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发明” 第三十四节 烂肉事件
目录：初级春秋| 作者：法拉第| 类别：历史军事
//7kankan.com// 最先是姜海涛发现给自己端来的肉啊菜啊，不是太咸就是太腥，或者烧过头，烤得硬，让他吃不了几口。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刚开始他还说这归贝的厨子怎么水平这么差。后来突然意识到，这太腥太硬烤糊了，还好理解，太咸了似乎不应该呀？盐在春秋可是高档商品，这厨子撒少了可以理解，现在怎么跟不要钱似地撒？难道归贝有钱到打算齁死我？
后来上来的炖肉，让姜海涛彻底肯定了这个“阴谋”。炖肉本该是这时候最软、最容易消化的肉食，可给自己送来的炖肉，不仅根本咬不动，刀都切不开！
我靠！干什么嘛！姜海涛正要发火，抬眼看向归贝，突然看到对方眼神闪开，转向了正在和归章交谈的归豹。
嗯？搞什么鬼呢？虽然肚子里很饥饿，但姜海涛还是暂时忍住了。看来养敖说的不错，从今天下午犀牛死在路上开始，这一套就都是有预谋的。现在给自己送这吃不了的肉，恐怕也是什么阴谋。是要把自己饿出毛病？没那么容易吧？那就是要让自己饿得头昏脑涨，答应些不该答应的事？这好像应该对归豹更有用。让自己发火？这个可能性有点大，就好比小时候父母不怎么关心自己时，自己就故意考差点、打打架，激怒他们，引起他们注意。不过这归贝到底安得什么心，自己真是猜不透。
妈的！什么玩艺嘛，吃个饭还搞这么多鬼！姜海涛饿得有点难受了，心说管他们到底啥目的，先要点吃的再说。没准没那么复杂，自己想多了。
姜海涛趁归豹、归章俩人说话的间隙，赶紧插上一句：“啊，司徒大人，您这厨子炖的肉，怎么咬不动呀？”话音一落，其他人陆续停下交谈，都看向他。靠！没必要这么关注吧！
“啊？肉不好？”归贝居然呼的一下站起来，大步走到姜海涛的小桌前，把他吓了一跳。归贝看了一眼肉，立刻大叫一声：“来人，把那个厨子给我烹了！”
啊！不至于吧！姜海涛惊得差点仰面躺下。归豹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薳书，又看向归章。薳书接到眼神，立刻起身过来劝解，什么“不必如此动怒”、“不就是炖肉嘛”之类的。归贝则说什么“如此大不敬”、“怠慢了贵客”之类的。姜海涛刚从震惊中恢复一点，又被他们的争吵给弄晕了。妈的！搞什么飞机！饿老子一阵，让老子抱怨后，就杀一个人，想让老子下不来台是吧？
“对！该杀！”姜海涛突然站了起来，冲着外面大喊：“你们没听见司徒大人的话吗？把今天炖肉的人都给我抓起来，全都烹了！不行，烹他们太麻烦，我看直接砍头！”
这一下，轮到其他人傻眼了。归贝一手被薳书拉着，一手还指向门外，瞪大眼看着姜海涛，嘴巴张得足以把那块不烂的肉直接塞进去。
“噗”的一声，终于有人回过神，忍不住笑了一声，又赶紧止住。(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姜海涛没管谁笑的，心里只想着：妈的你们不是要玩吗，那咱就玩大的！此时他已经抬脚绕过小桌，直接向门外走去，边走还边说：“你们都聋了！司徒大人说的话当放屁呀！是不是想让司徒大人把你们也都砍了！”他还意犹未尽，直接走向门口的一个甲士。虽然是在归贝家，但站立在厅内、门口的甲士，都是归豹的卫士。这个甲士姜海涛也见过几面，现在一脸惊讶地看着姜海涛冲过来。姜海涛冲到他跟前后，甲士赶紧拿眼看向归豹，不知该如何是好。姜海涛趁他转眼的工夫，右手反握住他腰间的青铜剑把，噌地一下带了出来，然后换到左手正握。楚国大将都杀过，难道对一个奴仆还下不了手？这下又把大家惊呆了——这小子真要发飚呀！
