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各怀心事

    韩菲霏出去客厅挨着莫莉坐下，莫莉一边打开塑料袋，一边说：“看一下你买的什么水果？龙眼，我很喜欢吃。”韩菲霏淡淡说：“我跟邓小姐也喜欢吃。”莫莉说：“我们三个人的口味还真一致，难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韩菲霏微微笑了笑，不说话。莫莉说：“你逛街怎么也不叫我？”韩菲霏说：“没有逛街，就是到处走一下，活动身体。”莫莉说：“活动身体也可以叫我啊。”韩菲霏说：“得，怕你没有那个兴趣，活动身体这种事情就不应该找你，找林之乎还差不多。”莫莉说：“你现在跟她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了？”韩菲霏说：“还不错。”莫莉皱了一下眉头。韩菲霏说：“你应该不会吃醋吧？”莫莉冷冷说：“我吃什么醋？吃她的醋，我怕会吃坏肚子。”韩菲霏说：“就知道你不会吃醋，你当然比阿敏大方多了，只有她那种小心眼的人才会吃我的醋，嫉妒我跟林之乎两个人关系良好。”莫莉说：“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盘丝洞那么多人，又不是只有林之乎一个，阿敏就是想不开，真搞不懂林之乎有什么好的？”韩菲霏说：“见你一点都不吃醋，我这心里还隐隐有点难过，你对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在意。”莫莉皱眉说：“得，我又不是同性恋。”韩菲霏说：“你这么说好像阿敏是同性恋一样？”莫莉说：“她不是同性恋，她只是占有欲太强，把林之乎当成了她的私有财产。”

    一会可以开饭了，莫莉帮着端菜，韩菲霏帮着拿碗筷，汤勺。邓小姐看到了茶几上的龙眼，说：“来就可以了，还买什么东西？担心我这里没有饭后水果啊。”韩菲霏说：“不是，主要是我自己想吃，太新鲜了，待会吃了饭一起分享。”莫莉笑着看了邓小姐一眼，说：“她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邓小姐笑说：“是啊，做业务真的很锻炼一个人，我记得你之前还有点内向，不爱说话。”韩菲霏笑说：“是啊。”莫莉笑说：“所以你要感谢邓小姐给了你那个机会。”韩菲霏听了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仍微笑说：“我一直都很感谢邓小姐给了我那个机会。”邓小姐笑说：“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你有今天的成功全靠你自己的努力。”韩菲霏开心笑了笑。莫莉勉强笑了笑，有点不屑。

    正式开始吃饭，莫莉笑着看了一眼，说：“这么多菜，我们三个人根本就吃不完。”韩菲霏笑说：“就是。”邓小姐笑说：“那就多吃一点，直到撑着不能动为止。”莫莉笑说：“这是命令吗？如果是，我们一定遵守。”韩菲霏不屑笑了笑，莫莉这明显就是在讨好邓小姐。莫莉笑说：“早知道这样，我早上就不吃饭了。”韩菲霏笑说：“是啊，把胃空出来。”邓小姐笑说：“来，尝一下，都是家乡特产，别有一番风味，花钱都买不到的。”莫莉说：“花钱买得到的就一点都不稀罕。”邓小姐说：“所以多吃一点。”莫莉说：“放心了，我一定会多吃的，不然就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韩菲霏说：“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而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厨艺。”邓小姐忍不住好笑。莫莉陪着笑了笑，韩菲霏就是会抢戏，说：“每次过来你这里吃饭，你都不要我们帮忙。”韩菲霏笑说：“是啊。”邓小姐说：“你们能帮上什么忙？莫莉是不喜欢进厨房了，我知道，而菲霏，你虽然好一点，但其实也差不多。我冰箱里还有一些，待会你们每个人拿一些回去。”莫莉说：“这怎么好意思？”邓小姐说：“我一个人又吃不完，放久了容易变味也不好吃。”韩菲霏说：“这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邓小姐，莫莉忍不住好笑。邓小姐指着萝卜丝炒牛肉干说：“这个会不会有点辣？”莫莉说：“还好了，我一直以为宋小雨的厨艺已经很好了，但没想到你的也不差，其实比较一下你的要好一些，因为宋小雨经常做，厨艺练出来了，而你不经常做，所以有些生疏。”韩菲霏一边吃着菜，一边忍不住好笑，萝卜丝炒牛肉干明明有一点辣，而莫莉其实又怕辣，但为了讨好邓小姐忍了，而论厨艺，平心而论，邓小姐比起宋小雨还是差了一点。

