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天心既定，难解未来
目录：大梦混元| 作者：太舒追月| 类别：武侠仙侠
话说，昨天太累，吃晚饭就睡着了，这一章先发，晚上再继续
..................
世间事，处处相同而又处处不同。手段再老套，只要有用就是完美。
这里是暮苍山，子汤就站在山巅静静看着那总是给自己一种很熟悉、很温暖的感觉的太阳星，身体之中自然地吸收着天地间游离的诸般元气。
当那个青年忽然来到暮苍山的时候，子汤恍然间好似见到了一团火――如同太阳星一般的火！
“只是，我是如何知道太阳星中有火的？”子汤轻声自问。
那青年似乎是听到了子汤的问话，是以坐到了子汤身边，轻笑道：“因为太阳星中的确有火！”
“因为有，所有我才会知道吗？”子汤喃喃道，似乎明白了许多，却又生出更多疑问，不觉问道，“那若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就代表没有？”
那青年似乎很惊讶于子汤的问题，怔怔地看来子汤一眼，才道：“自然是如此，只要是你认为存在的，就能存在；而一旦你觉得它不存在了，它就只能是不存在。”
子汤似乎很容易就懂得了这个道理，是以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如果所有人都说是存在的，但我却固执地以为不存在，这物事，到底是存在呢，还是不存在呢？”
青年似乎对这个问题更觉得惊讶，却没有再如先前般怔住，而是笑道：“刚才已经说过，只有你认为存在的，才能够存在，别人如何做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其中你是否懂得对与错的道理。”
子汤道：“那么，对与错该如何分辨？
青年笑道：“我有六种方法分辨对错，你要听吗？”
子汤一怔，起身拜道：“竟然能有六种分辨对错的话的方法？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青年摆了摆手，示意子汤坐在自己身前，子汤依言坐好，就听青年道：“第一种，对这天地有益的，就是对，反之，就是错；第二种，对这世间最多的生灵有益的，才是对；第三种，对本族有益的，就是对，反之，就是错；第四种，对自己有益的，才是对；第五种，对敌人有害的，就是对，反之，就是错；第六种，自己认为对的，才是对，而自己认为错的，就必然是错。”
子汤怔怔听着，心知自己今日应是遇到仙人，不由拜道：“仙长说的，是吗？”抬头一看，见那仙长并无异议，子汤便即大胆言道，“这第一种，说的是无欲。第二种、第三种、第四种，说的都是私欲，只是对象不同。第五种说的是怨愤，而第六种，则是桀骜？”
仙人还是微笑，子汤心中豪气一生，又道：“其无欲者，非圣人不能成。至于诸般私欲，本是应该。凡言及绝欲者，不过无聊之人。以吾观之，人之本，本就是欲！无论为生存，还是为长生，亦或是为的权力之类等而生出诸般，都是应该。只是凡事皆需有所限制，不可任意妄为，更不能生了自大之心。”
仙人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人贵自知，行事之时皆需要有度。”顿了顿，又叹道，“遥想当年人族出世之时，不过千百人。但今日人类，何止亿万之数？昔年之时人类仅为生存，是以无有高下之分，后来因为先天根骨不同才有了分别，及至习得仙法、巫祝之术，分别更大！到了后来更是有仙凡、贵贱之分，甚是可笑。”
子汤一愣，不觉问道：“人类自出生之日起，就各各不同，兼且后天努力或是机缘不同，自然就会有分别。若是人人皆是一般，人类还能算是存在吗？与一死物有何分别？”
仙人笑道：“这，就是我所言之对与错之分了。死物非死物，活物也不一定就是活着。似那些无聊之辈，似那些自命为魔，却连魔是何物都不懂之人，能算是活着吗？又似那无所觉之山、水、林木之类，看似死物，但其等就真是死物吗？”
