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佛法北来（四）
目录：道行天下| 作者：岑墨子| 类别：都市言情
燃灯取下颈中念珠，环绕双腕，合十道：“铁施主，此铁牢机关，开在何处？”
黑衣邪老道：“就在这火洞之中，你有本事，就自己来开。”
燃灯拾步而上，走至火洞前，只见大火势凶，已蔓至洞口，浓烟滚出，墨如黑云。燃灯双掌运劲，平平推出，大火顿时缩回半丈。燃灯矮身走入，黑衣邪老飞爪探出，将火洞铁门拉拢。燃灯不及寻找机关，回身把住铁门，两人一内一外，齐齐运劲，铁门定在中间，顿成僵持之势。
忽听燃灯吟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摩竭国阿兰若法菩提场中，始成正觉。其地坚固，金刚所成；上妙宝轮，及众宝华、清净摩尼，以为严饰；诸色相海，无边显现；摩尼为幢，常放光明，恒出妙音，众宝罗网，妙香华缨，周匝垂布；摩尼宝王，变现自在，雨无尽宝及众妙华分散于地；宝树行列，枝叶光茂。”随此声声佛偈，铁门被一丝丝拉开，燃灯一掌抚出，掌力外穿，黑衣邪老胸口如中大石，连退数丈，飘落台阶之下。
燃灯回手将一处凸出石块按入，走出火洞，只听上方铁牢轰轰隆隆，响起机括之声，铁门被一点点拉升起来。
燃灯走下台阶，拇指拨转念珠，口中念道：“佛神力故，令此道场一切庄严于中影现。其菩提树高显殊特：金刚为身，琉璃为干；众杂妙宝以为枝条；宝叶扶疏，垂荫如云；宝华杂色，分枝布影，复以摩尼而为其果，含辉发焰，与华间列。”每道一句，便虚空发出一掌，掌力隔空飘至，黑衣邪老抬臂交于胸前，凝力抵挡，每挡一掌，便被震退一步，待五掌挡过，蓦地张口飙出一线鲜血，掌按胸口，闷声道：“燃灯，你放出西天地，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冷笑数声，蓦地转身远遁。
燃灯未行追赶，身后便已传来朗声大笑，回头望去，只见西天地衣衫褴褛，白发蓬乱，手中倒提明烛，站在“遵道贵德”四字下方，朗声言道：“燃灯老儿，我西天地今日不死，便算欠下你一条性命，他日定会恩还于你。你这宝贝徒弟，未伤性命，交还你便了！”右手一送，明烛凌空飘下，燃灯只觉莫大劲力袭来，僧袍一拂，裹住明烛，连转十圈，方才消去劲力，将明烛接下，轻放于地。明烛虽穴道被封，但神志清醒，在空中急旋十圈，顿觉天旋地转，眩晕不止。
燃灯眼望明烛，叹道：“我入佛门五十载，本道已虚空万物，不想还是看不透俗世尘缘，哀哉，哀哉。”蓦地袍袖一拂，一股巨力凌空飘起，还击西天地。
西天地侧身避过，身后木门哗啦碎裂。西天地道：“你想让我现在就把救命之恩报还于你么？”
燃灯拾步迎上，道：“当来之世经道灭尽，我以慈悲哀愍，特留此经止住百岁。其有众生，值斯经者，随意所愿，皆可得度。”燃灯一字一击，须臾之间，三十八式‘大乘无量掌’纷然而出。西天地避过一十六掌，接下二十二掌，道：“随意所愿，皆可得度，那好，我今日便如你所愿，度你轮回。”话音之中，踏前数步，居高临下，连发十击，俱是“大天地掌法”中的招式。
当世两大高手，便在灵宝派的天师殿前，于浓烟之中，激斗起来。二十五年前燃灯曾震断西天地全身经脉，但当时西天地身遭群雄围攻，分身难敌，才被燃灯击中，若论单打独斗，终是西天地高过一筹。但这二十五之中，燃灯日日修身精进，而西天地则全身经脉碎断，虽在三年前得李仙医救治，复原经脉，但终究白白耗费二十二载，一来一去，两人功力已疏无显别。两人在天师殿前比拳论脚，招式随性而发，倏忽之间便已交了三百多招。两人都是武林翘楚，遍寻天下难有敌手，此时忽遭劲敌，难分伯仲，不由兴致高涨，诸般独创武功纷然使出，一时之间，只见拳掌飘幻，两道人影裹在一处，彼此难分。
