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乐极生悲 失去自由

    <em class='ED42F63'>红|袖|言|情|小|说<em class='ED42F63ED42F63'>大家沉醉在这片美景中久久不能自拔，直到夕阳带着最后一缕余晖沉下地面才恋恋不舍的返回营地。营地里篝火已经点燃，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唱歌跳舞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蒙古有一道名菜，石头烤全羊。选用鲜嫩的小羊羔收拾好后，肚子里装上各种香料。在空地上挖一个土坑，坑里堆满柴火，然后把河里找来的鹅卵石洗干净之后摆放在柴火上点燃。等到熊熊烈火把鹅卵石烧得通红通红了，就用一个大小象煤气罐似的铁桶把石头装进去，然后再放进腌制好的羊肉。这种铁桶特殊的地方在于它的盖子是可以完全密封的，就像高压锅盖一样。这样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羊肉就完全被石头的热量烤熟了。打开盖子，香气扑鼻。

    今晚因为人很多，一气做了十几只全羊。做好后装在大盘子里摆在围着篝火的小矮桌上。大家在桌后盘腿席地而坐。纷纷抄家伙吃肉喝酒，而定北的蒙古刀又一次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扬。大伙都笑着说吴定北是：喝酒不让，骑马倍儿棒，吃肉拿刀子上。根本就是一蒙古人。肯定是这辈子投胎的时候跟猪八戒似的，走错了道。

    定北面对大家的夸奖只是笑。那一晚大家唱啊，跳啊。过的非常高兴。中间的时候，过来一个蒙古警察，说有别的客人投诉他们。定北喝的正在兴头上，想也没想掏出一百美金塞过去。在蒙古这种事司空见惯，美金是最好的解决良药。那警察拿了钱一句话不说转头走了。大家继续狂欢直到深夜，才纷纷回去睡觉。

    次日一早定北就去找李明，他还惦记着打猎的事呢。李明叫定北放心，不会让他落空的。

    这次打猎是巴特尔安排的，所以参加的人都以御膳饭店为首，听从李明和巴尔调遣。巴特尔让大家凑齐了五辆越野车，然后带上装备出发了。非常遗憾的是，转了大半天都没遇见什么可打的东西。定北听李明吹牛说还能打到黄羊和狐狸呢。可这半天只有个把旱獭傻乎乎的站在洞边，还没等到定北举枪早被其他人乱枪打死，身上子弹多的连肉都没法吃了。同来的中国人基本上都是第一次摸枪，兴奋地不得了。看见个东西举起枪就一通招呼，不把弹匣里的子弹打光不算完。稍大些的旱獭好歹还算落个全尸，小一点的黄鼠狼一阵乱枪之下马上化为一堆肉酱。这哪是打猎呢，纯粹是过枪瘾。

    定北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等不来猎物了，就叫巴特尔把枪拿过来想打几枪。巴特尔装好枪弹，小心翼翼的递给定北，嘱咐定北枪口一定要向下。伤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把贝雷塔390猎枪威力无比，定北按照巴特尔指导的方法，站稳脚步抵肩射击。只听一声巨大轰鸣，定北感觉右肩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整个右臂立刻酸麻难当。好容易才控制住身体没有向后摔倒。这时候才知道真枪可不是好玩的，看来电影里小马哥之流双手各举一支步枪闪转腾挪中还频频射击纯粹是扯淡。单手开枪能站稳了就算丫是英雄。哎，影视节目害人不浅啊。整整一个上午，定北的右膀子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

    十几个人过足了枪瘾，赶回营地吃饭。李明坐在副驾驶座上，摇头晃脑打着拍子唱起了样板戏：‘想当初，老子地队伍才开张。总共只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定北在后面听着想笑，心说这老李把沙家浜给用到这儿了，可再往下听，词儿不一样了。‘到蒙古去打猎白忙一场。什么都没逮着只有黄鼠狼。。。。。。。。哎!这他妈巴特尔活儿办的不着调啊！’不唱改说了，很有些丢面子的意味在里面。

    有人拿着猎物说中午就吃这些打到的旱獭。巴特尔解释说，这些旱獭不能吃了，肉里的子弹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要硌坏牙齿的。巴特尔说着双手比划满天星斗，又用手捂着腮帮子一脸痛苦相。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回到营地，吃饭前定北回自己的蒙古包想拿包烟。进去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包了。明明记得昨天把包放在一张床上，这会却翻遍整个蒙古包也找不见了。定北有些慌，因为手机什么的都在包里。跑到餐厅和大伙一说，大家都着急起来。饭也不吃了，七嘴八舌的给定北出主意。

    有一家服装厂的老板，是内蒙古人，叫珊丹，平时待人特别热心。定北总叫她珊丹姐。她让大家别慌，对定北说：‘我看还是报警吧。兴许是有人乘昨晚咱们都在外面的时候偷走了。’