子汤无法回答，那仙人又道：“生灵者，能得生出灵智，就是大缘法。先天或是后天机缘的不同引致诸般不同，及至有人以实力分定高下，就有了贵贱，有了仙凡。然则仙非仙，凡非凡，真正不同的，不过一心。”看来子汤一眼，仙人笑道，“正如我先前所言，你所认为存在的，就能存在；而你所认为不存在的，就只能是不存在！此者皆因生灵自身就是唯一，死亡之后就一切皆休。”
子汤怔住，不觉问道：“人既有轮回，又如何能够算得是唯一？”
仙人笑道：“若人不是唯一，又怎会知道有轮回？”
子汤无法回答，仙人又笑道：“天或地、仙或凡、人或鬼、圣人或非圣人，皆是一般。轮回之中，有所定，为变；有所变，为注定。”
子汤更觉茫然，那仙人却是站起身来，道：“，是生灵存续之根本，亦是无数劫数之根源。谁也逃不了，谁也躲不过。对与错之间，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而当某一个说法是有大多数认同之时，其就是真理。但这也不是说它就真的是对，只能说这样的想法是善。”
子汤喃喃道：“善？既然是善，为何不对？”
仙人笑道：“这个，就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等你哪一日能明白善恶和对错之间的关联，你就能懂得更多的道理。”
子汤点了点头，道：“那个时候，我能成仙吗？”
仙人笑道：“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仙人虽不答，但子汤知道，只要自己明白了善恶和对错之间的关联，自己必然是能成仙的，也就不再多问，但就在他准备再问一些问题之时，却发现仙人不知何时已然离去，而在他的身边，有一柄剑，一柄未开锋的剑！
子汤将剑握在手中，只觉着有无数信息传入脑海，正是一篇修行法诀，心中不由大喜，却又因不知那仙人姓名而只能拜了三拜，也就走下山去。
.........
太初城，贵族居东方，贱民不得入城居住，只能住在城外。
林落此刻就走在太初城中，心中想着几多关于过往的故事，却也没生出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可笑想法。即便，他有这个实力做到这一点，他也从未想过要这样做。
太初城中，有七座建筑最高，乃是供奉七位圣人之处。而在这七座建筑之中，有不少圣人弟子于其中静修，同时也是为的接引有志仙道之辈入得仙山修行。
此刻的太初城中，许多人都在谈论着那个勇武过人的三十三皇子，而他们谈论得最多的，都是三十三皇子第一次拜仙界仙人之时，仙人塑像诡异地倒塌的奇景。
自那之后，天下人都知道，三十三皇子一定是仙人转世，而且他的身份必然比大多数仙人都要高，甚至有不少人还认定三十三皇子必然是紫薇帝星下凡，否则为何就连天帝也受不起他一拜？
也是自那时起，三十三皇子姒癸就成了下一任国君的继承人，而他的三十二位兄长也都无异议。
毕竟，姒癸来历太过强大，且其自出生后无论文武都在诸人之上，尤其是在伏羲八卦之上的造诣，更是教无数族中长老叹服不已。甚至于在那些长老之中已经流传着一个说法――姒癸是伏羲圣皇转世之人！
林落就在这城中静静听着这些谈论，心中却不觉叹息一声，轻轻摇头道：“有时候，这样的帮助其实是迫害啊！就算你帮得再多，甚至就算他寻回前世的记忆和实力，又有何用？到了如今，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偏还要如此自以为是，偏还要做这些可笑的事，这结果，看来是必然会向着那既定的未来发展了。”定了定神，林落抬眼看着那禁宫的方向，就看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在一位女子的教导下学习那几多术法，不觉又是一叹道，“玄冥啊玄冥，我帮了你这么多，你却一直什么都不懂，一直都是在以你的想法揣度世间之事，我也无法再帮下去。”
