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 122 章

目录:[HP]地狱,没有天使| 作者:侃侃千湄| 类别:玄幻奇幻

    “哗——哗——哗——”

    浪涛的声响拍打在耳边,伴之还有节奏杂乱的水滴声,这一切都因为神智的混沌而显得模糊不清。没有征兆的,剧痛突然从身体各处尖锐地传来,就像开了闸的阀门,糊成一片的意识顿时被冲出了一个豁口,siler猛地睁开眼。

    身上的骨头不知碎了多少,她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呻|吟出声,翻身坐起,警惕地环顾四周,很快便发现自己位于一个狭长的岩洞里,四下尽是光秃秃的岩石,微弱的光线从脚那端的洞口外投进来,同时灌入的还有黑黢黢的海水——被一块巨大的卵石挡住了,那上面站着一个人。

    siler皱起眉,那人背对着她,看身形应是个男子,但肯定不是盖勒特,她记得先前幻影移形的时候将他甩掉了。自己掉进海里好像就晕过去了,现在看来,是这个人将她救了。

    “噗通!”

    一件漆黑的事物被那男子远远扔了出去,像是用衣物裹着一块大石头,沉沉入水时砸起一大片水花,siler这时看清那男子的侧脸——轮廓深邃,皮肤在月光下皎朗如缎,是一个少年。

    她在身旁摸到魔杖,挥出一个荧光闪烁;听见她的动静,少年转过身来——

    “你醒了?”他轻声说着,便往这方走来。

    “是你救了我?”

    siler皱眉看他,这人自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子妖气,那不该是他这年纪会有的,手这时摸到了银面和空间储存袋,她将储存袋揣回去,挥手将银面变没,同时又问了一遍:“是你救的我?”

    少年却不答,在她身旁蹲下|身来,墨亮的双眼一瞬不瞬地凝视她。旋即,竟喃喃地念出了她的名字:“siler。”

    眉皱得益发深,这人的相貌惊人的细腻,然而将记忆搜罗了一遍,她断定自己从未见过——无论哪一世。她没有承认被对方道出的身份,只问道:“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你把我忘了。”他呢喃般地说着,像是疑问,又像是责备,声音很轻,却仿佛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魔力,siler不由得愣了一愣。正要问话,他却忽然朝她俯了下来。

    siler大惊,抬手就去推人,少年的身子竟沉得像石块,直接把她压躺了回去。

    “喂!你怎么了?”她推了推身上的人,少年压着她一动不动,埋在她脖颈间的气息十分微弱,siler脸色陡然一变,她的手摸到他的背部,那上面湿漉漉粘稠一片——是血?!

    这出血量,伤势怕是极重,她不敢妄动身上的人,轻轻推他道:“你怎么受伤了?还能起来吗?”

    他似乎做了个撑手欲起的动作,然而刚离开几分又颓力倒下了,siler被这一下压得周身剧痛不止,眩晕中,听见他咳嗽着道:“恐怕不能了,袭击我的东西有毒……你快走吧,格林德沃的人全在外面,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他说着又费力撑了一撑,压在siler身上的重量终于减了几分。

    siler闭了一会儿眼。有冰冷的东西从眼角滑落下去,她想那应该不是泪。

    片刻之后,她听见自己哑得不像话的声音说道:“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离开这儿,幻影移形可能会让你伤势加重,不过别怕,我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

    少年摇了摇头,听上去已经极度虚弱:“你伤得也不轻,我魔力只够治你肩上的那道,格林德沃他……你走吧,不用管我,少个人少份累赘……”

    “那不可能!”siler尖声将他打断,她奋力压制着喉头不断上涌的酸苦,声音因此在不停地颤抖:“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要是扔下你自己走,别说我的良心,就是老天也不会放过我!”

    话毕,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肩臂。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太过用力,少年发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叹息,那声音很快便消散在腥潮的海风里。

    未及,两个紧贴的身影一齐消失在原地,岩洞重归于寂静,余下两人最后的对话,依稀还在空旷的洞内回响着。

    “你叫甚么名字?”

