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天地西来（三）

    西天地道：“又是三十二路一字剑法么？”轻笑声中，掌影斜起，中指弹击剑身，铮地一响，天虚道人剑势竟被逼退，中宫露出空当，心中惊骇：“此人武功比之二十五年前，竟又高了一层！”西天地却不趁空当反击，反而背手而立。天虚道人又击数剑，西天地左手背在身后，只起右手，指弹剑身，举臂投手之间，天虚道人三十二路一字剑法尽数化为虚无。

    天虚道人使完一字剑，忽地掠回，从门下弟子手中取过一剑，两剑分执在左右手中，一套剑法纷然而出，乃是灵宝派无上剑法“生衍剑道”。众人只见天虚道人剑影流光，早已无法看清剑形，这才叹服，心想他不愧为灵宝派掌教，可耳听铮铮响声不绝，又复心惊。只见西天地如泰山巍然，岿立不动，左手仍旧负在身后，只用右手弹指而击。方才天虚道人只运一剑，西天地每指弹中剑身，众人已觉心惊，此时天虚道人运用两剑，剑势快无其形，可西天地仍每指击中剑身，且面带施然冷笑，众人都不禁丧气，心想以他武功之高，即便在场众人合拥而上，恐怕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激斗之间，忽听西天地一声阔笑，两道人影立时激分开来。只见西天地傲立原地，天虚道人却退开三丈，面色苍白，血色尽失，双手举剑，剑身急颤不止。忽听哐啷啷脆响，天虚道人手中两把银锋剑碎断成截，落了一地。天虚道人口涌鲜血，身形数晃，竟站立不住，倏地坐下，盘腿而息。

    明烛掠至天虚道人身后，运内力替其疗伤。西天地负手在前，冷冷观望。在场众人被其气势震慑，无人敢做一声。

    隔了良久，天虚道人终于面色微红，气息亦逐渐顺畅起来。明烛收手站起，着令灵宝派弟子将天虚道人扶回，看着西天地，道：“我武功虽不及家师十分之一，却也不会惧你，你想夺灵宝派至宝，须过我这关！”

    西天地道：“你可记得清风观那夜，我为何不杀你？”明烛哼了一声，不予置答。西天地冷笑道：“当时清风观只有你我，没有他人，杀了你太也不值，今日万玄道会，千人在场，此时杀你这圆缺传人，方能扬威。”明烛面色如笼寒霜，阴沉道：“那你便来试试。”负手而立，微风扫来，僧袍吹起，扬在一边。

    清风观一夜，西天地便知明烛深得燃灯真传，武功修为恐已达到燃灯之八成，此时心虽傲气，却也不敢太过小视。见明烛竟然负手，心中倒颇感惊讶，忽见明烛脚下尘粒腾起，登时了然，将内力运满周天，凝于双脚。只见两人中间的地面尘雾漫起，不飘向周围，只朝对方漫去。两股尘雾相交，纷纷激烈翻腾，往上暴涨，漫至三尺，便不上扬。明烛面色凝重，西天地神情却轻松写意。两人对峙而立，竟在暗中比上了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