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故人（二）

    太妃神色以一滞，道：“带她进来。”

    又冷着脸在屋里喝了回茶，方出去了。

    来到正殿，坐定后，遣去殿内诸人，单留着宝檀捶腿。

    看见王氏跪在正殿当中，不由也笑了：“夫人好耳报神，昨儿夜里出的事，哀家原说过会子派人去请呢，谁想夫人今儿一早就来了。”

    王氏磕头道：“求太妃让臣妇见见我儿唐艾。”

    太妃笑道：“夫人好性急，咱们这么久不见了。正该絮絮姐妹情意。宝檀，给夫人看茶，记住要最好的明前龙井。”

    王氏无奈道：“太妃娘娘……”

    太妃笑道；“呦，你怎么还跪着。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我故意托大呢。这可不冤枉了哀家了，哀家连你最喜欢的茶叶都记着呢。你说对不对啊，表姐。”

    王氏道：“娘娘，上一辈子的恩怨，不关孩子们的事。”

    太妃遣出宝檀，笑道：“表姐这话没头绪，我们今日谈的是你孙女儿唐艾私通太监结假夫妻的事儿，表姐一个劲儿拉扯从前做什么。”

    王氏道：“我的孙女儿我知道，她必不是做那样事的人。这孩子性子直脾气倔，若有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你看在坤哥的面子上，不要跟小孩家动气。”

    太妃冷道：“坤哥，你们夫妻恩爱一条心，他还会记得我么。你有本事要他来求我，只要他一句话，我6双兰什么不能做。”

    王氏含泪道；“兰儿，坤哥走了那么多年了，我们也都老了，你还放不下从前的事儿么。”

    太妃怔了怔，道：“我怎么放下，当初他喜欢的人是我，是我啊。当时他对我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满目山河空望远，只应怜取眼前人。晏殊的浣溪沙，坤哥改得多好。可他一转眼就娶了你。”

    王氏道：“兰儿，你不能不讲理。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已经进宫做了仪贵人了啊。”

    太妃怒道：“进宫是我愿意的么？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们就好对么？坤哥另娶我不恼，可他就是不能娶你。我自幼当你是我最亲密的人，什么都告诉你了，你知道我和坤哥好着还要嫁给他，你做的对么？我在宫里被人欺负，看人脸色的时候，你们两个做了如花美眷，你们讲理了么？”

    王氏只是垂泪。

    太妃道：“表姐，我多恨你，你从来不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半辈子了，天可怜见，终于让我等到了。那日坤宁宫里皇后的意思要将唐艾到浣衣局或是辛者库，我拦下了。还不就为了今天。我费尽心思走到这里了，你轻轻一句放下吧就能够了结了么？”

    王氏道：“那你要怎样。”

    太妃笑了：“我要怎样，表姐不清楚么？”

    王氏苦笑道：“只要你答应，日后不要和唐家的子孙为难，我有什么不答应的。你肯答应么？”

    太妃想了想，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