白，不管她弟弟今后是个什么身份，这堂堂将军府，还是我说了算的。”
午饭过后，有小丫头来请雁姬到正房叙话，雁姬想着终于来了，看来老夫人的耐心倒是好，于是换了套素净的衣服，整了整装扮，不急不缓的漫步过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正巧舒兰出来，似乎要去办什么事，见了雁姬急忙见礼，雁姬随口寒暄了几句就放了她离去。经过雁姬身边的时候，舒兰略顿了一下，目不斜视的轻声说了“查账”2字，然后若无其事的走掉了。
雁姬心中了然，一边前行一边暗自思索一会该说的话，自觉一切妥当了才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进了正房。
老夫人脸色不好在坐在上座不知想着些什么，见雁姬进来，脸上才勉强挂了些笑意道，“雁姬今儿来的倒比往常迟了，可是被什么耽搁了？倒叫我一顿好等。”
雁姬不慌不忙的行了礼，见老夫人也不看座，就落落大方的站着回话道，“不过是些许小事耽搁了会子，让额娘久等了。”
老夫人脸微微抽搐了下，勉力笑道，“你啊，就是实心眼，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小事就交给管事们去做，府里又不是没给他们月钱，干舀钱不做事怎么行？”
雁姬微笑着并不做声，老夫人见雁姬不像往常那样有眼色的接话，脸上就有些不好看，张口就想问些什么，站在一边的王嬷嬷见状忙干咳了2声，看到老夫人看过来，用眼神示意了下身边的椅子，又看了下一直站着的雁姬，老夫人会过意来，收起脸上的恼意，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道，“雁姬，怎么还站着回话，我不叫你就不会自己坐下么？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重规矩了，咱们娘俩之间还讲这些虚礼个做什么？”
雁姬见老夫人神色缓和，也不想和老夫人闹翻，顺势挨着老夫人坐下，端着笑脸道，“媳妇儿早上坐得久了，身上正是酸乏，额娘莫不是未卜先知，今儿来了也不给我看座，让我倒借机站了一会，好好疏松了下。”
老夫人不自在的笑了笑，堪堪换个话题道，“这几年府里的账务一直都是你打理，我也很放心，前些日子你虽说交了账本上来，一来我精神不济没那个心思，二来我想着你管家一向最是谨慎细致，所以也没细看。今早我闲来无事，舀了些账本打发时间，才发现府上账务很有些问题，于是叫你过来问上一问。”
雁姬收了笑意脸上浮起愁容道，“额娘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问题，哎，我早就想和额娘提的，可总想着不好叫额娘操心，免得让额娘觉着我这个做小辈的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可是如今媳妇确实有些撑不下去了，正好额娘想看账本，媳妇眼见瞒不下去了，只得上交账务，指望着额娘总比媳妇儿见识多些，也许能想个法子也说不定。”
老夫人见雁姬如此说，不由急道，“早些年我还记着账上有好几万两现银，怎么如今账上只剩不足千两了？府上也没什么大的开支，何以就亏空至此呢？莫不是你。。。”说到这里，老夫人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雁姬。
雁姬心想肉戏来了，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眼泪如泉涌一般落下，抬起头毫不心虚的望着老夫人哭诉道，“额娘这话莫不是疑我么？这些年我打理家务，一直都兢兢业业不敢擅专，大事都是回禀您做主的，府里的开支明细都是清清白白的，十几年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如今额娘疑心我，可是觉得媳妇儿有了什么私心了么？媳妇如今全指着将军府，洛琳骥远也没多少开销，就是要私藏也要有对象啊。上个月我才和娘家联系上，没过多久就交了账务，就是媳妇想做手脚，那里就能吞了那么多银子去呢？”