    大家一听都说应该报警。于是定北和小刘还有珊丹三人一起走向距离营地不远的一座大蒙古包，那里是特尔勒吉所属蒙古中央省警察局在旅游点的办事处，类似派出所性质。

    到了门口，守门的警察摆出一副高傲嘴脸。只允许报警当事人也就是吴定北进去，考虑到语言问题，特许小刘一起进去。定北心说怎么搞的跟他妈中国古代县衙门似的。回头看了看珊丹。珊丹小声说：‘没事，咱是报警。照直了说，把事情经过说清楚看他们怎么办。放心吧，大伙都在外面呢。’定北嗯了一声，随着门卫走进去。

    蒙古包里面正对着大门口摆放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端坐着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蒙古人，看样子该是个警官。桌子后面摆了几个文件柜，透过柜门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放着卷宗和一些警用器具。左右两边各摆放了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显得有些空荡。带定北进来的门卫让他和小刘坐好后就转身出去了。空旷的蒙古包里只剩下定北，小刘和那位蒙古警官。桌子后面那位旁若无人，低头看眼前的文件。定北一时不知道如何张嘴。只好尴尬的干坐在哪里。

    过了好半天，那位大爷看完手头的文件，似乎才发现定北他们似的。慢腾腾的收拾好东西，示意定北可以开口说话了。整个过程小刘都知道，所以不用定北再说，就直接用蒙语说了起来。谁知小刘才说了几句，马上被蒙古警官打断了。那位把视线转移到定北身上，慢条斯理的问道：

    你的姓名？

    吴定北

    国籍？

    中国。

    到蒙古国干什么？

    工作。

    把护照拿来。

    定北赶忙把护照递上去。那位接过来打开瞄了一眼随手放在一边。继续问：‘现在你到我们这里是要做什么？

    我是来报案的，我的包。。。。。

    蒙古警官用一个手势打断定北的陈述。然后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本书对定北说：

    ‘吴定北，在你说明情况之前，我要郑重的告知你。根据蒙古国法律，报假案要处以一至两年的有期徒刑。你听明白了没有？’

    定北点了点头，通过小刘说：‘听明白了。’

    ‘那好，现在可以继续你的陈述了。’

    定北心里直想发笑，心说蒙古人什么事都弄得假么三道的。连他妈法律都这么不着调。我吃饱了撑的大老远跑你这来报假案啊。想是这么想，嘴里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从昨天到特尔勒吉开始直到眼下的经过说了一遍。

    定北说完，小刘再跟着翻译一遍。所以非常耗费时间。等把情况说完了，已经将近下午两点。在定北他们叙述的过程中，那位蒙古警官没有提任何问题，颇有耐心的听着。脸上流露出一种似乎有些得意的意味深长的表情。

    一等小刘说完，蒙古警官马上起身，打了个手势叫定北他们跟着一起走。出了蒙古包径直向定北住的包走去，蒙古警官在前，定北和小刘跟在后面。再后面紧随着一大群同来的同胞。大家非常关心事态的发展，饭都没有吃都来关注着。

    到了包门口，没等小刘动手，已经有服务员不知接到什么人的通知等在那里打开了门。刚才这位接警的警官走进包去，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到一张床边，伸手就从床和蒙古包墙之间的空隙中拿出一个包，定北一看，正是自己的旅行包。

    那警察回头鄙夷的看了定北一眼，说了句什么话往回走去，定北和小刘只好跟着。定北忽然发现回去的时候，不知何时多了两名警察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身后。

    一行人又回到办公室，那警官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用手惦着包冷笑着对定北说：

    ‘这是怎么回事，你必须解释清楚。首先，你承认这是你的包吗？’

    定北只好承认确实是自己的，不承认也不行，包里面有工作证。赖不掉的。

    那警官继续冷冷的问道：‘既然你承认了，还记得刚才我和你说的话吗？’

    定北激灵一下子，心说坏了！同时飞速的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蒙古包就那么大，明明自己和很多人都找过了没找到。可这家伙进去直接就给拿出来了，这里面不对劲。可一时之间想不出对策。这时候又进来一个警察，趴到警官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走出去。

    只见那位警官再一次拿起了刚才的那本书，打开来对定北说：‘

    ‘吴定北，根据我们刚才那位警员的举报。昨晚在执行治安巡逻公务的时候，你给了他一百美金。我再问你一次，有没有这样的事？！你必须如实回答。’语气非常严厉。

    定北冷汗刷的就下来了。直到这时他才想起刚才进来的那个就是昨晚去的警察。脑子里终于捋出一条线来。这是一个圈套。整个事件从昨晚警察的询问到今天丢包都是一个圈套，只不过这个圈套不一定是针对吴定北的。换句话说，昨晚是谁给了那一百美元，今天丢包的也一定是那个人。自从定北来到蒙古，就听说整个蒙古社会和蒙古人不太喜欢中国人，始终在抵制中国。这一次的事件一定是来特尔勒吉旅游的其他有抵制华人情绪的蒙古人伙同警察一手炮制的。这非常容易，蒙古警察只要图格里克到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果然，那位警官手指书本又开口了：

