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阴阳使与一百单八鬼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目录:阴阳使与一百单八鬼| 作者:跃进三哥| 类别: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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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思举回到榆坨子已是黄昏以后,榆坨子上空繁星满天,月钩高悬。坨坡上,一条灰白的小道若隐若现。几家灯火依然亮着;老马依然卧在草丛中;冯家兄弟咳嗽着,依然咳嗽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咳儿咳儿咳儿咳儿,憋住了,声音低下去,低下去。正在让人着急,让人担心时,又缓过来了。突然,在冯家兄弟咳嗽声憋得最低的时候,杨思举又听到了女人的哭声。那个他上榆坨子第一宿就听到的女人的哭声。女人哭得呜呜啕啕,一边哭一边诉说着什么。伴随着女人的哭声,还有一些吱哇乱叫声。凄惨瘆人,让人不忍卒听。这是什么人在哭啊?杨思举本来想热点儿饭吃,听了这瘆人的哭声,他食欲全无。披上衣服就去找宁老五。

    宁老五正坐在窝棚前抽烟,听了他连珠炮一般的提问,梆梆梆,磕掉烟袋灰。然后显摆道,我当然知道是谁在哭啦!这榆坨子上什么事儿我宁老五不知道?我讲给你听。

    一百多年前,江西太赉城住了一个富人,叫韩奉朝。人很精明,会挣钱。他在城中一个街口开了一爿当铺,收入相当可观。当时有一个算命先生,主动给他算命,说他奉朝这个名字不好,应该改名叫朝奉。他没有听。后来就出了事儿。

    同城中有个崔三老爷,此人势力很大。他看中了韩奉朝开当铺的这个街口,认为是个黄金地带。早已垂涎三尺。于是就派人到韩家当铺当了一幅画。这幅画是赝品。韩奉朝因为这几年生意做得太顺,所以心气飘然,麻痹大意,不小心看走了眼,收下了。可是崔三老爷往回赎当的时候,却跟他索要真品。他拿不出,于是诉诸公堂。打官司不使钱怎么行?于是他把一箱箱银钱送进衙门,但是他的钱不如崔三老爷多,他的势力不如崔三老爷大,崔三老爷的亲哥哥就在朝中为官。当他的钱花的快没了时,他才猛醒,感到这场官司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不但要倾家荡产,还要家败人亡。乖觉的他赶紧退步抽身,当众给崔三老爷磕头、赔礼、认输,并且无条件让出当铺,拖家带口搬出太赉城,来到江东榆坨子上。

    搬到榆坨子后,韩奉朝便病倒了,茶饭不思,卧床不起,瘦得跟金人一般。他的老婆,一个朴朴实实的女人,苦撑着这个家。她领着两个孩子,在坨根儿上刨了几亩地,种点儿谷子高粱,解决了吃的问题。又养了一些家禽,尤其养了许多鸡鸭。不用喂,自然放养。饿了吃青草、蚂蚱、蛤蟆,渴了喝河水。只是不叫绿鸟鸡,也不叫金定鸭。可是比绿鸟鸡更绿,比金定鸭更金。卖点蛋,卖点肉禽。解决了油盐酱醋以及穿的问题。勉强维持着日子。忙完了外边的活,老婆就坐在韩奉朝身边,给他洗脸,给他梳头,劝他财去人安乐,别上火。说只要孩子大人太太平平,吃糠咽菜也无所谓。他渐渐好了起来。

    韩奉朝的病虽然渐渐好了,但是新的烦恼又出现了。家里养的鸡呀、鸭呀,不知什么原因总丢。白天放的时候还好,夜里一回到鸡鸭圈就丢。后来他弄清了,这坨上坨下黄皮子【黄鼠狼】特多,鸡鸭都被它们偷吃了。他气坏了,就弄了一些踩夹子,在墙根儿、旮旯下起来,可是无论他把夹子下得多么认真、隐秘,总是打不着什么。有几回,他下好的夹子,竟被从墙根儿挪到了家门口,差点儿把他给夹了。真是打不住黄皮子惹一腚臊,这下糟了,老婆三天两头就被迷住了,像下来神儿一样,浑身战抖,满口胡言乱语。

    眼见着辛辛苦苦养起的鸡鸭一天天减少,眼见着整个家被搅得鸡犬不宁,韩奉朝怕了。乖觉的他又一次认输,求阴阳先生写了一个黄仙牌位,供到正房里。初一十五,杀鸡宰鸭,按时上供。你别说,还真当事儿。鸡鸭不再丢了,老婆也消停了,好像天下太平了。可是,没过多久,又闹开了。