双目之中玄光闪动，林落看向那东方，不觉暗道：“陆压果然成长了许多，看来他这个道君的名号倒也说得不差。至少，在这道法上我已经不用再教导他了，只要能有机缘，他必定能成就圣人。”顿了顿，又想道，“帝俊转世之后能看透这诸般迷乱，也是不差。只是你既然转世为人，那数百万年前被罗?救走的羲和是不是会回到你的身边？而若是羲和回到你的身边，罗?又会如何选择？在这一边，有着玄冥护持的帝江，又会有怎样的成就？还有那东皇，却是到了如今也还未转世，也不知会应在哪一年！”
天道熹微，几番磨折。
对与错之间，善与恶之间，变节得太快。巫妖高层虽然都已转世，但机缘如何，谁也不知。最重要的是，有了这许多不确定的因素，这未来就变得更加迷乱了。
天外有意念闪过，林落身形一闪间就到了天外，就见陆压站在虚空，道：“师父，玄冥这般作为不智之极，是否要阻止？”
又一道身形闪过，却是嫦娥到了这虚空之处，也是问道：“父亲，母亲这般做似有大患，是否要劝告一番？”
林落摇了摇头，道：“你以为，你能劝得了她吗？”
嫦娥默然，她虽是自玄冥身体之中生出，但与玄冥之中实在是有太多不同，倒是与林落颇多相似，可算是一有元神的巫。当然，她不可能会是妖。
早在当年巫妖大战之时，嫦娥就劝过帝江等人，却没什么好结果。玄冥甚至还在巫妖破灭之后连带着嫦娥也恨上了，总说嫦娥“忘本”，说她“帮外人”等等。而既是有着这样的过往，且嫦娥也是深知玄冥固执的本性，自然是不可能劝得了玄冥，反而还可能会引发许多毫无必要的责难。
事实上巫族什么都好，就是固执这一点让很多原本帮巫族的人都置之不理。比如镇元子，当年就曾看着林落面上帮巫族抵挡过几次妖族的攻击，也劝过不少次，但最后却是被祝融一番怒骂，最后还与祝融大打出手。又如东华、金母，也是如此，皆是受不了巫族这固执的本性才纷纷选择冷眼旁观。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再加上妖族本身在学会了吃血食之后引发的诸般因果，也就导致巫妖与人类决战之时无人帮忙，间接地导致了巫妖破灭得是那样的可怜、可悲......
低叹一声，嫦娥道：“过往之时，巫族无有元神，自然不懂这算计之术。及至后来自父亲之处习得十二重天证混元之术，渐渐地也都有了元神，也就懂得了算计之术，却偏偏生了那等固执本性，只认为自己算计的才是正确......”摇了摇头，嫦娥道，“也许，后土阿姨真的不应该将此术传授给巫族的。”
陆压闻言轻笑道：“师妹想岔了，传授此术本身无所谓对错。虽则习了此术之后让巫族渐渐形成了这固执的本性，但若不是巫族习得这算计之术，恐早就懵懂地为人所灭。此者，便是所谓一饮一啄，也是大道之理。”
嫦娥白了陆压一眼，道：“知道你修为精深，就不用卖弄了。”
林落笑道：“陆压说的不错，大道之下，一饮一啄，没有永恒的好，也没有永恒的坏。术法、法宝之类，全在个人。若你运用得当，自是大善；若是运用失当，也是自找。巫妖如今结局，就是其等自找的。第一纪元原本只能延续三千年，我却硬是让其延续了百万年，可就算能多得百万年延续，其等竟也是看不透，我也只能放弃，否则天心一变，就是大祸！”
陆压叹息道：“在人类出世之时，师父就言人类将会取代巫妖，弟子也曾提醒过后土无数次，可惜，她从来都只是当做玩笑，从来就没认真想过自身存在的问题，甚至还做出那许多危害师父的事。”摇了摇头，陆压道，“可怜可叹，若是后土不犯错，若是她不招惹那无数因果，恐是早就成了圣人！可笑的是，她在轮回数百万年，竟然一直深恨师父当日抽取了她体内的混沌紫气，真真可笑！一个连本身都不懂的人若是能成了圣人，弟子早就成就无数次了，哪还用得着似如今这般等待机缘？”
嫦娥一怔，这却是从未听过的故事了，不觉认真听了，就见林落笑道：“成圣之术，极为简单，无非执着。陆压你如今能执着于本我，可见只要机缘一到就能立成圣人，只是如今圣人之数已有六者，为师本身之混沌紫气予了玄都，想来玄都当是能在第五纪元之时成圣，到时天道之下就是七圣，却又会是一番因果了。”
嫦娥一呆，这还是第一次听林落提及成圣之术，只是，这也未免太简单了吧？执着？执着于何物何人何事？
陆压也是一怔，却不似嫦娥般没听懂林落之意，不觉问道：“六圣？师父既是脱出人道，这天地间应是只有五圣吧？”
林落叹道：“你忘了，三十三天之外，是还有一个娲皇天的。”