“住手！”一个声音在后面吼道。有点耳熟，但姜海涛正演在兴头上，心说你要停也该叫“ct”啊！把剑交到右手，但脚步故意放小了点。
还是甲士反应快，立刻从后面搂住了姜海涛的腰，把他抱离地面，转了回来。姜海涛还装作发飚，右手装模作样地挥了挥，其实手和剑把动得幅度大，剑身只是在前面扭动，根本伤不了人。不过当甲士把他抱着转向厅内时，他用眼角扫见归贝奔了过来。
妈的！一不做二不休！你不是想饿我一顿吗，老子我饿你一辈子！姜海涛顺势挥动右手，手腕也用上了劲，一剑向归贝脑袋削去。
“啊！”厅内一片惊呼。
－－－－－－－－－－－－－－－－－－－－－－－－－－
归贝没想到会这样，但本能地赶紧低头，躲过了一劫。抱住姜海涛的甲士也被吓坏了，愣住了没敢动。
姜海涛既然有心这样，自然已经打算杀人后耍无赖，反正归豹肯定不会让自己死，没准还会谢谢自己。不过等剑掠过归贝头顶，他也听到了大家的惊呼，突然意识到这样太莽撞了。后怕之下，他赶紧对计划进行了修正。
首先赶紧用左手抓住甲士的手指，用力一掰。甲士疼得大叫一声，松开了双手。姜海涛心说回去后再给你道歉吧。他的右手随后立刻调转青铜剑，左手抓住惊魂未定的归贝的右臂，右手把剑把往他手里一送，和他一起夹住。
“唉呀，司徒大人，既然您亲自来处置，我就不代劳了。不过您也不要太过严厉，只把和今天这事有关的奴仆杀了就行，不要一口气杀几十个。不要啊，千万不要杀太多。”确定对方还没回过神，不会立刻挥剑砍自己后，姜海涛马上往厅里小跑两步，脱离青铜剑的杀伤半径。一边走他还一边说：“唉，这这些奴仆确实可恶，司徒大人请公子吃饭，还敢如此怠慢！这次给大家吃生肉，下次就可能下毒谋害呀！”
“嘿嘿”的又一阵轻笑，这次姜海涛看清了，是栾元。姜海涛随后冲大家拱拱手，没事人似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大家也都清醒过来，归章首先出言：“归贝，不要如此动怒。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公子有话要说。”然后他看向归豹。归贝尴尬地转过身，手里的剑不知如何处置。
归豹先示意甲士把剑收起来，然后转向姜海涛：“海涛，你怎么如此莽撞，轻易杀人！”姜海涛心说嘿，你小子吃香的喝辣的，我饿肚子就不管了？“公子，是司徒大人要杀他家的奴仆。我看这些奴仆不听主人的话，实在可恶。”说完这句，他突然灵光一闪，不等归豹发话就继续说：“我大周一向是以礼制国，上下尊卑有序。下到奴仆，如果都这样不听话，主人就得吃生肉；上到公侯，如果都这样不听话，君王就得不到贡奉；中到士卿大夫，如果也这样不听话，岂不是敢弑杀公侯？”
“啊？”这次是鱼偃发出了惊呼。其他人显然也没想姜海涛居然这么“上纲上线”。他说的这些话根本是胡搅蛮缠，不过再怎么胡说，这最后一句还是非常非常敏感的。
大家都表情各异地互相看来看去。姜海涛看看归贝惊讶的脸，归章难看的眉头，心里有点得意。玩！我让你们玩。这下玩大了，怎么，你们又不敢玩了？
最后还是归豹打破了沉默：“海涛，你既然知道要讲礼数，就应该知道司徒大人的奴仆应该由司徒大人来处罚；你作为小司空，手下的工匠作错了事该你来处罚。不能乱来。就好比你如果如果干了错事，就应该是管辖你的司空大人，还有我，才能处罚你，别人不能乱来。难道你觉得司徒大人不像我们，对手下的人会姑息纵容、有错不罚，有奸不杀吗？”
