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回 满月之喜（下）

    林如海送宾客至府门，便回房欲找贾敏商量黛玉之事。谁知管家林忠匆忙来报说是皇上给姑娘来送满月贺礼来了。林如海整整衣袍刚至花厅，就听见是十三阿哥胤祥爽朗的声音：“四哥…四哥…让我抱抱小娃娃啊！很久没见小娃娃甚是想念啊。四哥…不要这么小气，我好不容易求得李谙达，让我替他跑了这一回。好歹也要跟四哥，跟小娃儿好好亲近亲近。”只听胤禛冷冷地道：“小声点，别惊醒了小玉儿。方才闹了一会怕是困了。”果然见胤祥放轻声音道：“等小娃娃醒来，定是要好好玩耍一番。”又听胤禛道：“小玉儿是让你玩耍的？”只听胤祥委屈的声音：“四哥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四哥好生不公平，如今只疼小娃娃一个人。不疼十三了。”

    林如海听到这一边上前一边对十三阿哥道：“四阿哥宠爱玉儿是玉儿的荣幸，四阿哥跟十三阿哥却是手足情深。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但听胤祥笑嘻嘻的道：“嘿嘿…胤祥亦是知晓的。只不过想闹闹四哥罢了，谁让他整日板着脸，好生没趣的。胤祥自然也是疼爱小娃儿。”这话恐怕也只有胤祥敢说，若是别的人看着板着脸的胤禛怕是连话也不敢说了。胤祥说罢便从衣袖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绸绢跟一丸密封的蜡丸。

    林如海展开那明黄色的绸绢，竟是圣旨。上书道：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书称厘降，诗美秾华。爰思浚哲之朝，已重肃雍之德。或封之善地，式彰帝子之尊；今赐西林罗觉之女以佛尔果春。乌力吉嘉名，是表帝女之贵。佛尔果春。乌力吉加以诞之百花。斯为国之祥兆，我公宫之训。怜西林罗觉郡王无子之继，故天赐神女以继家业。乃国之大兴也，是用封尔为固伦雍华柔玉公主。赐之金册。特赐各色上用宫绸、蟒缎、妆缎、金花缎、蝉翼纱、软烟罗、石榴绫等各十二匹，大东珠一箱，玉如意一柄等。钦此。林如海被这旨意吓得目瞪口呆，总而言之，康熙的意思是黛玉可以继承林如海的家业，被封为只有皇后之女的固伦公主的封号。继而林如海有打开蜜丸仔细地看了一遍，愈是越来越吃惊，只是脸上却不禁喜上眉梢。遂问胤祥道：“皇上可有交代什么？”胤祥摇摇头道：“皇阿玛并没有交代什么，我虽是向李谙达求来的差事，想必皇阿玛也是知晓的。李谙达只是让我将东西好生交给林大人。皇阿玛给的东西可不止这些，宫里已经造了册，这是礼单。”林如海接过礼单后了然一笑道：“三哥，还是老样子，一个别扭的阿玛。十三阿哥不妨在这住几日，在下也好安排一些以便十三阿哥带给皇上。”

    胤祥更是欢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林如海随即将圣旨交于贾敏跟胤禛同看，两人也是大吃一惊。

    “皇阿玛此举是如意？且大清律历规定女子不得干政。皇阿玛又如何排除众臣非议？姑且不论这个，玉儿的公主封号可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了。如此不是将玉儿推到风口浪尖上吗？”贾敏在一旁听胤禛如此说道也是同意的点点头。林如海嘴角微微抽搐后无奈道：“没看到皇上在诏书上写着天赐神女乃国之大兴，哪个大臣敢反驳皇上就有叛国的嫌疑了。况且皇上并没有将诏书公布天下意在保护玉儿，等待玉儿的成长。即使哪天诏告天下了，这些年难道我们就不能做些什么让没的也变成有的。二者林家暗地里的势力不说，明面上的势力亦是不少，等那天我西林罗觉郡王封号诏告天下时，怕是有不少人会算计玉儿。原玉儿虽是多罗格格，现如今更是固伦公主又继承我林家，那些人算计玉儿也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林如海还有一点没说的是恐怕三哥是打定主意要让玉儿许给胤禛母仪天下，那大东珠更是朝廷御用品，就连一国之后使用都有规定，如今却赏了一箱子给玉儿其用意可见一斑。做这么多怕是要给玉儿铺路，后台势力强硬更是让朝臣有所顾及。不管将来玉儿到底如何，自己也应该有所行动。多少对玉儿都是没有坏处的。这厢林如海刚说完，那厢管家林忠匆匆来禀道：“老爷，荣国府的琏二爷给姑娘送满月礼来了。”林如海皱了皱眉对林忠道：“你先下去带琏二爷到客厅，我随后就到。”转身又对贾敏道：“敏儿，要不要去见见琏二爷？”