陆压愕然，惊问道：“女娲娘娘，成圣了？”
不是惊于女娲娘娘的成就，而是惊于女娲娘娘修为的倒退！
先天三大神祗，竟然成了圣人！何其可笑，何等之悲？！
林落点了点头，轻叹道：“自散尽太始之气以来，女娲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女娲了。”
陆压默然，恍然发现，自很多年前开始，林落在称呼女娲之时，都是直呼姓名的，最多就是唤一声“娘娘”，却从未有过尊敬之意。
陆压不知道林落和女娲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些什么，他只知道，既然林落这般说了，自己成圣之事或许就会有许多磨折。但陆压心中也不担心，只是笑道：“能成是缘，不成也是缘，说不定弟子还能似师父这般脱出人道呢！”
林落轻笑一声，道：“天道之数，极为九而盛于七。为师只是说会有许多磨折，不是说磨难。只是一想到日后将会有那许多因果，心中不免会有些错乱之感。”
陆压一怔，暗自计较一番后，惊问道：“难道，在日后劫数之中，会有圣人陨落？”
林落摇头道：“不是陨落，而是会有圣人死去。”
“死去？”陆压愕然，无法理解这“死去”和“陨落”之间的差别到底在何处！嫦娥也是迷惑不已，却忽地道：“父亲之意是，会有圣人舍弃元神，而以真灵转世？”
林落笑道：“这些，日后你们就知道了。且随我去往那西极一番，此间事，还得与接引二人有些计较。”
虽未回答，但林落显然是认同了嫦娥的话。当下，嫦娥和陆压对视一眼，却也不再理会这些不该自己理会的事，点了点头，也就跟在林落身后，向着那西极而去。
当是时也，天轻云淡，有玄光自天外射出，隐隐而成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却又在刹那间消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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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事，处处相同而又处处不同。手段再老套，只要有用就是完美。
这里是暮苍山，子汤就站在山巅静静看着那总是给自己一种很熟悉、很温暖的感觉的太阳星，身体之中自然地吸收着天地间游离的诸般元气。
当那个青年忽然来到暮苍山的时候，子汤恍然间好似见到了一团火――如同太阳星一般的火！
“只是，我是如何知道太阳星中有火的？”子汤轻声自问。
那青年似乎是听到了子汤的问话，是以坐到了子汤身边，轻笑道：“因为太阳星中的确有火！”
“因为有，所有我才会知道吗？”子汤喃喃道，似乎明白了许多，却又生出更多疑问，不觉问道，“那若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就代表没有？”
那青年似乎很惊讶于子汤的问题，怔怔地看来子汤一眼，才道：“自然是如此，只要是你认为存在的，就能存在；而一旦你觉得它不存在了，它就只能是不存在。”
子汤似乎很容易就懂得了这个道理，是以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如果所有人都说是存在的，但我却固执地以为不存在，这物事，到底是存在呢，还是不存在呢？”
青年似乎对这个问题更觉得惊讶，却没有再如先前般怔住，而是笑道：“刚才已经说过，只有你认为存在的，才能够存在，别人如何做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其中你是否懂得对与错的道理。”
子汤道：“那么，对与错该如何分辨？
青年笑道：“我有六种方法分辨对错，你要听吗？”