姜海涛听出归豹说最后五个字时，语气一下严厉了不少，音调也突然高了些。嘻嘻，看来临场发挥还不错，归豹大概也认可了。他赶紧低头说：“啊，公子教训的对，是我错了。司徒大人既然已经说了要惩罚犯错之人，就一定会惩罚的，我怎能不相信司徒大人呢？”然后他冲归贝一拱手：“司徒大人请见谅。”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次对归豹的意图没有完全领会透，大概是因为饿扁的肚子还惦记着杀人解气。
“海涛，司徒大人刚才也只是气话。怎能就为了一点肉食而杀人呢。算了，不要生气了。”归豹说完后，突然又加上一句：“气话嘛，随便说的，不能当真。海涛，你也不要再说气话。”
姜海涛心说也对，难道真为了这个让归贝杀个人，那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太好。不过，嗯？等等。这归豹怎么老说什么“气话”？他再仔细看了看归豹的表情。归豹盯着他的眼睛说：“不要生气了，海涛。”
嗯？有猫腻。这家伙恐怕是想让我借题发挥，接着生气。不过为什么呢？不太明白。归豹反复强调气话，是不是要在这上面作文章？于是他立刻继续装作生气地说：“公子，司徒大人身为重卿，怎么能随便说气话呢？”
说完这话，他先看了看归贝，然后看向归豹。前者脸色气得发红，后者居然偷偷地冲他眨了几下眼，嘴角有一丝微笑，然后也看向归贝的猪肝脸。
姜海涛心说自己大概猜对了，归豹想让自己激怒归贝。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于是他看着归贝说：“司徒大人，公子虽然不生气，但我觉得司徒大人今日的晚宴，实在是太不像话。你先是说要请公子吃犀牛肉，我们大家也都是慕名而来，结果你却告诉我们没有。刚才说要惩处奴仆，现在又不惩处。看来这以后和司徒大人说话，我们不能太当真啊。”
归章终于开口了：“公子海涛不必动怒。都怪我不懂厨艺，以为这犀牛肉炖得很快，结果弄成这样。”随后他向归豹道歉。归豹一边说不必在意，一边看了看姜海涛。姜海涛有点不太明白了，心说到底要干什么呀？
还是薳书的话提醒了他。只见那个老头对大家说：“今日本来就是公子出城戏耍，偶遇二位大人，还偶得一头犀牛。吃肉、说话，也不过都是戏耍。海涛，你就不要把司徒大人刚才的话当真了。那些正事，咱们明日再议吧。”这下姜海涛有点明白了：闹了半天，归豹就是想借这个由头说话不算话。大概他和自己一样，刚才被饿得思路不敏捷，答应了归章什么事，现在想反悔。
不过这种话里藏刀的活，对姜海涛的小小年纪和初中阅历来说还真是难了点。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接着挤兑归贝，让对方也承认刚才说的是戏言。要是归贝、归章这样说了，归豹自然好办。可要是再挤兑一下归贝后，他真把厨子杀了，归豹怎么办？或者是归豹和薳书想让自己激怒对方，杀个人，破坏气氛，然后趁机不欢而散？
姜海涛想不太明白，只能选择了保险的方法，冲薳书低头拱手道：“就是就是。”然后低头饮酒。
还是养敖更明白归豹的心思，而且他坐得近，大概认真听过归豹和归章说过些什么，这时冷哼了一声：“哼！就为了一块肉，就要动怒杀人，怎么跟顽童似的。”这话说得姜海涛和归贝都是一愣。姜海涛一开始以为养敖是教训自己，但马上明白这叫做“指桑骂槐”。说相声还讲究逗人捧哏呢，自己怎能不帮忙？“将军教训的是。我如此莽撞，实在是太没有礼数。性如顽童，不应该为官。”
这一下归贝脸上完全挂不住了。不过显然他和归章有预谋，也已经明白归豹的企图，自己万万不能反悔说不杀厨子，于是一拍桌子：“公子海涛说得有理。这帮奴仆如此不敬，就应该严惩，否则今后还真有可能下毒。我刚才的处罚确实轻了。来人，把那个厨子立刻拉出去，按照公子海涛说的办，砍头！”