    “汤姆。汤姆·里德尔。”

    ……

    西瑞斯在家里早已经等得心乱如麻,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从下午起便开始不停找事做,庭院里的草坪被他用割草机来回剃了不下五次,栅栏上的紫藤木也是修整了再修整,他在大约五点的时候终于没耐住,出了门,直奔德文郡的火车站,想乘火车去伦敦的对角巷看一看。

    然而半道又折回去了——他担心与不知甚么时候会回家的siler错过。

    太阳西沉,月上树梢,街上的行人渐渐减少,而此刻的坎贝尔路十三号门前,再没有一个人经过,德文郡的麻瓜们都回家了。鸟儿也要歇息了,它们在苹果树上有气无力地叫着,树下男人的身影已经化成一尊石雕。

    “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犹如一个响亮的惊雷,西瑞斯登时就从长椅上跳了起来,栅栏外的街道对面,siler四下谨慎地看了看,朝他一步一瘸地走来,昏黄的路灯照在她身上,一半的白衬衫竟然全是血迹,瘦小的身子上驮着一个人,她几乎要被那人的重量压倒了,西瑞斯已经疾步迎了上去,扶住她就颤声道:“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帮我一把,西瑞斯。”siler把那人交给他,喘着气飞快地说道:“你照看下他,他背上的伤有毒,得先用温盐水清洗。我还有事,你把门窗都关好,我很快就回来……他叫汤姆。”

    说罢便转身要走,被西瑞斯一把拉住了;西瑞斯的声音就像在嘶吼,他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你又要去哪?!你先看看你自己!你浑身都是伤!”

    “这个人今天救了我。”siler指着他单手搀着的汤姆,少年此刻已经陷入昏迷,“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已经死了,他情况很危险,撑不了多久,我得尽快把药给他弄回来。”

    “可是你自己……”

    “我说了我没事!”siler突然尖声喊道,整个人像是彻底失去了控制,扭曲的面孔在晦暗的光线下看起来狰狞可怕,西瑞斯愣愣地将她望着,眼里尽是失望,他缓缓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siler依旧是那个可怖的表情,她的面目整个僵滞住,眼神空洞涣散,仿佛陷进了某种恐怖的幻境当中,西瑞斯见状不禁动容,再次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搀扶住,siler的样子看上去马上就要倒下了。

    片刻,siler像是突然清醒一般猛甩了几下头,脸埋进阴影里,说话的声音似乎在压抑着抽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我真的得走了。”她没有抬头,只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便返身向外走去。

    西瑞斯看着她再次消失在街对面的路灯下,他搀起汤姆迅速回到屋里,将他直接扶进了自己二楼的卧室。窗户锁上了,连窗帘也放了下去。

    汤姆的外袍后面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衬衫也是同样,西瑞斯把他的上衣都脱了,让他趴伏在床上,旋即就依照siler的嘱托打来温盐水,开始小心替他清理伤口。

    那是一个血肉模糊的血窟窿,触目惊心,周围的皮肉都被撕裂了,全身的皮肤也已经开始发青——毒素已经侵入到他的血液之中。西瑞斯换了好几盆盐水,紫黑色的脓状物仍在不断地淌出来,他最后无法,只得拿消过毒的热毛巾按上去,昏迷中的少年顿时就被这一下痛得紧紧拧起了眉头。

    不知等了多久,卧室的门终于被推开——siler回来了。她的脸更加苍白,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味,不待西瑞斯起身便径直走到床边,将三瓶魔药并一扎药用绷带交给他,“这两个先让他喝下去,这个敷创口上,之后就可以包扎了。”

    说完这些话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转身几步便倒进软榻里,一手从空间储存袋里掏出另一瓶魔药,仰头就喝下。她的身上又染上了新的血迹,双目紧闭躺在那里,气息紊乱不堪,西瑞斯动了动唇,最后甚么也没说。

    siler带回来的药效果很好,汤姆的呼吸原本已经极微弱,在他的帮助下喝了药之后渐渐趋于平稳,皮肤的青灰也开始淡去,而背上的伤口敷上药,虽然还有血淌出来,却不再是早先那种诡异的紫黑色了。西瑞斯拆开绷带,替他环胸仔细包扎上,又掀开毛毯与他盖上。