    邓小姐开心笑了笑，说：“宋小雨的厨艺真的是很好，尤其是她煲的汤，跟大酒店里的几乎一模一样，非常美味，什么时候有机会向她请教一下。”莫莉说：“其实熟能生巧，多试验几次自然就美味了，像宋小雨的厨艺那么好，就是因为以前要照顾方凌，所以练出来了，原本还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但胃是抓住了，心却跑了。”韩菲霏默不作声，心里暗暗替宋小雨感到不值，枉她对莫莉那么好，莫莉却在背后议论她的是非，而且用的那样一种口气，非常鄙视的样子。更严重的是，宋小雨认为方凌已经是过去式了，不大喜欢别人提起，莫莉却经常提起，找话题也不是这么找的，有失厚道。邓小姐若有所思的说：“宋小雨人其实很不错，上得厅堂，入得厨房，那个方凌真是不懂得珍惜，以后说不定会后悔的。”莫莉随声附和说：“就是，他以后如果后悔了，我一定劝宋小雨别搭理他。”韩菲霏说：“话也不是这么说，宋小雨那个人心地善良，又念旧，以后说不定会选择原谅方凌，你又怎么好劝她呢？”莫莉皱眉说：“那样的贱男人念什么旧？凭宋小雨的条件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他当自己是恐龙啊，绝种了。”邓小姐说：“其实关键是看宋小雨的态度。”莫莉不屑说：“她的态度有什么用？她那个人优柔寡断，一件事情总是很难下决定，除非旁边有人指点，给意见，不然不知道可以拖到什么时候。”韩菲霏说：“这倒是真的，这是她一个非常大的缺点。”莫莉说：“当初方凌执意要离开的时候，她还想着挽回，是我劝她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有什么好留恋的？只会让人家瞧不起。”

    邓小姐笑着看着她说：“有几个人能做到像你这样干脆？”莫莉开心笑了笑，说：“我就是这种性格，不喜欢拖泥带水，尤其感情的事，更不能拖泥带水。”邓小姐说：“你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莫莉说：“眼睛里有沙子当然会不舒服。”韩菲霏说：“好了，吃饭了，喝不喝汤？我帮你盛。”莫莉说：“喝。”韩菲霏于是盛汤，盛了三碗，一人一碗。韩菲霏转移话题说：“这个熏豆腐干不错，虽然有一股烟味，但挺香的。”莫莉说：“烟熏的东西平时还是少吃一点为好，很容易致癌的。”邓小姐说：“没事，我们一年都没机会吃上几次。”莫莉说：“那倒是的。”一边说，一边夹了一筷子烟熏豆腐干放在嘴里，吃完了之后又夹了一筷子，连说好吃。韩菲霏埋头喝汤，有点不高兴，莫莉像怕她在邓小姐面前争宠似的，所以故意拿话堵她，她怎么不知道烟熏的制品吃多了容易致癌，要她在那里解释，解释了之后又连吃了两筷子讨好邓小姐。邓小姐说：“难得下一次厨，挺有成就感的。”莫莉说：“我们如果再吃得可口，你就更有成就感了。”邓小姐说：“是啊，谢谢你们给我面子，吃这么多。”莫莉说：“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解决午餐的问题，你帮了我们大忙。”韩菲霏点头说：“是啊，我都懒得出去吃饭，准备叫小唐帮我带。”莫莉说：“我也是，准备打电话叫外卖。”邓小姐说：“平时上班看你们挺努力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懒。”莫莉说：“上班有你坐镇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了。”韩菲霏说：“上班拿工资当然要努力了。”邓小姐忍不住好笑，说：“快吃吧，不然都凉了。”

    一会吃完了饭，韩菲霏执意帮邓小姐收拾碗筷，邓小姐没辙只得由着她。莫莉则去洗水果，一边洗，一边对韩菲霏说：“今天辛苦你了。”韩菲霏说：“不辛苦，洗碗而已，小意思。”莫莉说：“快点洗，等着你呢，不然我们都吃完了。”韩菲霏说：“没事。”莫莉微微笑了笑，端着洗好的水果出去了。

    邓小姐正在看电视，莫莉笑着看着她说：“吃水果。”邓小姐笑说：“你吃吧，我刚吃饱了。”莫莉笑说：“多少吃一点吧，菲霏买的，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不然她会不高兴的。”邓小姐笑说：“她没有那么小气了。”莫莉笑说：“我到底是没有菲霏那么细致，空手来，然后吃饱了回去。”邓小姐笑说：“因为你知道我既然叫你们过来吃饭，肯定什么都准备了。”莫莉开心笑了笑，两个人剥龙眼吃。

    韩菲霏洗干净了碗筷出来，莫莉笑说：“来，快过来坐下，辛苦了，我帮你剥，今天你们一个做饭，一个洗碗，就我什么都没有做。”韩菲霏坐下笑说：“你怎么没做？你吃了啊？”邓小姐忍不住好笑。莫莉笑着剥了一龙眼，递给韩菲霏说：“要不要我喂你？”韩菲霏笑说：“不用，你自己吃吧，我自己剥。”莫莉也不勉强，笑着把龙眼放在自己的嘴中，说：“不吃拉倒。”韩菲霏一边剥龙眼，一边看了茶几上的水仙一眼，说：“邓小姐，你这盆水仙养得挺好的。”莫莉不等邓小姐开口说什么，抢着说：“那是当然了，邓小姐不知道有多细心。”邓小姐说：“养花花草草是我的一种精神寄托。”韩菲霏默不作声，心想邓小姐没有小孩，养这些花花草草非常细心，的确是一种精神寄托。