我靠，怎么又转到我头上来了，合着就是要为了我没吃上肉，杀掉一个人。是不是以后还要编个典故、成语什么的，叫“海涛食肉”？
归豹、归章、薳书等人自然是极力劝阻，但话里话外又各怀鬼胎，居然还引经据典，姜海涛听不太明白。栾元早就看出了端倪，偶尔插上的几句话虽然看起来不得罪双方，但总把姜海涛捎带上几句。归贝则不断强调，姜海涛说得有理，自己不会做信口雌黄的人。只有鱼偃似乎不太明白大家为何如此动肝火，真心地在劝架。可是当他偶然转头看向姜海涛时，突然发现这小子在坏笑。这下他生气了，冲着姜海涛大声说：“公子海涛！这事都是因你而起，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这家伙嗓门不小，居然把大家的目光又都引向了姜海涛。
姜海涛这个气啊，心说你还真是死鱼眼，怎么就盯上我了？没办法，他只好出来说两句：“唉呀，都怪我多言。不就是肉没炖烂嘛，小事小事，司徒大人不必动怒，训斥一下就行了。”归贝本来还想说什么，被归章制止了。
归豹说这次大家一起喝酒吃肉，本来就是偶然相聚，小聚一下，没必要那么较真，希望大家晚上睡过一觉后，不要再提今晚之事。然后他就带着养敖、薳书、姜海涛离开，临走还谢谢归贝的款待。
－－－－－－－－－－－－－－－－－－－－－－－－－－
出门上车后，姜海涛立刻悄悄询问养敖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养敖说自己也不太确定。到第二天晚上，养敖告诉了他怎么回事。原来归章昨天在宴会上向归豹提议，为了加强和吴国的关系，他们可以向周王上书称颂阖闾的功劳，加升他的爵位。开始归豹没有太在意，就答应了。但是后来他忽然想到：阖闾是靠刺杀叔伯大哥，才当上吴王的；这要是给周王上书称颂阖闾，岂不是认可了这种行为？如果哪天自己被什么叔叔、堂弟杀了，难道也合情合理，不应该受到周王阻挠？
想到这点后，归豹开始后悔。正巧姜海涛这里闹出了“烂肉事件”，于是立刻借题发挥，把事情搅乱。今天归章还想过来讨论这事，被归豹以昨晚肚子不舒服为由，拒绝见面。
“啊？公子真的肚子不舒服吗？”姜海涛问。“哪会呢。不过昨天也怪我，当时只想着怎么那么巧，碰上了归章、栾元他们，忘了这犀牛肉可没那么容易炖烂。当时要是想起来了，立刻就能发现归章在捣鬼，说什么也不去了。”“嗯，将军，那归章不知道这犀牛肉难炖吗？”“大概也是一时没想到吧。不过他既然有了目的和计划，总会想办法让我们去归贝家的。”“那他们干嘛给我没炖好的肉？存心饿我？”养敖想了想：“这还真难说。肉本来就难炖熟，偶尔几块没有炖好也很常见。不过看昨天归贝的举动，他恐怕是故意给你没炖好的肉。你不出声，那就吃个哑巴亏；你出声，就杀个人给你看看。可是没想到你会那样。说真的，昨天你挥剑砍归贝，我都吓坏了。这一下，他们肯定更加恨你。不过昨天真是让你受苦了，饿了半天。”
“嗨，不就是炖肉嘛。”“呵，听你这口气，难道你不稀罕这犀牛肉？那东西可是要炖上一天一夜，昨天没吃上还真有点可惜。不过今天归章派人送了些生肉过来，宫里的厨子做好了给你尝尝。”
姜海涛突然脑海里一亮：“对了，将军，炖牛肉需要多长时间？”“大概一天吧。”“那，如果这犀牛肉不用一天一夜就能炖好，牛肉只需要炖一会就烂，你觉得怎样？”“不用一天一夜？那怎么可能，牙齿根本咬不动呀。”看姜海涛不像开玩笑，他又接着说：“如果能这么快，当然好了，至少可以少用很多木材、木炭。”“走，我们去看看怎么炖肉的。”
到厨房那看了看，再问过厨子后，姜海涛又发现了一个自己可以大有作为的地方——高压锅。