    他做这些的时候,siler一直在软榻上躺着,中途只撑起上身喝了口他递给自己的温水,也不说话,看着像是睡着了,然而她因疼痛而紧锁起的眉,还有紧抓着身下绒垫的手,无一不在告诉他,她现在很清醒,或许,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突然,窗户像被重物重重撞了一下,响起“咚”的一声响,软榻上的siler猛地就弹了起来,她朝西瑞斯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手紧握魔杖,伏低身体向窗户缓缓靠近过去;西瑞斯默默注视着她的举动,在siler的脸上他竟然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恐慌——有甚么东西,让这个连死都不怕的黑巫终于发自内心的感到害怕了……也或许,那并不是害怕,而是某种她承受不起的情绪。

    窗帘被撩开一条极细的缝,siler谨慎地往外察看着。许久,如同长吁了一气一般低声道:“是蝙蝠。”

    她回到软榻上躺下,西瑞斯这时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她回来起的第一句话:“这个叫汤姆的,从他进来到现在,探测器一直没有预警。”

    “我知道。”

    siler看上去竟然一点也不惊讶,依旧闭着眼:“他是马沃罗。”

    汤姆·里德尔,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染血的霍格沃兹袍子就挂在床头,少年的身份早已经呼之欲出。

    有太多事情需要弄清楚,昏迷中的人摄魂取念起来最是轻松,然而siler没有这么做,她不想看那段记忆,不想亲眼目睹那个人追杀她的情景,她知道那样会把自己彻底逼疯,然后做出自取灭亡的事情。

    “水……”

    床上的人这时终于有了动静,干裂的嘴唇颤动着吐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西瑞斯尽量不碰到他伤口地小心将他扶起,端来床头的温水,一点一点给他喂下去;siler从软榻上站起身,拖来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少年的眉头紧皱着,额头渗着细汗,一张脸白得像纸,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只感到口渴难当,此刻嘴边有水,下意识便喝了起来。

    一杯水下去,喉结动了几下,昏迷许久的少年终于缓缓睁眼。短暂的恍惚之后,视线直直落在了看着他的siler身上。

    泛青的嘴唇扬起一个欣慰的笑来:“真好,你没事。”

    siler略略点头,目光似在研究着他这个人,一时间没有说话,却是扶着他的西瑞斯开口了:“谢谢你救了我妹妹。我是西瑞斯·雪莱,你可以叫我西瑞斯。”

    “妹妹?”少年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对siler道:“他还不知道吗?”

    siler挑眉,嘴里问着“知道甚么”,心下却清楚对方指的是她的身份。不过,她不会直接就这样承认,她很想听听这个叫汤姆的小伏地魔的说法,究竟他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见他神似犹豫,她说道:“有话直说吧,他是我哥哥,我对他没甚么好隐瞒的。”

    西瑞斯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汤姆这时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很虚弱:“你不是丽莎——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入现在这个身体的,你是siler,或者l,都是你,但绝不是丽莎·雪莱。格林德沃不会为了一个霍格沃兹的三年级学生出动大量圣徒,甚至把圣印放到英国,他部下众多,但能够召出圣徒面具的女巫,只有你一个。而且,据我所知,丽莎·雪莱在上个月就已经过世了。我很遗憾……”他对神色复杂的西瑞斯歉然地说道:“你妹妹生前是我的同学,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只可惜……”

    西瑞斯勉强地笑了笑,问他要不要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像刚才那样趴着最好,现在这样坐着很容易牵动到伤处;汤姆却执意要靠坐到床头,旋即便目不转睛地看着siler——从听见“格林德沃”四个字起,她的神情便陷入了沉沉的阴郁。几声急咳没能忍住,更多的细汗从额头渗出来,他喘了几下,接着又道:“我知道你,因为我原本就认识你,你在一九三八年以siler·斯泰因这个名字进入霍格沃兹就读,那年的平安夜,你离开之后没有再回来,次年你的家里来信,要为你退学……”

    “等等。”siler抬起一只手,将他打断,“甚么一九三八年?甚么霍格沃兹?你在说甚么我怎么听不懂?”

    “斯泰因?”西瑞斯惊讶道:“是那个红眼睛黑头发的德国女孩儿?……丽莎在家提过两次,是她的室友,不过没甚么交往,而且不到半年就退学了。”

    汤姆点头,siler奇怪地来回看他们两人:“你们,你们在说甚么?”