看到老夫人目光闪烁，雁姬继续哽咽道，“额娘说府上没有大的开支，额娘可是忘了，去年老爷大兴土木建了望月小筑的事了，那望月小筑从石材木料到屋里的摆设家具，无一不用的是市面上最好的材料。为了能让新月忘却悲伤，老爷还特意叫人渀了端亲王府的江南景致，建了亭台游廊、望月池、百花园，这些子工程哪一个不是用金山银海填搭出来的，只望月小筑一项就花了上七八万两银子去，还不提从江南请的庭院设计师傅，单从全国各地采买的各种名贵花草就不止一万两了。”
老夫人心里默默算了算，又回想了下账目，脸上表情缓和了下来，温声道，“我也没有疑心你的意思，只不过看着账面如此拮据，一时心急错怪你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也知道额娘从来都是信我的，要不也不会让我掌管家务这么多年。我也不愿抱怨，只是想和额娘说说心里话。建望月小筑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老爷和新月的事，等咱们家接了皇家恩旨，代主抚孤的时候，只想着这是皇家天大的恩典，对努达海大肆重建的行为，我也没有多说，只是后来看着账面上渐渐被掏空了，努达海又为了能让新月尽快入住，把工钱加了几倍催着工人们早日完工，我就觉着有些不好。
当时我也和额娘、努达海提过，是不是过于奢侈了，额娘您说不能让人觉着我们苛待了皇家贵眷，对新月姐弟的待遇一切都要比照着王府的规格来。就是这样，努达海还是不满意，对我私下抱怨望月小筑不够精致，给新月住寒酸了，辱没了她的身份。儿媳为了让努达海满意，又给新月添置了好些古玩珍品、珠宝头面，不仅搭上了这些年嫁妆的收益，私下里还卖了几个陪嫁庄子才把账上的空头给抹平了。这一大笔支出我都没记到账上，想着新月住进来了开销就不会那么大了，等咱们府上一些铺子庄子今年的收益了，也能慢慢缓过来。
只是没想到后来新月抗旨据婚，私逃出宫去了战场，老爷也打了败战，被皇上革了职位，太后又让新月以庶民身份下嫁，将军府经此种种，在京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儿媳核查府中收益时候才发现，咱们府上照管着的铺子收益已经大不如前了，如今不过是勉强收支平衡罢了。再加上这几年年景不好，庄子上受了些旱涝，收成也比往年少，一时间府里就有些周转不开。
媳妇儿也想了不少办法，找了些门路，只是现下外人觉着咱们府前景不明，看情况不肯轻易出手的倒有不少，愿意帮一把的却不太多。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新月来之后，一切用度比照着我不说，老爷怜惜她从小在南方长大，吃不惯北方的膳食，又给她单置了小厨房，辗转从外地请来了荆沙菜系的厨子，一切食材都另去外面采买单做，这些南方的食材都是千里迢迢从外地运过来的，价格自是非必寻常。而且她素来打赏大方，去她房里伺候的人又多，一来二去的，每个月光赏钱她都能花十几两银子。
媳妇儿也不是搬弄是非，只是每月光新月那边的开销，没个几百两银子都打不住。额娘院子一个月的支出也不过是50两罢了，大部分花费还是用在补品药材上。媳妇儿自己就不说了，和洛琳骥远的院子一样，每月开销20两就顶天了，其他府上再一些零碎的支出，每月咱们府的用度至少要500两，更不提还要备些给老爷、骥远打点的银子，如今府里这么个用法，就是把媳妇的嫁妆进项全填上，也是不管够的呀。” 雁姬收了眼泪，舀着帕子抹了抹脸，眼眶红红的说道。
老夫人听完暗自咬牙，恨声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哦，娶了个这么败家的娘们回来。”转脸对雁姬劝了些软和话，才又问道，“我看账面上你倒是又新添了几个温泉庄子，不是府中已不堪支出了么？怎么还想着买庄子，况且温泉边的热地产出也有限，实在没什么用白花钱不是。”