后来上来的炖肉，让姜海涛彻底肯定了这个“阴谋”。炖肉本该是这时候最软、最容易消化的肉食，可给自己送来的炖肉，不仅根本咬不动，刀都切不开！
我靠！干什么嘛！姜海涛正要发火，抬眼看向归贝，突然看到对方眼神闪开，转向了正在和归章交谈的归豹。
嗯？搞什么鬼呢？虽然肚子里很饥饿，但姜海涛还是暂时忍住了。看来养敖说的不错，从今天下午犀牛死在路上开始，这一套就都是有预谋的。现在给自己送这吃不了的肉，恐怕也是什么阴谋。是要把自己饿出毛病？没那么容易吧？那就是要让自己饿得头昏脑涨，答应些不该答应的事？这好像应该对归豹更有用。让自己发火？这个可能性有点大，就好比小时候父母不怎么关心自己时，自己就故意考差点、打打架，激怒他们，引起他们注意。不过这归贝到底安得什么心，自己真是猜不透。
妈的！什么玩艺嘛，吃个饭还搞这么多鬼！姜海涛饿得有点难受了，心说管他们到底啥目的，先要点吃的再说。没准没那么复杂，自己想多了。
姜海涛趁归豹、归章俩人说话的间隙，赶紧插上一句：“啊，司徒大人，您这厨子炖的肉，怎么咬不动呀？”话音一落，其他人陆续停下交谈，都看向他。靠！没必要这么关注吧！
“啊？肉不好？”归贝居然呼的一下站起来，大步走到姜海涛的小桌前，把他吓了一跳。归贝看了一眼肉，立刻大叫一声：“来人，把那个厨子给我烹了！”
啊！不至于吧！姜海涛惊得差点仰面躺下。归豹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薳书，又看向归章。薳书接到眼神，立刻起身过来劝解，什么“不必如此动怒”、“不就是炖肉嘛”之类的。归贝则说什么“如此大不敬”、“怠慢了贵客”之类的。姜海涛刚从震惊中恢复一点，又被他们的争吵给弄晕了。妈的！搞什么飞机！饿老子一阵，让老子抱怨后，就杀一个人，想让老子下不来台是吧？
“对！该杀！”姜海涛突然站了起来，冲着外面大喊：“你们没听见司徒大人的话吗？把今天炖肉的人都给我抓起来，全都烹了！不行，烹他们太麻烦，我看直接砍头！”
这一下，轮到其他人傻眼了。归贝一手被薳书拉着，一手还指向门外，瞪大眼看着姜海涛，嘴巴张得足以把那块不烂的肉直接塞进去。
“噗”的一声，终于有人回过神，忍不住笑了一声，又赶紧止住。(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姜海涛没管谁笑的，心里只想着：妈的你们不是要玩吗，那咱就玩大的！此时他已经抬脚绕过小桌，直接向门外走去，边走还边说：“你们都聋了！司徒大人说的话当放屁呀！是不是想让司徒大人把你们也都砍了！”他还意犹未尽，直接走向门口的一个甲士。虽然是在归贝家，但站立在厅内、门口的甲士，都是归豹的卫士。这个甲士姜海涛也见过几面，现在一脸惊讶地看着姜海涛冲过来。姜海涛冲到他跟前后，甲士赶紧拿眼看向归豹，不知该如何是好。姜海涛趁他转眼的工夫，右手反握住他腰间的青铜剑把，噌地一下带了出来，然后换到左手正握。楚国大将都杀过，难道对一个奴仆还下不了手？这下又把大家惊呆了——这小子真要发飚呀！
“住手！”一个声音在后面吼道。有点耳熟，但姜海涛正演在兴头上，心说你要停也该叫“ct”啊！把剑交到右手，但脚步故意放小了点。
还是甲士反应快，立刻从后面搂住了姜海涛的腰，把他抱离地面，转了回来。姜海涛还装作发飚，右手装模作样地挥了挥，其实手和剑把动得幅度大，剑身只是在前面扭动，根本伤不了人。不过当甲士把他抱着转向厅内时，他用眼角扫见归贝奔了过来。
妈的！一不做二不休！你不是想饿我一顿吗，老子我饿你一辈子！姜海涛顺势挥动右手，手腕也用上了劲，一剑向归贝脑袋削去。
