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章 断子绝孙 无垢竹

    皇室添储君的事，是天大的事，被司马相爷这一搅和，将皇上祈求生子的事，说得像小孩过家家闹着玩。堂堂皇上，那可是九五之尊，学女人家求生儿子，司马相爷当场打脸，皇上一张脸气得铁青，却强忍着没有暴发雷霆之怒。

    司马长雄本身就是来争皇位的，双方既然撕破了脸，当然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打皇上的脸还是轻的，想要皇上的命才是真的。

    太皇太后黑着脸，训斥司马相爷道：“小雄呀，你说什么混帐话，皇家后继有人，就是天大的事。你三个儿子再好也白搭，不可能立为储君，还得要皇上亲生的。那点小算盘就别打了，永远没有希望，你就认命吧！”

    皇室继承人，废立之事是相当严格的，血亲关系才是根本，司马长雄儿子再多等于零。只有皇上亲生的嫡系血亲，才能当储君，被立为太子，今后才有资格继成大统，当坐上龙庭。

    “谁说皇上不能生龙子，依本公子看来，生过十个八个的都行。别慌，让本公子算算看！”墨生朗声说道。单薄的身子拖着沉重的脚镣，选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学着天机爷爷的样子，掐指推算起来。墨生难道会算命？能知晓未来？

    众人的目光，都看着墨生细长的手指，像弹琴似的拨动，嘴里还念念有词。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的样子，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纯粹就是一神棍，那里有一点诸葛神算的风范啊！

    这么大的场合，墨生竟然当成儿戏，这纯粹就是找死。九公主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引得众人跟着掩嘴而笑，众人瞅了不怒自威的皇上一眼，又赶紧闭上嘴巴。

    “笑什么笑，本公子刚刚算到一个开头，马上就要进入送子娘娘的脑子里偷看一下，陛下今年能生几个皇子。完了，这下鸡飞蛋打，一个也没有打探出来，都是你们惹的祸。陛下，天这么冷，我们还是倒八角亭里坐吧！”墨生装着冷嗖嗖的样子，将话题转移开。

    众人都不相信墨生，会什么诸葛神算，能未卜先知。如果能前知八百年，后知五百年，墨生就不是人，而是墨半仙了。不对，是陆地神仙了。只有渡劫境超绝王者才做得到，墨生虽然厉害，只是功夫高点，懂点医术，比普通人强点罢了。

    “你个乡巴佬懂个屁的掐指神算，小弘子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这是天意，谁也改变不了。哈哈哈，只有逆天改命的本事才能改，你个小乞丐出身能办到？笑话，天大的笑话。”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司马相爷揪住皇上不能生儿的痛处不放。狠扇皇上的脸，一副吃定你的表情。

    墨生往火炉旁凑凑，吹吹冻得通红的双手，乐呵呵地说：“九公主真是神人啊，早就算着本公子今晚要烤火，这炭火烧得多旺啊。本公子不想说，司马相爷偏想听，今夜无事就给大家说道说道。司马相爷听了，心不要发慌啊！”

    看来墨生不再装神弄鬼，换了一副牛哄哄的样子，仿佛大千世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墨生仔细审视皇上，凝眉沉思，一盏茶时间后，才重生地吐出一口长气。

    墨生痛心疾首地对皇上说：“陛下是中奸人之计了，陛下命中不是没有皇子，而且已经生了多个皇子。只是被奸贼与太医狼狈为奸，全都打掉了。可恨呀，可恨！”

    这还了得，居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皇上的龙子下手。这事不应该有错呀！其实古代宫庭中，对皇亲血脉管理极严。皇上每次与哪位嫔妃同房，都有专人记录，数人监管。皇上临幸后，还要征求皇上的意见，如果身怀六甲，怀了龙子是否要保留。如果皇上不要，就只能服坠胎药打掉。

    “啪啪，轰轰！”皇上暴跳如雷，连续数掌将坚硬如铁的汉黄玉石轰掉了两块。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居然发生在皇宫里，而且还发生在自己身上，皇上再好的修养都无法忍受，一双龙目要喷出火来。

    皇上大发雷霆之怒，不为别的是司马长雄一伙太狠。皇上不用猜，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原来朕不生儿子，全是司马长雄搞的鬼。此事太下作，这么损的招都用得出来。看来司马长雄为了皇位，已经不择手段失了人性，连亲侄子都不放过，皇上大怒，杀子之仇必报。

    “呵呵，小弘子不错，居然能炼到化劲初期。有点长劲，不过就这点本事，还入不了孤的法眼。知道了有人搞鬼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回天乏术。没有太子就没有太子，嘿嘿！”司马相爷根本就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不停地火上浇油。

    墨生对司马长雄的做法，非常愤怒。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极。如此丧尽天良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想当什么皇上。墨生再也不给司马长雄，留什么情面。此人必须解决掉，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遭殃，会无辜枉死。

    墨生虎着脸，一双俊目燃着怒火。恶狠狠地盯着司马相爷，再爆一个惊天消息：“陛下的寝宫之中是不是有一盆翠竹啊！就是无土无灰，三尺来高，碧绿碧绿的，特别诱人。令人神清气爽，有种亲近之感，只浇水不施肥的那种。”