子汤一怔，起身拜道：“竟然能有六种分辨对错的话的方法？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青年摆了摆手，示意子汤坐在自己身前，子汤依言坐好，就听青年道：“第一种，对这天地有益的，就是对，反之，就是错；第二种，对这世间最多的生灵有益的，才是对；第三种，对本族有益的，就是对，反之，就是错；第四种，对自己有益的，才是对；第五种，对敌人有害的，就是对，反之，就是错；第六种，自己认为对的，才是对，而自己认为错的，就必然是错。”
子汤怔怔听着，心知自己今日应是遇到仙人，不由拜道：“仙长说的，是吗？”抬头一看，见那仙长并无异议，子汤便即大胆言道，“这第一种，说的是无欲。第二种、第三种、第四种，说的都是私欲，只是对象不同。第五种说的是怨愤，而第六种，则是桀骜？”
仙人还是微笑，子汤心中豪气一生，又道：“其无欲者，非圣人不能成。至于诸般私欲，本是应该。凡言及绝欲者，不过无聊之人。以吾观之，人之本，本就是欲！无论为生存，还是为长生，亦或是为的权力之类等而生出诸般，都是应该。只是凡事皆需有所限制，不可任意妄为，更不能生了自大之心。”
仙人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人贵自知，行事之时皆需要有度。”顿了顿，又叹道，“遥想当年人族出世之时，不过千百人。但今日人类，何止亿万之数？昔年之时人类仅为生存，是以无有高下之分，后来因为先天根骨不同才有了分别，及至习得仙法、巫祝之术，分别更大！到了后来更是有仙凡、贵贱之分，甚是可笑。”
子汤一愣，不觉问道：“人类自出生之日起，就各各不同，兼且后天努力或是机缘不同，自然就会有分别。若是人人皆是一般，人类还能算是存在吗？与一死物有何分别？”
仙人笑道：“这，就是我所言之对与错之分了。死物非死物，活物也不一定就是活着。似那些无聊之辈，似那些自命为魔，却连魔是何物都不懂之人，能算是活着吗？又似那无所觉之山、水、林木之类，看似死物，但其等就真是死物吗？”
子汤无法回答，那仙人又道：“生灵者，能得生出灵智，就是大缘法。先天或是后天机缘的不同引致诸般不同，及至有人以实力分定高下，就有了贵贱，有了仙凡。然则仙非仙，凡非凡，真正不同的，不过一心。”看来子汤一眼，仙人笑道，“正如我先前所言，你所认为存在的，就能存在；而你所认为不存在的，就只能是不存在！此者皆因生灵自身就是唯一，死亡之后就一切皆休。”
子汤怔住，不觉问道：“人既有轮回，又如何能够算得是唯一？”
仙人笑道：“若人不是唯一，又怎会知道有轮回？”
子汤无法回答，仙人又笑道：“天或地、仙或凡、人或鬼、圣人或非圣人，皆是一般。轮回之中，有所定，为变；有所变，为注定。”
子汤更觉茫然，那仙人却是站起身来，道：“，是生灵存续之根本，亦是无数劫数之根源。谁也逃不了，谁也躲不过。对与错之间，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而当某一个说法是有大多数认同之时，其就是真理。但这也不是说它就真的是对，只能说这样的想法是善。”
子汤喃喃道：“善？既然是善，为何不对？”
仙人笑道：“这个，就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等你哪一日能明白善恶和对错之间的关联，你就能懂得更多的道理。”
子汤点了点头，道：“那个时候，我能成仙吗？”
仙人笑道：“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仙人虽不答，但子汤知道，只要自己明白了善恶和对错之间的关联，自己必然是能成仙的，也就不再多问，但就在他准备再问一些问题之时，却发现仙人不知何时已然离去，而在他的身边，有一柄剑，一柄未开锋的剑！
子汤将剑握在手中，只觉着有无数信息传入脑海，正是一篇修行法诀，心中不由大喜，却又因不知那仙人姓名而只能拜了三拜，也就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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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城，贵族居东方，贱民不得入城居住，只能住在城外。