    吃了几颗龙眼之后，邓小姐就不在吃了，问莫莉：“刘成畅这几天在办公室表现怎么样？”莫莉说：“挺好的。”邓小姐说：“跟我想的一样。”莫莉说：“你眼光挺好的。”邓小姐说：“他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朋友对他的评价非常高，我想应该不会错的。但老实说，我对他真的挺满意的。”莫莉说：“那有多满意呢？跟菲霏比起来怎么样？”韩菲霏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怎么能跟他比呢？我当初进来是刚毕业，一点工作工作经验都没有，但现在刘成畅工作了几年，经验丰富，邓小姐当然是更满意他一些，你这个问题根本就是白问的。”邓小姐说：“其实没有了，我对你也挺满意的，现在办公室我都挺满意的，如果不满意当初也不会招进来。”莫莉说：“但薇薇好像是例外吧，她是辛晓芬介绍进来的，不然的话她应该没有机会到雅馨来上班。”韩菲霏心里有些不满，莫莉什么时候都不忘打击薇薇，辛晓芬。邓小姐说：“她的确是一个例外，但论表现呢，其实还可以了。”莫莉说：“不满意有什么办法？看在辛晓芬的面子上，你也会给她高一点的评价。”邓小姐无奈笑了笑，她明白莫莉心里怎么想的。莫莉接着说：“除了薇薇之外，我们其他所有人都是你亲自面试进来的，不知道你对其中谁最为满意？我猜是刘成畅。”韩菲霏知道莫莉故意这么问的，想邓小姐说出她的名字来。邓小姐说：“其实都挺满意的，但刘成畅，林之乎，苏菲相对更满意一些。”莫莉明显有点吃惊，但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还以为我能挤进前三呢？”邓小姐说：“你跟她们不一样，你当初是我的助理。”莫莉说：“现在也是助理，这么些年就没有变过。”韩菲霏说：“变了，以前是业务助理，现在是总经理助理。”莫莉说：“其实我没有变，变的是邓小姐，她变了，所以我才变了，我沾她的光。”韩菲霏勉强笑了笑，不说话。

    邓小姐摇头笑了笑，问：“喝不喝茶？”莫莉起身说：“我去倒吧，轮也轮到我为你们两个服务了。”一会倒了三杯玫瑰花茶过来，笑着看着邓小姐说：“每次到你这里不但有好吃的，还有好喝的，真想天天来。”邓小姐笑说：“天天来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莫莉说：“今天星期天，雅致应该也放假休息，怎么不打电话叫她过来玩？好久没看到她了，挺想念她的。”邓小姐说：“打过了，说没有空过来，其实有什么事情，就是陪她的男朋友。”莫莉说：“可以理解。”邓小姐皱眉说：“但我不能理解。”韩菲霏说：“你比较看重亲情一些，但雅致现在正是谈恋爱的年纪，可能更看重爱情一些。”莫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句话应该她来说的，却被韩菲霏抢了先。邓小姐说：“根本就不是亲情，爱情的问题，而是她那个男朋友太一般了，我真不知道雅致怎么看上的？”莫莉故意说：“没那么糟糕吧？”邓小姐说：“有，我见过几次，但都没怎么搭理他，实在没兴趣。”莫莉说：“你对人的要求一向都很高，更何况那个是你未来的妹夫，要求当然就更高了。”邓小姐淡淡说：“我是不想她重蹈我的覆辙，找一个能力平平的男朋友，以后什么都指望不上，所有的事情要靠自己，会很辛苦的，但她好像根本就不明白我的苦心。”莫莉说：“她现在是不明白，但以后一定会明白的，她会发现只有你这个姐姐对她最好，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给她。”邓小姐开心笑了笑，说：“但愿如你所说。”莫莉说：“一定会如我所说的，雅致现在是涉世未深，很多东西都不清楚，都不明白，等以后经历了一些事情，她自然就知道了。”邓小姐笑说：“也许吧，人总是会成长的。”莫莉说：“就是了。”

    韩菲霏一旁看着少了油盐酱醋的电视剧，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愿到邓小姐这里来，除了避嫌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莫莉把邓小姐牢牢给霸占住了，她基本插不上话，只有老实当听众的份，感觉好像多余的一样。是，她们两个人是认识了好久，算得上患难之交，有很多共同话题，但也不至于这么亲密吧？她好歹在场，而且是一个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