    “听着。”汤姆说道:“我不知道你出了甚么事,为甚么会把这些都忘记了,事实上这两年我一直在找你,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是被格林德沃派去霍格沃兹的——他让你去那里找圣器。后来不知你做了甚么,激怒了他,我最后看见的有关你的消息是在一九三八年底的埃及,他在那里追捕你。”

    siler木然地听着,机械地重复着他的话:“最后的消息?……他追捕我?”

    “如果那些黑巫说的没有错……格林德沃的阿尼玛格斯,是不是一只金色巨鹰?”

    siler极缓缓的,艰难的点了下头,他便接着道:“那就是了,有一张照片——现在应该还可以找到,在埃及开罗,你骑着飞天扫帚,一只金色的老鹰在追你,后面还有很多圣徒和埃及奥罗……虽然照得不是很清楚,但我想,戴圣徒面具的女巫,被格林德沃亲自追捕的女巫,只会是你。”他顿了顿,不落痕迹地观察着她,一面放低声音缓缓道:“我一直以为你逃掉了,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最后还是被他杀了?还是没想到,他杀我一次不够,这辈子还要再杀我一次?”

    卧室的窗户紧闭着,可是屋子里的空气却异常的冷,siler的脸埋在手掌里,肩背像被一座大山死死压住了,再也无法直起来,那是怎样的打击下才会显露出的颓然——对一个像她这般意志坚定的人。西瑞斯起身踱过去,犹豫片刻,他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肩膀。先是轻轻的,见她没有抵触,这才慢慢加大力度,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汤姆又急促地咳嗽起来,他的手掩在面上,房中的另两人没看见就在方才的那一瞬间,少年的眼底竟然闪过了一抹刻骨的恨意与阴狠。

    半晌,西瑞斯对始终不曾抬头的siler低声说道:“走吧,离开这儿,离开英国,离开欧洲。”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汤姆,脸色骤然就沉了下去,眼风扫到床头——他的魔杖正放在那上面。

    苍白的手指将魔杖拿了起来。“你真的要走吗?”少年轻声地说着,如果此时的siler还像在岩洞里那样清醒,便会发现,隐藏在他声音里的那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再度涌现了出来,那是种不易被人察觉的,牵引着人不由自主地听从他的,说服的力量:“我记得你说过,圣器对你很重要,你需要它们的帮助才能回去……回中国。你曾经发誓要找到它们。”

    “甚么圣器,那东西难道能比命还重要?!”西瑞斯蓦地转身,向来温和的脸上竟然浮现出罕见的怒容,这时他看见了汤姆手中的魔杖,愣了愣,侧身就将siler挡住,“你想做甚么?”

    汤姆看上去很是惊讶——对西瑞斯突然的防备,他扬起魔杖,朝着床头的方向,那个空杯子随即就盛满了水。

    “我想看看我的魔力恢复没有……而且,我有些渴。”汤姆对他解释着,等西瑞斯的神情略略松下去几分,才伸手端来那杯水,喝了一小口。

    “那么,你真的要走吗?不找圣器了吗?”魔杖握在手中,他再次轻声地问siler,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尽管她的大半身子都被西瑞斯挡住了。

    “siler,这事你一定要慎重……”西瑞斯见她许久都不作答,真真焦急了起来。

    “你说的对……我需要点时间。”siler的声音很平静,她终于抬起头来,西瑞斯以为她会有鼻血流出来,然而没有,他看见的是一脸水泽——那是对她而言,比鲜血珍贵千百倍的东西。

    siler扬起脸朝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一面拿染着血迹的衣袖擦脸。“我很好,我没事。”她这样说着,招来把椅子拉他坐下。她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那一根稻草,紧紧握着他的一只手不肯放开,尽管这举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而看见她泪水的那一刹,汤姆的眼底便再度被恨意充满了——他的眼帘垂了下去。这时,轻声要求道:“如果你真的要走,能不能告诉我?亲口告诉我?”

    siler摇头,接连就问了好几个为甚么,她不能理解他所做的一切:一直找她……拼了命救她。

    “我跟你从前……到底是甚么关系啊?”