林落此刻就走在太初城中，心中想着几多关于过往的故事，却也没生出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可笑想法。即便，他有这个实力做到这一点，他也从未想过要这样做。
太初城中，有七座建筑最高，乃是供奉七位圣人之处。而在这七座建筑之中，有不少圣人弟子于其中静修，同时也是为的接引有志仙道之辈入得仙山修行。
此刻的太初城中，许多人都在谈论着那个勇武过人的三十三皇子，而他们谈论得最多的，都是三十三皇子第一次拜仙界仙人之时，仙人塑像诡异地倒塌的奇景。
自那之后，天下人都知道，三十三皇子一定是仙人转世，而且他的身份必然比大多数仙人都要高，甚至有不少人还认定三十三皇子必然是紫薇帝星下凡，否则为何就连天帝也受不起他一拜？
也是自那时起，三十三皇子姒癸就成了下一任国君的继承人，而他的三十二位兄长也都无异议。
毕竟，姒癸来历太过强大，且其自出生后无论文武都在诸人之上，尤其是在伏羲八卦之上的造诣，更是教无数族中长老叹服不已。甚至于在那些长老之中已经流传着一个说法――姒癸是伏羲圣皇转世之人！
林落就在这城中静静听着这些谈论，心中却不觉叹息一声，轻轻摇头道：“有时候，这样的帮助其实是迫害啊！就算你帮得再多，甚至就算他寻回前世的记忆和实力，又有何用？到了如今，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偏还要如此自以为是，偏还要做这些可笑的事，这结果，看来是必然会向着那既定的未来发展了。”定了定神，林落抬眼看着那禁宫的方向，就看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在一位女子的教导下学习那几多术法，不觉又是一叹道，“玄冥啊玄冥，我帮了你这么多，你却一直什么都不懂，一直都是在以你的想法揣度世间之事，我也无法再帮下去。”
双目之中玄光闪动，林落看向那东方，不觉暗道：“陆压果然成长了许多，看来他这个道君的名号倒也说得不差。至少，在这道法上我已经不用再教导他了，只要能有机缘，他必定能成就圣人。”顿了顿，又想道，“帝俊转世之后能看透这诸般迷乱，也是不差。只是你既然转世为人，那数百万年前被罗?救走的羲和是不是会回到你的身边？而若是羲和回到你的身边，罗?又会如何选择？在这一边，有着玄冥护持的帝江，又会有怎样的成就？还有那东皇，却是到了如今也还未转世，也不知会应在哪一年！”
天道熹微，几番磨折。
对与错之间，善与恶之间，变节得太快。巫妖高层虽然都已转世，但机缘如何，谁也不知。最重要的是，有了这许多不确定的因素，这未来就变得更加迷乱了。
天外有意念闪过，林落身形一闪间就到了天外，就见陆压站在虚空，道：“师父，玄冥这般作为不智之极，是否要阻止？”
又一道身形闪过，却是嫦娥到了这虚空之处，也是问道：“父亲，母亲这般做似有大患，是否要劝告一番？”
林落摇了摇头，道：“你以为，你能劝得了她吗？”
嫦娥默然，她虽是自玄冥身体之中生出，但与玄冥之中实在是有太多不同，倒是与林落颇多相似，可算是一有元神的巫。当然，她不可能会是妖。
早在当年巫妖大战之时，嫦娥就劝过帝江等人，却没什么好结果。玄冥甚至还在巫妖破灭之后连带着嫦娥也恨上了，总说嫦娥“忘本”，说她“帮外人”等等。而既是有着这样的过往，且嫦娥也是深知玄冥固执的本性，自然是不可能劝得了玄冥，反而还可能会引发许多毫无必要的责难。
事实上巫族什么都好，就是固执这一点让很多原本帮巫族的人都置之不理。比如镇元子，当年就曾看着林落面上帮巫族抵挡过几次妖族的攻击，也劝过不少次，但最后却是被祝融一番怒骂，最后还与祝融大打出手。又如东华、金母，也是如此，皆是受不了巫族这固执的本性才纷纷选择冷眼旁观。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再加上妖族本身在学会了吃血食之后引发的诸般因果，也就导致巫妖与人类决战之时无人帮忙，间接地导致了巫妖破灭得是那样的可怜、可悲......