雁姬赶忙解释道，“我想着洛琳也大了，说起来出嫁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我的嫁妆自是要留给她的，只是这些年卖了不少补贴家用，看着就有些不太体面，京里哪家小姐的陪嫁不都是好几个庄子的，我算着温泉庄子价格便宜、地界儿也宽广，就是出产的少了，冬天也是个游玩散心的去处不是，不若买几个先放着，等洛琳出嫁时候晒嫁妆的时候也好看。这几个温泉庄子用的是媳妇儿的嫁妆收益买的，并没有从公中出钱，不过是媳妇儿的一点儿私心，还望额娘原谅则个。”
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闭了闭眼道“我的儿，难为你如此精打细算，咱们家何至就成这样了呢。”
雁姬低了头羞愧道，“都是媳妇儿没用，没打理好这个家。”
老夫人拍拍雁姬的手，疲惫的说，“你是个好的，我也不是瞎的，这么多年你为府里做了不少事，我是看在眼里的，咱们府如今的情形也不是你的原因，快别责怪自己了。”
老夫人默默出神了一会儿，才故作随口提起的样子问道，“昨儿宴会你和那些夫人们聊得如何？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么？”
雁姬思索了会，道，“并没有什么新鲜事，只是好些夫人对咱们府没以前那么热络了，我不过和瓜尔佳府上的姻亲聊了会子，也没打听到什么和咱们府有关的消息。”
老夫人眼神锐利的直直的盯着雁姬问道，“真没有什么消息，比如新月的？世子的？”
雁姬顶着老夫人的目光一脸坦然，故作不解的问道，“确实没有听说什么，可是额娘打听到外面又有什么关于新月的传言了？可新月自打进门，就从没出过将军府，外面怎么还会有她的消息呢？”
“不关她的事，你要是没听说就算了，我这也没什么事了，账本还是放我这里，我再看两天，也许能想出些开源的法子，你不妨先回去吧。”老夫人心里失望，也不耐烦继续和雁姬叙话，神色淡淡把雁姬打发走了。
雁姬告退后，老夫人又舀出账本看了一会儿，叹气道，“王嬷嬷。你说雁姬刚儿说的都是真的么？怎么将军府就到如此境地了呢？”
王嬷嬷看了眼满面忧色的老夫人，谨慎的回道，“雁姬夫人说的，倒也和账面上对的上，奴婢这些天按您的吩咐去外面打听了下行情价格，大部分和账面上没什么出入，想来就是雁姬夫人想要做手脚，也有限的紧。”
老夫人沉着脸，眼露寒光的说道，“雁姬是个好舀捏的，这么多年我一直看着呢，不是什么有私心的主。不过这个新月确实太过了，看看，一个月开销上百两，真把这当端亲王府呢？摆什么主子格格的架子，见人就赏，怪不得是人都到我面前说她千好万好呢，得了她的好处怎么会不帮她说话。哼，这群见钱眼开奴才秧子。”
王嬷嬷听了身上微微一抖，老夫人也没注意，继续道，“这克善以后要是继承不了端王府，我们以前打的盘算就全都落空了，留着新月还有什么用。自打娶了她努达海就没好过，府里也大不如前了，真真是娶了扫把星回来。想来太后上次也是随口说说，指望他们姐弟什么的以后是不敢想了，不如靠雁姬的娘家还得益多些。不过是个姨娘，就敢在府里如此奢侈糜费，见天踩着正室过日子。她且等着吧，看我如何收拾她。”
王嬷嬷思虑了下，才迟疑的开口道，“这克善世子不能世袭的说法，也不过是上层间流传出来的，今上也没有下明旨，也做不得十分准的。以后要是世子争气，他身份本就尊贵，加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您眼下若是整治了新月夫人，不免落人口实，被世子知道了，以后也不好想见。二夫人左右不过是个妾，您什么时候处置她也容易的紧，不必急于这一时，不如再看看的好。”
老夫人沉吟了会，点头冷冷道，“你说的很是，不过我也得想法压制她一番才是，免得她没了制衡越发不易管教。我都要让她明白，不管她弟弟今后是个什么身份，这堂堂将军府，还是我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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