“啊！”厅内一片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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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海涛既然有心这样，自然已经打算杀人后耍无赖，反正归豹肯定不会让自己死，没准还会谢谢自己。不过等剑掠过归贝头顶，他也听到了大家的惊呼，突然意识到这样太莽撞了。后怕之下，他赶紧对计划进行了修正。
首先赶紧用左手抓住甲士的手指，用力一掰。甲士疼得大叫一声，松开了双手。姜海涛心说回去后再给你道歉吧。他的右手随后立刻调转青铜剑，左手抓住惊魂未定的归贝的右臂，右手把剑把往他手里一送，和他一起夹住。
“唉呀，司徒大人，既然您亲自来处置，我就不代劳了。不过您也不要太过严厉，只把和今天这事有关的奴仆杀了就行，不要一口气杀几十个。不要啊，千万不要杀太多。”确定对方还没回过神，不会立刻挥剑砍自己后，姜海涛马上往厅里小跑两步，脱离青铜剑的杀伤半径。一边走他还一边说：“唉，这这些奴仆确实可恶，司徒大人请公子吃饭，还敢如此怠慢！这次给大家吃生肉，下次就可能下毒谋害呀！”
“嘿嘿”的又一阵轻笑，这次姜海涛看清了，是栾元。姜海涛随后冲大家拱拱手，没事人似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大家也都清醒过来，归章首先出言：“归贝，不要如此动怒。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公子有话要说。”然后他看向归豹。归贝尴尬地转过身，手里的剑不知如何处置。
归豹先示意甲士把剑收起来，然后转向姜海涛：“海涛，你怎么如此莽撞，轻易杀人！”姜海涛心说嘿，你小子吃香的喝辣的，我饿肚子就不管了？“公子，是司徒大人要杀他家的奴仆。我看这些奴仆不听主人的话，实在可恶。”说完这句，他突然灵光一闪，不等归豹发话就继续说：“我大周一向是以礼制国，上下尊卑有序。下到奴仆，如果都这样不听话，主人就得吃生肉；上到公侯，如果都这样不听话，君王就得不到贡奉；中到士卿大夫，如果也这样不听话，岂不是敢弑杀公侯？”
“啊？”这次是鱼偃发出了惊呼。其他人显然也没想姜海涛居然这么“上纲上线”。他说的这些话根本是胡搅蛮缠，不过再怎么胡说，这最后一句还是非常非常敏感的。
大家都表情各异地互相看来看去。姜海涛看看归贝惊讶的脸，归章难看的眉头，心里有点得意。玩！我让你们玩。这下玩大了，怎么，你们又不敢玩了？
最后还是归豹打破了沉默：“海涛，你既然知道要讲礼数，就应该知道司徒大人的奴仆应该由司徒大人来处罚；你作为小司空，手下的工匠作错了事该你来处罚。不能乱来。就好比你如果如果干了错事，就应该是管辖你的司空大人，还有我，才能处罚你，别人不能乱来。难道你觉得司徒大人不像我们，对手下的人会姑息纵容、有错不罚，有奸不杀吗？”
姜海涛听出归豹说最后五个字时，语气一下严厉了不少，音调也突然高了些。嘻嘻，看来临场发挥还不错，归豹大概也认可了。他赶紧低头说：“啊，公子教训的对，是我错了。司徒大人既然已经说了要惩罚犯错之人，就一定会惩罚的，我怎能不相信司徒大人呢？”然后他冲归贝一拱手：“司徒大人请见谅。”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次对归豹的意图没有完全领会透，大概是因为饿扁的肚子还惦记着杀人解气。
“海涛，司徒大人刚才也只是气话。怎能就为了一点肉食而杀人呢。算了，不要生气了。”归豹说完后，突然又加上一句：“气话嘛，随便说的，不能当真。海涛，你也不要再说气话。”