    那天是初一,刚黑天不久,韩奉朝杀了两只公鸡。一只供到了黄仙牌位前,一只留下来自己吃。吃饭的时候,韩奉朝突然来了雅兴,喝了两杯小酒。酒还没喝完,就出事儿了。先是黄仙牌位前的蜡烛突然熄灭,接着韩奉朝老婆扑通一声被迷倒在地。这次迷得比以前都重,浑身筛糠般抖动,两腿抽筋似地直蹬,两眼紧闭,嘴里呼呼呼使劲儿地吹气,吹几口就抻长脖子呕呕地呕两声,呕声又尖又响,呕得人脊梁发冷。

    韩奉朝看惯了老婆这种折腾,他并不害怕,也不着急,坐在一边冷静地思考。他明白,这又是黄皮子在作妖儿。可是黄皮子为什么还作妖呢?鸡也杀了,供也上了,难道哪做错了?听人说,黄皮子迷人时,能借被迷人的嘴传递信息。被迷的人一点儿知觉都没有,说的话都是黄皮子的话。于是,他静观了一阵后,就凑上前去,与“老婆”对话。被折腾的老婆连眼皮儿都不撩,嘴却十分利索,随问随答。

    请问大仙儿,你仙居何处啊?

    呼、呼、呼,呕、呕,我家住在柳条城,呼、呼、呼,呕、呕,上下不着边儿,我住在半截空。

    嘿嘿,有意思,合辙押韵。韩奉朝哑然而笑,接着问,请问大仙儿,你官居何品,法号怎么称呼啊?

    呼、呼、呼,呕、呕,帅字大旗一面红,呼、呼、呼,呕、呕,三军主帅居正中,呼、呼、呼,呕、呕,烂眼子老六是也!

    咦!烂眼子老六!韩奉朝来得挺快,接着问,请问六爷,你有多少人马呀?

    呼、呼、呼,呕、呕,有名的上将三千六,呼、呼、呼,呕、呕,无名的小卒数不清。呼、呼、呼,呕、呕,令旗一挥风雷动,呼、呼、呼,呕、呕,千军万马麾下行!

    韩奉朝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咚咚打了两下鼓。妈的,对手挺硬,老黄皮子!他装出恭敬的态度又问,那么,请问六爷,您对小人有什么指示吗?

    这句话刚问出,就见折腾中的老婆突然狂躁起来,胳膊腿儿疯狂地抖动,脑袋直顿搭,歇斯底里地狂喊,我要喝酒!呼、呼、呼,呕、呕,我要喝酒!

    好好好!喝酒,喝酒。我去给你拿。韩奉朝诺诺连声。一边答应一边退了出来。他在外屋立了一会儿,然后点起一盏灯笼,操起一把斧头。他听人说,黄皮子迷人时,处于半死状态,而且距离被迷人不能超过五十步,远了迷不了人。他要找一找。他一手挑着灯笼,一手拎着斧头,房前屋后,墙角旮旯,柴垛厕所,鸡鸭圈,各处找遍,没有。他又来到仓房,箱子后,袋子空儿,找了个遍,也没有。他停下来,直起腰来想,难道没在院内?突然,他看到挂在房梁上的柳罐斗子微微动了一下。他一阵惊悚,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上下不着边儿的柳条城啊!他轻轻地掇条凳子,踩上去,左手把灯笼举起,向里照。柳罐斗子里,半斗子小豆上面,四脚朝天,躺着一个比家猫都大的黄皮子!只见黄皮子两眼紧闭,睫毛上沾着黄乎乎的眼屎,嘴巴子确黑!嘴里呼呼地吹着气,喉咙里不时发出呕呕声。四脚直直地上蹬。妈的,原来就是你在作妖!韩奉朝一咬牙举起了斧头,可是斧头举到了半空,他停下了。他想啊,这烂眼子老六是只老黄皮子,号称三军主帅。它手下七窝八代的小黄皮子指定不少。听说这玩意儿报复心很强,打死它容易,现在一斧头下去就完事儿了。可是得罪了整个黄皮子家族就麻烦了。别说鸡鸭无法养了,人说不定也会遭殃。还是和为贵吧!它不是要喝酒吗?给他喝了再看。于是他扔掉了斧头,拎起了酒瓶子。

    真好使,酒摆到了供桌上,折腾中的老婆立马就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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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作者有话说: </b>拜求关爱此书的各位朋友,对本书给予评论指教,并给予收藏推荐。跃进三哥给您敬礼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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