    她最后问出这样的话来,汤姆想起了昨天,在博金博克的店里,他对她说:“我很希望能认识您,如果能交个朋友,那就再好不过了。”

    之后,他又在翻倒巷那条阴暗的路上,犹如垂死挣扎一般地对她吼:“我只想认识你!”

    现在,他看着她的眼睛,他轻声地说:“我们曾经是朋友,我认为现在也是。”

    “所以你知道我那么多事?都是我自己告诉你的?”

    他颔首:“我们或许还有一层关系——都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你和我一样,也是蛇佬腔。”

    “斯莱特林……”siler忽然想起了甚么,“伤你的可是一只影蝎?”

    “不知道。”汤姆摇头,“当时我带着你,那东西是从后面来的,我看见格林德沃的人已经追上来了,没时间回头就带你幻影移形了。”

    “那……他在那儿吗?我是说……他本人在不在场?”

    这一刻,一丝古怪的神情在siler的脸上浮现出来,仿佛在切切希翼着甚么。然而,汤姆接下去的回答就像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的脸色瞬间就恢复到先前的惨白——彻底灰败。

    “在的,我把你从海里救起来没多久他就到了,我幻影移形的距离不够,那附近都是他的人,所以……后来我兜回一开始救起你的那片海滩,没想到他一直都守在那里……他放出了圣印,奥罗也来了,可是没人敢靠近……”

    “够了!”

    一声尖叫,令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的静默。siler无力地摆摆手:“别说了……”一旁的西瑞斯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此刻她的样子仿佛是要窒息了,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两眼空洞地大睁,没有焦距地盯着地板。

    半晌,她才再次开口:“我检查过你身上的毒,如果我没弄错,伤你的东西是只蝎子。那是他的宠物,是他早年用死气炼出来的,那东西有剧毒,一般人被它伤到撑不过十分钟,可能因为你有斯莱特林的血统,所以最后逃过一劫。”她顿了顿,又道:“对不起,这本来是我的事,却把你牵扯进来了……谢谢你救了我。”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对他说“谢”这个字,汤姆却摇摇头,“我们是朋友。”他再次强调。

    siler对他笑了笑,那抹虚弱的笑容很快又消失掉——她变得沉默,似在思考甚么。片刻后,她突然焦急地问道:“他有没有看见你的脸?你有没有让圣徒看见自己的脸?”

    “没有,我用了灭幻咒。”

    汤姆话罢,见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想她是在为自己担心,长时间压在心头的阴霾于是仿佛破开了一个顶洞,有明亮的天光顿时照了进来。他暗藏着那份喜悦,仔细地问她:“那你呢?你怎么会被他发现身份的?他有没有看见你的样子?”

    这样问着,他又紧张起来,手在身旁握紧了魔杖——他在赌,赌siler落海时戴着面具,赌被他消除的那段记忆的起始点,她与格林德沃并没有真容相见。

    他没敢消除siler更多的记忆,因为不知道在那之前,她都遇见过甚么人,而那些人,很可能会成为他全盘计划的致命破绽。也因为这个缘故,他在那个岩洞里只扔掉了格林德沃给她变出来的那件黑色斗篷,却将面具留下了;看siler刚醒时对那面具的反应,他想,他至少已经赌赢了一半。

    “这件事说来话长……他应该没有看见我的样子,我掉进海里的时候还戴着面具的……你后来没给我摘掉吧?”

    siler的话让他彻底放心了——他赌赢了。

    “没,是最后才摘掉的,那时候他们还没找来。”

    他说着,尽力不让自己露出笑——真正的开心的笑。

    现在,只用将她留下,她自愿的也好,迫不得已修改她的记忆也好,只要能让她留下,那受的伤和冒的险都值了。

    “汤姆,你是马沃罗吧?”siler突然说,“那探测器是你做的吧?它到现在都没预警。”

    “是我。”他摆摆手:“你别误会,我没在里面作手脚,只因为是我做的,所以……马沃罗是我外祖父的姓,我和博金交易的时候都是那副样子。”

    siler见他忽然就变成了翻倒巷里初次遇见时的模样,旋即又变回去,愣了一下,“你是天生易容马格斯?”