姜海涛心说也对，难道真为了这个让归贝杀个人，那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太好。不过，嗯？等等。这归豹怎么老说什么“气话”？他再仔细看了看归豹的表情。归豹盯着他的眼睛说：“不要生气了，海涛。”
嗯？有猫腻。这家伙恐怕是想让我借题发挥，接着生气。不过为什么呢？不太明白。归豹反复强调气话，是不是要在这上面作文章？于是他立刻继续装作生气地说：“公子，司徒大人身为重卿，怎么能随便说气话呢？”
说完这话，他先看了看归贝，然后看向归豹。前者脸色气得发红，后者居然偷偷地冲他眨了几下眼，嘴角有一丝微笑，然后也看向归贝的猪肝脸。
姜海涛心说自己大概猜对了，归豹想让自己激怒归贝。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于是他看着归贝说：“司徒大人，公子虽然不生气，但我觉得司徒大人今日的晚宴，实在是太不像话。你先是说要请公子吃犀牛肉，我们大家也都是慕名而来，结果你却告诉我们没有。刚才说要惩处奴仆，现在又不惩处。看来这以后和司徒大人说话，我们不能太当真啊。”
归章终于开口了：“公子海涛不必动怒。都怪我不懂厨艺，以为这犀牛肉炖得很快，结果弄成这样。”随后他向归豹道歉。归豹一边说不必在意，一边看了看姜海涛。姜海涛有点不太明白了，心说到底要干什么呀？
还是薳书的话提醒了他。只见那个老头对大家说：“今日本来就是公子出城戏耍，偶遇二位大人，还偶得一头犀牛。吃肉、说话，也不过都是戏耍。海涛，你就不要把司徒大人刚才的话当真了。那些正事，咱们明日再议吧。”这下姜海涛有点明白了：闹了半天，归豹就是想借这个由头说话不算话。大概他和自己一样，刚才被饿得思路不敏捷，答应了归章什么事，现在想反悔。
不过这种话里藏刀的活，对姜海涛的小小年纪和初中阅历来说还真是难了点。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接着挤兑归贝，让对方也承认刚才说的是戏言。要是归贝、归章这样说了，归豹自然好办。可要是再挤兑一下归贝后，他真把厨子杀了，归豹怎么办？或者是归豹和薳书想让自己激怒对方，杀个人，破坏气氛，然后趁机不欢而散？
姜海涛想不太明白，只能选择了保险的方法，冲薳书低头拱手道：“就是就是。”然后低头饮酒。
还是养敖更明白归豹的心思，而且他坐得近，大概认真听过归豹和归章说过些什么，这时冷哼了一声：“哼！就为了一块肉，就要动怒杀人，怎么跟顽童似的。”这话说得姜海涛和归贝都是一愣。姜海涛一开始以为养敖是教训自己，但马上明白这叫做“指桑骂槐”。说相声还讲究逗人捧哏呢，自己怎能不帮忙？“将军教训的是。我如此莽撞，实在是太没有礼数。性如顽童，不应该为官。”
这一下归贝脸上完全挂不住了。不过显然他和归章有预谋，也已经明白归豹的企图，自己万万不能反悔说不杀厨子，于是一拍桌子：“公子海涛说得有理。这帮奴仆如此不敬，就应该严惩，否则今后还真有可能下毒。我刚才的处罚确实轻了。来人，把那个厨子立刻拉出去，按照公子海涛说的办，砍头！”
我靠，怎么又转到我头上来了，合着就是要为了我没吃上肉，杀掉一个人。是不是以后还要编个典故、成语什么的，叫“海涛食肉”？
归豹、归章、薳书等人自然是极力劝阻，但话里话外又各怀鬼胎，居然还引经据典，姜海涛听不太明白。栾元早就看出了端倪，偶尔插上的几句话虽然看起来不得罪双方，但总把姜海涛捎带上几句。归贝则不断强调，姜海涛说得有理，自己不会做信口雌黄的人。只有鱼偃似乎不太明白大家为何如此动肝火，真心地在劝架。可是当他偶然转头看向姜海涛时，突然发现这小子在坏笑。这下他生气了，冲着姜海涛大声说：“公子海涛！这事都是因你而起，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这家伙嗓门不小，居然把大家的目光又都引向了姜海涛。