    贾敏冷冷一笑道：“不见，如今到是想起玉儿来了。想当初如海未升官之前怎么不想起玉儿，如今你发达了，就想起玉儿了。我可没忘记上次人参的事，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次不知又在算计什么了。那宝塔尖尖的位子可不是这么好坐的。那荣国府的水是越来越混了，贾母也愣是想着荣国府的荣华富贵，却不见得那府里是真的富贵。贾母速来是个精明的，如今说是来送玉儿的满月贺礼，谁不知她又在算计玉儿什么了。我可不能让她算计了我的玉儿去。就推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林如海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如今府里也不便见外客，你便在这跟四阿哥，十三阿哥好生聊着。我去去就来。”说罢便去了前面的客厅。

    客厅中那贾琏正四处打量着，林府虽没有像自己府中样样显得奢华无比，但处处透着精细，显示着四代书香门第的高雅。贾琏虽是那不经事的，毕竟是大家子出来的爷还是有点眼光的。那客厅正中放着的明宣德五彩与青花釉里红瓷器怕是有市无价的，壁上挂着的画哪个不是名家的真迹，光那林府招待客人装茶用的茶杯竟然是明代宣德年间的青花瓷。要知道宣德年间的青花瓷是很难得的，釉汁匀净，青花浓艳，纹饰优美而久负盛名。倘若自己府中若是有一套这样的茶具怕是不会拿出来招待客人用的。可见其林府的财力之雄厚。那贾琏一见林如海进来赶忙站起来一礼：“小侄见过林姑爷。”讨好这样的林府在贾琏看来是有益无害的。

    林如海淡笑道：“琏二爷无须多礼。”一句琏二爷三个字便悄然拉开了林府与荣国府的关系。遂坐到主位上，又有丫鬟仆人给林如海上茶，林如海拿起茶杯茗了一口道：“不知琏二爷此次前来有何事？”贾琏虽对林如海对自己的称呼有所不满，亦不敢忘老太太对自己的吩咐。赶忙把茶盅放在一旁的茶几，道：“老太太甚是想念敏姑姑，今个亦知是林表妹的满月特命侄儿给林表妹送贺礼来了。顺便老太太想让侄儿接敏姑姑跟林表妹去，老太太说还没见过自己的外甥女呢，说是想见见林表妹，说来也巧，前个时候府里也落了个衔玉而生的小公子，都说小公子是非凡的人，不然怎会衔玉而生。老太太甚是欢喜，故取名为宝玉。那宝玉更是一股子聪明伶俐劲，讨得老太太欢喜。如今也稍个大了。老太太也想让宝玉跟林表妹好好亲近亲近。毕竟都是一家子亲嘛。”说完更是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那宝玉身上扯，说宝玉长的是如何如何俊俏，如何如何的聪明，如何如何孝敬母亲。也不想想那宝玉多大年纪都懂得孝敬自己的母亲。林如海听了并不答话，只是听着贾琏在那一个人说着，他亦是知晓那府的打算的，淡淡一笑，这笑怕也只有林如海自己明白。等贾琏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说得高兴时便尴尬的停了下来。但听林如海歉意的说道：“偏生这事还真不凑巧，前个你姑姑受了点风寒，因此不便见外客，偏偏玉儿现在又离不了娘亲。再者玉儿身体自来就弱了一些，怕是去了外家反而增添了麻烦。难得琏二爷来趟苏州，不如多住两日，我好命人带琏二爷到苏州各处转转。”

    贾琏微微一楞，没想到林姑丈会直接拒绝，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事没这么好办。正想见见敏姑姑好歹劝劝林姑丈，没想到敏姑姑竟然感了风寒不便见客。这也是正理又没什么理由好见敏姑姑，本想在苏州多住两日去那温柔乡好好乐乐，可没想到林姑爷竟然命人作陪又不好去温柔乡快活。只好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这是老太太吩咐我给敏姑姑的家信，望敏姑姑保重身体。既然敏姑姑不便见客，侄儿告辞了。”想那林如海知道到贾琏的性子故意说命人带贾琏转转，按照贾琏的性子定是耐不住的。他可不能让人随便见了黛玉，何况府中如今四阿哥十三阿哥都在，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贾琏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离开林府。待贾琏离开后，林如海带着书信便去找贾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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