低叹一声，嫦娥道：“过往之时，巫族无有元神，自然不懂这算计之术。及至后来自父亲之处习得十二重天证混元之术，渐渐地也都有了元神，也就懂得了算计之术，却偏偏生了那等固执本性，只认为自己算计的才是正确......”摇了摇头，嫦娥道，“也许，后土阿姨真的不应该将此术传授给巫族的。”
陆压闻言轻笑道：“师妹想岔了，传授此术本身无所谓对错。虽则习了此术之后让巫族渐渐形成了这固执的本性，但若不是巫族习得这算计之术，恐早就懵懂地为人所灭。此者，便是所谓一饮一啄，也是大道之理。”
嫦娥白了陆压一眼，道：“知道你修为精深，就不用卖弄了。”
林落笑道：“陆压说的不错，大道之下，一饮一啄，没有永恒的好，也没有永恒的坏。术法、法宝之类，全在个人。若你运用得当，自是大善；若是运用失当，也是自找。巫妖如今结局，就是其等自找的。第一纪元原本只能延续三千年，我却硬是让其延续了百万年，可就算能多得百万年延续，其等竟也是看不透，我也只能放弃，否则天心一变，就是大祸！”
陆压叹息道：“在人类出世之时，师父就言人类将会取代巫妖，弟子也曾提醒过后土无数次，可惜，她从来都只是当做玩笑，从来就没认真想过自身存在的问题，甚至还做出那许多危害师父的事。”摇了摇头，陆压道，“可怜可叹，若是后土不犯错，若是她不招惹那无数因果，恐是早就成了圣人！可笑的是，她在轮回数百万年，竟然一直深恨师父当日抽取了她体内的混沌紫气，真真可笑！一个连本身都不懂的人若是能成了圣人，弟子早就成就无数次了，哪还用得着似如今这般等待机缘？”
嫦娥一怔，这却是从未听过的故事了，不觉认真听了，就见林落笑道：“成圣之术，极为简单，无非执着。陆压你如今能执着于本我，可见只要机缘一到就能立成圣人，只是如今圣人之数已有六者，为师本身之混沌紫气予了玄都，想来玄都当是能在第五纪元之时成圣，到时天道之下就是七圣，却又会是一番因果了。”
嫦娥一呆，这还是第一次听林落提及成圣之术，只是，这也未免太简单了吧？执着？执着于何物何人何事？
陆压也是一怔，却不似嫦娥般没听懂林落之意，不觉问道：“六圣？师父既是脱出人道，这天地间应是只有五圣吧？”
林落叹道：“你忘了，三十三天之外，是还有一个娲皇天的。”
陆压愕然，惊问道：“女娲娘娘，成圣了？”
不是惊于女娲娘娘的成就，而是惊于女娲娘娘修为的倒退！
先天三大神祗，竟然成了圣人！何其可笑，何等之悲？！
林落点了点头，轻叹道：“自散尽太始之气以来，女娲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女娲了。”
陆压默然，恍然发现，自很多年前开始，林落在称呼女娲之时，都是直呼姓名的，最多就是唤一声“娘娘”，却从未有过尊敬之意。
陆压不知道林落和女娲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些什么，他只知道，既然林落这般说了，自己成圣之事或许就会有许多磨折。但陆压心中也不担心，只是笑道：“能成是缘，不成也是缘，说不定弟子还能似师父这般脱出人道呢！”
林落轻笑一声，道：“天道之数，极为九而盛于七。为师只是说会有许多磨折，不是说磨难。只是一想到日后将会有那许多因果，心中不免会有些错乱之感。”
陆压一怔，暗自计较一番后，惊问道：“难道，在日后劫数之中，会有圣人陨落？”
林落摇头道：“不是陨落，而是会有圣人死去。”
“死去？”陆压愕然，无法理解这“死去”和“陨落”之间的差别到底在何处！嫦娥也是迷惑不已，却忽地道：“父亲之意是，会有圣人舍弃元神，而以真灵转世？”
林落笑道：“这些，日后你们就知道了。且随我去往那西极一番，此间事，还得与接引二人有些计较。”
虽未回答，但林落显然是认同了嫦娥的话。当下，嫦娥和陆压对视一眼，却也不再理会这些不该自己理会的事，点了点头，也就跟在林落身后，向着那西极而去。
当是时也，天轻云淡，有玄光自天外射出，隐隐而成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却又在刹那间消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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