匆然之间，两人又已交了三百多招，忽然西天地身形一退，飘上台阶，抬掌道：“且慢。”
燃灯止手相望，道：“若何？”
西天地左臂被明烛所伤，经历剧斗，又复于铁牢中百般煎熬，再斗燃灯六百多招，伤口流血源源不止，心知再斗将下去，定要气力不支，败于燃灯之手，当下道：“我经历剧斗，又在铁牢中蒸煎热熬，此时斗你，只能平手，武斗讲究论公行直，待我将息数日，定会亲临恒山，登门拜访，那时再论高下。”
燃灯皱眉道：“若今日论公行直，只怕你转身便会去斗江南道派，夺取道家至宝，我岂非又造下恶果？”
西天地道：“那我西天地今日便指天发誓，此生若不亲手将你击败，绝不踏足江南，亦绝不再夺一件道家至宝。”
燃灯道：“此话当真？”
西天地道：“我若食言，天诛地灭！”
燃灯沉思西天地若想击败自己一招半式，其实并非难事，但若要杀死自己，恐怕这一辈子都难，若能激他修改誓言，恐怕他这一生都要与自己耗上，再不能行恶于中土，当即应道：“你若想我答应，须立誓此生若有我燃灯在世，你便不能欺江南半步。”
西天地抚掌道：“那好，苍天为鉴，我西天地此生若不亲手将你杀死，便绝不为难江南道派一分一毫。”蓦地翻身而起，跃上殿顶，踏痕飘去，只余潇然笑声，洒在群山之间。
燃灯激西天地立此大誓，江南道派便至少有数年可得安宁，心中感慨万千，合十叹道：“阿弥陀佛。”回转身来，道：“明烛……”抬眼望去，忽见地上空无一人，方才放在地上的明烛，此时竟已不见人影。燃灯又呼数声，冲出万寿崇真宫，只见山坡之上，来时见到的阴阳马也已不见。他刚才抓住明烛那一瞬，便知其全身穴道被封，以明烛功力恐怕一天一夜也难以冲开。此时明烛却忽然消失，定然不是自行离去，而是被人带走，可方才与西天地激斗之中，燃灯心神凝注，不知周遭之事，心中忽地一动：“莫非明烛是让那群降头邪士掳走了？”抬眼望去，只见群山茫茫，人声不闻，心中复想：“我与西天地相斗不及一炷香时间，若这群人掳走明烛，定然没有走远。”当即展开身法，沿山道追赶而下。
黑衣邪老道：“就在这火洞之中，你有本事，就自己来开。”
燃灯拾步而上，走至火洞前，只见大火势凶，已蔓至洞口，浓烟滚出，墨如黑云。燃灯双掌运劲，平平推出，大火顿时缩回半丈。燃灯矮身走入，黑衣邪老飞爪探出，将火洞铁门拉拢。燃灯不及寻找机关，回身把住铁门，两人一内一外，齐齐运劲，铁门定在中间，顿成僵持之势。
忽听燃灯吟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摩竭国阿兰若法菩提场中，始成正觉。其地坚固，金刚所成；上妙宝轮，及众宝华、清净摩尼，以为严饰；诸色相海，无边显现；摩尼为幢，常放光明，恒出妙音，众宝罗网，妙香华缨，周匝垂布；摩尼宝王，变现自在，雨无尽宝及众妙华分散于地；宝树行列，枝叶光茂。”随此声声佛偈，铁门被一丝丝拉开，燃灯一掌抚出，掌力外穿，黑衣邪老胸口如中大石，连退数丈，飘落台阶之下。
燃灯回手将一处凸出石块按入，走出火洞，只听上方铁牢轰轰隆隆，响起机括之声，铁门被一点点拉升起来。
燃灯走下台阶，拇指拨转念珠，口中念道：“佛神力故，令此道场一切庄严于中影现。其菩提树高显殊特：金刚为身，琉璃为干；众杂妙宝以为枝条；宝叶扶疏，垂荫如云；宝华杂色，分枝布影，复以摩尼而为其果，含辉发焰，与华间列。”每道一句，便虚空发出一掌，掌力隔空飘至，黑衣邪老抬臂交于胸前，凝力抵挡，每挡一掌，便被震退一步，待五掌挡过，蓦地张口飙出一线鲜血，掌按胸口，闷声道：“燃灯，你放出西天地，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冷笑数声，蓦地转身远遁。