    ‘吴定北，根据蒙古国法律，贿赂蒙古国在职公务人员，根据情节和金额，要判处五至十年的有期徒刑。你现在有行贿和报假案两项罪名，合计应当判处七年有期徒刑。你听明白了没有，还有什么要求？’

    定北这下真的急了，心说这都什么呀。就要把我在蒙古拘七年。这不扯淡吗！于是大声说：‘我是中国公民，你们无权拘捕我，我要求你们首先通知我国驻蒙古国大使馆。我要求共同处理此事。’

    蒙古警官一听，站起身来。伸手从腰后掏出一副手铐说：‘无论是不是通知你们的大使馆，我现在首先要做的是给你戴上手铐。伸出手来！’边说边抖着手铐向定北走来。

    定北此时不害怕了，觉得有些好笑。整件事看起来就跟他妈胡闹似的。于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看着那个蒙古人。

    ‘你难道要拘捕吗？’蒙古警察一看定北不配合，伸手又掏出警棍，在定北眼前晃悠着。‘你还是老实点好，免得吃苦头。’

    小刘在一旁已经吓坏了，小刘生在蒙古，和所有蒙古人一样对警察怀有深深地恐惧心理。声音颤抖的小声劝定北：‘吴哥，好汉不吃眼前亏。回头他真动手了你何必呢。’定北微微一笑说：‘没事，你放心。他不敢。’

    那蒙古警察看定北不但不害怕，居然还笑了。勃然大怒，伸手掏出手枪指向定北胸口，大声喊：‘你听着，你要是继续拘捕的话，我有权开枪击毙你。’

    小刘一看吓得都要哭了，定北的倔劲上来了。扭头对小刘喊：‘刘儿。你告诉这孙子，有本事让丫开枪。今儿他妈丫要是打不死我我是他爷爷！’

    小刘没有翻译这句话，带着哭腔说：‘吴哥，我知道咱是被陷害的，可眼下咱不跟他僵着行不？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求求您了，让他铐一会吧。我保证咱外面那帮同胞们不会真的让您进蒙古大牢呀！’

    听小刘这么说，定北叹了口气，缓缓地伸出双手。蒙古警察见状，收起手枪。给定北戴上手铐。

    这是一副老式的苏联手铐，异常笨重。双手被铐在一起的一刹那，一股凉气从定北脚底板直冲顶门。虽然知道是被陷害，虽然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被关进蒙古监狱。但失去自由的这一刻还是感觉犹如从天堂直接跌进了地狱。想起昨天骑着马儿自由的奔跑，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自己居然变成了双手被铐的阶下囚。自己从一个中国的守法公民居然变成了行贿加诬告的蒙古罪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不同的人群拥有不同的思想阵营。为了各自的利益可以无休止的争斗，囚禁，厮杀乃至相互灭绝。一个文明霸占，掠夺，摧毁了另一个文明。然后在长久的内耗中等待着被其他的文明毁灭。

    现在的蒙古远已不是成吉思汗统治下的大蒙古国，国力衰败，再也无力同南方的邻国抗争。只有把这份怨心发泄在自己找上门来的中国人身上。似乎这样多少能够找回一点从前的骄傲。

    那蒙古警官完成了拘捕吴定北的工作，再次回到座位坐好，对定北说：‘现在，你出去在外面等着。我马上联系来车押你回中央省警察局。出去吧。’说完不再看定北，低头开始打电话。

    定北轻蔑的笑了一声，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小刘赶紧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定北被铐住的双手上。定北一下子甩开说：‘小刘，谢谢你兄弟。不过咱没必要，门外都是咱的朋友，我又没干什么丢人的事。不怕大伙看见。’说话间已经走出蒙古包来到外面大伙当中。

    外面的一群人本来都坐在草地上闲聊着，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忽然见定北铐着双手走出来，大家呼啦一下子都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怎么回事。定北好容易和大家说清楚情况，说这会他们正联系车打算把我押到中央省警察局去呢。

    大家一下子都炸了窝。纷纷都说绝对不能上什么鬼中央省去，到了那定北一定要吃苦。有手机的全都掏出电话各自联系熟人。李明和老游拉着定北破口大骂。老魏气的想冲去和蒙古警察干架，被大伙死死地拉住。李明骂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定北说：‘老三，你瞧我这记性。才想起来我和乌兰巴托警察局的局长认识，我这就打电话让他想办法把你弄到乌兰巴托去，到那咱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