    “不是。”

    他终于笑了:“那年你临走前给了我一本书,上面碰巧有这么一个魔法,你自己不能马格斯,就把没用的全忘光了?”他侧身取来床头挂着的外袍,从里面拿出一只旧怀表来,递给她:“这个也是你的。”

    “……这么旧的东西,你还留着啊?”siler的手指在表面上轻轻地摩挲,又拿起来摇了摇。见着她这举动,汤姆的嘴角咧得更开了。

    “它是你给我的。”

    他低声地说。此时,siler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柔和了下去,那抹防备似乎不在了,他心中愈发高兴起来,可是背上的伤口一直在火燎燎地疼,那痛楚狠狠拉扯着肺部,他一下没忍住,又是一阵急咳。

    siler与西瑞斯担忧地对视一眼,拿出三瓶魔药放到床头,待他气息稍稍平定一些了,才说:“这三种药的药劲太强,每天只能用一次,多了伤身体的,你忍一忍,明天再用一次应该就不会这么疼了。那两瓶小的是喝的,大的是外敷的,你有朋友帮忙吗?敷药的时候别沾到水了。”

    听她这样千叮万嘱,背上的伤好像都不疼了,汤姆不能自抑地笑了起来,眸子亮晶晶地将她看着:“在霍格沃兹我只相信你,这伤不能给别人看见,我明天来再弄吧。到时可能又要麻烦你了。”

    他最后一句是对西瑞斯说的,siler惊讶道:“你要走?你那伤不能随便动的,今晚还是留这儿吧。”

    西瑞斯这时也开口挽留,可是他毕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不能无缘无故失踪一夜,被人发现会有麻烦。

    他的上衣已经不能穿了,西瑞斯找了件自己的衬衫并外袍给他。“我送送你。”siler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汤姆正裸着上身套衬衫的袖子,回过头来,看见她脸别在一旁。

    夜里风凉,西瑞斯旋即就去了siler的卧室取外套,汤姆一边扣衬衫的纽扣一边说道:“你甚么时候这么正派了?我记得你以前还威胁布莱克说要偷看他洗澡。”

    “布莱克?”siler皱了皱眉。汤姆向她走去,于是她的脖子别到了九十度。

    “你背后那口子原本应该长在我身上。”她说。

    “所以你不想看?”

    汤姆一手搭上椅背,侧身坐进西瑞斯的那张椅子里,把她身子扳得和他面对面,说道:“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我没有逃避。”siler皱着眉:“我知道自己该做甚么。”

    “可你不知道自己在想甚么。”他用很轻的声音说着,“你恨格林德沃,你从没像这样恨过一个人,他亲手杀了你……而你想报仇。”他注意着siler的变化,在她马上要从椅子里跳起来的一瞬间猛地抓住她肩膀:“你斗不过他!”

    “为甚么要跟我说这些?你甚么都不知道!”

    “帮你看清楚自己的心……还有现实。所以你就是这样对待关心你的人的?”他垂眼看了眼抵在胸口的魔杖,依旧抓着她的肩膀。

    siler的眼底浑浊一片,这时好像才发觉自己做了甚么,那根抵着他的魔杖收回去了,她的另一只手烦躁地抹着脸和眼睛,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那些困扰她的东西弄走,“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至少最近不要……我不清醒的时候你会有危险。”

    这不是单纯的警告,上一刻她的眼里真的有杀意出现,然而汤姆却仿佛根本不曾看见——他放开了她,神态自若地靠回去。

    “你在哪儿买的药?效果挺好的。”他忽然换话题道。

    “甚么药?……哦。不是买的,我没钱。”

    “抢的?翻倒巷?”

    “恩。”

    “有没有人看见你?”

    “魔药店的老板跟伙计。”

    汤姆皱起眉,“你善后了吗?”

    “善甚么后,我没那么多时间。”siler摆摆手,“他们不会讲出去。”

    “……你把那两人杀了?”

    “恩。”

    走廊上,取来外套的西瑞斯正要开门进去,这时间手顿然一僵,握着门把的指关节尽数发白。屋子里两人低声说着赤胆忠心咒的事,他在外面静静站了好半晌,才推门走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声问一句:这个文现在还有人看吗?看的人出来嗷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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