姜海涛这个气啊，心说你还真是死鱼眼，怎么就盯上我了？没办法，他只好出来说两句：“唉呀，都怪我多言。不就是肉没炖烂嘛，小事小事，司徒大人不必动怒，训斥一下就行了。”归贝本来还想说什么，被归章制止了。
归豹说这次大家一起喝酒吃肉，本来就是偶然相聚，小聚一下，没必要那么较真，希望大家晚上睡过一觉后，不要再提今晚之事。然后他就带着养敖、薳书、姜海涛离开，临走还谢谢归贝的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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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上车后，姜海涛立刻悄悄询问养敖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养敖说自己也不太确定。到第二天晚上，养敖告诉了他怎么回事。原来归章昨天在宴会上向归豹提议，为了加强和吴国的关系，他们可以向周王上书称颂阖闾的功劳，加升他的爵位。开始归豹没有太在意，就答应了。但是后来他忽然想到：阖闾是靠刺杀叔伯大哥，才当上吴王的；这要是给周王上书称颂阖闾，岂不是认可了这种行为？如果哪天自己被什么叔叔、堂弟杀了，难道也合情合理，不应该受到周王阻挠？
想到这点后，归豹开始后悔。正巧姜海涛这里闹出了“烂肉事件”，于是立刻借题发挥，把事情搅乱。今天归章还想过来讨论这事，被归豹以昨晚肚子不舒服为由，拒绝见面。
“啊？公子真的肚子不舒服吗？”姜海涛问。“哪会呢。不过昨天也怪我，当时只想着怎么那么巧，碰上了归章、栾元他们，忘了这犀牛肉可没那么容易炖烂。当时要是想起来了，立刻就能发现归章在捣鬼，说什么也不去了。”“嗯，将军，那归章不知道这犀牛肉难炖吗？”“大概也是一时没想到吧。不过他既然有了目的和计划，总会想办法让我们去归贝家的。”“那他们干嘛给我没炖好的肉？存心饿我？”养敖想了想：“这还真难说。肉本来就难炖熟，偶尔几块没有炖好也很常见。不过看昨天归贝的举动，他恐怕是故意给你没炖好的肉。你不出声，那就吃个哑巴亏；你出声，就杀个人给你看看。可是没想到你会那样。说真的，昨天你挥剑砍归贝，我都吓坏了。这一下，他们肯定更加恨你。不过昨天真是让你受苦了，饿了半天。”
“嗨，不就是炖肉嘛。”“呵，听你这口气，难道你不稀罕这犀牛肉？那东西可是要炖上一天一夜，昨天没吃上还真有点可惜。不过今天归章派人送了些生肉过来，宫里的厨子做好了给你尝尝。”
姜海涛突然脑海里一亮：“对了，将军，炖牛肉需要多长时间？”“大概一天吧。”“那，如果这犀牛肉不用一天一夜就能炖好，牛肉只需要炖一会就烂，你觉得怎样？”“不用一天一夜？那怎么可能，牙齿根本咬不动呀。”看姜海涛不像开玩笑，他又接着说：“如果能这么快，当然好了，至少可以少用很多木材、木炭。”“走，我们去看看怎么炖肉的。”
到厨房那看了看，再问过厨子后，姜海涛又发现了一个自己可以大有作为的地方——高压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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