燃灯未行追赶，身后便已传来朗声大笑，回头望去，只见西天地衣衫褴褛，白发蓬乱，手中倒提明烛，站在“遵道贵德”四字下方，朗声言道：“燃灯老儿，我西天地今日不死，便算欠下你一条性命，他日定会恩还于你。你这宝贝徒弟，未伤性命，交还你便了！”右手一送，明烛凌空飘下，燃灯只觉莫大劲力袭来，僧袍一拂，裹住明烛，连转十圈，方才消去劲力，将明烛接下，轻放于地。明烛虽穴道被封，但神志清醒，在空中急旋十圈，顿觉天旋地转，眩晕不止。
燃灯眼望明烛，叹道：“我入佛门五十载，本道已虚空万物，不想还是看不透俗世尘缘，哀哉，哀哉。”蓦地袍袖一拂，一股巨力凌空飘起，还击西天地。
西天地侧身避过，身后木门哗啦碎裂。西天地道：“你想让我现在就把救命之恩报还于你么？”
燃灯拾步迎上，道：“当来之世经道灭尽，我以慈悲哀愍，特留此经止住百岁。其有众生，值斯经者，随意所愿，皆可得度。”燃灯一字一击，须臾之间，三十八式‘大乘无量掌’纷然而出。西天地避过一十六掌，接下二十二掌，道：“随意所愿，皆可得度，那好，我今日便如你所愿，度你轮回。”话音之中，踏前数步，居高临下，连发十击，俱是“大天地掌法”中的招式。
当世两大高手，便在灵宝派的天师殿前，于浓烟之中，激斗起来。二十五年前燃灯曾震断西天地全身经脉，但当时西天地身遭群雄围攻，分身难敌，才被燃灯击中，若论单打独斗，终是西天地高过一筹。但这二十五之中，燃灯日日修身精进，而西天地则全身经脉碎断，虽在三年前得李仙医救治，复原经脉，但终究白白耗费二十二载，一来一去，两人功力已疏无显别。两人在天师殿前比拳论脚，招式随性而发，倏忽之间便已交了三百多招。两人都是武林翘楚，遍寻天下难有敌手，此时忽遭劲敌，难分伯仲，不由兴致高涨，诸般独创武功纷然使出，一时之间，只见拳掌飘幻，两道人影裹在一处，彼此难分。
匆然之间，两人又已交了三百多招，忽然西天地身形一退，飘上台阶，抬掌道：“且慢。”
燃灯止手相望，道：“若何？”
西天地左臂被明烛所伤，经历剧斗，又复于铁牢中百般煎熬，再斗燃灯六百多招，伤口流血源源不止，心知再斗将下去，定要气力不支，败于燃灯之手，当下道：“我经历剧斗，又在铁牢中蒸煎热熬，此时斗你，只能平手，武斗讲究论公行直，待我将息数日，定会亲临恒山，登门拜访，那时再论高下。”
燃灯皱眉道：“若今日论公行直，只怕你转身便会去斗江南道派，夺取道家至宝，我岂非又造下恶果？”
西天地道：“那我西天地今日便指天发誓，此生若不亲手将你击败，绝不踏足江南，亦绝不再夺一件道家至宝。”
燃灯道：“此话当真？”
西天地道：“我若食言，天诛地灭！”
燃灯沉思西天地若想击败自己一招半式，其实并非难事，但若要杀死自己，恐怕这一辈子都难，若能激他修改誓言，恐怕他这一生都要与自己耗上，再不能行恶于中土，当即应道：“你若想我答应，须立誓此生若有我燃灯在世，你便不能欺江南半步。”
西天地抚掌道：“那好，苍天为鉴，我西天地此生若不亲手将你杀死，便绝不为难江南道派一分一毫。”蓦地翻身而起，跃上殿顶，踏痕飘去，只余潇然笑声，洒在群山之间。
燃灯激西天地立此大誓，江南道派便至少有数年可得安宁，心中感慨万千，合十叹道：“阿弥陀佛。”回转身来，道：“明烛……”抬眼望去，忽见地上空无一人，方才放在地上的明烛，此时竟已不见人影。燃灯又呼数声，冲出万寿崇真宫，只见山坡之上，来时见到的阴阳马也已不见。他刚才抓住明烛那一瞬，便知其全身穴道被封，以明烛功力恐怕一天一夜也难以冲开。此时明烛却忽然消失，定然不是自行离去，而是被人带走，可方才与西天地激斗之中，燃灯心神凝注，不知周遭之事，心中忽地一动：“莫非明烛是让那群降头邪士掳走了？”抬眼望去，只见群山茫茫，人声不闻，心中复想：“我与西天地相斗不及一炷香时间，若这群人掳走明烛，定然没有走远。”当即展开身法，沿山道追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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