    皇上怒气还没消，九公主就抢着回答。皇上的寝宫之中，果然有一盆翠竹。众人很惊讶，墨生是怎么知道的。墨生自从押进凤凰台，就一直关在囚仙室。对皇上的寝宫之中有翠竹之事，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难道墨生真的能掐会算？

    “有呀，难道墨公子想要。那是长生不老竹，是父皇的最爱，金不调银不换，你就别打它的主意了。这是本公主出生那年西戎国进贡来的，十几年来都摆在父皇的寝宫中，陪父皇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啊！”九公主直切了当地说出来，这是皇上的最爱，让墨生少打这盆奇竹的主意。因为自已向父皇索取过多少回，都空手而归。

    此竹不是一般的竹子，它是夺天地造化而成的奇竹。是大自然经过数百年，上千年孕育而成的人间异宝。据【山川经】记载：此竹名叫无垢，就是“无土”，又“无后”的意思。它生长在苦寒之地，不需要栽在土里，只需要泡在水里就行；不需除草施肥，它能自生自长，能活成百上千年。

    奇怪的是它放在皇上寝宫之后，此竹十数年来无需打理，既不用修枝剪叶，又不用擦试灰尘，每天都跟水洗过一样，碧绿晶莹没有一点儿灰尘。更奇怪的是自从此竹在皇上寝宫中安家落户之后，夏秋之时没有扰人的蚊虫，甚至连老鼠蟑螂都没有，常常一觉睡到大天亮，成了养精蓄锐的好地方。如果不是张公公按时催寝，恐怕皇上连早朝都误了。

    还有个不为外人道的是，皇上有了此竹，有如神助。吃嘛嘛香，睡得更香，每日精神抖擞，如同公鸡打血，御女无数，什么一日七次郎，那是小意思。万幸的是太医怕皇上纵欲过度，每日在膳食里加以调理，皇上才能撑到现在。

    “不要，打死都不要。这破竹子有什么稀罕。倒贴银子都不要，陛下就是前车之鉴，本公子还要给墨家传宗接代呢？司马长雄你说是不是？”墨生嘻嘻笑着，不怀好意地问。

    墨生忽然将矛头对准司马长雄，指名道姓，要司马相爷来回答。明眼人都听得出来，此事一定跟司马相爷有关。司马相爷脸皮太厚，也禁不住一阵心虚。装着没事人似的，高昂着头冷哼一声，对墨生的提问不理不睬。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静待墨生解惑。墨生慢条斯理地说：“此竹名叫无垢，顾名思义就是‘无土’，又‘无后’之意。奇就奇在生长一生，不需要土，不惹尘埃；终其一生，只发须根，不长竹笋，当然无后。换言之就是断子绝孙竹。此竹颇有灵气，能催眠能提高人的食欲等，陛下十几年来慢性中毒，精门已关，何来有后。”墨生之言，惊呆众人。

    司马长雄布了十五年的局，被墨生一语道破。这秘密一旦被揭穿，大白于天下，司马长雄在华夏就无立锥之地了。司马长雄今晚到凤凰台来，原本觉得是很轻松就能废掉皇上，夺得皇位，没想到这个墨生，真有两把刷子，想搅黄孤的好事，你还是太嫩，孤没有后手，敢到凤凰台来吗？

    司马相爷仰天大笑：“臭小子，孤小瞧你了，难得的人才呀！能识破如此妙棋，放眼华夏，你是此中翘楚。哈哈哈，能看破是回事，能治好又是一回事。据孤所知，此毒无解。小弘子天下还是孤的天下，别站着茅坑不拉屎，让贤吧！”

    司马相爷毒计被揭穿，还那样放肆，墨生觉得司马相爷的底气从何而来。这凤凰台中都是皇上的人，难道其中有人通敌。一般的小虾米，凭司马长雄心高气傲的性格，是看不上眼的，能够落入眼中的，会是谁呢？

    “司马相爷，瞧瞧九公主的气色怎么样，是回光返照的样子吗？唉，可怜的相爷大人，小小的经脉堵塞，本公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陛下今年抱龙子都是有可能的嘛！”墨生挤眉弄眼边说边比，寻司马相爷开心。

    事以至此，双方都不用再打哑谜，将所有的司刀令牌都摆在明面上才好。司马长雄老奸巨猾，是不会将保命底牌，轻易视人，使用卑劣手段，才配得上司马长雄，这种小人行径。

    墨生艺高人胆大，根本就不想深挖司马长雄的底牌，隐隐约约之中，应该与大年初一，九公主的胭脂马发疯之事有关。“子午流注”啊，上古邪术，是谁受到了控制。

    司马相爷是要皇上的命，在座诸人都会成为司马相爷的刀下亡魂。司马相爷的倚仗是什么？敢跟自己一较高下？墨生皱眉沉思，一时之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不想了。反正今晚就要见分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实力才是王道，司马相爷的小人伎俩，岂能得逞。

    决战时刻要到了，八角亭中双方都不在掩饰，都在将缩回的拳头再打出去。谁胜谁负，谁的拳头最硬，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